山东大学中文系座谈“鬼戏”并举行报告会

    【作者】郭延礼

    【期号】196306

    【总期号】91

    【页码】79

    【正文】

    山东大学中文系座谈“鬼戏”并举行报告会

    山东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研究室、古典文学教研室于十月二十八日晚联合举行座谈会讨论“鬼戏”问题。参加的有讲授宋元明清文学的教师、进修教师,研究宋元明清文学的研究生,以及其他关心戏曲的同志,共十五人。冯沅君教授作主持人。

    这次对“鬼戏”的讨论是在目前学术界已经展开热烈争辩的基础上进行的,所以座谈会首先接触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上演“鬼戏”的看法。

    在讨论中大家一致认为演“鬼戏”是有害的,并从以下几方面做了论述:

    1.文艺的目的是为了教育人民,帮助人民提高思想觉悟,而一些“鬼戏”,象《黄氏女游阴》、《李慧娘》、《活捉三郎》、《探阴山》、《奇冤报》,却恰恰是宣传封建迷信、六道轮回、因果报应。列宁说过,宗教迷信是对劳动人民的精神压迫。因此,作为社会主义的戏曲艺术应当帮助人民摆脱这种精神压迫,而不是再通过舞台艺术形象向人民宣传这种落后的甚至反动的东西。有的同志还着重指出:目前农村烧香拜佛、信神信鬼的封建迷信的坏风气还相当严重,在这种情况下,上演“鬼戏”,赞扬“好鬼”,对于广大人民是极为有害的。

    2.“鬼戏”的场面阴森可怕,给人精神上的压抑很重。比如元杂剧《生金阁》中的鬼气很重,就降低了它的感人力量,而象《黄氏女游阴》、《活捉三郎》便更令人恐怖了;就是生活气息较浓厚的《钟馗嫁妹》,其中那些小鬼,也给人不愉快的感觉。

    3.用死后的鬼来反抗,并不是一种好的反抗方式。在旧社会中人民反抗强暴的方式原是多种多样的,但运用的方式不同,所达到的目的、收到的效果也就不一样。比如甬剧《半把剪刀》的女主人公陈金娥,她虽然遭受了种种不幸和折磨,但她仍要活下去,“我要留着生命报仇恨”;而“鬼戏”则不同,如《李慧娘》中的李慧娘,是“生前屈辱,死后强梁”,把反抗、复仇寄托于虚幻的未来,这正是李慧娘性格软弱的表现。不管剧作者的主观意图如何,“鬼戏”客观上是引导人们脱离现实,逃避现实斗争,而这正是统治阶级所需求的。

    讨论中接触到的第二个问题是如何看待一部分“好鬼戏”。有的同志认为,鬼戏的主流是有害的,但也有些鬼是表现手法问题。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也有的是通过鬼来表现的。舞台上有些“鬼戏”写阴间的贪赃枉法,虽然写了鬼,但它是为了表现人间的社会现实。秦腔中的《扫秦》就是反卖国奸贼的。《乌盆计》这个鬼戏也并不阴森。

    在“好鬼戏”这个问题上,谈的最多的是关汉卿的《窦娥冤》和汤显祖的《牡丹亭》。

    关于《窦娥冤》,有的同志说,这个剧中的鬼魂——第四折中的窦娥,不同于一般的鬼。一般“鬼戏”中的鬼是“生前屈辱,死后强梁”,窦娥却不是这样。她生前就不屈伏于恶势力,坚决反抗,特别是剧本的第三折更达到了反抗的顶点,而第四折中鬼魂的出现正是她生前斗争的继续。还有同志说,第四折鬼魂的出现,也是为了艺术表现的需要。假如窦娥的鬼魂不出现,那末窦娥的冤就难以昭雪。但有的同志不同意这种看法,认为雪冤并不一定要让窦娥的鬼魂出现,审判官通过调查研究也可以做到,例如《十五贯》,它的内容虽与《窦娥冤》不全同,可是靠审判官的调查研究也昭雪了冤屈。

    关于《牡丹亭》,有的同志认为,这个剧本出现在程朱理学盛行的明代,剧作家汤显祖为了表现反封建的“情”和代表封建的“理”的对立,在当时是有进步意义的。作者为了表现情可以超生死的主题思想,所以写了杜丽娘的鬼,这正是一种浪漫主义手法。但有的同志不这样看,他以为,《牡丹亭》的主题思想在今天已经没有什么进步意义了。情可以超生死,正是一种爱情至上论的思想反映。他还说,《牡丹亭》中写鬼的几出(如《冥判》、《魂游》、《回生》),也不完全象某同志说的“调侃的喜剧色彩很浓”。

    讨论中还接触到元、明戏曲中“鬼戏”的对比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先估计了元、明“鬼戏”的数量,同时对元、明“鬼戏”的不同特点作了对比,有些同志认为,明代戏曲中的“鬼戏”比元杂剧中的“鬼戏”,对人民有更大的毒害性。“鬼戏”在明代盛行的原因,除了传统文学中有关鬼的消极影响外,另外还有深刻的阶级根源和社会根源。

    座谈会进行了三个多钟头,大家的兴致都还很高。因夜已深,暂告结束,将来另找时间,继续讨论。

                          (郭延礼)

    山东大学中文系文艺理论教研室为配合全国正在热烈进行的戏曲改革的讨论,最近举行了“鬼戏”问题的讨论会,会上由中心发言人作了题为《古典文学中鬼魂形象的评价问题》的报告。

    报告人首先指出,在我国古典文学中有鬼魂出现的作品(主要指戏曲也可包括其他形式的文艺作品),大致可分两类:一是完全反动的作品,一是在当时还是较好的作品。如何评价这类作品中的鬼魂形象,是目前学术界争论的中心问题。

    报告接着批判了“鬼戏”研究中的错误观点和方法,指出形形色色的“有鬼无害论”者在评价戏曲作品时,大都贯彻着“重鬼轻人”的观点。在方法上,用对作品的任意主观臆测,代替了具体的实事求是的客观分析。报告人认为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生活在社会主义新时代的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对封建社会中的旧事物怀有深情和留恋,不忍心、不愿意也不敢与旧观念割断联系。

    报告人最后在对某些较好作品中鬼魂形象的评价问题上,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较系统地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报告结束后,全室同志围绕“鬼戏”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大家一致指出了“鬼戏”对人民群众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危害性,并且认为对有关“鬼戏”的理论性问题作深入的探讨,以便进一步更有力地批判“有鬼无害论”,这是完全需要的。

                     (山大中文系文艺理论教研室通讯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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