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文革前文字

 

关于西藏平叛 (1959.4.15)

党内通信 1959.4.29

在庐山会议上的讲话(1959.7.23)

对于一封信的评论 1959.7.26

印发《纳赛尔与社会党全面破裂》材料的批语 1960.1.14

对七省市和十四个重点企业一季度工业生产安排情况的批语 1960.1.23

中央转发贵州省委关于目前农村公共食堂情况报告的批语 1960.3.2

中央关于加强公共食堂领导的一段批语 1960.3.15

中央转发鞍山市委关于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开展情况报告的批语 1960.3.22

关于反华问题 1960.3.23

中央转发山东省六级干部会议情况简报的批语 1960.3.23

中央关于反对官僚主义的指示 1960.3.30

十年总结 1960.6.18

中央关于彻底纠正“五风”问题的指示 1960.11.15

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的讲话(一) 1961.1.13

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的讲话(二) 1961.1.18

在北京会议上的讲话 1961.6.12

给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一封信 1961.7.30

在接见阿尔巴尼亚总检察长时的谈话 1961.11.0

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962.1.30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962.8.6

在中央工作会议中心小组会上的讲话 1962.8.9

关于领导机关应加强请示报告工作的批语 1962.8.10

对邓子恢关于农村工作政策意见的批评 1962.8.12

在中央组织部七月份综合报告上的批语 1962.8.12

对邓子恢关于当前农业生产和人民公社问题报告的反映的批语 1962.8.29

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 1962.9.0

在八届十中全会上的讲话 1962.9.24

在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公报稿中加的一段话 1962.9.26

关于检查右派分子甄别试点问题的批语 1962.9.29

在听取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汇报时做的指示 1963.2.0

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问题的指示 1963.5.0

在《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稿中加写的两段文字 1963.5.0

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 1963.5.0

在中央会议上关于四清运动的讲话 1963.5.0

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对教育工作的指示 1963.5.0

接见阿尔巴尼亚新闻工作者代表团、劳动青年联盟代表团、工会代表团和档案工作者代表团的谈话 1963.5.4

转发浙江省七个关于干部参加劳动的好材料的批语 1963.5.9

中央关于抓紧进行农村社会主义教育的批示 1963.5.10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关于文艺工作的指示 1963.9.0

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 1963.9、1964.12

关于文艺要推陈出新 1963.9.27

对戏剧界的批评 1963.11.0

关于印发和宣传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两个文件《前十条》、《后十条》的通知 1963.11.16

关于文艺工作的两段批语 1963.12.12

关于提倡加强相互学习,克服固步自封、骄傲自满的通知 1963.12.13

关于在基层配备思想政治工作人员的批语 1963.12.14

关于工业部门学解放军的信 1963.12.16

关于加强宗教研究问题的批语 1963.12.30

《前十条》、《六十条》为什么能调动人的积极性 1964.0.0

与王海蓉的几次谈话 1964.0.0

在听取汇报时的一些插话 1964.1.0

在徐冰《关于中央统战部几年来若干政策理论性问题的检查总结》上加写的一段话 1964.1.0

与毛远新的谈话 1964.2.0

关于《人民日报》要注重思想理论工作的批语 1964.2.3

接见新西兰共产党书记威尔科克斯夫妇的谈话(摘录) 1964.2.9

春节谈话 1964.2.13

关于学校课程的设置、讲授和考试问题的批语 1964.3.10

在八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稿上加写的一段话 1964.3.17

中央关于在全党组织干部宣讲队伍把全党全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进行到底的指示 1964.3.22

在听取汇报时的插话 1964.3.24

在邯郸四清工作座谈会上的插话(摘录) 1964.3.28

在四个副总理汇报时的插话 1964.5.0

接见阿尔巴尼亚妇女代表团和电影工作者时的谈话 1964.5.15

对林彪关于部队文艺工作的谈话的批语 1964.6.4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964.6.6

在中央常委会上的讲话 1964.6.8

在十三陵关于地方党委抓军事和培养接班人的讲话 1964.6.16

接见越南外宾时关于保健工作的讲话 1964.6.24

对中宣部关于全国文联和各协会整风情况的报告的批语 1964.6.27

关于取消盆花和庭院革命化的指示 1964.7.0

与毛远新的谈话(二) 1964.7.0

关于注意报道提拔新生力量的批语 1964.7.4

教育制度要改革 1964.7.5

为登载两篇文艺理论文章写的编者按 1964.7.7

关于如何对待犯错误的人和团结问题 1964.8.0

对公开放映并组织批判影片《北国江南》、《早春二月》的报告的批语 1964.8.18

关于哲学问题的讲话 1964.8.18

关于阪田文章的谈话 1964.8.24

接见非洲、拉丁美洲青年学生代表团时的谈话 1964.8.25

接见尼泊尔教育代表团时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 1964.8.29

接见老挝爱国战线党文工团团长及主要团员时的谈话 1964.9.4

在刘少奇作反修报告时的插话 1964.9.4

对刘少奇给江渭清复信的批语和修改 1964.9.25

会见古巴党政代表团时的谈话(摘录) 1964.10.16

在听取汇报时的指示 1964.11.0

对湖南省委关于在问题严重的大队、生产队由贫协行使权力的电报的批语 1964.11.7

对谢富治在沈阳冶炼厂蹲点的报告的批语 1964.12.5

与参加亚非文学交流会的亚非作家的谈话(摘录) 1964.12.5

对陶铸的信和蹲点报告的批注 1964.12.10

对国家计委关于编制长期计划的程序问题报告的批语 1964.12.12

在周恩来政府工作报告稿中加写的两段文字 1964.12.13

在中央工作会议小型座谈会上的讲话 1964.12.20

在中央工作会议陈伯达发言时的插话 1964.12.27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二十八日讲话的摘录 1964.12.28

对陈伯达同余秋里谈话记录稿的批语 1964.12.31

汪东兴传达的关于礼宾工作的指示 1965.0.0

在听取汇报工作时的讲话 1965.0.0

关于过渡时期的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 1965.1.0

在《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未定稿中加写的三段话 1965.1.0

关于四清运动的一次讲话 1965.1.3

对徐寅生关于如何打乒乓球的讲话的批语 1965.1.12

在听取中南局汇报工作时的插话 1965.1.12

对陈正人关于社教蹲点情况报告的几条批注 1965.1.15

接见以苏班德里约为首的印度尼西亚代表团时的讲话 1965.1.27

接见海军干部会议、《解放军报》编辑记者会议和第三批战士演出队时的指示 1965.2.22

接见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代表团时的讲话 1965.3.0

对民兵工作的指示 1965.4.21

毛主席1965年重上井冈山简况及谈话纪要 1965.5.21-5.30

关于卫生工作的三次谈话 1965.6.26

关于学校要减轻学生负担的批语 1965.7.3

对军队文工团到农村、工厂去锻炼的指示 1965.7.15

关于绘画使用模特问题的批语 1965.7.18

与医务人员的谈话 1965.7.19

在听取钱信忠、张凯汇报卫生工作时的谈话 1965.8.2

接见法国事务部长马尔罗时的谈话 1965.8.3

接见几内亚教育代表团、总检察长及夫人时的谈话 1965.8.8

关于民族工作的指示 1965.9.0

同非洲留法学生联合代表团的谈话(摘要) 1965.9.14

在一次视察各地工作时的讲话 1965.11.0

反对折衷主义 1965.12.2

关于罗瑞卿问题的谈话 1965.12.2

在兰州军区党委一个报告上的批语 1965.12.2

关于机要保密、警卫工作的指示 1965.12.14

在杭州的谈话 1965.12.21

毛泽东关于四清的重要讲话

毛泽东论民主、自由与人权

毛泽东赞扬鲁迅的一段鲜为人知的话

关于西藏平叛[1]

毛泽东

(一九五九年四月十五日)

  有些人对于西藏寄予同情,但是他们只同情少数人,不同情多数人,一百个人里头,同情几个人,就是那些叛

乱分子,而不同情百分之九十几的人。在外国,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对西藏就是只同情一两万人,顶多三四万人。

西藏本部(只讲昌都、前藏、后藏这三个区域)大概是一百二十万人。一百二十万人,用减法去掉几万人,还有一百

一十几万人,世界上有些人对他们不同情。我们则相反,我们同情这一百一十几万人,而不同情那少数人。

  那少数人是一些什么人呢?就是剥削、压迫分子。讲贵族,班禅[2]和阿沛[3]两位也算贵族,但是贵族有两种,

一种是进步的贵族,一种是反动的贵族,他们两位属于进步的贵族。进步分子主张改革,旧制度不要了,舍掉它算

了。旧制度不好,对西藏人民不利,一不人兴,二不财旺。西藏地方大,现在人口太少了,要发展起来。这个事

情,我跟达赖[4]讲过。我说,你们要发展人口。我还说,你们的佛教,就是喇嘛教,我是不信的,我赞成你们信。

但是,有些规矩可不可以稍微改一下子?你们一百二十万人里头,有八万喇嘛,这八万喇嘛是不生产的,一不生产

物质,二不生产人。你看,就神职人员来说,基督教是允许结婚的,回教是允许结婚的,天主教是不允许结婚的。

西藏的喇嘛也不能结婚,不生产人。同时,喇嘛要从事生产,搞农业,搞工业,这样才可以维持长久。你们不是要

天长地久、永远信佛教吗?我是不赞成永远信佛教,但是你们要信,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毫无办法的,信不信宗

教,只能各人自己决定。

  至于贵族,对那些站在进步方面主张改革的革命的贵族,以及还不那么革命、站在中间动动摇摇但不站在反革

命方面的中间派,我们采取什么态度呢?我个人的意见是:对于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庄园,是不是可以用我们对待民

族资产阶级的办法,即实行赎买政策,使他们不吃亏。比如我们中央人民政府把他们的生活包下来,你横直剥削农

奴也是得到那么一点,中央政府也给你那么一点,你为什么一定要剥削农奴才舒服呢?

  我看,西藏的农奴制度,就像我们春秋战国时代那个庄园制度,说奴隶不是奴隶,说自由农民不是自由农民,

是介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农奴制度。贵族坐在农奴制度的火山上是不稳固的,每天都觉得要地震,何不舍掉算了,

不要那个农奴制度了,不要那个庄园制度了,那一点土地不要了,送给农民。但是吃什么呢?我看,对革命的贵

族,革命的庄园主,还有中间派的贵族,中间派的庄园主,只要他不站在反革命那方面,就用赎买政策。我跟大家

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可以。现在是平叛,还谈不上改革,将来改革的时候,凡是革命的贵族,以及中间派动动摇摇

的,总而言之,只要是不站在反革命那边的,我们不使他吃亏,就是照我们现在对待资本家的办法。并且,他这一

辈子我们都包到底。资本家也是一辈子包到底。几年定息[5]过后,你得包下去,你得给他工作,你得给他薪水,你

得给他就业,一辈子都包下去。这样一来,农民(占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得到了土地,农民就不恨这些贵族

了,仇恨就逐渐解开了。

  日本有个报纸哇哇叫,讲了一篇,它说,共产党在西藏问题上打了一个大败仗,全世界都反对共产党。说我们

打了大败仗,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总有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吧。只有人打了大败仗,又没有人打了大胜仗,哪有那种

事?你们讲,究竟胜负如何?假定我们中国人在西藏问题上打了大败仗,那末,谁人打了大胜仗呢?是不是可以说印

度干涉者打了大胜仗?我看也很难说。他打了大胜仗,为什么那么痛哭流涕,如丧考妣呢?你们看我这个话有一点道

理没有?

  还有个美国人,名字叫艾尔索普,写专栏文章的。他隔那么远,认真地写一篇文章,说西藏这个地方没有二十

万军队是平定不了的,而这二十万军队,每天要一万吨物资,不可能运这么多去,西藏那个山高得不得了,共产党

的军队难得去。因此,他断定叛乱分子灭不了。叛乱分子灭得了灭不了呀?我看大家都有这个疑问。因为究竟灭得

了灭不了,没有亲临其境,没有打过游击战争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我这里回答:平叛不要二十万军队,只要五万军

队,二十万的四分之一。一九五六年以前我们就五万人(包括干部)在那里,一九五六年那一年我们撤了三万多,剩

下一万多。那个时候我们确实认真地宣布六年不改革,六年以后,如果还不赞成,我们还可以推迟,是这样讲的

[6]。你们晓得,整个藏族不是一百二十万人,而是三百万人。刚才讲的西藏本部(昌都、前藏、后藏)是一百二十万

人,其他在哪里呢?主要是在四川西部,就是原来西康[7]区域,以及川西北就是毛儿盖、松潘、阿坝那些地方。这

些地方藏族最多。第二是青海,有五十万人。第三是甘肃南部。第四是云南西北部。这四个区域合计一百八十万

人。四川省人民代表大会开会,商量在藏族地区搞点民主改革,听了一点风,立即就传到原西康这个区域,一些人

就举行武装叛乱。现在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的藏族地区都改革了,人民武装起来了。藏人扛起枪来,组织自卫

武装,非常勇敢。这四个区域能够把叛乱分子肃清,为什么西藏不能肃清呢?你讲复杂,原西康这个区域是非常复

杂的。原西康的叛乱分子打败了,跑到西藏去了。他们跑到那里,奸淫虏掠,抢得一塌糊涂。他要吃饭,就得抢,

于是同藏人就发生矛盾。原西康跑去的,青海跑去的,有一万多人。一万多人要不要吃呢?要吃,从哪里来呢?就在

一百二十万人中间吃过来吃过去,从去年七月算起,差不多已经吃了一年了。这回我们把叛乱分子打下来,把他们

那些枪收缴了。比如在日喀则,把那个地方政府武装的枪收缴了,江孜也收缴了,亚东也收缴了。收缴了枪的地

方,群众非常高兴。老百姓怕他们三个东西:第一是怕他那个印,就是怕那个图章;第二是怕他那个枪;第三,还有

一条法鞭,老百姓很怕。把这三者一收,群众皆大欢喜,非常高兴,帮助我们搬枪枝弹药。西藏的老百姓痛苦得不

得了。那里的反动农奴主对老百姓硬是挖眼,硬是抽筋,甚至把十几岁女孩子的脚骨拿来作乐器,还有拿人的头骨

作饮器喝酒。这样野蛮透顶的叛乱分子完全能够灭掉,不需要二十万军队,只需要五万军队,可以灭得干干净净。

灭掉是不是都杀掉呢?不是。所谓灭掉,并不是把他们杀掉,而是把他们捉起来教育改造,包括反动派,比如索康

[8]那种人。这样的人,跑出去的,如果他回来,悔过自新,我们不杀他。

  再讲一个中国人的议论。此人在台湾,名为胡适[9]。他讲,据他看,这个“革命军”(就是叛乱分子)灭不了。

他说,他是徽州人,日本人打中国的时候,占领了安徽,但是没有去徽州。什么道理呢?徽州山太多了,地形复

杂。日本人连徽州的山都不敢去,西藏那个山共产党敢去?我说,胡适这个方法论就不对,他那个“大胆假设”是

危险的。他大胆假设,他推理,说徽州山小,日本人尚且不敢去,那末西藏的山大得多、高得多,共产党难道敢去

吗?因此结论:共产党一定不敢去,共产党灭不了那个地方的叛乱武装。现在要批评胡适这个方法论,我看他是要输

的,他并不“小心求证”,只有“大胆假设”。

  有些人,像印度资产阶级中的一些人,又不同一点,他们有两面性。他们一方面非常不高兴,非常反对我们三

月二十日以后开始的坚决镇压叛乱,非常反对我们这种政策,他们同情叛乱分子。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跟我们闹

翻,他们想到过去几千年中国跟印度都没有闹翻过,没有战争,同时,他们看到无可奈何花落去,花已经落去了。

一九五四年中印两国订了条约[10],就是声明五项原则的那个条约,他们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是中国的领

土。他们留了一手,不做绝。英国人最鬼,英国外交大臣劳埃德,工党议员这个一问,那个一问,他总是一问三不

知,说:没有消息,我们英国跟西藏没有接触,在那里没有人员,因此我无可奉告。老是这么讲。他还说,要等西藏

那个人出来以后,看他怎么样,我们才说话。他的意思就是达赖出来后,看他说什么话。中国共产党并没有关死

门,说达赖是被挟持走的,又发表了他的三封信[11]。这次人民代表大会,周总理的报告[12]里头轻人,现在还只

有二十五岁。假如他活到八十五岁,从现在算起还有六十年,那个时候二十一世纪了,世界会怎么样呀?要变的。

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五十九年不回来,第六十年他有可能回来。那时候世界都变了。这里是他的父母

之邦,生于斯,长于斯,现在到外国,仰人鼻息,几根枪都缴了。我们采取这个态度比较主动,不做绝了。

  总理的报告里头要讲希望达赖回国。如果他愿意回国,能够摆脱那些反动分子,我们希望他回国。但是,事实

上看来他现在难于回国。他脱离不了那一堆人。同时,他本人那个情绪,上一次到印度他就不想回来的,而班禅是

要回来的。那时,总理劝解,可能还有尼赫鲁[13]劝解,与其不回不如回。那个时候就跟他这么讲:你到印度有什么

作用?不过是当一个寓公,就在那里吃饭,脱离群众,脱离祖国的土地和人民。现在,还看不见他有改革的决心。

说他要改革,站在人民这方面,站在劳动人民这方面,看来不是的。他那个世界观是不是能改变?六十年以后也许

能改,也许不要六十年。而现在看来,一下子要他回来也难。他如果是想回来,明天回来都可以,但是他得进行改

革,得平息叛乱,就是要完全站在我们这方面来。看来,他事实上一下子也很难。但是,我们文章不做绝了。

  根据中央档案馆保存的谈话记录稿刊印。

党内通信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

 省级、地级、县级、社级、队级、小队级的同志们:

 我想和同志们商量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农业的。

  第一个问题,包产问题。南方正在插秧,北方也在春耕。包产一定要落实。根本不要管上级规定的那一套指

标。不管这些,只管现实可能性。例如,去年亩产实际只有三百斤的,今年能增产一百斤、二百斤,也就很好了。

吹上八百斤、一千斤、一千二百斤,甚至更多,吹牛而已,实在办不到,有何益处呢?又例如,去年亩产五百斤

的,今年增加二百斤、三百斤,也就算成绩很大了。再增上去,就一般说,不可能的。

  第二个问题,密植问题。不可太稀,不可太密。许多青年干部和某些上级机关缺少经验,一个劲儿要密。有些

人竟说愈密愈好。不对。老农怀疑,中年人也有怀疑的。这三种人开一个会,得出一个适当密度,那就好了。既然

要包产,密植问题就得由生产队、生产小队商量决定。上面死硬的密植命令,不但无用,而且害人不浅。因此,根

本不要下这种死硬的命令。省委可以规定一个密植幅度,不当作命令下达,只给下面参考。此外,上面要精心研究

到底密植程度以何为好,积累经验,根据因气候不同,因地点不同,因土、肥、水、种等条件不同,因各种作物的

情况不同,因田间管理水平高低不同,做出一个比较科学的密植程度的规定,几年之内达到一个实际可行的标准,

那就好了。

  第三个问题,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

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十分抓紧。每年一定要把收割、保管、吃用三件事(收、管、吃)

抓得很紧很紧,而且要抓得及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有储备粮,年年储一点,逐年增多。经过十年八年

奋斗,粮食问题可能解决。在十年内,一切大话、高调,切不可讲,讲就是十分危险的。须知我国是一个有六亿五

千万人口的大国,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第四个问题,播种面积要多的问题。少种、高产、多收的计划,是一个远景计划,是可能的,但在十年内不能

全部实行,也不能大部实行。十年以内,只能看情况逐步实行。三年以内,大部不可行。三年以内,要力争多种。

目前几年的方针是:广种薄收与少种多收(高额丰产田)同时实行。

  第五个问题,机械化问题。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要有十年时间。四年以内小解决,七年以内中解决,

十年以内大解决。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这四年内,主要依靠改良农具、半机械化农具。每省每地每县都要设

一个农具研究所,集中一批科学技术人员和农村有经验的铁匠木匠,搜集全省、全地、全县各种比较进步的农具,

加以比较,加以试验,加以改进,试制新式农具。试制成功,在田里实验,确实有效,然后才能成批制造,加以推

广。提到机械化,用机械制造化学肥料这件事,必须包括在内。逐年增加化学肥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第六个问题,讲真话问题。包产能包多少,就讲能包多少,不讲经过努力实在做不到而又勉强讲做得到的假

话。收获多少,就讲多少,不可以讲不合实际情况的假话。对各项增产措施,对实行八字宪法,每项都不可讲假

话。老实人,敢讲真话的人,归根到底,于人民事业有利,于自己也不吃亏。爱讲假话的人,一害人民,二害自

己,总是吃亏。应当说,有许多假话是上面压出来的。上面“一吹二压三许愿”,使下面很难办。因此,干劲一定

要有,假话一定不可讲。

  以上六件事,请同志们研究,可以提出不同意见,以求得真理为目的。我们办农业工业的经验还很不足。一年

一年积累经验,再过十年,客观必然性可能逐步被我们认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有自由了。什么叫自由?自由

是必然的认识。

  同现在流行的一些高调比较起来,我在这里唱的是低调,意在真正调动积极性,达到增产的目的。如果事实不

是我讲的那样低,而达到了较高的目的,我变为保守主义者,那就谢天谢地,不胜光荣之至。

                  毛泽东

                  一九五九年四月二十九日

录自一九八六年出版的《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

在庐山会议上的讲话

(1959年7月23日)

你们讲了那么多,允许我讲个把钟头,可不可以?吃了三次安眠药,睡不着。

我看了同志们的发言记录及许多文件,还跟一部分同志谈了话,感到有两种倾向,一种是触不得,大有一触即跳之

势。吴稚晖形容孙科是一触即跳,现在有些同志不让人家讲坏话,只愿人家讲好话,不愿听坏话。因之,有一部分

同志感到有压力,两种话都要听。我跟这些同志谈过,劝过他们,不管坏话,好话,两种话都要听嘛。嘴巴的任

务,一是吃饭,二是讲话。既有讲话之第二种任务,他就要讲。还有人长了耳朵,是为了听声音的,就得听人家讲

话。话有三种:一种是正确的;二是基本正确或不甚正确的;三是基本不正确或不正确的。两头是对立的,正确与

不正确是对立的。好坏都要听。

现在党内党外都在刮风。右派讲,秦始皇为什么倒台?就是因为修长城。现在我们修天安门,搞得一蹋糊涂,要垮

台了。党内这一部分意见我还没有看完,集中表现在江西党校的反应,各地都有。邵大个(江西省长邵式平)你不

必着急,你们搞出的这个材料,实在好,今天就印出来。所有右派言论都印出来了,龙云、陈铭枢、罗隆基、章伯

钧为代表。江西党校是党内的代表,这些人不是右派,可以变就是了,是动摇分子。他们看得不完全、有火气,做

点工作可以转变过来。有些人历史上有问题,挨过批评,例如广东军区的材料,有那么一批人,对形势也认为一蹋

糊涂。这些话都是会外讲的,我们这一回是会内会外结合,可惜庐山地方太小,不能把他们都请来。像江西党校的

人、罗隆基、陈铭枢、都请来,房子太小嘛!

不论什么话都让讲,无非是讲得一蹋糊涂,这很好,越讲得一蹋糊涂越好、越要听。硬着头皮顶住,反右时发明了

这个名词,我同某些同志讲过,要顶住,顶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有的同志说“持

久战”,我很赞成,这种同志占多数。在座诸公,你们都有耳朵,听嘛!难听是难听,要欢迎,你这么一想就不难

听了。为什么要让人家讲呢?其原因在神州不会陆沉,天不会塌下来。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做了一些好事,腰杆子

硬。那些听不得坏话的人,他那个腰杆子有些不硬。你如果腰杆子真正硬,坏话你为什么听不得?我们多数派同志

们腰杆子要硬起来。为什么不硬?无非是一个时期猪肉少了、头发卡子少了、又没有肥皂,叫做比例有所失调,工

业、农业、商业交通都紧张,搞得人心也紧张。我看没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也紧张,说不紧张是假的,上半夜你紧

张紧张,下半夜安眠药一吃,就不紧张了。

说我们脱离了群众,我看是暂时的,就是两三个月、春节前后,群众还是拥护我们的,现在群众和我们结合得很

好。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但不那么多。我同意同志们的意见:问题主要是公社运动,我到遂平详细地谈了两

个钟头。碴岈山公社党委书记告诉我:七、八、九三个月,平均每天有三千人参观,十天三万人,三个月有三十万

人。听说徐水、七里营也有这么多人去参观。除了西藏,都有人来看了,到那里去取经,其中多是县、社、队干

部;也有省、地干部。他们的想法是:河南人、河北人创造了真理,有了罗斯福说的“免于贫困的自由”;就是太

穷了,想早点搞共产主义。现在听说这些地方搞了共产主义,那还不去看看。对这种热情如何看法?总不能说全是

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吧,我看不能那样说。有一点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确是狂热,无非是想多一点、快一点,好省

那时谈不到。总而言之是多快。这种分析是否恰当?三个地方三个月当中,有三个三十万人朝山进香,这种广泛的

群众运动,不能泼冷水,只能劝说:同志们!你们的心是好的,但事实上难以办到,不能性急,要有步骤。吃肉只

能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你吃三年肉也不一定胖;比如林彪同志,我看他十年还不会胖,总司令

和我的胖,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这些干部率领几亿人民,至少百分之三十是积极分子,百分之三十是消极分子(即

地、富、反、坏、官僚、中农和部分贫农),百分之四十随大流。百分之三十是多少人?是一亿几千万人,他们要

办公社、办食堂、搞大协作、大规模耕作、非常积极。他们要搞,你能说这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不是小资产阶

级,是贫农、下中农、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随大流的,这也可以、那也可以,不愿意的只百分之三十。总之,

百分之三十加百分之四十为百分之七十,三亿五千万人在一个时期内有狂热性,他们要搞。

到春节前后,有两个多月,他们不高兴了,变了。干部下乡都不讲话了,请吃地瓜、稀饭,面无笑容,因为刮了

“共产风”、“一平二调三提款”。对刮“共产风”也要分析,其中有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是些什么人?主要是

县、社两级干部,特别是公社干部,刮向大队和小队,这是不好的,群众不欢迎。我们说服了这些干部,坚决纠

正,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今年三、四月间,就把风压了下去,该退的退,社与队的账算清楚了;队跟群众的账有

些地方也算清楚了,未算清的再继续算。这一个月的算账教育是有好处的,极短的时间,使他们懂得了平均主义不

行。听说现在大多数人转过来了,只有少数人还留恋“共产”,还舍不得。哪里找这样一个学校、短期训练班,使

几亿人、几百万干部受到教育?不能说你的就是我的,拿起就走了。从古以来没有这个规距,一万年以后也没有这

个规矩,也不能拿起就走。拿起就走,只有青红帮,青偷红劫,明火执仗,无代价剥夺人家的劳动。这类事,自古

以来是“一个指头”。宋江劫的是“生辰纲”,(按,此处记忆有误。劫生辰纲是晁盖等人干的,此时宋江还没有

上梁山。)是不义之财,取之无碍,刮自农民归农民。我们长期不打土豪了,打土豪、分田地、都归公,那也取之

无碍,因为是不义之财。现在是刮“共产风”,取走生产大队、小队之财,肥猪、大白菜,拿起就走,这样是错误

的。我们对帝国主义的财产还有三种办法:征购,挤垮,赎买。怎么能剥夺劳动人民的财产呢?只有一个多月就息

下这股风,证明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今年三、四月或加上五月,有几亿农民、几百万干部受了教

育,讲清了、想通了。主要是讲干部,不懂得这个财并非不义之财,而是义财,分不清这个界限。干部没有读好政

治经济学,价值法则、等价交换、按劳分配。没有搞通几个月就说通了,不办了。十分搞通的未必有,九分通、七

八分通。教科书还没有读,要叫他们读,公社一级干部不懂一点政治经济学是不行的。不识字的可以给他们讲课。

梁武帝有个宰相陈庆之,一字不识,皇帝强迫他作诗,他口念,叫别人写;“微令值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精力

尽,徒步还南岗。辞荣比盛世,何愧张子房。”他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还不如老夫的用耳学。当然,不要误会,我

不是反对扫除文盲,柯老(柯庆施)说,全民大学,我也赞成,不过十五年不行,恐怕得延长一点,几亿人口嘛。

南北朝时有个姓曹的将军(指梁朝的曹景宗),打了仗回来作诗:“出师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过路人,何如

霍去病?”还有北朝的将军斛律金,这也是个一字不识的人,他有《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

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字不识的人可以作宰相。为什么我们公社的干部、农民不可以听

政治经济学?我看大家可以学。不识字讲讲就懂了,现在不是农民学哲学么,工人学哲学么;他们比我们,比知识

分子容易懂。我们这次议事日程就有读书这一项。我也是个没学问的人,这个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我就没有看;略

微看一点,才有发言权,也是怕大家来考我,我答不出怎么办?要挤出时间读书,全党来个学习运动。

他们(指省以下各级地方干部)不晓得作了多少次检查了,从去年十一月郑州会议以来,大作特作,六级会议、五

级会议都要检讨。北京来的人哇啦哇啦,他们当然听不进去:我们作过多次检讨,难道就没有听到?我就劝这些同

志,人家有嘴巴嘛,要人家讲嘛。要听听人家的意见。我看这次会议有些问题不能解决,有些人不会放弃自己的观

点,无非拖着嘛,一年二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无非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放弃,一个可能不放弃,两者都可

以,何必怕呢?我找大区区长开了一个会,我就是这么讲的,对不对?没有扯谎吧。听不得坏话不行,要养成习

惯,我说就是硬着头皮顶住。无非是讲的一蹋糊涂,骂祖宗三代。这也难。我少年时代、青年时代,也是听到坏话

就一股火气。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这个原则,现在也不放

弃。现在学会了听,硬着头皮顶住。听他一两个星期,劝同志们要听,你们赞成不赞成,是你们的事,不赞成,无

非我有错误。有错误嘛,还是真有错误、假有错误。真有错误,我作自我批评,再来一次;假有错误,那是你们的

事。你们弄假成真,本来不错,你们说嘛。

第二方面,我劝另一部分同志,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不要动摇。据我观察,有一部分同志是动摇的。他们也说大跃

进、总路线、人民公社都是正确的,但要看讲话的思想方向站在哪一边,向哪一方面讲。这部分同志是我讲的四种

人里面的第二种人,“基本正确,部分不正确”的一类人,但有些动摇。所谓四种人是:完全正确,基本正确,但

是部分不正确;基本不正确但部分正确;完全不正确;有些人在关键时是动摇的,在历史的大风大浪中不坚定。党

的历史上有四条路线:陈独秀路线、立三路线、王明路线、高饶路线。现在是一条总路线,在大风浪时,有些同志

站不稳,扭秧歌。蒋帮不是叫我们做秧歌王朝吗?这部分同志扭秧歌,他们忧心如焚,想把国家搞好,这是好的。

这叫什么阶级呢?资产阶级还是小资产阶级?我现在不讲。南宁会议、成都会议、二次党代大会讲过,对于一九五

六年、一九五七年的那种摇动,对动摇分子,我不赞成戴帽子,讲成是思想方法问题。也不讲小资产阶级、也不讲

资产阶级。如果现在要讲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反过来讲,那时的反冒进,就是一种资产阶级的什么性?狂热?资产

阶级它不狂热,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泄气性,悲观性了;我们那个时候不戴帽子,因为这些同志跟右派不

同,右派不搞社会主义;那些同志是要搞社会主义,没经验,一点风吹草动,就以为冒了,于是,反冒进。(讲到

这里,偏过头来对坐在旁边的周恩来说)总理,你那次反冒进,这回站住脚了,干劲很大、极大,是个乐观主义

了。因为受过那次教训,相信陈云同志来了,他也会站住脚的。那次批周、陈的人,一部分人取其地位而代之,有

点那个味道,没有那么深,但是也相当深,就是不讲冒进了。不讲反冒进,可是有反冒进的味道,比如“有失有

得”,“失”放在前面,这都是仔细斟酌了的。如果要戴高帽子,这回是资产阶级动摇性,或降一等,小资产阶级

动摇性,是右的性质,往往是受资产阶级影响,是在帝国主义、资产阶级的压力之下,右起来的。

一个高级社(现在叫生产队)一条错误,七十几万个生产队,七十几万条错误;要登报,一年登到头也登不完。这

样结果如何?国家必垮台。就是帝国主义不来,人民也要起来革命,把我们这些人统统打倒。办一张专讲坏话的报

纸,不要说一年,一个星期也会灭亡的,大家无心工作了。马克思讲,莫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停止工作,人类也

要灭亡的。只要你登七十万条,专登坏事,那还不灭亡呵!不要等美国、蒋介石来,我们国家就灭亡了,这个国家

应该灭亡,因为那就不是无产阶级党了,而是资产阶级党了,章伯钧的设计院了。当然在座的没有人这样主张,我

这是夸大其词。假如办十件事,九件是坏的,都登在报上,一定灭亡、应当灭亡。那我就走,到农村去,率领农民

推翻政府。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就找红军去,我就另外组织解放军,我看解放军是会跟我走的。

我劝一部分同志,讲话的方向问题要注意,讲话的内容,我看基本是正确的,部分不妥。列宁讲,要别人坚定,首

先自己要坚定;要别人不动摇,首先自己要不动摇;这又是一次教训。这些同志现在据我看,他们还不是右派,是

中间派;也不是左派。我所讲的左派,是不加引号的左派,是真正的左派,马克思主义者。我所讲的方向,是因为

一些人碰了钉子,头破血流,忧心如焚,站不住脚,动摇了,就站到中间去了。究竟中间偏左偏右,还要分析,我

现在还没有想清楚。他们重复了一九五六年下半年、一九五七上半年犯错误的同志的道路,他们不是右派,但他们

把自己抛到右派边缘去了。我那时讲,你们自己把自己抛到离右派三十公里,接近三十公里了,因为右派很欢迎这

种论调,右派一定欢迎,不欢迎才怪,距离右派不过还有三十公里。这种同志采取边缘政策,相当危险。我这些话

是在大庭广众当中讲的,有些伤人。但现在不讲。对这些同志不利。

我出的题目中加一个题目,本来十八个题目,加一个团结问题。还是单独写一段,拿着团结的旗子:人民的团结、

民族的团结、党的团结。我不讲,对这些同志是有益处还是有害?我看有害,还是要讲。我们是马克思主义政党,

第一方面的人要听人家讲,第二方面的人也要听人家讲,两方面的人都要听人家讲。我说还是要讲嘛,一条是要

讲,一条是要听人家讲。为什么只有你讲得、我讲不得?别人讲不得?但是我劝许多人不忙讲,硬着头皮顶住。我

不忙讲,也硬着头皮顶住。我为什么现在不硬着头皮顶了呢?顶了二十天,快散会了,索性开到月底。马歇尔八上

庐山、蒋介石三上庐山,我们一上庐山,为什么不可以?有此权利。

食堂问题:食堂是个好东西,未可厚非。我赞成积极办好,赞成那些原则,自愿参加,粮食到户,节约归己。如果

能在全国保持三分之一,我就满意了。我是讲全国范围。我这一讲,吴芝圃就很紧张,生怕把你那个食堂搞掉。还

有一个四川、一个云南,一个贵州,一个湖北,还有一个上海(上海有十一个县),90%以上还在食堂里。试试

看,不要搞掉。不是跳舞有四个阶段吗:“一边站,试试看,拼命干,死了算。”有没有这四句话?我是个野人,

很不文明。我看试试看。1/3人口对五亿农民来说,多少人?一亿五千万,坚持下去就了不起了,开天辟地了。第

二个希望,一半左右,如果多几个河南、四川、湖北、云南、上海等等,那么,一半左右是可能的。要多方面取得

经验,有些散了,还得恢复。《红旗》登的一个食堂,败而复成,这篇是我推荐的。食堂并不是我们发明的,是群

众创造的。并不是公社发明的,是合作社发明的。湖北有个京山县,京山县有一个合作社,那个合作社就办了个食

堂。河北一九五六年就有办的,一九五八年搞得很快。曾希圣说,食堂节省劳力。我看还节省物资,包括粮食油盐

柴草菜蔬,比在家吃得好。如果没有后面这一条,就不能持久。可否办到?可以办到。我建议河南同志把一套机械

化搞起来,如用自来水,不用人挑水。这样可以节省劳力,还可以节省物资,节省粮食。我跟你们谈,你们说可以

嘛。现在散掉一半左右有好处。总司令,我赞成你的说法,但又跟你有区别。不可不散,不可多散,我是中间派。

河南、四川、湖北等是左派。可是有个右派出来了:一个科学院调查组,到河北昌黎县,讲得食堂一蹋糊涂,没有

一点好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学那个宋玉的办法,写《登徒子好色赋》(接着就讲这个故事的原委)。我讲食

堂,走了题了。科学院的调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食堂哪没有缺点。无论什么事都有缺点。无论什么人都有缺

点。孔夫子也有错误。我看到列宁的手稿,改得一蹋糊涂,没有错误,为什么要改?食堂我看可以维持,可以多一

些,再试试看,试它一年、二年,估计可以办得下去的。人民公社会不会垮台?我看现在这样大风大浪里头,没有

垮一个,将来准备垮一半,还有一半;垮七分,还有三分。要垮就垮。食堂、公社办得不好,一定要垮。共产党要

做工作。办好公社,办好一切事业,办好农业,办好工业,办好交通运输,办好商业,办好文化教育。

许多事情根本料不到。以前不是说党不管党吗?计委是计划机关,现在却不管计划。还有各个部,还有地方,一个

时期不管计划,就是不管综合平衡。不要比例,这一条没有料到,地方可以原谅,计委和中央各部,十年了,忽然

在北戴河会议后不管了,名曰计划指标,等于不要计划。所谓不管计划,就是不要综合平衡,根本不去算,要多少

煤、多少铁、多少运力。煤铁不能自己走路,要车马运。这点真没有料到。我这样的人,总理、少奇同志这样的

人,根本没有管,或者略略一管。我不是自己开脱自己,我又不是计委主任。去年八月以前,我同大多数常委同志

主要精力放在革命上头去了,对建设这一条没有认真摸,也完全不懂,根本外行。在西楼时讲过,不要写“英明领

导”,根本没有领导,哪来什么英明呢?

看了许多讨论发言,铁还可以炼,浪费是有一些,要提高质量,降低成本,降低含琉量,为真正好铁奋斗。共产党

员有个办法叫做抓。共产主义者的手,一抓就抓起来了。钢铁要抓;农林牧副渔,粮棉油麻丝茶糖药烟果盐杂,农

中有十二项,要抓。要综合平衡,不能每一个县都一个模子,有些地方不长茶,不长甘蔗,要因地制宜,不能到回

民地区买卖猪。党不管党;计委不管计划,不管综平衡,根本不管,不着急。总理着急。无一股热气,神气,办不

好事。李逵太急一点,列宁热情磅薄,可以感染群众,实在好,群众很欢迎。

有话就要讲,口将言而嗫嚅,无非是各种顾虑,这个我看要改,有话就要讲。上半个月顾虑甚多,现在展开了,有

话讲出来,记录为证,口说无凭,立此存照。有话就讲出来嘛,你们抓住,就整我嘛。成都会议上我说过不要怕穿

小鞋。穿小鞋有什么要紧。还讲过几条,甚至说不要怕坐班房,不要怕杀头,不要开除党籍。一个共产党员,高级

干部,那么多的顾虑,有些人就是怕讲得不妥挨整。这叫明哲保身,叫作什么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今天要闯

祸,祸从口出嘛。两部分人都不高兴:一部分是触不得的,听不得坏话的;一部分是方向危险的。不赞成,你们就

驳。你们不驳,是你们的责任,我交代了,要你们驳,你们又不驳。说我是主席不能驳,我看不对,事实上纷纷在

驳,不过不指名就是。江西党校那些意见是驳谁呵?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有两条罪状:一个,一千零七万吨

钢,是我下的决心,建议是我提的。结果九千万人上阵,补贴四十亿,“得不偿失”。第二个,人民公社,我无发

明之权,有推广之权。北戴河决议也是我建议写的。我去河南调查时,发现碴岈山这个典型,得了卫星公社的一个

章程,如获至宝。你讲我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也是有一点,不然为什么如获至宝呢?要上《红旗》杂志呢?我在

山东,一个记者问我,“人民公社好不好?”我说“好”,他就登了报。这个没关系,你登也好,不登也好,到北

戴河我提议要作决议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你们赞成了,也分点成。但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人民公

社,全世界反对,苏联也反对。中国也不是没有人反对,照江西党校这样看,人民公社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个总路

线,是虚的,实的见之于农业、工业。至于其他一些大炮,别人也要分担一点。你们放大炮也相当多,如谭老板

(谭震林),放的不准,心血来潮,不谨慎。关于共产要共得快呀,在河南讲起,江苏、浙江的记录传的快,说话

把握不大,要谨慎一点。你说我不放大炮吗?我也放了三个:一个人民公社;一个大炼钢铁;一个总路线。彭德怀

同志讲的,张飞粗中有细,他说他粗中无细;我说我也是张飞,粗中有点细。公社我讲集体所有制、到全民所有制

要有个过程。当然那个过程,现在看起来,可能过于短了一点,我讲大体两个五年计划。要进到全民所有制,现在

看来,可能要大大的延长,不是两个五年计划,而是二十个五年计划也难说。要那么久?还是不要那么久?

要快之事,马克思也犯过不少错误。我搬出马克思来,使同志们得到一点安慰。这个马克思,天天想革命快,一见

形势来了就说欧洲革命来了,无产阶级革命来了,后头又没有来;过一阵又说要来,又没有来。总之,反反复复。

马克思死了好多年,列宁时代才来。那还不是急性病?小资产阶级狂热性?马克思也有呵!(刘少奇插话:列宁也有,

讲世界革命很快就要来了。)世界革命,那个时候他希望世界革命来援助,他也搞和平民主新阶段,后头不行了,

搞出一个一国可以建设社会主义,泽和在以前也讲过吧?(刘:是一国可以胜利,一国可以建成社会主义没有

讲。)一国可以胜利,到这个时候,不建怎么办?只有一国。(刘:依靠自己本国的农民可以建成社会主义。)依靠农

民。巴黎公社起义之前,马克思反对。季诺维也夫反对十月革命,这两者是不是一样?季诺维也夫后来开除党籍,

杀了头。马克思是否还要杀头?巴黎公社起义爆发之后,马克思就赞成了,但他估计会失败。他看出这是第一个无

产阶级专政,哪怕只存在三个月也好。要讲经济核算的话,划不来。我们还有广州公社,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败,

等等。我们现在的经济工作,是否会像一九二七年那样失败?像万里长征那样,大部分根据地丧失,红军和党都缩

小到十分之一,或者还不到?我看不能这样讲。大家也是这么个意见,参加庐山会议的同志都豪无例外地说有所

得,没有完全失败。是否大部分失败了?我看也不能讲。大部分没有失败,一部分失败了。就是所谓多付了代价、

多用点劳力、多付一点钱、刮了一次“共产风”,可是全国人民受了教育,清醒了。现在要研究政治经济学,过去

谁人去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我就不读。斯大林的书(按指《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我读了一遍,根本没有

味道。那个时候搞革命,搞什么社会主义经济。唉,一到郑州,我就读了两遍,我就讲学,就有资格讲学了,不过

刚刚在火车上读了两遍,我讲了两章,没有造谣吧!现在不够,现在要深入研究,不然我们的事业不能发展、不能

够巩固,不能够前进。

如果讲到责任,责任在李富春、责任在王鹤寿,其他部长多多少少有点责任;农业部有责任,谭老板有责任。主要

责任应当说在我身上。过去说别人,现在别人说我,应该说我。过去说周恩来、陈云同志,现在说我,实在是有一

大堆事情没有办。你们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无后乎?中国的习惯,男孩叫有后,女孩不算。我一个儿

子打死了,一个儿子疯了,我看是没有后的。一个大炼钢铁,一个人民公社。大跃进的发明权是我,还是柯老?我

同柯庆施谈过一次话,我说还是我。你那个属于意识形态,你有没有责任?(按:柯曾在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上海党

代会作过一个长篇报告《乘风破浪、加速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上海》,内容重提多快好省,要十五年赶超英国,具有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大跃进”精神,极为毛赞赏,成为南宁会议的先声。)钢铁你要搞六百万吨,(按:一九

五八年六月华东计划会议,确定华东一九五九年钢铁指标为六百万吨,引起一九五九年指标全面高涨,也影响到五

八年钢铁指标的变化),我要搞一千零七十万吨。北戴河会议公报,薄一波建议,也觉得可行。从此闯下大祸,九

千万人上阵。始作俑者是我,应该绝子绝孙。补贴四十亿,搞小土群、小洋群,“得不偿失”,“得失相当”等等

说法,即由此而来。我劝同志们,自己有责任的,统统分析一下,不要往多讲,也不要往少讲,都吐出来。无非拉

屎嘛,有屎拉出来,有屁放出来,肚子就舒服了。今天不再讲别的,因为还要睡觉。你们要继续开会就开,我就不

开了。讲了好久?不到两个钟头嘛。散会!

(摘自李锐《庐山会议实录》(增订版),河南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五年。系根据作者本人的详细记录,并参照别

人记录整理而成。)

对于一封信的评论〔1〕

毛泽东

(一九五九年七月二十六日)

收到一封信〔2〕,是一个有代表性的文件。信的作者在我们的经济工作中搜集了一些材料,这些材料专门属于缺

点方面的。作者只对这一方面的材料有兴趣。而对另一方面的材料,成绩方面的材料,可以说根本不发生兴趣。他

认为,从1958年第四季度以来,党的工作中,缺点错误是主流。因此作出结论说,党犯了“‘左’倾冒险主

义、机会主义”的错误。而其根源则是在1957年整风反右的斗争中没有“同时”反对“左”倾冒险主义的危

险。作者李云仲同志(他是国家计委一个副局长,不久前调任东北协作区委员会办公厅综合组组长)的基本观点是

错误的,他几乎否定一切。他认为几千万人上阵大炼钢铁损失极大而毫无效益,人民公社也是错误的,对基本建设

极为悲观,对农业他提到水利,认为党的“‘左’倾冒险主义、机会主义”错误是由大办水利引起的,他对前冬去

春几亿农民在党的领导下大办水利,没有好评。他是一个“得不偿失”论者,某些地方简直是“有失无得”论。作

者的这些结论性的观点放在(一)段,篇幅不多。这个同志的好处是把自己的思想和盘托出。这跟我们看见的另一

些同志,他们对党和人民的主要工作基本上不是高兴,而是不满,对成绩估计很不足,对缺点估计过高,为现在的

困难所吓倒,对干部不是鼓劲而是泄气,对前途信心不足,甚至丧失信心,但是不愿意讲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或

者讲一点留一点,而采取“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躲躲闪闪的态度,大不相同。

李云仲同志和这些人不同,他不隐蔽自己的政治观点,他满腔热情地写信给中央同志,希望中央采取步骤克服现在

的困难。他认为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不过时间要长一些,这种看法是正确的。信的作者对计划工作的缺点的批判,

占了信的大部分篇幅,我认为很中肯。十年以来,还没有一个愿意和敢于向中央中肯地有分析地系统地揭露我们计

划工作中的缺点,因而求得改正的同志。我就没有看见这样一个人。我知道,这种人是有的,他们就是不敢越衙上

告。因此,我建议:将此信在中央一级和地方一级(省、市、自治区)共两级的党组织中,特别是计划机关中,予

以讨论,并且展开讨论,将1958年、1959年自己所做工作的长短大小,利害得失,加以正确的分析,以利

统一认识,团结同志,改善工作,鼓足干劲,奋勇前进,争取经济工作及其他工作(政治工作,军事工作,文教卫

生工作,党的各级组织的领导工作,工、青、妇工作)的新的伟大胜利。

党中央从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3〕以来,到此次庐山会议〔4〕,对于在自己领导下的各项当前重大工作

中的错误缺点,在足够地估计成绩(成绩是主要的,缺点错误是第二位的)的条件下,进行了严肃的批判。这种批

判工作,已经有九个月了。必须看到,这种批判是完全必要的,而且是迅速地见效和逐步地见效的。又必须看到,

这种严肃的认真的批判,必定而且已经带来了一些副作用,就是对于某些同志有些泄气。错误必须批判,泄气必须

防止。气可鼓而不可泄。人而无气,不知其可也。我们必须坚持今年三月第二次郑州会议记录〔5〕上所说的,在

满腔热情地保护干部的精神下,引导那些在工作中犯有错误者,存在缺点者,批判和改正自己的缺点错误。错误并

不可怕,就怕不肯批评,不肯改正,就怕因批评而泄了气。必须顾到改错与鼓劲两个方面。必须看到批评、整改虽

然已经进行九个月了,一切未完工作还必须坚持做完,不可留下尾巴。

但是现在党内党外出现了一种新的事物,就是右倾情绪、右倾思想、右倾活动已经增长,大有猖狂进攻之势。这表

现在此次会议印发各同志的许多材料上。这种情况远没有达到1957年党内外右派猖狂进攻那种程度,但是苗头

和趋势已经很显著,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这种情况是资产阶级性质的。另一种情况是无产阶级内部的思想性质

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要社会主义,不要资本主义,这是我们和这些同志基本上相同点。但是这些同志的观点和我

们的观点是有分歧的。他们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他们把党犯的错误估计得过大了一些,而对几亿人民在党的领导下

所创造出来的伟大成绩则估计得过小了一些,他们作出了不适当的结论。他们对于克服当前的困难,信心不很足。

他们把他们的位置不自觉地摆得不恰当,摆在左派与右派的中间。他们是典型的中间派。他们是“得失相当”论

者。他们在紧要关头不坚定,摇摇摆摆。我们不怕右派猖狂进攻,却怕这些同志的摇摆。因为这种摇摆,不利于党

和人民的团结,不利于全党一致地鼓足干劲、克服困难、争取胜利。我们相信,这些同志的态度是可能改变的。我

们的任务是团结他们,争取他们改变态度。为要达此目的,必须对此种党内动态作必要的估计。不可估计太高,认

为他们有力量可以把党和人民的大船在风浪中摇翻。他们没有这样大的力量,他们只占相对的少数,而我们则占大

多数。

我们和人民中的大多数(工人,贫农,下中农,一部分上中农和革命知识分子)是团结一致的。党的总路线和体现

总路线的方针、政策、工作方法,是受到广大党员、广大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的。但也不可把他们的力量估

计过低,他们有相当一些人。他们的错误观点,在受到批判、接受批判、端正态度以前,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观

点的,这一点必须看到。党内遇到大问题有争论,表现不同的观点,有些人暂时摇摆,站在中间,有些人站到右边

去,是正常的现象,无须大惊小怪。归根结底,错误观点,乃至错误路线一定会被克服,大多数人,包括暂时摇

摆、甚至犯路线错误的人,一定会在新的基础上团结起来。我们党三十八年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反右必出

“左”,反“左”必出右,这是必然性。时然而言,现在是讲这一点的时候了。不讲于团结不利,于党于个人都不

利。现在这一次争论,可能会被证明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争论。如同我们在革命时期各次重大争论一样,在新的历史

时期──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不可能是没有争论,风平浪静的。庐山会议可能被证明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团结

──批评──团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们解决党内矛盾、人民内部矛盾的正确的已被历史证明有效的方

法,我们一定要坚持这种方法。

我的这些意见,大体已在七月二十三日的全体会议上讲了,但有些未讲完。作为那次讲话的补充,又写了这些话。

毛 泽 东七月二十六日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1〕 这是对李云仲一九五九年六月九日写给毛泽东的关于目前经济生活中的一些问题的一封信的批语。

题目是毛泽东拟的。

〔2〕 李云仲的信中说,我想对目前经济生活中所发生的问题,联系一些思想作风问题,提出一些意见,供参

考。(一)我觉得最近一年来,我们在工作中犯有“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其原因主要是,我们在思想战线上忽

略了两条战线的斗争,即在反对右倾保守思想的同时,忽视“左”倾冒险主义的侵袭。我们党的历史经验中最重要

的一条是:在党内思想战线上不断进行两条战线的斗争,这就是要时而反对“左”倾冒险主义对革命的危害,时而

反对右倾机会主义对党的侵袭。(转发这封信时,毛泽东在这句话后面加括号写了以下批注:“毛注:时而反对这

样,时而反对那样,时〔然〕而后言,可见不是同时。”)...(二)在各级干部中反对主观主义的思想作风,教育

全体党员坚持党的原则,增强党性,是当前党的政治思想战线上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三)关于农民问题和工农

关系问题。...(四)关于计划工作问题。...(五)关于体制问题。...(六)关于树立节俭、朴实的风气问题。铺张浪

费,最近又有发展,具体表现在:第一,豪华的高级宾馆、饭店建得太多。第二,会议伙食标准太高。第三,领导

干部生活上过分特殊的风气,有些地方仍未改变。

〔3〕 指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日至十日毛泽东在郑州召集部分中央领导人、大区负责人和部分省市委书记参加的

工作会议。

〔4〕 指当时正在庐山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5〕 指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至三月五日在郑州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下发的《郑州会议记

录》,参见本册第92页注〔1〕。

(转自: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

印发《纳赛尔与社会党全面破裂》材料的批语

毛泽东

1960.01.14

印发各同志。看,阶级斗争是何等尖锐!资本主义世界都是如此,不可能有例外。社会主义世界的阶级斗争也还是

存在的。

对七省市和十四个重点企业一季度工业生产安排情况的批语

毛泽东

1960.01.23

各同志阅,直退毛。准备谈一下此问题。

看来,连续大跃进是可能的。

中央转发贵州省委关于目前农村公共食堂情况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0.03.02、04

华东局,各协作区委员会,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

贵州省委关于目前农村公共食堂情况的报告,写得很好,现在发给你们研究,一律仿照执行,不应有例外。中央所

以这样下断语,是因为贵州这一篇食堂报告,是一个科学总结,可以使我们在从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事业

中,在五年至十年内,跃进一大步。因此应当在全国仿行,不要例外。仿行时要有步骤,要有坚强领导,要提高干

部和群众觉悟,要走群众路线。在1960年一年内,全国食堂达到贵州现时的那种水平,也就很好了。在领导不强的

地方可能一年达不到,那就在1961年达到也可以。即使更长一点时间达到,也可以。总之一定要达到,并且还要提

高。请你们在今年春季专为食堂问题开一次规模较大的会议,是为至要。此件及附件,可登党刊,并可转发公社党

委。

中央关于加强公共食堂领导的一段批语

毛泽东

1960.03.15

上海局,各协作区委员会,各省委、市委、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

《八个省农村公共食堂情况》一件,《河南省农村公共食堂情况》一件,《一九五九年年底全国农村公共食堂情

况》一件,都好,使人看了高兴。现在发给你们研究、参考、仿行。其中放在括号内的一些指示性的断语,是中央

加上去的。请你们对这个极端重要的公共食堂问题,在今年一年内,认真大抓两次,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学

贵州、河南等省那样作出科学的总结,普遍推行。从省到社四级都应组织生活福利委员会,派一个懂得政治、热心

肯干、善于分析问题、勤于到食堂考察研究而没有一点官僚主义作风的书记去充当领导。在每一个食堂内都组织一

个食堂管理委员会。工厂、矿山、街道、机关、学校、团体、军队的公共食堂,一律照此办理。

中央转发鞍山市委关于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开展情况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0.03.22

上海局,各协作区委员会,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

鞍山市委这个报告很好,使人越看越高兴,不觉得文字长,再长一点也愿意看,因为这个报告所提出来的问题有事

实,有道理,很吸引人。鞍钢是全国第一个最大的企业,职工十多万,过去他们认为这个企业是现代化的了,用不

着再有所谓技术革命,更反对大搞群众运动,反对两参一改三结合的方针,反对政治挂帅,只信任少数人冷冷清清

地去干,许多人主张一长制,反对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他们认为“马钢宪法”(苏联一个大钢厂的一套权威

性的办法)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以前的情形,这是第一阶段。一九五九年为第二阶段,人们

开始想问题,开始相信群众运动,开始怀疑一长制,开始怀疑马钢宪法。一九五九年七月庐山会议时期,中央收到

他们的一个好报告,主张大跃进,主张反右倾,鼓干劲,并且提出了一个可以实行的高指标。中央看了这个报告极

为高兴,曾经将此报告批发各同志看,各同志立即用电话发给各省、市、区,帮助了当时批判右倾机会主义的斗

争。现在(一九六?年三月)的这个报告,更加进步,不是马钢宪法那一套,而是创造了一个鞍钢宪法。鞍钢宪法

在远东,在中国出现了。这是第三个阶段。现在把这个报告转发你们,并请你们转发所属大企业和中等企业,转发

一切大中城市的市委,当然也可以转发地委和(小)城市,并且当作一个学习文件,让干部学习一遍,启发他们的

脑筋,想一想自己的事情,在一九六?年一个整年内,有领导地,一环接一环、一浪接一浪地实行伟大的马克思列

宁主义的城乡经济技术革命运动。

关于反华问题毛泽东1960.03.23

附件请同志们一看,这是我国在巴基斯坦开设展览会的一件材料。所谓大反华,究竟是一些什么人,有多少呢?不

过是一些西方国家的帝国主义分子,其他一些国家的反动派和半反动派,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修正主义分子和半

修正主义分子,以上三类人,估计总共只占全人类的百分之几,例如说百分之五吧。最多不过占百分之十。假定说

一百个人中有十个人反对我们,全世界二十七亿人口中,不过只有二亿七千万人反对我们。而有二十四亿三千万人

是拥护我们的,或者是不反华的,或者是暂时被敌人欺骗对我们表示怀疑的。这后一种情况如同一九四九年前在中

国发生的情形一样,国民党制造谣言,说共产党杀人放火,共产共妻,多数人不相信,一部分人表示怀疑。曾几何

时,真相大白,共产党被人们认为最有纪律,最有道德,具有最适合人民愿望的路线和政策,而国民党则是一个最

坏的党。在我们六亿五千万人中真正反共的,最多不过百分之十,即是说,不过六千五百万人而已。而五亿八千五

百万人则都是拥护我们的,或者是暂时怀疑的。巴基斯坦的情况,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印度的情况也是如此,真正

反华的,不过是一小撮人。在新德里展览的各国农业馆,在所谓大反华空气中展出,到中国馆参观的人民群众达三

百五十万人之多,超过任何国家的农业馆。我劝同志们,对西方国家的帝国主义分子,其他国家的反动分子、半反

动分子,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修正主义分子、半修正主义分子,对于所有这三类分子,要有分析。第一,他们人

数极少。第二,他们反华,损伤不了我们一根毫毛。第三,他们反华,可以激发我们全党全民团结起来,树立雄心

壮志,一定要在经济上和文化上赶上并超过最发达的西方国家。第四,他们势必搬起石头打到他们自己的脚上,即

是说,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善良人民面前,暴露了他们自己的丑恶面目。所以他们反华,对于我们说来,是好事,

不是坏事,证明了我们是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证明了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对于他们说来,是坏事,不是好

事,是他们的不祥之兆。蒋介石一反共,他就倒霉了,一九四六年全面大进攻,只有三年半,他就被人民打垮了。

这件事是人人明白的。现在的外国人反华,不过空口骂我们几句,并没有动手打。假如他们要动手打我们的话,也

一定逃不脱蒋介石、希特勒、东条英机的结局。请同志们想一想,假如上述占百分之十左右的坏人或半坏人,他们

不是反华,而是拥华、亲华,称赞我们,给我们说好话,那将置我们于何地呢?我们岂不成了背叛马列主义,背叛

人民的修正主义者吗?还有一层,各国坏人、半坏人反华,不是每天都反,而是有间歇性的,有题目可借,例如西

藏问题和中印边界问题,他们就反一阵。这个题目也不能永远借来反华,因为他们亏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相

信他们的话,每天反下去,他们越站不住脚。美国和我们的仇结得大一点,但也不是天天大反其华,也有间歇性。

其原因也是因为无理由地天天大反,听众感觉讨厌,市场缩小,只好收场,过一个时期另有新题可借,再来掀动反

华。不但现在有较小的间歇性,而且将来会有较大的间歇性,看我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例如说,我们全党全民真

正团结一致,我们的主要的生产项目的总产量和按人口平均的产量,接近或超过他们了,这种较大的间歇性就会到

来,即是说这会迫使美国人同我们建交,并且平等地做生意,否则他们就会被孤立。我们有苏联的先例可资借鉴。

在过去几十年中,凡是反苏的都没有好结果。反得最凶的是武装进攻苏联,这主要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希特勒

的猖狂进攻,其失败也最惨。因此,我劝同志们利用巴基斯坦这件材料,想一想我们的任务,想一想我们的工作,

想通这个所谓大反华问题的性质和意义,作出充分的精神准备,准备着世界上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长期地但是间歇

性地反对我们。所谓长期,至少要打算十年,甚至会有整整二十世纪的后四十年。如果给我们四十年时间的话,那

时候世界情形将起大变化,那百分之十的坏人或半坏人的多数或大多数很有可能被他们自己的人民所推翻,而我国

则很有可能平均每人有一吨钢,平均每人有二千斤至三千斤粮食和饲料,多数人民有大学的文化程度,那时人们的

政治觉悟水平和理论水平将提到比现在高得多,整个社会很有可能在那时候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总之,一切问题

的中心在于我们自己的团结和自己的工作都要做得好。

中央转发山东省六级干部会议情况简报的批语

毛泽东

1960.03.23

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

此件请各同志阅读,并请转发到县委党委。山东发现的问题,肯定各省、各市、各自治区都有,不过大同小异而

已。问题严重,不处理不行。在一些县、社中,去年三月郑州决议忘记了,去年四月上海会议十八个问题的规定也

忘记了,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又都刮起来了。一些公社工作人员很狂妄,毫无纪律观点,敢于不得上级批准,

一平二调。另外还有三风:贪污、浪费、官僚主义,又大发作,危害人民。什么叫做价值法则,等价交换,他们全

不理会。所有以上这些,都是公社一级干的。范围多大,不很大,也不很小。是否有十分之一的社这样胡闹,要查

清楚。中央相信,大多数公社是谨慎、公正、守纪律的,胡闹的只是少数。这个少数公社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不都

是胡闹的,胡闹的只有其中一部分。对于这些人,应当分别情况,适当处理。教育为主,惩办为辅。对于那些最胡

闹的,坚决撤掉,换上新人。平调方面的处理,一定要算帐,全部退还,不许不退。对于大贪污犯,一定要法办。

一些县委为什么没有注意这些问题呢?他们严重地丧失了职守,以后务要注意改正。对于少数县委实在不行的,也

要坚决撤掉,换上新人。同志们须知,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是一个客观存在。出现这些坏事,是必然不可避

免的,是旧社会坏习惯的残余,要有长期教育工作,才能克服。因此,年年要整风,一年要开两次六级干部大会。

全国形势大好,好人好事肯定占十分之九以上。这些好人好事,应该受到表扬。对于犯错误而不严重、自己又愿意

改正的同志,应当采用教育方法,帮助他们改正错误,照样做工作。我们主张坚决撤掉或法办的,是指那些错误极

严重、民愤极大的人们。在工作能力上实在不行、无法继续下去的人们,也必须坚决撤换。

中央关于反对官僚主义的指示

毛泽东

1960.03.30

上海局,各协作区委员会,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中央一级各部委、各党组。

官僚主义这种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坏作风,一年不用扫帚扫一次,就会春风吹又生了。中央在1960年3月下旬根据由

山东六级干部会议的一期情况简报,批发给你们,请你们对于人民公社的许多严重情况,提起充分的注意,务必在

三四月间,利用省委召开的六级干部会议和县委接着召开的四级干部会议,对于那些不可允许的、极端严重的情

况,务必彻底地整顿一次,到下半年再整一次。这个文件,谅必你们已经看见了。在这个文件中曾经提到,现在就

要利用六级和四级干部大会公开指出三反问题的严重性,提出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任务。关于三反,中

央将在四月上旬有一个规定范围和如何处理各类犯错误分子的指示,发给你们。但你们不要等候这个文件,而应利

用当前正在开或准备开的六级和四级大会立即号召整风,并作典型调查,使自己心中有数。中央现在所要着重地告

诉你们的,是关于官僚主义严重存在的问题。这里有一个山东省历城县的材料。历城县委在今年三月十四日报告山

东省委说,他们那里有积极、消极两方面。积极方面是形势大好,这是主要的。消极方面,他们说,突出的表现是

五多、五少。就是说,会议多,联系群众少;文件、表报多,经验总结少;人们蹲在机关多,认真调查研究少;事

务多,学习少;一般号召多,细致地组织工作少。他们这个文件,现在发给你们看看。其中说到会议多和文件表报

多,多到什么程度呢?他们说:县委及县委各部门,自今年一月一日到三月十日,七十天中,召开了有各公社党委

书记和部门负责人参加的会议,共有184次,电话会议56次,印发文件1074件,表报599份。同志们,这种情况是不

能继续下去的,物极必反,我们一定要创设条件,使这种官僚主义走向它的反面。历城县已经定出办法,克服五多

五少。山东省委已将历城办法推到全省施行。同志们,这种官僚主义状态,只是存在于历城一个县,或者山东一个

省吗?不见得。很可能到处都存在。请你们各自调查一个县、一个市(在大城市里调查一个区),就可知道底细

了。克服五多五少的办法,可以仿照历城办理。这种官僚主义的来源,不能只在县,还在省与中央。关于省(市、

自治区)的方面,请你们注意处理。关于中央方面,我们将采取处理办法。看来一年要对这个五多五少问题谈两

次,至少谈一次。中央几年前曾对这个问题发过指示,后来没有再过问(主要指五多中的会议多,文件表报多),

自己也有官僚主义,不能只怪别人。本文及附文,应登党刊。

十年总结毛泽东1960.06.18

前八年照抄外国的经验。但从一九五六年提出十大关系起,开始找到自己的一条适合中国的路线。一九五七年反右

整风斗争,是在社会主义革命过程中反映了客观规律,而前者则是开始反映中国客观经济规律。一九五八年五月党

大会制定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总路线,并且提出了打破迷信、敢想敢说敢做的思想。这就开始了一九五八年的大跃

进。是年八月发现人民公社是可行的。赫然挂在河南新乡县七里营的墙上的是这样几个字:“七里营人民公社”。

我到襄城县、长葛县看了大规模的生产合作社。河南省委史向生同志,中央《红旗》编辑部李友九同志,同遂平县

委、〔cha,左“山”右“查”〕岈山乡党委,会同在一起,起草了一个〔cha,左“山”右“查”〕岈山卫星人民

公社章程。这个章程是基本正确的。八月在北戴河,中央起草了一个人民公社决议,九月发表。几个月内公社的架

子就搭起来了,但是乱子出得不少,与秋冬大办钢铁同时并举,乱子就更多了。于是乎有十一月的郑州会议,提出

了一系列的问题,主要谈到价值法则、等价交换、自给生产、交换生产。又规定了劳逸结合,睡眠、休息、工作,

一定要实行生产、生活两样抓。十二月武昌会议,作出了人民公社的长篇决议,基本正确,但只解决了集体、国营

两种所有制的界线问题,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的界线问题,一共解决两个外部的界限问题,还不认识公社内部的三

级所有制问题。一九五八年八月北戴河会议提出了三千万吨钢在一九五九年一年完成的问题,一九五八年十二月武

昌会议降至二千万吨,一九五九年一月北京会议是为了想再减一批而召开的,我和陈云同志对此都感到不安,但会

议仍有很大的压力,不肯改。我也提不出一个恰当的指标来。一九五九年四月上海会议规定一个一六五?万吨的指

标,仍然不合实际。我在会上作了批评。这个批评之所以作,是在会议开会之前两日,还没有一个成文的盘子交出

来,不但各省不晓得,连我也不晓得,不和我商量,独断专行,我生气了,提出了批评。我说:我要挂帅。这是大

家都记得的。下月(五月)北京中央会议规定指标为一三?O万吨,这才完全反映了客观实际的可能性。五、六、

七月出现了一个小小马鞍形。七八两月在庐山基本上取得了主动。但在农业方面仍然被动,直至于今。管农业的同

志,和管工业的同志、管商业的同志,在这一段时间内,思想方法有一些不对头,忘记了实事求是的原则,有一些

片面思想(形而上学思想)。一九五九年夏季庐山会议,右倾机会主义猖狂进攻。他们教育了我们,使我们基本上

清醒了。我们举行反击,获得胜利。一九六?年六月上海会议规定后三年的指标,仍然存在一个极大的危险,就是

对于留余地,对于藏一手,对于实际可能性,还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当事人还不懂得。一九五六年周恩来同志主

持制定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大部分指标,如钢等,替我们留了三年余地,多么好啊!农业方面则犯了错误,指标高

了,以至不可能完成。要下决心改,在今年七月的党大会上一定改过来。从此就完全主动了。同志们,主动权是一

个极端重要的事情。主动权,就是“高屋建瓴”、“势如破竹”。这件事来自实事求是,来自客观情况对于人们头

脑的真实的反映,即人们对于客观外界的辩证法的认识过程。我们过去十年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就是

这样一个过程。中间经过许多错误的认识,逐步改正这些错误,以归于正确。现在就全党同志来说,他们的思想并

不都是正确的,有许多人并不懂得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特别是县、社、队的同志

们。我本人也有过许多错误。有些是和当事人一同犯了的。例如,我在北戴河同意一九五九年完成三千万吨钢;十

二月又在武昌同意了可以完成二千万吨,又在上海会议同意了一六五?万吨。例如,一九五九年三月在第二次郑州

会议上,主张对一平二调问题的帐可以不算;到四月,因受浙江同志和湖北同志的启发,才坚决主张一定要算帐。

如此等类。看来,错误不可能不犯。如列宁所说,不犯错误的人从来没有。郑重的党在于重视错误,找出错误的原

因,分析所以犯错误的主观和客观的原因,公开改正。我党的总路线是正确的,实际工作也是基本上做得好的。有

一部分错误大概也是难于避免的。哪里有完全不犯错误、一次就完成了真理的所谓圣人呢?真理不是一次完成的,

而是逐步完成的。我们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者,不是形而上学的认识论者。自由是必然的认识和世界的改造。由

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是在一个长期认识过程中逐步地完成的。对于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我们已经

有了十年的经验了,已经懂得了不少的东西了。但是我们对于社会主义时期的革命和建设,还有一个很大的盲目

性,还有一个很大的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我们还不深刻地认识它。我们要以第二个十年时间去调查它,去研究

它,从其中找出它的固有的规律,以便利用这些规律为社会主义的革命和建设服务。对中国如此,对整个世界也应

当如此。

我试图做出一个十年经验的总结。上述这些话,只是一个轮廓,而且是粗浅的,许多问题没有写进去,因为是两个

钟头内写出的,以便在今天下午讲一下。

中央关于彻底纠正“五风”问题的指示

毛泽东

1960.11.15

各中央局,各省委、市委、自治区党委:

发去湖北省委王任重同志报告一件,湖北省沔阳县总结一件,湖北省沔阳县通海口公社纠正错误后新情况报告一

件,供你们参考。必须在几个月内下决心彻底纠正十分错误的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和对生产瞎指

挥风,而以纠正共产风为重点,带动其余四项歪风的纠正。省委自己全面彻底调查一个公社(错误严重的)使自己

心中有数的方法是一个好方法。经过试点然后分批推广的方法,也是好方法。省委不明了情况是很危险的。只要情

况明了,事情就好办了。一定要走群众路线,充分发动群众自己起来纠正干部的五风不正,反对恩赐观点。下决心

的问题,要地、县、社三级下决心(坚强的贯彻到底的决心),首先要省委一级下决心,现在是下决心纠正错误的

时候了。只要情况明,决心大,方法对,根据中央十二条指示,让干部真正学懂政策(即十二条),又把政策交给

群众,几个月时间就可把局面转过来,湖北的经验就是明证。十二月上旬或中旬,中央将召集你们开会,听取你们

的汇报,请你们对自己的工作预作安排。

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的讲话(一)毛泽东1961.01.13

这次工作会议,据我看比过去几次都要好,大家头脑比过去清醒了些,冷热结合得好了一些。过去总是冷得不够,

热得多了一些。这次比过去有了进步,对问题有了分析,对情况比较摸底了。当然,有许多情况还是不摸底,中央

和省市都有这样的情况。譬如对一、二、三类的县、社、队比较摸底:一类是好的,执行政策,不刮共产风;二类

也比较好;三类是落后的,不好的,有的领导权被地、富、反、坏分子篡夺了,实际上是打着共产党的招牌,干国

民党、地主阶级的事情,是国民党、地主阶级的复辟。全国县、社、队有百分之三十是好的,百分之五十是一般

的,百分之二十是坏的。在一个具体地方,坏的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但是,究竟情况怎

样,也不是完全清楚,也不完全很准确,只能说大体上是这样。不要以为一、二类社、队都是好的,其中同样也有

坏人,三类队中也有好人。同志批了河南灵宝县的一个报告,指出了一、二类社里也有问题。真正把群众发动

以后,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群众是摸底的,公社是摸底的,就是我们不大摸底。总的看,好的和较好的占百分之

八十,还是好的多。群众知道好坏,就是领导不摸底。我们要有决心。这些地方没有强有力的领导,要派大批干部

去,深入发动群众,扎根串连,找出贫农和下中农的积极分子,采取两头压的方法,否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灵宝县一、二类社尚且有很多问题,也还有坏人,何况三类社?现在我们虽然还不完全摸底,但已向这个方向进了

一步。今后好好地进行调查研究,就可以更摸底。譬如粮食产量究竟有多少?现在比较摸底了。口粮搞低标准,瓜

菜代,粮食过秤入库,比较摸底了。但也有地方不摸底,河北省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县、社、队不摸底。口粮标准有

的不按省里规定吃,吃多了。

至于城市工业问题,比较接近实际。今年钢只定万吨,煤、木材、矿石、运输还得搞那么多。煤的指标要

增加,不但冬季烧煤不够,而且发电用煤也不够。今年着重搞质量、规格、品种。钢的产量已居世界第六位,数量

不算少。目前是质量不够,所以今年不着重发展吨数。

省委书记、常委,包括地委第一书记,他们究竟摸不摸底?他们不摸底就成问题了。应该说现在比过去进一步,也

在动了。要用试点方法去了解情况,调查问题。调查不需要很多,全国有通海口一个就行了,但现在也只有这么一

个报告。三类社队的问题,有信阳地区的整顿经验的报告,那么整顿三类社、队的问题就够了。还有河北保定的一

个材料很有说服力,这个报告说什么时候刮共产风,如何纠正,如何整顿组织,如何改进领导,以及怎样实现大生

产。现在河南出了好事,出了信阳文件、纪登奎的报告。希望大家回去后,把别的事放开,带一两个助手,调查一

两个社、队。在城市也要彻底调查一两个工厂、城市人民公社。

省委第一书记只有那么一个人,怎么能又搞农村又搞城市呢?因此要有个助手,分头去调查,使自己心里有底。心

中没底是不能行动的。过去打仗,心中有底,靠什么?解放战争时期,中央直接指挥的经验少,但有两个办法:一

靠陕北打胡宗南的经验,到四七年四、五月间,就靠各地区前方的报告,这是阳的;还靠阴的,即各方面的情报,

所以情况很清楚。现在这些情报没有了,死官僚又封锁了消息,中央就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我们下去搞调查研究,检查工作,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是用别人的眼睛),用耳朵去听,用手去摸,用嘴去

讲,要开座谈会。看粮食是否增了产?够不够吃?要察颜观色,看看是否面有菜色?骨瘦如柴?这是眼睛可以看得

出来的。保定的办法是请老农、干部开座谈会,与总支书、支书谈,群众也发言议论,这些意见是有钱买不到的东

西。

这些年来,这种调查研究工作不大作了。我们的同志不作调查研究工作,没有基础,没有底,凭感想和估计办事。

劝同志们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际出发,没有把握就不要乱发言,不要下决心。作调查研究也并不那么困

难,人不要那样多,时间也不要那么长。在农村有一两个社、队,在城市有一两个工厂,一两个学校,一两个商

店,合起有七、八个,十来个,也就行了。也不必都自己亲自去搞。自己搞一两个,其它就组织班子去搞,亲自加

以领导。保定的报告是农村工作部搞的,是个大功劳。通海口是省委派人下去搞的。灵宝县的报告是纪登奎同志下

去搞的。信阳的报告是改造后的地委下去搞的。

调查研究这种事极为重要。要教会许多人,所有省委书记,常委,各部门负责人,地委、县委、公社党委、党委书

记、委员都要进行调查研究。不作,情况就不清楚。公社有多少部门,第一书记不一定都知道。一个公社有三十多

个队,公社党委只要摸透好、中、坏三个队就行。

做工作要有三条,一要情况明,二是决心大,三是方法对。这里情况明是第一条,这是一切工作的基础。情况不

明,一切都无从谈起,这就要搞调查研究。资产阶级是讲调查研究的。美国发言人总是说胡志明的军队进入老挝。

但究竟进去什么兵、什么官、什么兵种,他们不说。资产阶级比我们老实,不知道就不讲。我们有时没有底。呱哩

呱啦一套。但是资产阶级也有冒失鬼,资本主义国家有个杂志说,从五一年到六?年,就把苏联和一切社会主义国

家都消灭掉。

这次会议,情况逐渐明朗,决心逐步大。但是,决心还是参差不齐的。有的同志讲刮共产风要破产还债,听起来这

句话不好听,但实际上就是要破产还债。县、区、社各级通通破掉就好了。破掉以后再来真正的白手起家,过去是

黑手起家。我们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不能剥夺劳动者,只能剥夺剥削者,这条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现

在这种黑手起家是掠夺来的,是违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资产阶级、地主阶级剥夺劳动人民,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不

能剥夺劳动人民。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方法比我们还高明,他们是逐步使劳动者破产欠债。我们是一下子平调,

用这种办法建立社有经济、国营经济。我们的国营经济赚钱太多,到农村中去收购,常常压级压价,剥夺农民,交

换非常不等价。这就使工人阶级脱离它的同盟者--农民。这个道理,同志们也懂得,说也好讲,但实行起来决心

不大,不那么容易。是不是所有的省委书记都有那么大的决心破产还债,还得看看。这也是不平衡,各省也会是参

差不齐的。可能有的省决心大,彻底一些,把群众团结在自己的周围。有些省决心不大,作得差些。一省之内,几

十个县也会是不平衡的,因为领导人的情况不同。一类县、社、队有百分之三十,共产风刮了一下,停得早,五九

年三月郑州会议后就停下来了。他们懂得不能剥夺农民,不能黑手起家,决心大,退赔得彻底,以后就不再刮了。

有些改变得不彻底,一次再一次刮共产风。去年春季,中央情况不明,以为共产风不很严重,所以搞得不彻底。其

实去年春季就应该开这样的会,纠正共产风,可是没有开。我们对情况不够明,问题不集中,决心不大,方法也不

大那样对头。不是象现在信阳、通海口、保定、灵宝的方法。所以这件事是个大事情,这是一场大斗争。要在实践

与斗争中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农忙过后还要再搞。一、二类社、队的问题也还不少,还要抓紧搞,下决心搞彻

底。总而言之,过去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调查研究比较认真,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情况明了,决心就

大,方法就对头,解决问题的措施也较有利。只有正确的方针政策,但情况不明,决心不大,方法不对,还是等于

零。郑州会议讲不能一平二调,方针是对的。说不算账,不退赔,这点不对,后来改过来了。上海会议十八条讲了

要退赔。紧接着我批了浙江、麻城的经验报告。五九年三、四月,我批了两万多字的东西。现在看来,光打笔墨官

司不那么顶用。他封锁你,你情况不明,有什么办法?那时省委、地委的同志也不那么认识共产风的危害性。有的

同志讲郑州会议是压服,不是说服。思想还有距离,所以决心不大,搞得不够彻底。现在省委、地委同志认识比较

深刻了。

工业开始摸了一些底,还要继续摸底。要缩短工业战线--重工业战线,特别是基本建设战线。要延长农业战线,

轻工业要发展。重工业除煤炭、矿山、木材、运输之外,不搞新的基本建设。过去搞了的有些还要搞,但有些也不

搞,癞了头就让它癞头去吧。

长远计划现在搞不出来,我们要再搞十年,从六?年到六九年。这是个革命。中国的封建主义搞了那么多年,民主

革命也搞了那么多年,没有民主革命的胜利,就没有社会主义。搞社会主义建设不能那么急,十分急搞不成,要波

浪式前进。陈伯达同志提出,社会主义建设是否也有个周期率,若干年发展较快,有几年较低。如同行军一样,有

大休息,中休息,小休息,要劳逸结合,两个战役间要休整。这次工作会议也有劳有逸,决议文件也不多,开会也

不是一直开。过去决议文件多了不灵,少了也可能不灵,譬如郑州会议就只搞了那么一个决议嘛。还是看情况明不

明,决心大不大,方法对不对头。

现在看一个材料说:西德钢产量去年是三千四百万吨,英国二千四百万吨,西德六?年比五九年增加百分之十五,

法国是一千七百万吨,日本是二千二百万吨。但他们的生产率是长期积累的,搞了那么多年,才那么多。我们才几

年,就一千八百多万吨。今、明、后年,我们要做巩固工作。搞几年慢腾腾,搞扎实一些,然后再上去。指标不要

那么高,把质量搞上去。让帝国主义说我们大跃进垮台了,这样对我们比较有利,不要务虚名而受实祸。要提高质

量,增加规格、品种,加强管理,提高管理水平,提高劳动生产率。现在我们劳动生产率很低。五七年我们职工有

二千四百多万人,现在有五千多万人,还要下放。不然,五六个人围着一台机器,一个人作,几个人看,这不行。

解决这个问题也是要情况明,决心大,方法对。陈伯达同志有个材料:美国一个农业劳动力养活三十个人,英国二

十六个人,苏联六个半人,我们只有三个半人。有人说我们也可以养四个人,那就看你怎样养了,如果一天只吃几

两米,那不行。

国际形势我看也是好的。原来我们讲要硬着头皮顶住,准备顶它十年。从前年西藏闹事到现在,不过二十多个月,

现在反华的空气大为稀薄了,但空气还是有,有时还有寒流。莫斯科会议以后,空气还好一些。

今年搞一个实事求是年。实事求是是汉朝的班固在汉书上说的,一直流传到现在。我党有实事求是的传统,但最近

几年来不大了解情况。大概是官做大了,就不注意去摸情况了,摸不了底了。今年要摸它一个工厂,一个学校,一

个商店,一个连队,一个城市人民公社,不搞典型就不好工作。这次会议以后,我就下去搞调查研究工作。总而言

之,现在摸到这个方向,大家都要进行。不要只讲人家坏话,有的地方工作有错误,人家改了,就要欢迎人家。

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的讲话(二)毛泽东1961.01.18

这次会议,因为经过二十天的工作会议的准备,开得比较顺利。今天想讲一讲工作会议上讲过的调查研究问题,别

的问题也讲一下。

我们在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时期,提倡调查研究,那时全党调查研究工作作风比较好,解放后十一年来就较差

了。什么原因?要进行分析。在民主革命时期,犯过几次路线错误,在解放后又出过高岗路线。右的不搞调查研

究,“左”的也不搞调查研究。那时,中国是什么情况,应采取什么战略方针和策略方针,才适合中国实际情况,

长时期没有得到解决。自从我们党一九二一年成立起,到一九三五年遵义会议,十四年间,有正确的时候,也有错

误的时候。大革命遭到了损失,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也遭到了损失,长征损失也很大。在遵义会议后到了延安,我

们党经过了整风,七大时又通过了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王明路线基本上克服了。抗战八年我们积蓄了力量,因此

在一九四九年,我们取得了全国革命的胜利,夺取了政权。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和蒋介石作战,比较注意搞调查研

究,情况比较清楚。对革命那一套我们比较熟悉,那时情况也比较单纯。胜利后有了全国政权,几亿人口,情况比

较复杂了。过去我们有过几次错误,陈独秀机会主义错误,立三路线的错误,王明路线的错误等等,有了几个比

较,几个反复,容易教育全党。近几年来,我们也进行了一些调查研究,但比较少,情况不甚了解。譬如,农村中

地主阶级复辟问题,不是我们有意识给他挂上这笔账,而是事实是这样。他们打着共产党的旗子,实际上搞地主阶

级复辟。在出了乱子以后,我们才逐步认识在农村中的阶级斗争是地主阶级复辟,凡是出了乱子的三类社、队,大

体都是与反革命有关系,这里边也有死官僚。死官僚实际上是帮助了反革命,帮助了敌人,是地、富、反、坏蜕化

变质分子的直接同盟军。因为死官僚不顾人民死活,不管主观愿望如何,实际上帮助了敌人,是反革命的同盟军。

整社是把干部排队,分分类:

第一类,地、富、反、坏夺了领导权的。

第二类,有些干部蜕化变质。

一、二类问题是敌我矛盾的问题,要按敌我矛盾去处理,整社时将这一类干部整掉。是反革命分子,还要受到不同

程度的法律处理。

第三类,死官僚。是不顾党的政策和群众死活的。这类矛盾虽仍属人民内部矛盾,按内部矛盾处理,但必须严肃处

理。撤消领导岗位,进行教育改造。凡愿改正错误的,要叫他在实际工作中改正。

还有一类是心中无数,政策无底,糊里糊涂,工作不好。是第四类。

头脑一般的还清楚,政策水平一般,有些问题不那么清楚,工作也不很好,是第五类。

头脑清楚,政策界限清楚,必中有数,工作做得较好,共产风传达后即不刮了。是第六类。

根据以上六类,就全国说,大体上一、二类百分之三,第三类百分之六到七,一、二、三类大体占百分之十,四、

五、六类百分之九十或多些,因此从全国说,百分之九十以上干部是好的、比较好的。农村县、社、队占百分之三

十好的,百分之五十比较好,坏的仅百分之二十。死官僚在主观上不一定帮助反革命,但实际上帮助了敌人,一部

分与他们(一、二类)是直接同盟者或间接的同盟者。凡三类社、队都与反革命、坏人有关。死官僚不顾人民死

活,不管主观上如何,实际上是反革命的同盟军。也有一部分是不知道三级所有、共产风刮不得的糊涂人,五类分

子就利用死官僚和糊涂人做尽了坏事。

一九五九年,有一个省,本来只有二百四十亿斤粮食,硬说有四百五十亿斤,估得高,报得高。出现了四高,就是

高指示、高估产、高征购、高用粮。直到去年北戴河工作会议,才把情况摸清楚。现在事情又走到了反面,是搞低

标准、瓜菜代,经过调查研究,从不实际走到比较合乎实际。

农、轻、重,工农业并举,两条腿走路,我讲了五年,庐山会议也讲了,但去年没有实行。看来今年可能实行,我

只能说可能实行,因为现在还没有兑现。一九六一年国民经济计划已经反映了这一点,注意了农、轻、重,就可能

变成现实。

对地主的复辟,我们也缺少调查研究,我们进城了,对城市反革命分子比较注意,比较有底。一九五六年匈牙利事

件以后,我们让他们分散的大鸣大放,出了几万个小匈牙利。这样把情况弄清楚了,就进行了反右斗争,整出了四

十多万个右派。搞得比较好,底摸清了,决心就转大了。农村那年也整了一下,没有料到地主阶级复辟问题。当

然,抽象的讲是料到的。过去我们总是提出国内矛盾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条道

路的矛盾,基本矛盾是阶级矛盾,是资本主义的天下,还是社会主义的天下,是地主的天下,还是人民的天下。

没有调查研究,情况不明,决心就不大。一九五九年就反对刮共产风,由于情况不明,决心就不大。中间又加上了

一个庐山会议反右倾机会主义。本来庐山会议是要纠正“左”的错误,总结工作,可是被右倾机会主义进攻打断

了,反右是非反不可的。会后,共产风又刮起了,急于过渡,搞了几个大办:大办社有经济,大办水利、大办养

猪、大办县社工业,大办土铁路。同时要这么些个大办,如养猪什么也不给,这就刮起共产风来了。当然,大办水

利,大办工业取得了很多的成绩,不可抹煞。还有大办文化、大办教育、大办卫生等等,不考虑能不能作。共产风

问题,反革命复辟问题,死官镣问题,糊涂人问题,干部问题。这些问题以前我们就没有搞清楚,有的摸了,我们

也没有讲清楚,或讲清楚了也不灵。郑州会议讲反共产风,只灵了六个月,庐山会议后冬天又刮起共产风。庐山会

议前,“左”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党内又从右边刮来一股风。彭德怀等人,与国际修正主义分子、国内右派相呼

应,打乱了我们“纠”左步骤。去年一年国际情况比较清楚,对国内问题也应该聚精会神调查研究。

工人阶级要团结农民大多数,首先是贫农、下中农和较好的中农,依靠他们对付地主反革命。三类社、队要成立贫

农下中农委员会,在党的领导下,主持整风整社,并临时代行社、队管理委员会的职权。我们党内也有代表地主、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人,应该纯洁党的组织。经过整风,整顿组织,使党纯洁起来,使绝大多数党员都代表贫

农、下中农的利益,同时也不损害富裕中农的利益,坚持不剥夺农民利益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刮共产风是非常

错误的,是剥夺农民的,是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必须坚决退赔,经验证明,只要退赔,群众就满意了,情况就改

善了。

这次工业计划比较切合实际,缩短了基本建设战线,延长了农业、轻工业战线。与农业有关的基本建设还要搞,有

的重工业,象煤、木材、矿石、铁路还要搞。上下一本账,不搞两本账,不要层层加码。总之,要实事求是,使一

切从实际出发。粮食要过秤入库,不搞四高,搞低标准,瓜菜代,坚决赔退,整顿五风,不准不赔,不准不退。

城市也要整风,正在搞试点,还要一、二个月才能搞出来,也要搞十二条。

今年计划看来比去年高不了多少。有人建议钢仍然搞一千八百四十五万吨,到一千九百万吨,也增加不了多少。这

个提法有道理。第二个五年计划钢的指标,早已超额完成,还剩两年,就是要搞质量、规格、品种,在质量上好好

跃进一下,数量上不准备多搞。帝国主义者、修正主义者,会说大跃进垮台了,他们要讲就让他们讲,他们讲坏话

也好,讲我们好反而不好,实际上我们现在就是要搞质量、规格、品种,搞企业管理制度、技术措施,提高劳动生

产率,降低成本,成龙配套。要搞调整、充实、提高,就是要在这方面努力。英国、日本的钢暂时还比我们的多,

再有七年,我们总会赶上他们,并且还会超过他们。能否超过西德,还要看一看。讲打仗、斗地主,我们有一套经

验,搞建设还比较缺乏经验,我与斯诺谈话就谈到这一点。凡是规律总要经过几次反复才能找到,我们只希望不要

象民主革命花了二十八年才成功。其实二十八年也不算很长,许多国家的党同我们同年产生,现在也还没有成功。

搞建设是不是可以二十年取得经验,我们搞了十一年,看再有九年行不行。曾想缩短很多,看来不行。凡是没有被

认识的东西,你就没办法改造它。

工业还是要鼓干劲,不然几次会议一开,劲就没有,泄了二三个月的气,然后再开一次鼓干劲的会,反右倾。大家

回去以后,要实实在在的干,不要老算账,搞计划要好好调查研究,搞清情况,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

坚持总路线。有人说现在不用多快了。这不对,搞粮食就要多快嘛!搞工业讲质量,成龙配套等等,也是要搞多快

嘛!

团结问题。中央委员会的团结,是全党团结的核心。庐山会议时有少数人闹不团结,我们希望和他们团结,不管他

们的错误有多大,只要他们能改。他们讲你们也有错误。不错,错误人人皆有,但错误大小轻重不同,性质不同,

数量质量不同。不要一犯错误就抬不起头来。有的同志工作职位降低了,降低了也好。一年来有进步,不管真假,

总是值得欢迎。地方工作的同志有的也犯了错误,欢迎他们改正。

河南、甘肃、山东三省问题比较严重,情况不明,决心不大,方法不对。现在情况明了就好了。有些地方政权也夺

回来了,面貌已经开始一新。甘肃也开始好转,其它各省也总要烂掉若干县、社、队,大体是百分之二十左右,严

重的超过百分之二十,好的不到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八十的一、二类社、队中,也可能查出三类队来。社、队烂掉

百分之二十,不光是因为粮食问题。林彪同志讲,军队有一万个单位,烂掉了四百个,占百分之四,这并不是因为

粮食问题。这种情况在城市、工厂、学校一定会有。对一二类干部?要按政策清洗出去,死官僚要改造,变成活官

僚,长久活不起来的也要清洗。这些人是少数,合起来也不过百分之几,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好人,其中也有糊涂

人。我们也糊涂过,不然在民主革命时期,大革命为什么失败,南方根据地丧失,白区力量丧失,要长征,是因为

不了解情况。

现在搞社会主义建设,是个新问题。我们缺少经验,要开训练班,把县、社、队干部轮训一遍,使他们懂得政策。

如果一个省只有一个县委书记能讲清政策,不训练干部怎么行?每个县都要有一个县委书记真正能懂政策,弄清政

策,那就好了。现在中央下放了八千多个干部帮助农村整风整社。大多数农村干部是好的,可靠的,如果大多数是

国民党,我们还能在这里安心开会吗?所有一切可团结的人要团结。就是对反革命分子也不能都杀,不杀不足以平

民愤的才杀。有的要关起来,管起来。杀人要谨慎,切不可重复过去所犯过的错误,如过去搞根据地时杀人多了一

些。延安时规定一条,干部一个不杀。现在还关了一个潘汉年,绝对不杀,杀了就要比,这个杀了,那个杀不杀?

总是不开杀戒。但是不是说社会上一个不杀,有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民愤很大的人,不能不杀几个。至于中

央委员犯了错误,就不牵涉杀不杀的问题,还是留在中央委员会工作。要与各兄弟党团结,与苏联的党团结,要和

八十一个共产党工人党团结,我们要采取团结的方针。

过去我们吃了亏,就是不注意调查研究,只讲普遍真理。六一年要成为调查研究年,在实践中调查研究,专门进行

调查研究。

在北京会议上的讲话毛泽东1961.06.12

人民公社问题,在一九五八年的北戴河会议以后,开了两次郑州会议。第一次会议解决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的

界线问题,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界线问题。这两次会议的基本方向是正确的。但是会议开得很仓促,参加会议的

同志没有真正在思想上解决问题。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开始懂得了一些,还是懂得不多。在一九五九年

三月的上海会议上,通过了人民公社的十八个问题的纪要。后来,我给小队以上的干部写了一封“党内通讯”,对

农业方面的六个问题提了意见。在这一段时间内,普遍地对人民公社进行了整顿,使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逐步地得

到纠正。不过,由于各级干部还不真正懂得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按劳分配,什么是等价交换,他们对党中央关

于人民公社的许多意见和规定,还没有认识清楚,他们的思想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一九五九年夏季庐山会议上,

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向党进攻,我们举行反击,获得胜利。反右以后,工作中出现了一些假象。有些地方有些同志以

为从此再不要根据两次郑州会议的精神,继续克服工作中存在的缺点和错误了。一九六?年春,我看出“共产风”

又来了,批转了广东省委关于当前人民公社工作中几个问题的指示。在广州,召集中南各省的同志开了三小时的

会,接着在杭州又召集华东、西南各省的同志开了三、四天会,后来又在天津召集东北、华北、西北各省同志开了

会。这些会,都因为时间短,谈的问题很多,没有把反“一平二调”、反“共产风”的问题作为中心突出来,结果

没有解决问题。几个大办一来,糟糕!那不是“共产风”又来了吗?一九六?年北戴河会议,用百分之七、八十的

时间谈国际问题,只是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谈了一下粮食问题,没有接触到人民公社内部的平均主义问题。同年

十月,中央发了关于人民公社十二条的指示,从此开始认真纠正“一平二调”的错误,但是仍然坚持供给制、公共

食堂、粮食到堂的作法。而且,在执行中,只对三类县、社、队进行了比较认真的整顿,对于一、二类县、社、队

的“五风”基本上没有触动,放过去了。一九六一年一月九中全会以后,经过农村调查,在广州开会,强调提出人

民公社内部存在着必须解决的两个平均主义问题,起草了农村人民公社六十条。这次会议,启发了思想,解放了思

想,然而还不彻底,继续保留了三七开(即供给部分三成,按劳部分七成的分配办法)、公共食堂、粮食到堂的尾

巴。经过会后的试点和调查,到这次会议,大家的思想彻底解放了,上面所说几个问题的尾巴最后解决了,大家对

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认识,也比过去清楚得多了。由此可见,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是逐步深入的,任何人不能例外。

我们党从一九二一年成立,经过了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和三次“左”倾机会主义的严重挫折,经过了万里长征,经

过了三年整风,到一九四五年的七次代表大会,共用了二十四年的时间,才形成了思想上真正的统一,并且在政治

上、军事、经济、文化和党的建设等方面形成了一整套实现民主革命总路线的具体政策,保证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

争的胜利。建设社会主义社会,我们过去谁也没有干过,必须在实践中才能逐步学会。我们已经搞了十一年,有了

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积累了很多经验。只有总路线还不够,还必须有一整套具体政策。现在要好好地总结经验,

逐步地把各方面的具体政策制定出来。我们已经有可能这样做,并且已经制定了人民公社六十条。

最近林彪同志下连队做调查研究,一次是在广州,一次是在杨村,了解了很多情况,发现了我们部队建设中一些重

要的问题,提出了几个很好的部队建设的措施。要搞具体政策,没有调查研究是不行的。

形成一整套的具体政策,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也许还需要十多年。这是一种设想。如果大家都觉悟了,也可能缩

短一些。

现在重要问题是要重新教育干部。干部教育好了,我们的事业就大有希望。不教育好干部,我们就毫无出路。我们

要利用人民公社六十条等文件,作为教材,用延安整风的方法,去教育干部。这次参加会议的同志,思想通了,就

要去教育地、县的干部。他们的思想通了,再由他们去教育社、队的干部,使他们真正懂得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

叫按劳分配、等价交换。教育干部的事情,今年一定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并且一定要长期地做下去。搞民主革命,

我们长期地教育干部,搞社会主义,也必须如此。

给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的一封信

毛泽东

1961.07.30

同志们:

你们的事业,我是完全赞成的。半工半读,勤工俭学,不要国家一分钱,小学、中学、大学都有,分散在全省各个

山头,少数在平地。这样的学校确是很好的。在校的青年居多,也有一部分中年干部。我希望不但在江西有这样的

学校,各省也应有这样的学校。各省应派有能力有见识的负责同志到江西来考察,吸取经验,回去试办。初时学生

宜少,逐渐增多,至江西这样有五万人之多。

再则,党、政、民(工、青、妇)机关,也要办学校,半工半学。不过同江西这类的半工半学不同。江西的工,是

农业、林业、牧业这一类的工,学是农、林、牧这一类的学。而党、政、民机关的工,则是党、政、民机关的工,

学是文化科学、时事、马列主义理论这样一些的学。所以两者是不同的。中央机关已办的两个学校,一个是中央警

卫团的,办了六七年了,战士、干部们从初识文字进小学,然后进中学,然后进大学,一九六?年,他们已进大学

部门了。他们很高兴,写了一封信给我,这封信,可以印给你们看一看。另一个,是去年(一九六?年)办起的,

是中南海党的各种机关办的,同样是半工半读。工是机关的工,无非是机要人员,生活服务人员,招待人员,医务

人员,保卫人员,及其他人员。警卫团是军队,他们有警卫职务,即是站岗放哨,这是他们的工。他们还有严格的

军事训练。这些,与文职机关的学校,是不同的。

一九六一年八月,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三周年纪念,主持者要我写几个字。这是一件大事,因此为他们写了如上

的一些话。

在接见阿尔巴尼亚总检察长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1.11.00

对付反革命分子、贪污分子,单是用行政的办法、法律的办法是不行的,要依靠群众的力量。公安、检察、法院的

工作同党的工作、同群众的工作配合起来比较好些。比如讲,铺张浪费、贪污分子,一般的说,单是依靠行政力量

是不行的,他们就是怕群众,上下夹攻,他们就无路可走了。要隔几年整一次。即使不是一年整一次,也要几年整

一次。比如一个机关,有的几十人,几百人,隔几年贪污就要发生几起。

我们国家现在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阶级斗争。过去我们十年没有抓这个问题。从去年起我们准备用几年的时间把阶级

斗争的问题和其他有关的问题抓一下。不然就很不好搞。有旧的资产阶级残余分子存在,又产生了新的资产阶级分

子,做投机生意的、贪污分子等等。这些人就是修正主义的社会基础。如果现在不整,再过十几年,中国就会出现

修正主义。当然他们的人数是少数,大概是百分之几的样子。

我们不主要依靠抓人、杀人,主要靠批评教育。但不是说一个也不杀,一个也不抓。对罪大恶极、人民群众非要把

他抓起来的,就非抓起来不可。有严重破坏行为,如杀人、放火、破坏工厂、破坏桥梁等少数分子也要捉起来。不

是严重的破坏分子,就是那些普通的破坏分子,他们破坏社会主义,比如放谣言等等。不是严重的破坏分子都不

抓。依靠群众监督他们,在劳动中改造。看起来这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我们的经验供你们参考。各国情况不同,你们应该根据你们的情况去做。相信你们会做得很好的。

司法工作不是容易做的工作。司法、公安部门都是专政的工具。

第一条我们相信群众;第二条就是这些反革命分子是劳动力,如果把他们抓起来杀掉,他们的家庭和生产队就丧失

了劳动力;第三条,对他们的子女不好做工作,他们的子女要恨我们。所以用教育的办法,就可以避免这些了。对

于那些不是严重破坏的分子,我们相信依靠群众可以把他们教育改造好的。他们是劳动力,可以参加生产。这样又

可以做好他们的子女和家属的工作,使他们的子女不恨我们。

但是,并不是每个地方的工作都做得好的。有那么一些同志性急,喜欢用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动不动就把人捉起

来,或者要求把他们杀掉。把矛盾上交的方法并不是一个好方法。上面不好处理,还不如放在群众中间一面劳动,

一面进行教育。至于有少数分子,你们不是看了北京市监狱吗?那就是抓起来的。但抓起来也是为了进行教育改

造。

对。我们第一是相信人是可以改造过来的。在一定的条件下,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下,一般地说是可以把人改造

过来的。只有个别人改造不过来,那也不要紧,刑期满了放出去,有破坏活动再捉回来。有的放出去一次,他们还

要破坏。放二次,他们再破坏。放三次,还是要破坏。是有这样的人的,那我们只好把他长期养下来。把他长期放

在监狱工厂里工作,把他们的家属也接来,这就是按置就业。

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毛泽东1962.01.30

同志们,我现在讲几点意见。一共讲六点,中心是讲一个民主集中制的问题,同时也讲到一些其他问题。

第一点,这次会议的开会方法。

这次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到会的有七千多人。在这次会议开始的时候,刘少奇同志和别的几位同志,准备了一个

报告稿子。这个稿子,还没有经过中央政治局讨论,我就向他们建议,不要先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了,立即发给

参加大会的同志们,请大家评论,提意见。同志们,你们有各方面的人、各地方的人,有各个省委、地委、县委的

人,有企业党委的人,有中央各部门的人,你们当中的多数人是比较接近下层的,你们应当比我们中央常委、中央

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的同志更加了解情况和问题。还有,你们站在各种不同的岗位,可以从各种的角度提出问题。

因此,要请你们提意见。报告稿子发给你们了,果然议论纷纷,除了同意中央提出的基本方针以外,还提出许多意

见。后来又由少奇同志主持,组织了二十一个人的起草委员会,这里面有各中央局的负责同志参加,经过八天讨

论,写出了书面报告的第二稿。应当说,报告第二稿是中央集中了七千多人议论的结果。如果没有你们的意见,这

个第二稿不可能写成。在第二稿里面,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有很大的修改,这是你们的功劳。听说大家对第二稿的

评价不坏,认为它是比较好的。如果不是采用这种方法,而是采用通常那种开会的方法,就是先来一篇报告,然后

进行讨论,大家举手赞成,那就不可能做到这样好。

这是一个开会的方法问题。先把报告草稿发下去,请到会的人提意见,加以修改,然后再作报告。报告的时候不是

照着本子念,而是讲一些补充意见,作一些解释。这样,就更能充分地发扬民主,集中各方面的智慧,对各种不同

的看法有所比较,会也开得活泼一些。我们这次会议是要总结十二年的工作经验,特别是要总结最近四年来的工作

经验,问题很多,意见也会很多,宜于采取这种方法。是不是所有的会议都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呢?那也不是。采用

这种方法,要有充裕的时间。我们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有时也许可以采用这种方法。省委、地委、县委的同志

们,你们以后召集会议,如果有条件的话,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当然,你们的工作忙,一般地不能用很长的时间

去开会,但是在有条件的时候,不妨试一试看。

这个方法是一个什么方法呢?是一个民主集中制的方法,是一个群众路线的方法。先民主,后集中,从群众中来,

到群众中去,领导同群众相结合。这是我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民主集中制问题。

看起来,我们有些同志,对于马克思、列宁所说的民主集中制,还不理解。有些同志已经是老革命了,“三八式”

的,或者别的什么式的,总之已经作了几十年的共产党员,但是他们还不懂得这个问题。他们怕群众,怕群众讲

话,怕群众批评。哪有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怕群众的道理呢?有了错误,自己不讲,又怕群众讲。越怕,就越有鬼。

我看不应当怕。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的态度是:坚持真理,随时修正错误。我们工作中的是和非的问题,正确和

错误的问题,这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问题。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不能用咒骂,也不能用拳头,更不能用刀枪,只能

用讨论的方法,说理的方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一句话,只能用民主的方法,让群众讲话的方法。

不论党内党外,都要有充分的民主生活,就是说,都要认真实行民主集中制。要真正把问题敞开,让群众讲话,哪

怕是骂自己的话,也要让人家讲。骂的结果,无非是自己倒台,不能做这项工作了,降到下级机关去做工作,或者

调到别的地方去做工作,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一个人为什么只能上升不能下降呢?为什么只能做这个地方的工作

而不能调到别个地方去呢?我认为这种下降和调动,不论正确与否,都是有益处的,可以锻炼革命意志,可以调查

和研究许多新鲜情况,增加有益的知识。我自己就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得到很大的益处。不信,你们不妨试试看。

司马迁说过:“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

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这几句话当中,所谓

文王演周易,孔子作春秋,究竟有无其事,近人已有怀疑,我们可以不去理它,让专门家去解决吧,但是司马迁是

相信有其事的。文王拘,仲尼厄,则确有其事。司马迁讲的这些事情,除左丘失明一例以外,都是指当时上级领导

者对他们作了错误处理的。我们过去也错误地处理过一些干部,对这些人不论是全部处理错了的,或者是部分处理

错了的,都应当按照具体情况,加以甄别和平反。但是,一般地说,这种错误处理,让他们下降,或者调动工作,

对他们的革命意志总是一种锻炼,而且可以从人民群众中吸取许多新知识。我在这里申明,我不是提倡对干部,对

同志,对任何人,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作出错误处理,像古代人拘文王,厄孔子,放逐屈原,去掉孙膑的膝盖骨那

样。我不是提倡这样做,而是反对这样做的。我是说,人类社会的各个历史阶段,总是有这样处理错误的事实。在

阶级社会,这样的事实多得很。在社会主义社会,也在所难免。不论在正确路线领导的时期,还是在错误路线领导

的时期,都在所难免。不过有一个区别。在正确路线领导的时期,一经发现有错误处理的,就能甄别、平反,向他

们赔礼道歉,使他们心情舒畅,重新抬起头来。而在错误路线领导的时期,则不可能这样做,只能由代表正确路线

的人们,在适当的时机,通过民主集中制的方法,起来纠正错误。至于由于自己犯了错误,经过同志们的批评和上

级的鉴定,作出正确处理,因而下降或者调动工作的人,这种下降或者调动,对于他们改正错误,获得新的知识,

会有益处,那就不待说了。

现在有些同志,很怕群众开展讨论,怕他们提出同领导机关、领导者意见不同的意见。一讨论问题,就压抑群众的

积极性,不许人家讲话。这种态度非常恶劣。民主集中制是上了我们的党章的,上了我们的宪法的,他们就是不实

行。同志们,我们是干革命的,如果真正犯了错误,这种错误是不利于党的事业,不利于人民的事业的,就应当征

求人民群众和同志们的意见,并且自己作检讨。这种检讨,有的时候,要有若干次。一次不行,大家不满意,再来

第二次;还不满意,再来第三次;一直到大家没有意见了,才不再作检讨。有的省委就是这样做的。有一些省比较

主动,让大家讲话。早的,在一九五九年就开始作自我批评,晚的,也在一九六一年开始作自我批评。还有一些省

是被迫作检讨的,像河南、甘肃、青海。另外一些省,有人反映,好像现在才刚刚开始作自我批评。不管是主动

的,被动的,早作检讨,晚作检讨,只要正视错误,肯承认错误,肯改正错误,肯让群众批评,只要采取了这种态

度,都应当欢迎。

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种方法,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而且是唯一的方法。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方法。但是,

如果没有充分的民主生活,没有真正实行民主集中制,就不可能实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这种方法。

我们现在不是有许多困难吗?不依靠群众,不发动群众和干部的积极性,就不可能克服困难。但是,如果不向群众

和干部说明情况,不向群众和干部交心,不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意见,他们还对你感到害怕,不敢讲话,就不可能发

动他们的积极性。我在一九五七年这样说过,要造成“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

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党内党外都应当有这样的政治局面。没有这样的政治局面,群

众的积极性是不可能发动起来的。克服困难,没有民主不行。当然没有集中更不行,但是,没有民主就没有集中。

没有民主,不可能有正确的集中,因为大家意见分歧,没有统一的认识,集中制就建立不起来。什么叫集中?首先

是要集中正确的意见。在集中正确意见的基础上,做到统一认识,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叫

做集中统一。如果大家对问题还不了解,有意见还没有发表,有气还没有出,你这个集中统一怎么建立得起来呢?

没有民主,就不可能正确地总结经验。没有民主,意见不是从群众中来,就不可能制定出好的路线、方针、政策和

办法。我们的领导机关,就制定路线、方针、政策和办法这一方面说来,只是一个加工工厂。大家知道,工厂没有

原料就不可能进行加工。没有数量上充分的和质量上适当的原料,就不可能制造出好的成品来。如果没有民主,不

了解情况,情况不明,不充分搜集各方面的意见,不使上下通气,只由上级领导机关凭着片面的或者不真实的材料

决定问题,那就难免不是主观主义的,也就不可能达到统一认识,统一行动,不可能实现真正的集中。我们这次会

议的主要议题,不是要反对分散主义,加强集中统一吗?如果离开充分发扬民主,这种集中,这种统一,是真的还

是假的?是实的还是空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当然只能是假的、空的、错误的。

我们的集中制,是建立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制。无产阶级的集中,是在广泛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各级党委是执行集

中领导的机关。但是,党委的领导,是集体领导,不是第一书记个人独断。在党委会内部只应当实行民主集中制。

第一书记同其他书记和委员之间的关系是少数服从多数。拿中央常委或者政治局来说,常常有这样的事情,我讲的

话,不管是对的还是不对的,只要大家不赞成,我就得服从他们的意见,因为他们是多数。听说现在有一些省委、

地委、县委,有这样的情况:一切事情,第一书记一个人说了就算数。这是很错误的。哪有一个人说了就算数的道

理呢?我这是指的大事,不是指有了决议之后的日常工作。只要是大事,就得集体讨论,认真地听取不同的意见,

认真地对于复杂的情况和不同的意见加以分析。要想到事情的几种可能性,估计情况的几个方面,好的和坏的,顺

利的和困难的,可能办到的和不可能办到的。尽可能地慎重一些,周到一些。如果不是这样,就是一人称霸。这样

的第一书记,应当叫做霸王,不是民主集中制的“班长”。从前有个项羽,叫做西楚霸王,他就不爱听别人的不同

意见。他那里有个范增,给他出过些主意,可是项羽不听范增的话。另外一个人叫刘邦,就是汉高祖,他比较能够

采取各种不同的意见。有个知识分子名叫郦食其,去见刘邦。初一报,说是读书人,孔夫子这一派的。回答说,现

在军事时期,不见儒生。这个郦食其就发了火,他向管门房的人说,你给我滚进去报告,老子是高阳酒徒,不是儒

生。管门房的人进去照样报告了一篇。好,请。请了进去,刘邦正在洗脚,连忙起来欢迎。郦食其因为刘邦不见儒

生的事,心中还有火,批评了刘邦一顿。他说,你究竟要不要取天下,你为什么轻视长者!这时候,郦食其已经六

十多岁了,刘邦比他年轻,所以他自称长者。刘邦一听,向他道歉,立即采纳了郦食其夺取陈留县的意见。此事见

《史记》郦生陆贾列传。刘邦是在封建时代被历史家称为“豁达大度,从谏如流”的英雄人物。刘邦同项羽打了好

几年仗,结果刘邦胜了,项羽败了,不是偶然的。我们现在有些第一书记,连封建时代的刘邦都不如,倒有点像项

羽。这些同志如果不改,最后要垮台的。不是有一出戏叫《霸王别姬》吗?这些同志如果总是不改,难免有一天要

“别姬”就是了。(笑声)我为什么要讲得这样厉害呢?是想讲得挖苦一点,对一些同志戳得痛一点,让这些同志

好好地想一想,最好有两天睡不着觉。他们如果睡得着觉,我就不高兴,因为他们还没有被戳痛。

我们有些同志,听不得相反的意见,批评不得。这是很不对的。在我们这次会议中间,有一个省,会本来是开得生

动活泼的,省委书记到那里一坐,鸦雀无声,大家不讲话了。这位省委书记同志,你坐到那里去干什么呢?为什么

不坐到自己房子里想一想问题,让人家去纷纷议论呢?平素养成了这样一种风气,当着你的面不敢讲话,那末,你

就应当回避一下。有了错误,一定要作自我批评,要让人家讲话,让人家批评。去年六月十二号,在中央北京工作

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讲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说,请同志们传达到各省、各地方去。事后知道,许多地方没有传

达。似乎我的错误就可以隐瞒,而且应当隐瞒。同志们,不能隐瞒。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

我也有份,因为我是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别人推卸责任,其他一些同志也有责任,但是第一个负责的应当是我。我

们的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直到区委书记,企业党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既然作了第一书记,对于工

作中的缺点错误,就要担起责任。不负责任,怕负责任,不许人讲话,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

十个就有十个要失败。人家总是要讲的,你老虎屁股真是摸不得吗?偏要摸!

在我们国家,如果不充分发扬人民民主和党内民主,不充分实行无产阶级的民主制,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无产阶级的

集中制。没有高度的民主,不可能有高度的集中,而没有高度的集中,就不可能建立社会主义经济。我们的国家,

如果不建立社会主义经济,那会是一种什么状况呢?就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国家,变成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国家,无

产阶级专政就会转化为资产阶级专政,而且会是反动的、法西斯式的专政。这是一个十分值得警惕的问题,希望同

志们好好想一想。

没有民主集中制,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巩固。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对人民的敌人实行专政,这两个方面是分不开

的,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或者叫人民民主专政。我们的口号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

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无产阶级怎样实行领导呢?经过共产党来领导。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无产

阶级团结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阶级和阶层,对反动阶级,或者说,对反动阶级的

残余,实行专政。在我们国内,人剥削人的制度已经消灭,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经济基础已经消灭,现在反动阶

级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厉害了,比如说,已经没有一九四九年人民共和国建立的时候那么厉害了,也没有一九五七年

资产阶级右派猖狂进攻的时候那么厉害了。所以我们说是反动阶级的残余。但是,对于这个残余,千万不可轻视,

必须继续同他们作斗争。已经被推翻的反动阶级,还企图复辟。在社会主义社会,还会产生新的资产阶级分子。整

个社会主义阶段,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这种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有时甚至是很激烈的。我们的专政工

具不能削弱,还应当加强。我们的公安系统是掌握在正确的同志的手里的。也可能有个别地方的公安部门,是掌握

在坏人手里。还有一些公安工作的同志,不依靠群众,不依靠党,在肃反工作中不是执行在党委领导下通过群众肃

反的路线,只依靠秘密工作,只依靠所谓专业工作。专业工作是需要的,对于反革命分子,侦查、审讯是完全必要

的,但是,主要是实行党委领导下的群众路线,特别是对于整个反动阶级的专政,必须依靠群众,依靠党。对于反

动阶级实行专政,这并不是说把一切反动阶级的分子统统消灭掉,而是要改造他们,用适当的方法改造他们,使他

们成为新人。没有广泛的人民民主,无产阶级专政不能巩固,政权会不稳。没有民主,没有把群众发动起来,没有

群众的监督,就不可能对反动分子和坏分子实行有效的专政,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有效的改造,他们就会继续捣

乱,还有复辟的可能。这个问题应当警惕,也希望同志们好好想一想。

第三点,我们应当联合哪一些阶级?压迫哪一些阶级?这是一个根本立场问题。

工人阶级应当联合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爱国的民族资产阶级,首先要联合的是农民阶级。知识分子,例如

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教授、教员、作家、艺术家、演员、医务工作者、新闻工作者,他们不是一个阶级,他们

或者附属于资产阶级或者附属于无产阶级。对于知识分子,是不是只有革命的我们才去团结呢?不是的。只要他们

爱国,我们就要团结他们,并且要让他们好好工作。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分子,爱国的知识分子,爱国的

资本家和其他爱国的民主人士,这些人占了全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这些人,在我们人民民主专政下面,都属

于人民的范围。在人民的内部,要实行民主。

人民民主专政要压迫的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反共的右派分子。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和反共的右派

分子,他们代表的阶级是地主阶级和反动的资产阶级。这些阶级和坏人,大约占全人口的百分之四、五。这些人是

我们要强迫改造的。他们是人民民主专政的专政对象。

我们站在哪一边?站在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群众一边,还是站在占全人口百分之四、五的地、富、

反、坏、右一边呢?必须站在人民群众这一边,绝不能站到人民敌人那一边去。这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根本立场

问题。

在国内是如此,在国际范围内也是如此。各国的人民,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总是要革命的,

总是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他们不会拥护修正主义,有些人暂时拥护,将来终究会抛弃它。他们总会逐步地觉

醒起来,总会反对帝国主义和各国的反动派,总会反对修正主义。一个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坚定地站在

占世界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众这一边。

第四点,关于认识客观世界的问题。

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飞跃,要有一个过程。例如对于在中国如何进行民主革命的问题,

从一九二一年党的建立直到一九四五年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一共二十四年,我们全党的认识才完全统一起来。中

间经过一次全党范围的整风,从一九四二年春天到一九四五年夏天,有三年半的时间。那是一次细致的整风,采用

的方法是民主的方法,就是说,不管什么人犯了错误,只要认识了、改正了,就好了,而且大家帮助他认识,帮助

他改正,叫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或者斗争,分清是非,在新的基础上达到

新的团结”。“团结--批评--团结”这个公式,就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那次整风帮助全党同志统一了认识。

对于当时的民主革命应当怎么办,党的总路线和各项具体政策应当怎么定,这些问题,都是在那个时期,特别是在

整风之后,才得到完全解决的。

从党的建立到抗日时期,中间有北伐战争和十年土地革命战争。我们经过了两次胜利,两次失败。北伐战争胜利

了,但是到一九二七年,革命遭到了失败。土地革命战争曾经取得了很大的胜利,红军发展到三十万人,后来又遭

到挫折,经过长征,这三十万人缩小到两万多人,到陕北以后补充了一点,还是不到三万人,就是说,不到三十万

人的十分之一。究竟是那三十万人的军队强些,还是这不到三万人的军队强些?我们受了那样大的挫折,吃过那样

大的苦头,就得到锻炼,有了经验,纠正了错误路线,恢复了正确路线,所以这不到三万人的军队,比起过去那个

三十万人的军队来,要更强些。刘少奇同志在报告里说,最近四年,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成绩是主要的,我们在

实际工作中犯过一些错误,吃了苦头,有了经验了,因此我们更强了,而不是更弱了。情形正是这样。在民主革命

时期,经过胜利、失败,再胜利、再失败,两次比较,我们才认识了中国这个客观世界。在抗日战争前夜和抗日战

争时期,我写了一些论文,例如《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新民主主义论》、《(共产党

人)发刊词》,替中央起草过一些关于政策、策略的文件,都是革命经验的总结。那些论文和文件,只有在那个时

候才能产生,在以前不可能,因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没有两次胜利和两次失败的比较,还没有充分的经验,还不

能充分认识中国革命的规律。

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整个地说来,是由中国人认识的,不是在共产国际管中国问题的同志们认识的。共产国际的这

些同志就不了解或者说不很了解中国社会,中国民族,中国革命。对于中国这个客观世界,我们自己在很长时间内

都认识不清楚,何况外国同志呢?

在抗日时期,我们才制定了合乎情况的党的总路线和一整套具体政策。这时候,中国民主革命这个必然王国才被我

们认识,我们才有了自由。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干了二十来年的革命。过去那么多年的革命工作,是带着很大的

盲目性的。如果有人说,有哪一位同志,比如说中央的任何同志,比如说我自己,对于中国革命的规律,在一开始

的时候就完全认识了,那是吹牛,你们切记不要信,没有那回事。过去,特别是开始时期,我们只是一股劲儿要革

命,至于怎么革法,革些什么,哪些先革,哪些后革,哪些要到下一阶段才革,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没有弄

清楚,或者说没有完全弄清楚。我讲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在民主革命时期艰难地但是成功地认识中国革命规律这一段

历史情况的目的,是想引导同志们理解这样一件事: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规律的认识,必须有一个过程。必须从实

践出发,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从有较少的经验,到有较多的经验,从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到

逐步地克服盲目性、认识客观规律、从而获得自由,在认识上出现一个飞跃,到达自由王国。

对于社会主义建设,我们还缺乏经验。我向好几个国家的兄弟党的代表团谈过这个问题。我说,对于建设社会主义

经济,我们没有经验。

这个问题,我也向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新闻记者谈过,其中有一个美国人叫斯诺。他老要来中国,一九六?年让他

来了。我同他谈过一次话。我说:“你知道,对于政治、军事,对于阶级斗争,我们有一套经验,有一套方针、政

策和办法;至于社会主义建设,过去没有干过,还没有经验。你会说,不是已经干了十一年了吗?是干了十一年

了,可是还缺乏知识,还缺乏经验,就算开始有了一点,也还不多。”斯诺要我讲讲中国建设的长期计划。我说:

“不晓得。”他说:“你讲话太谨慎。”我说:“不是什么谨慎不谨慎,我就是不晓得呀,就是没有经验呀。”同

志们,也真是不晓得,我们确实还缺少经验,确实还没有这样一个长期计划。一九六?年,那正是我们碰了许多钉

子的时候。一九六一年,我同蒙哥马利谈话,也说到上面那些意见。他说:“再过五十年,你们就了不起了。”他

的意思是说,过了五十年我们就会壮大起来,而且会“侵略”人家,五十年内还不会。他的这种看法,一九六?年

他来中国的时候就对我说过。我说:“我们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国

家,因此,一百年,一万年,我们也不会侵略别人。至于建设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在中国,五十年不行,会要一

百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在你们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经过了好几百年。十六世纪不算,那还是在中世纪。从十

七世纪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六十多年了。在我国,要建设起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我估计要花一百多年。”十七世

纪是什么时代呢?那是中国的明朝末年和清朝初年。再过一个世纪,到十八世纪的上半期,就是清朝乾隆时代,

《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就生活在那个时代,就是产生贾宝玉这种不满意封建制度的小说人物的时代。乾隆时代,

中国已经有了一些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但是还是封建社会。这就是出现大观园里那一群小说人物的社会背

景。在那个时候以前,在十七世纪,欧洲的一些国家已经在发展资本主义了,经过三百多年,资本主义的生产力有

了现在这个样子。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比较,有许多优越性,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会比资本主义国家快得多。可

是,中国的人口多、底子薄,经济落后,要使生产力很大地发展起来,要赶上和超过世界上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

家,没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我看是不行的。也许只要几十年,例如有些人所设想的五十年,就能做到。果然这样,

谢天谢地,岂不甚好。但是我劝同志们宁肯把困难想得多一点,因而把时间设想得长一点。三百几十年建设了强大

的资本主义经济,在我国,五十年内外到一百年内外,建设起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从现在

起,五十年内外到一百年内外,是世界上社会制度彻底变化的伟大时代,是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是过去任何一个

历史时代都不能比拟的。处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必须准备进行同过去时代的斗争形式有着许多不同特点的伟大的

斗争。为了这个事业,我们必须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具体实际、并且同今后世界革

命的具体实际,尽可能好一些地结合起来,从实践中一步一步地认识斗争的客观规律。要准备着由于盲目性而遭受

到许多的失败和挫折,从而取得经验,取得最后的胜利。由这点出发,把时间设想得长一点,是有许多好处的,设

想得短了反而有害。

在社会主义建设上,我们还有很大的盲目性。社会主义经济,对于我们来说,还有许多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拿我

来说,经济建设工作中间的许多问题,还不懂得。工业、商业、我就不大懂。对于农业,我懂得一点。但是也只是

比较地懂得,还是懂得不多。要较多地懂得农业,还要懂得土壤学、植物学、作物栽培学、农业化学、农业机械,

等等;还要懂得农业内部的各个分业部门,例如粮、棉、油、麻、丝、茶、糖、菜、烟、果、药、杂等等;还有畜

牧业,还有林业。我是相信苏联威廉斯土壤学的,在威廉斯的土壤学著作里,主张农、林、牧三结合。我认为必须

要有这种三结合,否则对于农业不利。所有这些农业生产方面的问题,我劝同志们,在工作之暇,认真研究一下,

我也还想研究一点。但是到现时止,在这些方面,我的知识很少。我注意得较多的是制度方面的问题,生产关系方

面的问题。至于生产力方面,我的知识很少。社会主义建设,从我们全党来说,知识都非常不够。我们应当在今后

一段时间内,积累经验,努力学习,在实践中间逐步地加深对它的认识,弄清楚它的规律。一定要下一番苦功,要

切切实实地去调查它,研究它。要下去蹲点,到生产大队、生产队,到工厂,到商店,去蹲点。调查研究,我们从

前做得比较好,可是进城以后,不认真做了。一九六一年我们又重新提倡,现在情况已经有所改变。但是,在领导

干部中间,特别是在高级领导干部中间,有一些地方、部门和企业,至今还没有形成风气。有一些省委书记,到现

在还没有下去蹲过点。如果省委书记不去,怎么能叫地委书记、县委书记下去蹲点呢。这个现象不好,必须改变过

来。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这十二年分为前八年和后四年。一九五?年到一九五七年底,是前

八年。一九五八年到现在,是后四年。我们这次会议已经初步总结了过去工作的经验,主要是后四年的经验。这个

总结,反映在刘少奇同志的报告里面。我们已经制定、或都正在制定、或者将要制定各个方面的具体政策。已经制

定了的,例如农村公社六十条,工业企业七十条,高等教育六十条,科学研究工作十四条,这些条例草案已经在实

行或者试行,以后还要修改,有些还可能大改。正在制定的,例如商业工作条例。将要制定的,例如中小学教育条

例。我们的党政机关和群众团体的工作,也应当制定一些条例。军队已经制定了一些条例。总之,工、农、商、

学、兵、政、党这七个方面的工作,都应当好好地总结经验,制定一整套的方针、政策和办法,使它们在正确的轨

道上前进。

有了总路线还不够,还必须在总路线指导之下,在工、农、商、学、兵、政、党各个方面,有一整套适合情况的具

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才有可能说服群众和干部,并且把这些当作教材去教育他们,使他们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和

统一的行动,然后才有可能取得革命事业和建设事业的胜利,否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一点,我们在抗日时期就有

了深刻的认识。在那时候,我们这样做了,就使得干部和群众对于民主革命时期的一整套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

法,有了统一的认识,因而有了统一的行动,使当时的民主革命事业取得了胜利,这是大家知道的。在社会主义革

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时期,头八年内,我们的革命任务,在农村是完成对封建主义的土地制度的改革和接着实现农

业合作化;在城市是实现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在经济建设方面,那时候的任务是恢复经济和实现第

一个五年计划。不论在革命方面和建设方面,那时候都有一条适合客观情况的、有充分说服力的总路线,以及在总

路线指导下的一整套方针、政策和办法,因此教育了干部和群众,统一了他们的认识,工作也就比较做得好。这也

是大家知道的。但是,那时候有这样一种情况,因为我们没有经验,在经济建设方面,我们只得照抄苏联,特别是

在重工业方面,几乎一切都抄苏联,自己的创造性很少。这在当时是完全必要的,同时又是一个缺点,缺乏创造

性,缺乏独立自主的能力。这当然不应当是长久之计。从一九五八年起,我们就确立了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

辅的方针。在一九五八年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通过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

线,在那一年又办起了人民公社,提出了大跃进的口号。在提出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一个相当时间内,我们还没

有来得及、也没有可能规定一整套适合情况的具体的方针、政策和办法,因为经验还不足。在这种情形下,干部和

群众,还得不到一整套的教材,得不到系统的政策教育,也就不可能真正有统一的认识和统一的行动。要经过一段

时间,碰过一些钉子,有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才有这样的可能。现在好了,有了这些东西了,或者正在制定这

些东西。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加妥善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在总路线指导之下,制定一整套的具体

的方针、政策和办法,必须通过从群众中来的方法,通过作系统的周密的调查研究的方法,对工作中的成功经验和

失败经验,作历史的考察,才能找出客观事物所固有的而不是人们主观臆造的规律,才能制定适合情况的各种条

例。这件事很重要,请同志们注意到这点。

工、农、商、学、兵、政、党这七个方面,党是领导一切的。党要领导工业、农业、商业、文化教育、军队和政

府。我们的党,一般说来是很好的。我们党员的成分,主要的是工人和贫苦农民。我们的绝大多数干部都是好的,

他们都在辛辛苦苦地工作。但是,也要看到,我们党内还存在一些问题,不要想象我们党的情况什么都好。我们现

在有一千七百多万党员,这里面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建国以后入党的,五十年代入党的。建国以前入党的只

占百分之二十。在这百分之二十的人里面,一九三?年以前入党的,二十年代入党的,据前几年计算,有八百多

人,这两年死了一些,恐怕只有七百多人了。不论在老的和新的党员里面,特别是在新党员里面,都有一些品质不

纯和作风不纯的人。他们是个人主义者、官僚主义者、主观主义者,甚至是变了质的分子。还有些人挂着共产党员

的招牌,但是并不代表工人阶级,而是代表资产阶级。党内并不纯粹,这一点必须看到,否则我们是要吃亏的。

上面是我讲的第四点。就是讲,我们对于客观世界的认识,要有一个过程。先是不认识或者不完全认识,经过反复

的实践,在实践里面得到成绩,有了胜利,又翻过斤斗,碰了钉子,有了成功和失败的比较,然后才有可能逐步地

发展成为完全的认识或者比较完全的认识。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比较主动了,比较自由了,就变成比较聪明一些的

人了。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和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只有在认识必然的基础上,人们才有自由的活动。这是自由和必

然的辩证规律。所谓必然,就是客观存在的规律性,在没有认识它以前,我们的行动总是不自觉的,带着盲目性

的。这时候我们是一些蠢人。最近几年我们不是干过许多蠢事吗?

第五点,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这个问题,我只简单地讲几句。

不论在中国,在世界各国,总而言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终究是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在世界上,现在还有

许多人,在社会民主党的欺骗之下,在修正主义的欺骗之下,在帝国主义的欺骗之下,在各国反动派的欺骗之下,

他们还不觉悟。但是,他们总会逐步地觉悟过来,总会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真理,是不可抗

拒的。人民群众总是要革命的。世界革命总是要胜利的。不准革命,像鲁迅所写的赵太爷、钱太爷、假洋鬼子不准

阿Q革命那样,总是要失败的。

苏联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共产党是列宁创造的党。虽然,苏联的党和国家的领导现在被修正主义者篡夺

了,但是,我劝同志们坚决相信,苏联广大的人民、广大的党员和干部,是好的,是要革命的,修正主义的统治是

不会长久的。无论什么时候,现在,将来,我们这一辈子,我们的子孙,都要向苏联学习,学习苏联的经验。不学

习苏联,要犯错误。人们会问:苏联被修正主义者统治了,还要学吗?我们学习的是苏联的好人好事,苏联党的好

经验,苏联工人、农民和联系劳动人民的知识分子的好经验。至于苏联的坏人坏事,苏联的修正主义者,我们应当

看作反面教员,从他们那里吸取教训。

我们永远要坚持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团结的原则,我们始终主张社会主义国家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一定要在马克思

列宁主义的基础上巩固地团结起来。

国际修正主义者在不断地骂我们。我们的态度是,由他骂去。在必要的时候,给以适当的回答。我们这个党是被人

家骂惯了的。从前骂的不说,现在呢,在国外,帝国主义者骂我们,反动的民族主义者骂我们,各国反动派骂我

们,修正主义者骂我们;在国内,蒋介石骂我们,地、富、反、坏、右骂我们。历来就是这么骂的,已经听惯了。

我们是不是孤立的呢?我就不感觉孤立。我们在座的有七千多人,七千多人还孤立吗?我们国家有六亿几千万人

民,我国人民是团结的,六亿几千万人还孤立吗?世界各国人民群众已经或者将要同我们站到一起,我们会是孤立

的吗?

最后一点,第六点,要团结全党和全体人民。

要把党内、党外的先进分子、积极分子团结起来,把中间分子团结起来,去带动落后分子,这样就可以使全党、全

民团结起来。只有依靠这些团结,我们才能够做好工作,克服困难,把中国建设好。要团结全党、全民,这并不是

说我们没有倾向性。有些人说共产党是“全民的党”,我们不这样看。我们的党是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的先

进部队,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起来的战斗部队。我们是站在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大众一边,绝

不站在占总人口百分之四、五的地、富、反、坏、右那一边。在国际范围内也是这样,我们是同一切马克思列宁主

义者、一切革命人民、全体人民讲团结的,绝不同反共反人民的帝国主义者和各国反动派讲什么团结。只要有可

能,我们也同这些人建立外交关系,争取在五项原则基础上和平共处。但是这些事,跟我们和各国人民的团结是不

同范畴的两回事情。

要使全党、全民团结起来,就必须发扬民主,让人讲话。在党内是这样,在党外也是这样。省委的同志,地委的同

志,县委的同志,你们回去,一定要让人讲话。在座的同志们要这样做,不在座的同志们也要这样做,一切党的领

导人员都要发扬党内民主,让人讲话。界限是什么呢?一个是,遵守党的纪律,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另

一个是,不准组织秘密集团。我们不怕公开的反对派,只怕秘密的反对派,这种人,当面不讲真话,当面讲的尽是

些假的、骗人的话,真正的目的不讲出来。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只要不是搞秘密集团活动的,我们都允许他讲

话,而且讲错了也不要处罚。讲错了话可以批评,但是要用道理说服人家。说而不服怎么办?让他保留意见。只要

服从决议,服从多数人决定的东西,少数人可以保留不同的意见。在党内党外,容许少数人保留意见,是有好处

的。错误的意见,让他暂时保留,将来他会改的。许多时候,少数人的意见,倒是正确的。历史上常常有这样的事

实,起初,真理不是在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马克思、恩格斯手里有真理,可是他们在开始的时候是少

数。列宁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也是少数。我们党内也有这样的经验,在陈独秀统治的时候,在“左”倾路线统治的时

候,真理都不在领导机关的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历史上的自然科学家,例如哥白尼、伽利略、达尔

文,他们的学说曾经在一个长时间内不被多数人承认,反而被看作错误的东西,当时他们是少数。我们党在一九二

一年成立的时候,只有几十个党员,也是少数人,可是这几十个人代表了真理,代表了中国的命运。

有一个捕人、杀人的问题,我还想讲一下。在现在的时候,在革命胜利还只有十几年的时候,在被打倒了的反动阶

级分子还没有被改造好,有些人并且企图阴谋复辟的时候,人总会要捕一点、杀一点的,否则不能平民愤,不能巩

固人民的专政。但是,不要轻于捕人,尤其不要轻于杀人。有一些坏人,钻到我们队伍里面的坏分子,蜕化变质分

子,这些人,骑在人民的头上拉屎拉尿,穷凶极恶,严重地违法乱纪。这是些小蒋介石。对于这种人得有个处理,

罪大恶极的,也要捕一些,还要杀几个。因为对这样的人,完全不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就是所谓“不可不

捕,不可不杀”。但是绝不可以多捕、多杀。凡是可捕可不捕的,可杀可不杀的,都要坚决不捕、不杀。有个潘汉

年,此人当过上海市副市长,过去秘密投降了国民党,是个CC派人物,现在关在班房里头,我们没有杀他。像潘

汉年这样的人,只要杀一个,杀戒一开,类似的人都得杀。还有个王实味,是个暗藏的国民党探子。在延安的时

候,他写过一篇文章,题名《野百合花》,攻击革命,诬蔑共产党。后头把他抓起来,杀掉了。那是保安机关在行

军中间,自己杀的,不是中央的决定。对于这件事,我们总是提出批评,认为不应当杀。他当特务,写文章骂我

们,又死不肯改,就把他放在那里吧,让他劳动去吧,杀了不好。人要少捕、少杀。动不动就捕人、杀人,会弄得

人人自危,不敢讲话。在这种风气下面,就不会有多少民主。

还不要给人乱戴帽子。我们有些同志惯于拿帽子压人,一张口就是帽子满天飞,吓得人不敢讲话。当然,帽子总是

有的,刘少奇同志的报告里面不是就有许多帽子吗?“分散主义”不是帽子吗?但是,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戴在头

上,弄得张三分散主义,李四分散主义,什么人都是分散主义。帽子,最好由人家自己戴,而且要戴得合适,最好

不要由别人去戴。他自己戴了几回,大家不同意他戴了,那就取消了。这样,就会有很好的民主空气。我们提倡不

抓辫子、不戴帽子、不打棍子,目的就是要使人心里不怕,敢于讲意见。

对于犯了错误的人,对于那些不让人讲话的人,要采取善意帮助的态度。不要有这样的空气:似乎犯不得错误,一

犯错误就不得了,一犯错误,从此不得翻身。一个人犯了错误,只要他真心愿意改正,只要他确实有了自我批评,

我们就要表示欢迎。头一、二次自我批评,我们不要要求过高,检讨得还不彻底,不彻底也可以,让他再想一想,

善意地帮助他。人是要有人帮助的。应当帮助那些犯错误的同志认识错误。如果人家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愿意改

正错误,我们就要宽恕他,对他采取宽大政策。只要他的工作成绩还是主要的,能力也还行,就还可以让他在那里

继续工作。

 

我在这个讲话里批评了一些现象,批评了一些同志,但是没有指名道姓,没有指出张三、李四来。你们自己心里有

数。我们这几年工作中的缺点、错误,第一笔账,首先是中央负责,中央又是我首先负责;第二笔账,是省委、市

委、自治区党委的;第三笔账,是地委一级的;第四笔账,是县委一级的;第五笔账,就算到企业党委、公社党委

了。总之,各有各的账。

同志们,你们回去,一定要把民主集中制健全起来。县委的同志,要引导公社党委把民主集中制健全起来。首先要

建立和加强集体领导。不要再实行长期固定的“分片包干”的领导方法了,那个方法,党委书记和委员们各搞各

的,不能有真正的集体讨论,不能有真正的集体领导。要发扬民主,要启发人家批评,要听人家的批评。自己要经

得起批评。应当采取主动,首先作自我批评。有什么就检讨什么,一个钟头,顶多两个钟头,倾箱倒箧而出,无非

是那么多。如果人家认为不够,请他提出来,如果说得对,我就接受。让人讲话,是采取主动好,还是被动好?当

然是主动好。已经处在被动地位了怎么办?过去不民主,现在陷于被动,那也不要紧,就请大家批评吧。白天出

气,晚上不看戏,白天晚上都请你们批评。这个时候我坐下来,冷静地想一想,两三天晚上睡不着觉。想好了,想

通了,然后诚诚恳恳地作一篇检讨。这不就好了吗?总之,让人讲话,天不会塌下来,自己也不会垮台。不让人讲

话呢?那就难免有一天要垮台。

我今天的讲话就讲这一些。中心是讲了一个实行民主集中制的问题,在党内、党外发扬民主的问题。我向同志们建

议,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有些同志还没有民主集中制的思想,现在就要开始建立这个思想,开始认识这个问

题。我们充分地发扬了民主,就能把党内、党外广大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就能使占总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

人民大众团结起来。做到了这些,我们的工作就会越做越好,我们遇到的困难就会较快地得到克服,我们事业的发

展就会顺利得多。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毛泽东1962.08.06

先开工作会议,为中央全会准备文件。从明天起开始讨论。

少奇同志建议成立核心小组,还有许多小组,解决六个大组不能畅所欲言的问题。核心小组,有党委、书记处,再

加大区第一书记、中央各口负责同志,共二十三人。毛、刘、周、朱、邓、彭、富春、先念、震林、伯达、定一、

富治、谷牧、瑞卿、陈毅、尚昆,加上各大区第一书记。

(一)社会主义国家,究竟存在不存在阶级?在外国有人讲,没有阶级了,因此党是全民的党,不是阶级的工具、

无产阶级的党了,无产阶级专政不存在了,全民专政没有对象了,只有对外矛盾了。象我们这样的国家,是否也适

用?这个问题是否谈一下。我同几个大区的同志都谈了话,了解到,有的人听说国内还有阶级存在,大吃一惊。资

产阶级右派从来不承认有阶级存在,认为没有阶级了,不要改造,不承认阶级斗争,说阶级斗争是马克思捏造出来

的。资产阶级不承认阶级。孙中山就不讲阶级,说只有大贫小贫之分。有没有阶级?这是个基本问题。

(二)形势问题,也要谈一下。国际问题,要找几个人准备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反动的

民族主义、广大人民各阶层、民族资产阶级、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

国内形势,谈一谈。究竟这两年如何?有什么经验?过去几年,有许多工作没搞好,有许多还是搞好了,如工业建

设、农业建设、水利等等。有人说,农村去年比前年好,今年比去年好,这个说法对不对?工业上半年不那样好,

有主客观原因。下半年怎样?还要看一看。有些同志过去曾经认为是一片光明,现在是一片黑暗,没有光明了。是

不是一片黑暗?两种看法那种对?如果都不对,是不是应有第三种看法?即不是一片黑暗,基本光明,有黑暗,问

题不小,确实很大。回到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的三句话:“成绩很大,问题不小,前途光明”。两年调整,贯彻

“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做得不那么好。以农业为基础,谈了三年,一九五九至一九六二年,四个年

头,实际上没有实行。中央的东西,有些没有下去,有些成了废品。所谓没有实行,就是没有认真做,个别做了,

或者是做得很不好。形势问题,我倾向于不那么悲观,不是一片黑暗。现在一片光明的看法没有了,不存在。现在

有些人思想混乱,没有前途,丧失信心,不对。

(三)矛盾问题。有些什么矛盾?一类是敌我矛盾,一类是人民内部矛盾。人民内部矛盾又有两类,有一种矛盾,

对资产阶级的矛盾,实质上是敌对的,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我们当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如果承认国内

阶级还存在,就应该承认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是存在的。阶级的残余是长期的,矛盾也是长期存在的。不是

几十年,我想是几百年。究竟哪一年进入社会主义?进入了社会主义是不是就没有矛盾了?没有阶级,就没有马克

思主义了,就成了无矛盾论、无冲突论了。现在有一部分农民闹单干,究竟有百分之几十?有说百分之二十,安徽

更多,就全国来说,这时期比较突出。究竟走社会主义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农村合作化要不要?“包产到户”还

是集体化?已经包产到户的,不要强迫纠正,要做工作。为什么要搞这么多文件?为了巩固集体经济。现在就有闹

单干之风,越到上层越大。有阶级就有阶层,地富残余还存在着,闹单干的是富裕阶层、中农阶层,地富残余、资

产阶级争夺小资产阶级闹单干。如果无产阶级不注意领导,不做工作,就无法巩固集体经济,就可能搞资本主义。

有些人也是要搞单干的。

再有,生产与分配的矛盾,积累与消费的矛盾。积累过多,消费少了。

再有,集中与分散的矛盾。七千人大会以后,我看没有解决,还要继续做工作。民主与集中的矛盾,要用民主的办

法达到集中的目的。要让人家讲话,不民主,集中不起来。还要做工作。

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本质是敌对矛盾,我们当作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积累过多。民主与集中还要做工作。阶级

存在不存在?国内形势如何?矛盾,一个是敌我矛盾,一个是人民内部矛盾。敌我矛盾,有个肃反问题。还有反革

命存在,要看到,看不到不好,看得太严重也不合乎事实。

在中央工作会议中心小组会上的讲话毛泽东1962.08.09

今天单讲共产党垮得了垮不了的问题。共产党垮了谁来?反正两大党,我们垮了国民党来。国民党干了二十三年,

垮台了,我们还有几年。

农民本来已经发动起来,但是还有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地主、富农复辟的问题,还有南斯拉夫的方向。(有人插

话:国民党在台湾,搞了一个政纲,土地收为农民所有,但又保护地主。)各地方、各部专搞那些具体问题,而对

最普遍、最大量的方向问题不去搞。

单干势必引起两极分化,两年也不要,一年就要分化。(李揭露邓子恢的五个报告中的问题)派干部下去,而

思想不“统一”,不讨论就走,这种办法不好。为什么不请邓子恢来?他不来我们的对台戏唱不成。建议中心小组

再加五个人:邓子恢、王稼祥、康生、吴冷西、胡绳。

资本主义思想,几十年、几百年都存在。不说几千年,讲那么长吓人。社会主义才几十年,就搞得干净?历代都是

如此。苏联到现在几十年,还有修正主义,为国际资本主义服务,实际是反革命。

《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一书,有一段按语讲资产阶级消灭了,只有资产阶级思想残余的影响,讲错了,要更

正。

有困难,对集体经济是个考验,这是一种大考验。将来还要经受更重大的考验。苏联经过两次大战的大考验,走了

许多曲折的道路,现在还出修正主义。我们的困难比苏联的困难更多。

全世界合作化我们搞得最好,因为从全国说,土改比较彻底,但也有和平土改的地方。政权中混进了不少坏分子与

马步芳分子。改变了生产资料所有制,不等于解决了意识的反映。社会主义改造消灭了剥削阶级所有制,不等于政

治上、思想上的斗争没有了。思想意识方面的影响是长期的。高级合作化,一九五六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了消灭

资产阶级所有制,一九五七年提出思想政治革命,补充了不足。资产阶级是可以新生的,苏联就是这个情况。

苏联从一九二一年到一九二八年单干了近十年,没有出路,斯大林才提出搞集体化,一九三五年才取消各种购物

券。他们的券并不比我们少。

找几个同志把苏联由困难到发展的过程,整理一个资料。这事由康生同志负责,搞一个经济资料。

动摇分子坚决闹单干,以后看形势不行又要求回来。最好不批准,让他们单干二、三年再说。他们早回来,对集体

经济不会起积极作用。

要有分析,不要讲一片光明,也不能讲一片黑暗。一九六?年以来,不讲一片光明了,只讲一片黑暗,或者大部分

黑暗。思想混乱,于是提出任务:单干,全部或者大部单干。据说只有这样才能增产粮食,否则农业就没有办法。

包产百分之四十到户,单干、集体两下竞赛,这实质上叫大部单干。任务提得很明确,两极分化,贪污盗窃,投机

倒把,讨小老婆,放高利贷,一边富裕,而军、烈、工、干四属,五保(户)这边就要贫困。

赫鲁晓夫还不敢公开解散集体农场。

(康生插话:现在的价格,低出高进,不利于集体经济。)

内务部一个司长,到凤城宣传安徽包产到户的经验。中央派下去的人常出毛病,要注意。中央下去的干部要对下面

有所帮助,不能瞎出主意,不能随便提出个人意见。政策只能中央制定,所有东西都应由中央批准,再特殊也不能

自立政策。

思想上有了分歧,领导要有个态度,否则错误东西泛滥。反正有三个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资本

主义有买办阶级,美国资本主义农场,平均每个场有十六户,我们一个生产队二十多户。包产到户,大户还要分

家,父母无人管饭,为天下中农谋福利。

河北胡开明,有这么一个人,“开明”。但就是个胡开明,是个副省长。听了批评“一片黑暗”论调的传达,受到

压力。你压了我那么久,从一九六?年以来,讲两年多了,我也可以压你一下么!

有没有阶级斗争?广州有人说:听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往南去的象是“走向光明”、“走向光明”。往北开的象

是“没有希望”、“没有希望”。

有人发国难财,发国家困难之财,贪污盗窃。党内有这么一部分人,并不是共产主义,而是资本主义,封建主义。

每个省都有那么一种地方,所谓后解放区,实际上是民主革命不彻底。

党员的成分,有大量小资产阶级,有一部分富裕农民及其子弟,有一批知识分子,还有一批未改造过的坏人,实际

上不是共产党。名为共产党,实为国民党。对这部分人的民主革命还不彻底。明显的贪污腐化,这部分人好办。知

识分子、地富子弟,有马克思主义化了的,有根本未化的,有化的程度不好的。这些人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精神准

备,我们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进行教育。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全部把帽子摘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阳过来,阴过

去,阴魂未散,要作分析。

民主革命二十八年,在人民中宣传反帝、反封建,宣传力量比较集中,妇孺皆知,深入人心。社会主义才十年,去

年提出对干部重新进行教育,是个重要任务。“六大”只说资产阶级不好,但是对资产阶级加以具体分析,反对的

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对别的资产阶级就反得不多,三反、五反搞了一下。没收国民党,大资本家、帝国主义的

财产,这些拿到我们手上就是社会主义性质,拿到别人手上是资本主义性质。一九五三、一九五四年搞合作社,开

始搞社会主义。互助组、合作化、初级社、高级社,一直发展下来。真正社会主义革命是从一九五三年开始的。以

后经过多次运动,社会主义建设与社会主义改造在全国展开。一九五八年已有些精神不对,中间有些工作有错误,

最主要的是高征购、瞎指挥、共产风,几个大办、安徽“三改”、引黄灌溉(本来是好的,不晓得盐碱化)。因此

四个矛盾要再加上一个矛盾:正确与错误的矛盾。高指标、高征购,这是认识上的错误,不是什么两条道路的问

题。好人犯错误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完全不同,与混进来的及封建主义等更不相同。如基本建设多招了二千万人,

没看准,农民就没有饭吃,就要浮肿,现在又减人。

有些同志一有风吹草动,就发生动摇。那是对社会主义革命没有精神准备,或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思想准备,没

有马克思主义,一有风就顶不住。对这些人应让他们讲话,让他们讲出来,讲比不讲好,言者无罪。但我们要心中

有数,行动要少数服从多数,要有领导。陶铸同志的报告中说:“要正确处理单干,纪律处分,开除党籍。”我看

带头的可处分,绝大多数是教育问题,不是纪律处分,但不排除对带头搞分裂的纪律处分。

大家都分析一下原则。

这是无产阶级和富裕农民之间的矛盾。地主、富农不好说话,富裕农民就不然,他们敢出来讲话。上层影响要估计

到,有的地委、省委书记(如曾希圣),就要代表富裕农民。

要花几年功夫,对干部进行教育,把干部轮训搞好,办高级党校、中级党校,不然搞一辈子革命,却搞了资本主

义,搞了修正主义,怎么行?

我们这政权,包了很多人下来,也包了大批国民党下来,都是包下来的。

罗隆基说:我们现在采取的措施,都是治标的办法,治本的办法是不要搞阶级斗争。我们要搞一万年的阶级斗争,

不然,我们岂不变成国民党、修正主义分子了?

和平过渡,就是稳不过渡,永远不过渡。

我在大会上只出了个题目,还没有讲完,有的只露了一点意思,过两天可能顺成章。

三年解放战争,猛烈土地改革。土改后对两种资本主义的改造很顺利。有的地区的民主改革还是不彻底,比如潘汉

年、饶漱石,长期没发现。

修正主义的国内根源是资本主义残余,国外是屈从帝国主义的压迫。莫斯科宣言上这两句话是我加的。

一九五七年国际上有一点小风波,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六月刮起十二级台风,他们准备接管政府,我们来个反

攻,所有学校的阵地都拿过来了。反右后,五八年算半年,五九年、六?年大跃进。六?年开始搞十二条,六一年

搞工业七十条,农业六十条。

过去分田是农民跟地主打架,现在是农民跟农民打架,强劳力压弱劳力。

有这样一种农民,两方面都要争夺,地富要争夺,我们要争夺。

小资产阶级、农民有两重性,碰到困难就动摇,所以我们要争夺。无产阶级领导,就是共产党领导。农村的事,依

靠贫农,还要争取中农,我们是按劳付酬,但要照顾四属、五保。

二千万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是共产党当权,那个能办到?

五八年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提出的商业政策,没执行。按劳分配的政策,也不执行,不是促进农业集体经济的

发展,反而起了不利的影响。商业部应该改个名字,叫“破坏部”。同志们听了不高兴,我故意讲得厉害一点,以

便引起注意。商业政策、办法,要从根本上研究。这几年兔、羊、鹅有发展,这是因为这几项东西不征购。打击集

体,有利单干,这次无论如何得解决这个问题。

中央有事情总是同各省、市和各部商量,可是有些部就是不同中央商量。中央有些部做得好,象军事、外交。有些

部门象计委、经委,还有财贸办、农业办等口子,问题总是不能解决。中央大权独揽,情况不清楚,怎么独揽?人

吃了饭要革命,不一定要在一个部门闹革命,为什么不可以到别的部门或到下面去革命呢?我是湖南人,在上海、

广州、江西七、八年,陕北十三年。不一定一个地区干,永远如此。中央地方部门之间,干部交流,再给试一年,

看能否解决?陈伯达同志说,不能再给了。

财经各部委,从不做报告。事先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独立王国,四时八节,强迫签字,上不联系中央,下不联系

群众。

谢天谢地,最近组织部来了一个报告。

外国的事我们都晓得,甚至肯尼迪要干什么也晓得,但是北京各个部,谁晓得他们在干些什么?几个主要经济部门

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出主意?据说各省也有这个问题。

关于领导机关应加强请示报告工作的批语

毛泽东

1962.08.10

此件值得一阅。中央对国内很多情况不清楚。许多领导机关封锁消息,不作论证性的报告,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

告,实行独立王国。而国外使馆消息,却如此认真而迅速。请同志们想一想,是否可以把这个十几年的老毛病改一

改呢?如果再不改,那就只有执行纪律的一条路了。

对邓子恢关于农村工作政策意见的批评

毛泽东

1962.08.12

此件是一九六一年夏季庐山会议时印发文件之一,现在重印发给各同志。中央农村工作部在那时还是正确执行中央

路线的(第二部分的十条措施,其中包括如何正确对待单干问题),对形势的看法(第一部分的十条分析)也很正

确。过了一年(其实只有十个月,即一九六一年八月到一九六二年五月底为止),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同志

就动摇了,对形势的看法几乎是一片黑暗,对包产到户大力提倡。这是与他在一九五五年夏季会议以前一贯不愿搞

合作社;对于搞起来了的合作社,下令砍掉几十万个,毫无爱惜之心;而在这以前则竭力提倡四大自由,所谓“好

行小惠,言不及义”,是相联系的。我们欢迎子恢同志在一九六二年八月十一日核心小组会议上所作的声明。他

说,他在最近几天,已经觉得自己的单干主张是不正确的了,这是值得欢迎的。但他没有联系一九五?年至一九五

五年他自己还是站在一个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的立场上,因而犯了反对建立社会主义集体农业经济的错误(他那

时,在城市,则主张依靠资产阶级,而不是依靠无产阶级),则是不够的,所以我在那会议上给他指出了这一点。

在中央组织部七月份综合报告上的批语

毛泽东

1962.08.12

印发各同志。中央组织部从来不向中央作报告,以致中央同志对组织部同志们的活动一无所知,全部封锁,成了一

个独立王国。现在部长安子文同志在经过批评之后,觉悟了,这就好了。希望毛病不要重犯。

对邓子恢关于当前农业生产和人民公社问题报告的反映的批语

毛泽东

1962.08.29

看来,单干论在我们的军事干部中还有一点市场,但是不占多数,占绝对多数的同志是拥护社会主义反对资本主义

的。

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

毛泽东

1962.09.00

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

样。

在八届十中全会上的讲话毛泽东1962.09.24(上午)

现在十点钟,开会。

这次中央全会解决几个重大问题。一是农业问题,二是商业问题。这是两个重要问题。还有工业问题、计划问题,

这是第二位的问题。第三个是党内团结问题。有几位同志讲话:农业问题由陈伯达同志说明;商业问题由李先念同

志说明;工业、计划问题,由李富春、薄一波同志说明。另外,还有监察委员会扩大名额问题、干部上下左右交流

问题。

会议不是今天开始的,这个会开了两个多月了,在北戴河开了一个月,到北京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实际问题,在

八、九两月,各个小组(在座的人都参加了),经过小组,实际上是大组,都讨论清楚了。现在开大会,不需要很

多时间了,大约三天到五天就够了。二十七号不够,就开到二十八号,至迟二十八号要结束。

我在北戴河提出三个问题,阶级,形势,矛盾。阶级问题,提出这个问题,因为阶级问题没有解决。国内不要讲

了。国际形势,有帝国主义、民族主义、修正主义存在,那是资产阶级国家,是没有解决阶级问题的。所以我们有

反帝任务,有支持民族解放运动的任务,就是要支持亚、非、拉三大洲广大的人民群众,包括工人、农民、革命的

民族资产阶级和革命的知识分子。我们要团结这么多的人,但不包括反动的民族资产阶级,如尼赫鲁。也不包括反

动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日共的叛徒春日庄次郎,主张结构改革论,有七、八个人。

那么,社会主义国家有没有阶级存在?有没有阶级斗争?现在可以肯定,社会主义国家有阶级存在。阶级斗争肯定

是存在的。列宁曾经说,革命胜利后,本国被推翻的阶级,因为国际上有资产阶级存在,国内还有资产阶级残余,

小资产阶级的存在,不断产生资产阶级,因此被推翻了的阶级还是长期存在的,甚至要复辟的。欧洲资产阶级革

命,如英国、法国等都曾几次反复。封建主义被推翻以后,都经过了几次复辟,经过了几次反复。社会主义国家也

可能出现这种反复,如南斯拉夫就变质了,是修正主义了,由工人、农民的国家变成为一个反动的民族主义分子统

治的国家。我们这个国家,要好好掌握、好好认识、好好研究这个问题。要承认阶级长期存在,承认阶级与阶级斗

争。反动阶级可能复辟,要提高警惕。要好好教育青年人,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中层和基层干部,老干部也

要研究、教育。不然,我们这样的国家,还会走向反面。走向反面也没有什么要紧,还要来个否定的否定,以后又

会走向反面。如果我们的儿子一代搞修正主义,走向反面,虽然名为社会主义,实际是资本主义,我们的孙子肯定

会起来暴动的,推翻他们的老子,因为群众不满意。所以我们从现在起,就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开大会

讲,开党代表会讲,开全会讲,开一次会就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一条比较清醒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国内形势,过去几年不大好,现在已开始好转。一九五九年、一九六?年,因为办错了一些事情,主要由于认识问

题,多数人没有经验。主要是高征购,没有那么多粮食,硬说有。瞎指挥,农业、工业都有瞎指挥。还有几个大办

的错误。一九六?年下半年就开始纠正,说起来就早了,一九五八年十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就开始了。然后十一月、

十二月武昌会议,一九五九年二、三月第三次郑州会议,然后四月上海会议就注意纠正。这中间,一九六?年有一

段时间对这个问题讲得不够,因为修正主义来了,压我们,注意反对赫鲁晓夫了。从一九五八年下半年开始,他就

想封锁中国海岸,要在我们国家搞共同舰队,控制沿海,要封锁我们,赫鲁晓夫来我国就是为了这个问题。然后是

一九五九年九月中印边界问题,赫鲁晓夫支持尼赫鲁攻我们,塔斯社发表声明。以后赫鲁晓夫来,十月在我国国庆

十周年宴会上,在我们讲坛上攻击我们。然后一九六?年布加勒斯特会议围剿我们。然后两党会议,二十六国起草

委员会,八十一国莫斯科会议,还有一个华沙会议,都是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的争论。一九六?年一年,与赫鲁晓

夫打仗。你看,社会主义国家,马列主义中出现这样问题,其实根子很远,事情很早就发生了,就是不许中国革

命。那是一九四五年,斯大林就是阻止中国革命,说不能打内战,要与蒋介石合作,否则中华民族就要灭亡。当时

我们没有执行,革命胜利了。革命胜利后,又怀疑中国是南斯拉夫,我就变成铁托。以后到莫斯科,签订了中苏同

盟互助条约,也是经过一场斗争的。他不愿意签,经过两个月的谈判,最后签了。斯大林相信我们是什么时候起

呢?是从抗美援朝起,一九五?年冬季,相信我们不是铁托,不是南斯拉夫了。但是,现在我们又变成“左倾冒险

主义”、“民族主义”、“教条主义”、“宗派主义”者了。而南斯拉夫倒变成“马列主义”者了。现在南斯拉夫

很行呵,他可吃得开了,听说变成了“社会主义”。所以,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也是复杂的。其实,也是简单的,道

理就是一条,就是阶级斗争问题,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斗争问题,马列主义与反马列主义的斗争问题,马列主义

与修正主义之间的斗争问题。

至于形势,无论国际、国内都是好的。开国初期,包括我在内,还有少奇同志,曾经有这个看法,认为亚洲的党和

工会、非洲党,恐怕会受到摧残。后来证明,这个看法是不正确的,不是我们所想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蓬蓬勃

勃的民族解放斗争,无论亚洲、非洲、拉丁美洲,都是一年比一年地发展的。出现了古巴革命,出现了阿尔及利亚

独立,出现了印尼亚洲新运会。几万人示威,打烂印度领事馆,印度孤立。西伊里安,荷兰交出来了。出现了越南

南部的武装斗争,那是很好的武装斗争。出现了武装斗争胜利的阿尔及利亚。出现了老挝这个胜利的斗争。出现了

苏伊士运河事件,埃及独立。阿联偏右,出现了伊拉克,两个都是中间偏右的,但它反帝。阿尔及利亚,不到一千

万人口,法国八十万军队,打了七、八年之久,结果阿尔及利亚胜利了。所以国际形势很好,陈毅同志作了一个很

好的报告。

所谓矛盾,是我们同帝国主义的矛盾,全世界人民同帝国主义的矛盾是主要的,各国人民反对反动资产阶级,各国

人民反对反动的民族主义,各国人民同修正主义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民族主义国家与帝国主义之间

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内部的矛盾,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中国的右倾机会主义,看来改个名字好,叫

做中国的修正主义。从北戴河到北京两个月的会议,是两种性质的问题,一种是工作问题,一种是阶级斗争问题,

就是马克思主义与修正主义的斗争。工作问题也是与资产阶级思想斗争的问题,也是马列主义与修正主义斗争的问

题。工作问题有几个文件,有工业的、农业的、商业的等,有几个同志讲话。

关于党如何对待国内党内的修正主义问题、资产阶级的问题,我看还是照我们历来的方针不变。无论犯了什么错误

的同志,还是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五年整风运动时的那个路线,只要认真改变,都表示欢迎,就要团结他。要团

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团结--批评--团结。但是,是非要搞清楚,不能吞吞吐吐,敲一下吐一点,不能采

取这样的态度。为什么和尚念经要敲木鱼?《西游记》里讲,取回的经被黑鱼精吃了,敲一下吐一个字,就是这么

来的。不要采取这种态度,和黑鱼精一样,要好好想想。犯了错误的同志,只要认识错误,回到马克思主义立场方

面来,我们就与你团结。在座的几位同志,我欢迎,不要犯了错误见不得人。我们允许犯错误,你已经犯了嘛!也

允许改正错误,不要不允许犯错误,不许改正错误。有许多同志改得好,改好了,就好了嘛!李同志的发言就

是现身说法,李同志的错误改了,我们信任嘛!一看二帮,我们坚决这样做。还有很多同志。我也犯过错误。

去年我就讲了,你们也要允许我犯错误,允许我改正错误,改了,你们也欢迎。去年我讲,对人是要分析的,人是

不能不犯错误的,所谓圣人,说圣人没有缺点,是形而上学的观点,而不是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任

何事物都是可以分析的。我劝同志们,无论是里通外国也好,搞什么秘密反党小集团的也好,只要把那一套统统倒

出来,真正实事求是讲出来,我们就欢迎,还给工作做,绝不采取不理他们的态度,更不采取杀头的办法。杀戒不

可开。许多反革命都没有杀,潘汉年是一个反革命嘛!胡风、饶漱石也是反革命嘛!我们都没有杀嘛!宣统皇帝是

不是反革命?还有王耀武、康泽、杜聿明、杨广等战犯,也有一大批没杀。多少人改正了错误,就赦免他嘛!我们

也没有杀。右派改了的,摘了帽子嘛!近来平反之风不对,真正错了再平反。搞对了不能平反。真错了的平反,全

错全平,部分错了部分平反,没有错的不平反,不能一律都平反。

工作问题,还请同志们注意,阶级斗争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一九五九年第一次庐山会议本来是搞工作的,后来出

了彭德怀,说:“你操了我四十天娘,我操你二十天的娘不行?”这一操,就被扰乱了,工作受到影响。二十天还

不够,我们把工作丢了。这次可不能,这次传达要注意,各地、各部门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工作与阶级斗争要平

行,阶级斗争不要放在很突出的地位。现在已经组成两个专案审查委员会,把问题搞清楚,不要因阶级斗争干扰我

们的工作,等下次或再下次全会再来搞清楚,把问题说清,要说服人。阶级斗争要搞,但要有专门人搞这个工作。

公安部门是专搞阶级斗争的,它的主要任务是对付敌人的破坏。有人搞破坏工作。我们开杀戒,只是对那些破坏工

厂、破坏桥梁,在广州边界搞爆破案、杀人放火的人。保卫工作要保卫我们的事业,保卫工厂、企业、公社、生产

队、学校、政府、军队、党、群众团体,还有文化机关,包括报馆、刊物、新闻社。保卫上层建筑。

现在不是写小说盛行吗?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

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革命的阶级是这样,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我们的意识形态是搞革命的马克思的学说、列

宁的学说,马列主义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结合得好,问题就解决得好些;结合得不好,就会失败

受挫折。讲社会主义建设时,也是普遍真理与建设相结合。现在是结合好了还是没有结合好?我们正在解决这个问

题。军事建设也是如此。如前几年的军事路线与这几年的军事路线就不同。叶剑英同志搞了部著作,很尖锐,大关

键是不糊涂的。我一向批评你不尖锐,这次可尖锐了。我送你两句话:“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

请小平同志宣布有哪几个人不参加全会。政治局常委决定五人不参加。(邓小平插话:常委决定五个同志不参加全

会,彭、习、张、黄、贾是被审查的主要分子,在审查期间,没有资格参加会议。)

因为他们的罪恶实在太大了,没有审查清楚以前,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也不参加重要会议,也不要他们上天安

门。主要分子与非主要分子要有分析,是有区别的。非主要分子今天参加了会议。非主要分子彻底改正错误,给他

们工作。主要分子如果彻底改正错误,也给工作。特别寄希望于非主要分子觉悟。当然,也希望主要分子觉悟。

在中共八届十中全会公报稿中加的一段话

毛泽东

1962.09.26

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于灭亡,他们总是企图复辟。同时,社会上还存在着资产阶级的影响和旧社会的习惯

势力,存在着一部分小生产者的自发的资本主义倾向,因此,在人民中,还有一些没有受到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他

们人数不多,只占人口的百分之几,但一有机会,就企图离开社会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在这些情况下,阶

级斗争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早就阐明了的一条历史规律,我们千万不要忘记。

关于检查右派分子甄别试点问题的批语

毛泽东

1962.09.29

刘、周、邓三同志阅。请邓查一下,此事是谁布置的?是组织部,中直党委,还是国家机关党委自己?此事出在中

央机关内部,右派分子本人不要求甄别,而上级硬要“试点”,以便取得经验,加以推广。事件出在六、七月。其

性质可谓猖狂之至。阅后付还,查后告我。

在听取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汇报时做的指示

毛泽东

1963.02.00

看来我们的军队还是要抓政治工作,抓四个第一,抓三大民主,加强薄弱环节,搞好党的建设。

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等问题的指示

毛泽东1963.05.00

一、关于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有没有阶级?有没有阶级斗争?外国有一种说法:他们国内没有阶级了,他们的党是全民的党

了,无产阶级专政也没有对象了,他们的国家是全民的国家了。我们国内也有类似的说法。资产阶级每天在斗争无

产阶级,就是不承认有阶级存在,就是不承认有阶级斗争,说阶级斗争是马克思捏造的。不光是外国的修正主义者

和国内的资产阶级不承认有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我们有许多干部、党员,对于敌情的严重性,也是认识不足的,

甚至熟视无睹的。

以上这些看法对不对?完全不对。已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是不甘心于死亡的,他们总是企图复辟的。同时,资产

阶级分子会新生,反革命分子也会新生。而在这些阶级敌人的后面,还站着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和反动的民族

主义。因此,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公报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整个历史时期,在由资本主义过渡

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期(这个时期需要几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

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这两条道路的斗争。”

社会上的阶级斗争,一定要反映到我们党内来。我们这样大的国家,又存在着阶级,在党内不反映资产阶级思想、

封建阶级思想、富裕农民思想,那才是怪事!阶级斗争所以会反映到党内来,还有一个重要根源:从党内成分看,

我们党内主要成分是工人、贫雇农、下中农,主要成分是好的。但是,党内有大量的小资产阶级,其中有的是城乡

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也有一批是知识分子,还有相当数量的地主、富农的子女。这些人,有的马列主义化了,有

的化了一点,没有全部马列主义化,有的完全没有化。组织上入了党,思想上没有入党,这些人对社会主义革命没

有思想准备。另外,这几年还钻进一些坏人,他们贪污腐化,严重违法乱纪。民主革命不彻底,坏人钻进来,这个

问题要注意,但是比较好处理。主要问题是没有改造好的小资产阶级分子,知识分子和地主、富农的子女,对这些

人需要做更多的工作。因此,对党员、干部要进行教育,再教育。这是一个重要任务。

二、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问题

这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一次伟大的革命运动。“革命尚未成功”,这是孙中山的话。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革

命正在进行,有些地方民主革命尚未成功。社会主义革命没有完成,就要继续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民主革命没有成

功,就要进行民主革命的补课。还有一些地方,地主还根本没有打倒,那些地方是重新革命的问题。

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和中农分子把希望寄托在自留地、自由市场、自负盈亏和包产到户这“三自一包”上面。我们搞

社会主义革命,在城市搞“五反”,在农村搞“四清”,就是挖资产阶级的社会基础,挖资本主义的根子,挖修正

主义的根子。

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以后,有些地方比较认真地执行了中央关于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做得很好,不仅制止了“单干

风”,而且把农村中阶级斗争的盖子揭开了,把各种矛盾揭开了,把各种破坏社会主义的牛鬼蛇神揭露出来了。可

见,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也有些地方,虽然进行了社会主义教育,但是没有抓住要点,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今

后,还需要抓住要点,采取正确的方法和步骤,进一步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

这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要点是什么?

要点就是阶级和阶级斗争。干部洗手洗澡,依靠贫、下中农“四清”,干部参加集体劳动这样一套。凡是社会主义

教育一般化,不触及洗手洗澡,不触及贪污盗窃的地方,就不能抓住主要问题。

方法是什么?

方法就是:说服教育,洗手洗澡,轻装上阵,团结对敌。所谓团结对敌,就是要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众和干

部,同阶级敌人作斗争。对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不戴帽子,还要加上不追不逼,不打不

骂。有错误的人,只要彻底坦白悔改,就算在百分之九十五以内。手脚不干净的要批评,但洗了澡,还是要继续做

工作。伤人不要过多,但少数人是要伤的。要奖励一批好人,处理少数坏人。组织处理一定要经过批准手续。有的

地方采取讲社史、村史、家史的办法,对青年进行阶级教育。这个办法很值得推行。贫农受剥削受压迫的家史可以

讲,贫农富裕起来的家史也可以讲,地主富农的家史也可以作为反面教材讲给贫、下中农听,讲他们是怎样剥削压

迫人的。

步骤是什么?

就是:经过试点,分期、分批、分地区地进行。一个县之内,也要分期分批进行。要注意到各个地区的不同情况,

允许有先有后,允许参差不齐。开始训练县级干部,再训练公社和大队的干部,然后训练生产队干部和贫、下中农

的积极分子。试点很重要,各地都要搞试点,经过试点把情况弄清楚。有的同志,开始对阶级斗争、社会主义教育

不大相信,后来他去试点以后,就相信了。相信了就抓起来了。

有人对社会主义教育有顾虑,无非是两条:一是怕耽误生产,一是怕“伤人”太多。阶级斗争和社会主义教育一定

会有利于增加生产。“伤人”不能过多,但少数人是要“伤”的。解决人民内部问题也要有点“紧张”。精神轻松

愉快,这是就其结果说的。不是说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过程中没有一点紧张。只有搞了社会主义教育、“五反”、

“四清”、组织贫、下中农阶级队伍,才能做到心情舒畅。贫、下中农不起来,几股黑风不打倒,干部不洗手洗

澡,能够心情舒畅吗?干部心情不舒畅,贫农、下中农心情也不舒畅。因此,要心情舒畅,就要搞我们这一套。搞

了我们这一套,才能出现真正的心情舒畅的局面。

当然不要急躁,不要蛮干,过去社会主义教育搞得不深的地方,要从搞得不深的实际情况出发,不要跳起来一哄而

起,不打无把握之仗,要准备好了再打。没有试点,情况不明,或者兵没有练好,干部和贫、下中农没有训练好,

就不要急急忙忙地、大规模地开展运动。对干部要着重说服教育,口头说不服的,就要用事实材料去说服。要派强

有力的干部去领导运动,不会打仗的人,不要他当指挥官。没有蚂蚁的地方不要硬找蚂蚁,例如有些一类社、队,

过去注意了阶级斗争,注意了社会主义教育,就不一定完全采取现在这一套办法来搞。但是人民内部矛盾是普遍存

在的,在一类社、队,也要解决人民内部矛盾。

总之,这次运动是一次大考验。干部好不好,行不行,都要在这次运动中受到考验。只要我们分期、分批、分地区

去搞,经过试点,认真对待,再加上保护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和群众,大毛病是可以避免的。

三、关于四清问题

在农村中,不搞“五反”,只搞“四清”。“四清”就是清理账目,清理工分,清理仓库,清理财物。其中又主要

是清理账目、清理工分两项。首先应当发动群众把一九六二年以来的账目、仓库、财物、工分,同时把国家投资、

银行贷款和商业部门赊销所添置的资产,全面彻底地清查一次。

这是一项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相结合的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主要解决人民内部矛盾,但对于贪污、盗窃、投机倒

把、蜕化变质分子来说,也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农村中的“四清”运动,同城市中正在进行的“五反”运动一

样,都是打击和粉碎走资本主义道路势力猖狂进攻的社会主义革命斗争。

我们在农村中十年没有搞阶级斗争了。一九五二年搞“三反”、“五反”是在城市。在农村,一九五七年搞了一次

全民整风,但不是用现在这个方法搞的。合作化以来,农村中的现金、工分、财物、仓库就没有清理过,没有向社

员全面公布账目。“四清”能搞出很多贪污盗窃、牛鬼蛇神,公安机关搞不出来的,“四清”能搞出来。

进行“四清”,方法要对。要采取扎根串连,依靠贫、下中农,这一套办法,放手发动群众,有些干部不听领导的

话,他们却不能不听群众的话。把群众发动起来,事情就好办了。要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团结教育过来,打击

极少数严重贪污盗窃分子。有些人坦白了,退赔了,就可以不戴贪污分子的帽子。要使多数人洗温水澡,轻装上

阵,团结对敌。“四清”中一切问题的处理,都要发动群众充分讨论。赃款、赃物,不退不行,但要退得合情合

理。不退群众不允许,太挖苦了,有些干部过不去,群众过些时候也会同情他们的。对贪污盗窃分子,一般不采用

群众大会斗争的方法,可以一方面采用背靠背的方式(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在较小范围的群众会上,让群众揭发

和批评),一方面组织专门小组清理账目,进行调查研究,然后根据确凿的证据,核实定案。要严防敷敷衍衍“走

过场”,也要防止逼、供、信,严禁打人骂人和任何变相的体罚。已经搞过的要复查。凡是搞得不认真不彻底的,

必须重搞。一些必要的制度还没有建立的,必须建立起来。

今后,除了按照“六十条”的规定,定期公布各项账目之外,每年还要大清一次到两次,使“四清”成为人民公

社,大队和生产队,首先是基本核算单位的一项经常制度,并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内容。

四、关于组织贫、下中农革命的阶级队伍

不论在革命中,或者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都必须解决依靠谁的问题。因为那时还有唯物论和唯心论,还有先进和落

后。没有阶级差别了,总还有左、中、右。

在农村中依靠谁?

不是依靠全民,而是要依靠贫、下中农。贫农、下中农大约占农村人口百分之五十到七十左右。他们是农村中的多

数,是农村中的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我们要同地、富、反、坏做斗争,就要团结大多数,首先是依靠贫农、下

中农。要多数,还是要少数?要无产阶级专政,还是要牛鬼蛇神专政?真的马列主义者就是依靠多数,修正主义者

名曰依靠全民,实际上是依靠少数。一些农村干部有一种说法,说:“地主听话,中农好办,贫农糊涂。”其实地

主是要你听他的话,县、社干部都不注意听贫农的话,那么贫农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依靠贫农、下中农,树立贫、下中农在农村的优势,是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问题,也是巩固无

产阶级专政的重要问题。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一直到进入共产主义以前,我们在农村中都要依靠贫、下中

农。

要依靠贫、下中农,就必须建立贫、下中农的阶级组织。组织起来,就有了中心了。贫、下中农组织起来就可以更

好地团结中农。有些地方,贫农一经组织起来,中农就打听消息,表示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还不是大家都积极起来

了。

建立贫、下中农阶级组织,要在斗争中发动群众去建立,不要形式主义地建立。搞形式有什么用?形式上是社会主

义,实际上不是。南斯拉夫还不是挂着社会主义招牌?

开始组织,不一定数量很多。比如一个生产队有二十户,先组织两三户,以后四、五户,有十一、二户组织起来

了,就很起作用。就象滚雪球一样,逐步搞起来,不要一哄而起,一步一步搞,扎扎实实搞。

有些地方提出贫、下中农委员会的主任由党支部副书记兼任。这不好,要由群众选,可以选支部书记兼任,也可以

不选支部书记兼任,不能硬性规定,保谁当选。

在农村中,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都在争夺农民中的富裕阶层。这个阶层本身就是产生资产阶级的东西,也容易接受

资产阶级的影响。但是对这个阶层,要作具体分析。例如,要看生活上升,还要看政治表现,只要不是剥削者,思

想上又赞成社会主义,积极劳动,还是要把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建设社会主义。

五、关于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问题

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对于社会主义制度来说,是带根本性的一件大事。干部不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势必脱离广

大的劳动群众,势必出修正主义。

我们的党是无产阶级的党,是劳动群众的先进的党。我们党的基层组织必须掌握在劳动积极的先进分子手里。农村

中的党支部书记,不但在政治上应当是最先进的分子,而且必须力争成为生产能手,成为劳动模范。县、社以上干

部也要认真参加集体劳动。干部不劳动了,就会慢慢变质,甚至变成国民党,修正主义就有基础了。浙江省有一位

大队支部书记应四官说:“不参加劳动,工作就象浮萍一样浮在水面,摸不到地。”参加劳动就可以解决这个问

题,至少可以减少贪污、多占问题,可以了解农、林、牧、副、渔这一套。支部书记参加了,大队长、队长、会计

就要参加,整党整团就好办了,这样,修正主义就少了。

现在有些群众对干部作官很有意见。群众说:“大队干部了不起,一吃二用三送礼。”大队干部就这样大?现在给

他一个“四清”,一个劳动。你不干,就当老百姓。这是一个很大的斗争,没有一大批积极分子起来是搞不好的。

山西昔阳县干部参加劳动的情况是个好榜样。昔阳县的干部既然能够长期坚持,其他县的干部也应当是能够办到

的。我们争取在三年之内,分期分批,使农村支部书记认真参加劳动。比如,一百个支部,第一年先有三分之一参

加劳动,第二年又有三分之一,就有百分之六十六的人。这样声势就大了,其他的人就要参加进去了。

有些劳动模范现在不参加劳动了。不参加劳动,还作什么模范?不能参加劳动,理由无非是怕耽误工作,会议太

多。公社以上的领导机关要减少会议。一个县,每一年只召开一两次三级干部会议,就够了。必须开的会,要事先

作好充分准备,有些会还可以到下边去开,就近开。

六、关于用马列主义科学方法进行调查研究的问题

调查研究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大胆的主观主义的假设,小心的主观主义的求证,这是个很坏的方法。一种是马克思

主义的科学方法,河北省保定地委关于“四清”的调查就是这种方法。保定地委开始并不是去搞“四清”,是去搞

分配问题的。群众不同意,提出搞“四清”。保定地委听了群众的意见,改变了计划,搞了“四清”。这才是真正

的调查研究。

调查研究的范围,一个是生产斗争,一个是阶级斗争,一个是科学实验。不对这方面进行调查研究,哪有马列主

义?浙江省青田县搞试验田,带点科学实验性质。他们试验到水田里去了。那里农民开头不赞成冬水田,经过试

验,冬水田第二年收成好,贫农看到以后就接受了。所以要调查,要试验。社会主义教育为什么有人不相信?就是

没有试点,没有认真调查研究。比如走路,象平常那样走,什么也看不见,弯下腰来细看,就可以看到地上的蚂蚁

很多,就能看到很多东西。否则,不仅新鲜的萌芽的东西看不见,就是大量普遍存在的现象也看不见。例如阶级斗

争和干部不参加劳动是大量存在的现象,有些人却看不见。

当然,这些事情也是要逐步认识的,要从现象到本质。比如干部不参加劳动,势必产生修正主义,有许多同志就看

不清。干部不参加劳动,了解和反映的情况就不会真实。比如打仗,不亲自参加战斗,还不是纸上谈兵,怎么能懂

得打仗呢?单是进军事学校也不行。

为了造成调查研究的风气,做好我们的工作,各级党委应在日常工作中讲哲学,对干部进行马列主义认识论的教

育。唯物论、唯心论、形而上学、辩证法,都是讲的认识论。物质可以变为精神,精神可以变为物质。这些道理应

当让干部懂得,群众懂得。让哲学从哲学家的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群众的尖锐武器。

人的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有些同志是不知道的。对于精神可以变为物质,有些同志就更糊涂了。但是,不识字

的农民是懂得推理的。比如,农民认为地主是人,是剥削压迫他们的人。人、地主,是两个概念。农民把这两个概

念联结起来,进行判断推理,得出结论说:地主是剥削人的人。农民的这种认识,是从生活中来的,不一定要识字

才懂得,所以要破除迷信(当然不要破除了科学),不要把哲学看得那么神秘,那么困难。哲学是可以学到的。雷

锋那样年青的同志就懂得一点哲学。

总之,这一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一次伟大的革命运动,不但包括阶级斗争问题,而且包括干部参加劳动的问题,

而且包括严格的科学态度,经过试验,学会在企业和事业中解决一批问题这样的工作。看起来很困难,实际上只要

认真对待,并不难解决。这一场斗争是重新教育人的斗争,是重新组织革命的阶级队伍,向着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

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作尖锐的针锋相对的斗争,把他们的反革命气焰压下去,把这些势力中间的绝大多数人

改造成为新人的伟大的运动。又是干部和群众一道参加生产劳动和科学试验,使我们的党成为更加光荣、更加伟

大、更加正确的党,使我们的干部成为既懂政治、又懂业务、又红又专,而不是浮在上面、做官当老爷、脱离群

众,而是同群众打成一片、受群众拥护的真正的好干部。这一次教育运动完成以后,全国将会出现一种欣欣向荣的

气象。差不多占地球四分之一的人类出现了这样的气象,我们的国际主义的贡献也就会更大了。

七、关于划阶级问题的指示

划阶级有必要。坏人虽是少数,但他们占据了要害部门,当了权,这不得了。阶级成分和本人表现要区别,主要是

本人表现。划阶级主要是把坏分子清出来。

阶级出身和本人表现,也要加以区别,重在表现,唯成分论是不对的。问题是你站在原来出身的那个阶级立场上,

还是站在改变了的阶级立场上,即站在工人、贫下中农方面?又不能搞宗派主义,又要团结大多数,连地主富农中

的一部分人,也要团结。地富子弟也要团结。有些反革命分子、破坏分子也要改造。只要愿意改造,就应当要他

们,都要嘛!如果只论出身,那么马恩列斯都不行。例如马克思也是先学唯心论,后来才学唯物论,才搞出马克思

主义。黑格尔与费尔巴哈是他在哲学方面的两个先生。

我们在工厂中划阶级,主要是把那些国民党的书记长、反动军官、逃亡地主、地富反坏分子清查出来。象白银厂一

样,把那些坏人查出来,并非查所有人,并非主要查剥削阶级出身的技术人员。他们过去一些人主要为剥削阶级服

务,只要现在表现好就信任。即使表现不大好,也要改造。有的只是剥削阶级出身,那就要看表现好坏。

社会主义理论的产生,只能经过知识分子,把已经存在的阶级斗争现象研究提高为理论,加以宣传,把工人阶级从

分散的变成为有组织的,从自发的阶级变成自觉的阶级。工人每天在剥削压迫之下生活工作,为了吃饭,那么忙,

自己产生不了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本人不是工人,但他能看出发展的趋向,经过分析研究,把资产阶级哲学变成无

产阶级哲学,把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变成无产阶级政治经济学,这样来教育工人。其实,工人也读不了那么些书,

读不了那么大部头的著作,先进的可能读的多一些。阶级斗争的现象存在了几千年,资产阶级也说是有阶级斗争

的,只有马克思、恩格斯才能把它理论化,系统化了。要斗倒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是继承了资本主义的。我自己也

是先学地主阶级的,六年读孔夫子的,七年读资产阶级的,共计十三年,那时二十几岁,对马克思根本不知道。俄

国十月革命以后,才知道马克思,读马克思的书。

八、关于依靠贫下中农的问题

要依靠大多数,依靠贫下中农,把他们组织起来。看你站在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这一边,还是站在百分之五的人那一

边。剥削者不过百分之一、二、三、四、五,按七亿人口计算,百分之五就三千五百万人,剥削六亿六千五百万人

口,要算这个基本账,到底站在哪一方面。不管赫鲁晓夫说我们是小资产阶级,总之,他是修正主义,他站在百分

之五的人那一边,我们站在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这一边。

我赞成省召开贫下中农代表会议。各级有工会,就是没有农会,共产党又不代表它。妇女有妇联,青年有青年团,

省应召开贫下中农代表会议。

贫下中农代表会议,也要有一部分中农的积极分子参加,使他们想到有他们的份。湖南就是这样开的。

我们这一辈子忘不了贫下中农,有时只要提醒一下就行了。干部子弟恐怕就忘记了。我们许多人中间,有的地委书

记也忘了,他们现在丰衣足食了。作计划工作的,也要注意绝大多数,注意贫下中农。贫下中农有权,能管中农,

也能管地主、富农。

修正主义跟我们不同,我们依靠工人、农民中的大多数。就算工人中有百分之八到十五的坏人,坏人还是少数,而

且要加以分析。农村中贫、下中农占百分之七十左右。可以带动中农,改造地富中的好的,再加上地富子女,使少

数人孤立起来,其中有反革命分子、破坏分子。

在《中共中央关于目前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稿中加写的两段文字

毛泽东

1963.05.00

目前农村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除了中央已经作出决定或指示的以外,还有若干问题需要作出决定,有些则是在过去

指示中提出来了,但是不明确,不系统,尚未引起人们注意,需要重新加以明确的系统的说明。这些问题共有十

个,都是互相联系的。我们对于这些问题是经过了建国以来的十三年的实践,才能写出一个比较完整的文件,特别

是在近三年中,即一九六?年中央发布农村整社工作十二条起,直到今天,才能写出现在这个决定。可见认识客观

事务,需要一个反复实践的过程。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自己头脑里固有的

吗?不是。人的正确思想,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只能从社会的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这三项实践中来。

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思想。而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

的物质力量。人们在社会实践中从事各项斗争,有了丰富的经验,有成功的,有失败的。无数客观外界的现象通过

人的眼、耳、鼻、舌、身这五个官能反映到自己的头脑中来,开始是感性认识。这种感性认识的材料积累多了,就

会产生一个飞跃,变成了理性认识,这就是思想。这是一个认识过程。这是整个认识过程的第一个阶段,即由客观

物质到主观精神的阶段,由存在到思想的阶段。这时候的精神、思想(包括理论、政策、计划、办法)是否正确地

反应了客观外界的规律,还是没有证明的,还是不能确定是否正确,然后又有认识过程的第二个阶段,即由精神到

物质的阶段,由思想到存在的阶段,这就是把第一个阶段得到的认识放到社会实践中去,看这些理论、政策、计

划、办法等等是否能得到预期的成功。一般的说来,成功了的就是正确的,失败了的就是错误的,特别是人类对自

然界的斗争是如此。在社会斗争中,代表先进阶级的势力,有时候有些失败,并不是因为思想不正确,而是因为在

斗争力量的对比上,先进势力这一方,暂时还不如反动势力那一方,所以暂时失败了,但是以后总有一天会要成功

的。人们的认识经过实践的考验,又会产生一个飞跃。这次飞跃,比起前一次飞跃来,意义更加伟大。因为只有这

一次飞跃,才能证明认识的第一次飞跃,即从客观外界的反映过程中得到的思想、理论、政策、计划、办法等等,

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此外再无别的检验真理的办法。而无产阶级认识世界的目的,只是为了改造世界,此外

再无别的目的。一个正确的认识,往往需要经过由物质到精神,由精神到物质,即由实践到认识、由认识到实践这

样多次的反复,才能够完成。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就是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现在我们的同志中,有很多

人还不懂得这个认识论的道理。问他的思想、意见、政策、方法、计划、结论、滔滔不绝的演说、大块的文章,是

从哪里来的,他觉得是个怪问题,回答不出来。对于物质可以变成精神,精神可以变成物质这样日常生活中常见的

飞跃现象,也觉得不可理解。因此,对我们的同志,应当进行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的教育,以便端正思想,善于调

查研究,总结经验,克服困难,少犯错误,做好工作,努力奋斗,建设一个社会主义的伟大强国,并且帮助世界被

压迫被剥削的广大人民,完成我们应当担负的国际主义的伟大义务。

附在这个决定后面的有下列一些材料:湖南、河北省委报告两件,东北局宋任穷同志报告一件,河南省委报告一

件,湖南省委报告两件,河南、湖北、湖南三省省委、区委、社委报告四件,重发山西昔阳县材料一件,河北省材

料两件,浙江省材料七件,共计二十件。材料虽多,但是好看。最好先看材料,后看本决定,因为这些材料极为重

要,写得很好,本决定基本上是根据这些材料作出来的。没有这些材料,就不可能作出这样一个有系统的决定。

我们现在还有一些处在领导工作岗位的同志和许多从事一般工作的同志,并不懂得或者不甚懂得马克思主义的科学

的革命的认识论,他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还是资产阶级的,或者还有资产阶级思想的残余。他们常常自觉地或者不

自觉地以主观主义(唯心主义)代替唯物主义,以形而上学代替辩证法。既然这样,那他们的调查研究工作就不可

能做好。为了做好我们的工作,各级党委应当大大提倡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使之群众化,为广大干部和人民

群众所掌握,让哲学从哲学家的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群众手里的尖锐武器。

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毛泽东1963.05.00

(据五月七日、八日、十一日谈话、插话归纳为四大问题)

一、形势问题:

生产的形势,一年比一年好。阶级斗争的形势是严重的,尖锐的。(列举农村阶级斗争情况之后)为什么农村出现

这样严重的情况?有三个原因,一个是阶级原因,一个是历史原因,一个是认识原因。

阶级原因。主要是社会主义社会还是有阶级的社会,存在阶级和阶级斗争。正确理解和处理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正确处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是领导和团结全党,领导和团结全体人民群众,顺利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

会主义建设的保证。

历史原因。一方面是有的地区民主革命任务尚未完成,有的地区社会主义革命未完成。封建地主没有打倒的地方,

是重新革命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工作历史方面的原因。土改以后,我们就没有再搞阶级斗争。“三反”、“五

反”、一九五七年的反右派斗争,都搞了一下,但不是这样的做法。苏联在一九三二年以后,一九三七年、一九三

八年又搞了二次肃反,此后十六年当中不搞阶级斗争,他们的集体化依靠谁?不搞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就没有

可靠的社会基础。

华北局机关五反搞得好。说是“清水衙门”,但是一清就清出好多专案来。

认识原因。阶级斗争是客观的存在,没有认识到,怎样领导阶级斗争?

二、认识问题:

十中全会后,跑了十一省,只有刘、王滔滔不绝地讲社会主义教育,其他人都不讲。二月会议后,情况有

了变化。河南五个月没有抓阶级斗争,二月会议后,抓得很好。有变化,但并不是都通了。有个地委书记,二月会

议以后就不通,下去试点以后才通。

我看了湖南第二个材料,现在才懂得一点,即搞规划、生产经营中间,也有两条道路的斗争。

我问了许多人,思想是从那里来的?都回答不出来。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是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不识字的农

民也懂得这一点。比如说,你问农民,他知道张三是地主,是压迫我们的,有了“张三”、“地主”这两个概念,

就可以推理:地主是剥削人的人。农民的认识是从生活中来的,不识字也可以懂哲学。成吉思汗就不识字。

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这就是精神变物质。马克思就是一言,要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这不是一

言可以兴邦吗?赫鲁晓夫也是一言,就是不要阶级斗争,不要革命。这不是一言可以丧邦吗?

哲学要在实际工作中讲,要在开会中讲。要告诉你身边的同志,哲学并不难。军事学也不难。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元

帅、将军中间,只有林彪、刘伯承等有数的几个人是从军事学校中出来的。翻了军事书,看了欧洲战史,和中国情

况对不上。不是黄埔军校的洋包子打败了土包子,是土包子打败了洋包子。要破除迷信。当然,不要破除了科学,

如“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林彪同志是黄埔军校的半年的入伍生。派出来当连长,根本不能打仗,听排长

的。排长说怎么打就怎么打。军事是从实践中学的。所以不要把马克思主义看得那么神秘,不要把哲学看得那么神

秘。把马克思主义,尤其是把哲学看得那么难。哲学是可以学到的。我看过雷锋一部分日记,此人就懂得一点哲

学。

大学生学习五年就学好哲学?我不相信。许多哲学家都不是大学学习的。中国的哲学家中,王充、范缜、傅玄、柳

宗元、王船山、李贽、戴东原、魏源,都不是专门搞哲学的。黑格尔也不是专门搞哲学的,他的学问很广。康德是

一个天文学家,他的天体论到现在还有价值。马、恩、列、斯也都不是专门搞哲学的。

山沟里出哲学。零陵那样好的报告,不出在湘潭,不出在常德,而出在零陵。在困难中,在斗争中才能够出哲学。

逆境出哲学,顺境能够出哲学吗?三国的黄盖兄,零陵人。程颐、程灏的老师周廉溪,是宋代的大理学家,朱熹和

他是一个系统的,也是零陵人,是零陵专区的道县人。张载是陕西人,那是另一派。唐代的大书法家怀素,也是这

里的。柳宗元从三十岁到四十岁,整整十年都住在零陵,当时叫做永州。他的山水文章,和韩愈辩论的文章,都是

在那里写的。所以要破除迷信。不过要注意,不要象前几年那样,把不应该破的也破了。

事物有现象有本质,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现象和本质是对立的统一。本质是看不到的,要透过现象去抓到本质。比

如干部不参加劳动,势必会产生修正主义。又比如平常我们走路看不到蚂蚁,大踏步就更看不到了,要蹲下来,才

能看到蚂蚁,就能看到很多东西。否则不仅新鲜的萌芽的东西看不到,就是大量的普遍存在的东西也看不见。比如

阶级斗争和干部不参加劳动是大量存在的,有些人却看不见。要用科学的方法,进行调查研究,有的人是主观主义

地大胆地假设,主观主义地小心地求证。河北各地委下去调查研究,只有保定地委是科学的,其他都是主观主义

的。保定地委开始并不是去搞“四清”,是去搞分配的,群众不同意,提出搞“四清”。保定地委听了群众的意

见,改变了计划,搞了“四清”。这才是真正的调查研究。

讲哲学不要超过一小时,讲半小时以内,讲多了就糊涂了。

我在莫斯科会议上讲了哲学,《莫斯科宣言》写上了,在国内反倒没有人讲。

三、要点:

运动的要点是什么?是十个问题,其中一部分是认识问题,是要高级领导干部、领导干部解决的。还有一些问题是

普遍工作要解决的,普遍工作中的要点有以下五点:

(一)阶级、阶级斗争。用什么方法进行阶级斗争?一定要用阶级观点去分析问题。最先写四大家族的是曹雪芹。

《红楼梦》写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他们是奴隶主。三十二人。写奴隶,如鸳鸯、睛雯、小红等,都是很好

的,受害的是这些人。林黛玉不是属于四大家族的。

(二)社会主义教育。社会主义教育的方法有两大条:

第一条是把中央的精神和干部、群众见面,讲解清楚,结合当地的具体情况、具体工作、具体事实,让群众揭盖

子。

第二条,要让老一辈重新回忆受压迫、受剥削的历史,激发阶级感情,让青年一代知道革命斗争果实来之不易。让

他们续一续无产阶级的家谱。

(三)依靠贫下中农。依靠谁的问题,一万年也有。到将来总还有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先进和落后、左中右的矛

盾。在今天依靠谁?总得有一个阶级。依靠全民?说依靠全民,实际上是依靠少数人。有人说,地富听话,中农调

皮,贫农糊涂。地富怎么不听话?又送东西,又送女人,可是他是要你听他的话。

什么叫心情舒畅?贫农、下中农受到压抑,不能抬头,心情怎么能舒畅?贫农、下中农不舒畅,干部怎么能够舒

畅?

资产阶级说他们后继无人,怎么说后继无人?黑格尔的后继人是马克思,资产阶级的后继人是无产阶级。资产阶级

抓“三自一包”,想卷土重来,我们就要在这方面打击他,打掉他的基础,不让他拉后继人。

(四)四清。

什么叫贪污?五十元?一百元?二百元?只要坦白了,退了赃,就不算贪污。

赃要退,也要合情合理,退到手脚干净,又要退到让干部能够生活。这样做究竟退多少?是不是采取自报公议的办

法。

惩办要控制在百分之一。

今年不要开杀戒,明年再说。罪大恶极的也先放慢一些。现行反革命按规定办理。群众要求非杀不可的,是有道理

的,你领导可以等一等嘛!

(五)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只有参加劳动,才能解决贪污、多占问题,也可以了解生产情况,而不是浮在上

面。干部不参加劳动,势必脱离劳动群众,势必出修正主义。

昔阳干部劳动很好。昔阳在山上,很穷。很穷就革命。

要把农村党的基层组织建立在先进劳动者、劳动积极分子手里。(有人说,有些劳动模范不参加劳动。)

劳动模范不参加劳动,还算什么模范?取消好了。有的因为会多,接待访问太忙,这个问题要解决,你们可以到田

间去访问嘛!

县干部也要参加劳动。

基层干部不参加劳动,不就跟国民党保甲长一样吗?你们是做大官的,也有做小官的。小官权也很大。过去一个团

长,给不少办公费。现在我们基层干部,一个参加劳动,一个“四清”,不愿意干就回家当老百姓去。

干部参加劳动了,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就少了。贪污盗窃、投机倒把,什么时候都有,一万年都有,不然辩证法

就不灵了,就没有对立统一了。

贪污揭发得越多,我越高兴。你们抓过虱子没有?身上本来很多,抓得越多越高兴。

四、方法:

要采取积极态度。

(一)要注意训练和教育干部。

(二)不要着急。今年搞不完,明年。明年搞不完,后年。土改不是搞了三、四年吗?有的人不信,不要去责备

他。你一围攻,他一着急,就乱来。要慢慢地说服。着什么急?我们革命胜利比苏联还不是晚三十多年?

(三)要试点。要踏踏实实地搞深搞透,要防止敷敷衍衍地走过场,一定要搞试点。

(四)要区别不同情况。少数民族地区、边境地区不要一起搞。(讲了西汉陈平的故事,略。)(对李井泉)你四

川那么大一个省,一下子能搞得了哇?

(五)精简。要精简一些干部下去劳动锻炼,搞阶级斗争锻炼。我身边原有二、三十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我

对江渭清说,江苏四千多万人口,省直机关工作人员五千,可以精简一千五百人或二千人。这是一个老问题,长期

没有解决。

(六)要抓住重点。“不唱天来不唱地,只唱一本《香山记》”。《香山记》是讲归庄王的女儿(观世音菩萨)的

故事,七个字一句,开头两句就是这个。天和地可以隔开,天和地都不唱,单唱《香山记》,就抓阶级斗争。

在中央会议上关于四清运动的讲话毛泽东1963.05.00

先看二十个材料引起大家讨论,先看三天,各中央局、省开会也如此,不要传达中央文件,有一个框框。不要性

急,横竖准备搞他一年、两年,两年搞不完搞三年,这样一个大的运动需要时间,不要性急。

这次革命运动是土改以来第一次最大的斗争。这样全面,这样广,这样深远,是几年来没有的。三反、五反搞城

市。一九五七年反右是思想战线上,反高饶是党内的,全面的党内、党外这样的阶级斗争是十几年来没有的。这次

是从党内到党外,从上到下,从干部到群众,这样理解有好处。这是土改以来第一次大斗争。开始要训练县以上的

干部队伍,再训练大队以上干部,还要训练生产队干部和贫下中农积极分子。

没有蚂蚁的地区不要硬去找蚂蚁。譬如一类社、队过去进行了阶级斗争,进行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你一定去找地

富活动,没有一例外也不好。

人民内部矛盾是大量的,差不多都有,大的小的。河南材料说到一个支部很好,另一个材料说的一个公社干部经过

洗手洗澡真是一尘不染的只有两个人,不能说这个支部不好,还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现在看来我们干部真正一尘

不染的是有,但不能说太多。铺张浪费,多吃多占,一点没沾上的少,大多数的沾了,洗手洗澡交待就好了嘛!这

次四清、五反大家都出点汗,洗温水澡,轻松愉快,才能轻装上阵,一致对敌。为什么轻松愉快,一致对敌?我们

身上不干净没有力量,搞干净就能团结一致对敌。有的干部多吃多占,有的和地富女儿勾搭,不洗就不能对敌。有

些人对敌斗争有劲,对人民内部矛盾就不大积极,有顾虑。

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多吃多占,上了当的,只要自己说出来,又退了赃,不算贪污分子。将来机关、工厂、企业也

可以这样办,当场宣布不算贪污分子,可不公布姓名。东北局有几个贪污一百元、二百元,自己讲了,开大会宣布

不算贪污。至于贪污大的案处理了,大的不过上万元,如自动交待了又退了,处理可以减轻。既要有严肃性,又要

有政策性。四清五反一定要有,不反不行。一定要交待清楚,不退赃物赃款不行,这是严肃性。但处理要区别对

待,要退的合情合理,多吃多占的退的时候,不要退得太挖苦了,使干部生活过不下去也不好。有的已吃了用了,

教育他向群众检讨一下退出若干,参加劳动,这样群众不会叫一次退出,分期分批退,不致使生活不好过。还可以

采取自报公议。这个政策很复杂。看起来自觉好。

这次运动中间要换一批,取劳动好的人,看来是少数。处分的,也是少数。(议论:干部受处分的可能不到百分之

一)不要太多了,要多做教育工作。加强运动的领导,需要靠各地区县社队广大干部,上面去的人不要包办代替,

要把广大干部发动起来,要依靠广大干部去搞,用这种自我教育的方法,发动广大干部的方法,来得力量大。

注意总结经验,回去中央局开十天会。搞一个月工作,到七月中央局再开一次会,总结一下经验,摸一下情况,到

七月底八月初中央开会。除这个外还要搞工业。

要有强的领导才能发动运动,分期分批,一批批搞不算落后。这次运动要大大提高各地的自觉性,中央局、省、

市、县的人下去一起来运动。

四清历来不清,阶级斗争粗糙。这次运动,要提高自觉性,要衷心诚恳地帮助社队把工作搞好。帮助干部洗温水

澡,帮助把四清搞好。除了个别不行的,烂了的,蜕化变质的帮不上去,或太坏了,要派工作队代替他们搞,除此

要诚心诚意地帮他们搞。

你们对干部怎么样,我不清楚。现在看起来对干部要说服教育,特别是用实际证据来说服教育。照理说有,要拿出

实际证据来说,也要有阶级斗争实际证据,昔阳县是实际证据,浙江参加劳动,四个好文件是实际证据。检查一

下,我们是否照理说得多,证据说得比较少。

你们是否有机会去一个区搞过十多天?(众说:没有),你们下去是否干部很紧张?混熟了就不紧张了,多尊重人

家,不要指手划脚,“三不”。对干部我们要团结他们,要洗手洗澡,要抓一下。

这次运动会出现杀人灭迹。

发动群众搞四清是厉害的事情。河北经验,有些公安机关搞不清,发动群众四清搞出来了。有人讲阶级斗争靠公安

部门,人民内部靠监委,当然要靠,但除此还要充分地发动群众,依靠群众。

这个运动抓起纲领就好办了,分期分批搞,搞第二第三批不算不名誉,还是名誉。

(众议:有地方走过场,雨过地皮湿)走了过场再搞嘛,就是不要伤人,不是敌人当敌人。

(众议:乱子一点不出不行。主席同意我们的看法。十九日大厦跳楼死人,黑龙江有个地富杀死三十八人,去年枪

毙了反革命十三人。)上海死一人,在厕所吊死,留字“过路君子”,说好为他申冤,根本没斗他就死了。

要坚持说服教育,分期分批试点,划清界限,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众和干部,有强的领导人。只要有几条搞

好,就可少出乱子。

不打无准备之仗,材料没准备好,兵没练好,不要去搞。这一仗是全国性的革命运动。要象解放战争时的仗来打,

辽沈战役、锦州、淮海、过长江战役,不要打百团大战,不要象皖南事变那样打法。

第二是解放战争几个战役取得了全国性的胜利,这次打仗打好了是全国革命的胜利,对世界革命贡献更大了。

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对教育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3.05.00

学生健康不好的原因是伙食不好,卫生不好,功课重,课外负担过重,太忙。要增进学生健康,要增进营养,要克

服忙的现象。要一面增加收入,一面减少消耗。因此要多增加助学金,改善伙食,另一面要克服忙乱现象。

接见阿尔巴尼亚新闻工作者代表团、劳动青年联盟代表团、工会代表团和档案工作者代表团的谈话毛泽东

1963.05.04

毛:你们到中国有多久了?是一起来的吗?

各代表团长答:新闻代表团四月二十一日到中国,劳动青年代表团和工会代表团都是四月二十六日,档案代表团,

四月三日。

毛:你们的党是很好的党。你们的国家是很好的国家。我们两党,两国的关系也很好。我们两党、两国,修正主义

都攻击我们。对修正主义的攻击要分析,第一是坏,攻击我们当然不好,第二也好,修正主义骂我们,这对我们有

好处,修正主义不骂我们就不好了。修正主义不援助我们,经济上不援助我们,撤走专家。这也要分析,第一是不

好,撤走专家,不帮助了,当然不好,但也是好事,让我们自己干,自力更生,要不怕困难。

你们到过吗?有机会最好到那个国家去看看,不一定就是你们去。那个国家很好,反对修正主义很坚决,建设

工作也做得很好,比我们好。他们建立了重工业,他们自力更生。我们的农业还没有过关,他们过关了,他们的农

业比我们好。我们的朋友不少,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要孤立我们,但孤立不了。我们是多数,他们没有多少

人,多数人民并不赞成帝国主义、反动派和修正主义,各个修正主义领导国家的人民,并不见得很欢迎修正主义。

这方面的情况你们知道一些,人民是好的,包括修正主义领导国家的人民,干部中也不都是坏的,不是一块铁板,

并不都是修正主义者,是修正主义领导集团坏。

你们在中国还有多久?

各代表团长回答:工会代表团还有一个月,新闻代表团和青年联盟代表团还有二十天,档案代表团六月七日走。

毛:你们可以到处走走。前几年我们的情况不好,最近一、二年比较好一些,现在政治,经济情况都比较更好些

了,但还有困难,困难不少。社会上和党内还有一些问题。困难可以克服,正在克服中,问题在解决。

社会主义国家经常会生长资本主义因素。有些共产党员挂了党员的招牌,实际上是资产阶级分子,这不是多数,但

有一部分是如此,搞投机倒把,贪污盗窃、铺张浪费,浪费问题很大,这个问题如能适当解决,就可以搞几十亿美

元。美国人不会借款给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也不借给我们,有个办法,就是向官僚主义借款(外宾笑了)。

马马基(新闻工作者代表团团长):美国借款给他们--所谓建设社会主义的南斯拉夫。

毛:你们有一个“好”邻居(指南斯拉夫),他们锻炼了你们,他们反对你们,南斯拉夫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包围

着你们。

马马基:但是我们的朋友很多,我们的人民很坚强,因为和中国人民在一起。

毛:即使中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你们也不会灭亡。

卢鲍尼亚(劳动青年联盟代表团团长):但我们感到幸运,中国给了我们国际主义的援助,鼓舞了我们。

毛:但是援助很少。有些科学技术关键问题我们自己也没有解决,要从资本主义国家购买技术,所以不能完全满足

你们的要求,我们过意不去。再过五年到十年,我们会好一些。

马马基:修正主义企图破坏我们的五年计划,而你们是帮助我们。

毛:你们原定的五年计划有没有修改?

吉贝罗(工会代表团团长):有的,一般说项目有些增加,大型项目有增加。

马马基:五年计划有些改动,但总的说增加的比减少的多。去年冬季的气候对农业的影响很大,雨下得多了,涝

了。

毛:春季生产怎样了?

马马基:直到三月还在下雨。

毛:你们雨下多了,我们有些地方少了。

马马基:如果有可能,我们可以把我们的雨送一些给你们。

(全场笑)

卢鲍尼亚:沈阳很久没有下雨,我们劳动青年联盟代表团一到就下雨了。

毛:很好。你们可以到郊外看看,这里(指上海)春季生产还可以,有麦、油菜、蚕豆和豌豆。

卢鲍尼亚: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到上海,看到一路上庄稼长得很好,尤其是从山东到上海这一段,很深刻的印象是农

民没有荒废一寸土地。

毛:这是因为我们土地不够,平均每人只有五分之一公顷,长江以南每人只有十五分之一公顷。我们是寸土必争,

否则没有饭吃。这里一年要种两次,冬季种麦、夏季种稻,南方有的地方不种麦,种两季稻子,早稻和晚稻。东北

只有一季麦子,只有一百二十天无霜期。这些地方(指上海附近)比较好。上海是北纬三十一度,你们在北纬多少

度?

卢鲍尼亚:我们和北京一样,纪诺卡斯特城(霍查同志的故乡)和北京在一个北纬度。

毛:北京是北纬四十度,请你们问侯霍查同志和谢胡,卡博、巴卢库、阿里亚和凯莱齐等同志。这些同志我都认

识。

卢鲍尼亚:一定转达您的问候,我们出国时,同志们也一再要我们向毛主席致最衷心的问候,祝您身体健康。

毛:谢谢。

卢鲍尼亚:您身体健康,这不仅有利于中国人民,而且有利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毛:帝国主义,反动派,修正主义骂我们,我们要和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一起反对他们,团结百分之九十

以上的人民,难道还孤立吗?印度还是反动派统治,但印度人民对我们很好。

卢鲍尼亚:我们有些同志过去来过中国,这次再来,看到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感到无限鼓舞。我一九五七年来

过中国,这次再来,完全不认识了,十大工程是世界上绝妙的杰作,只有像中国人民这样有才能的人建造出来。也

看到上海的工业展览会,使我们十分惊奇,生产出很精密的仪器,还有重工业,这使我们十分鼓舞,欢欣愉快。我

们在以霍查同志为首的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的领导下,正在进行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你们党以自己

的英雄气概鼓舞了我们。我们劳动党和霍查同志也一再指示我们要向你们学习。我们劳动青年联盟代表团和中国青

年的会面,也使我们受到了革命的鼓舞。

毛:不是一国支持一国,而是互相支持。不是一国帮助一国,而是互相帮助。有了你们站起来反对修正主义,全世

界人民都高兴,不仅中国人民。

卢鲍尼亚:这是我们的国际主义义务。

毛:都是国际主义义务,你们是国际主义义务,我们也是国际主义义务,国际主义应当如此,应当坚持马列主义,

应当互相支持。

你们今天还有什么活动吗?

阿外宾:主席的接见就是最重要的节目。

毛:今天谈得不多,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卢鲍尼亚:主席接见我们,不仅是给我们,而且是给我们阿尔巴尼亚人民、劳动党和青年的荣誉,是我们一生中难

忘的大事。

毛:我要谢谢你们来看我。

转发浙江省七个关于干部参加劳动的好材料的批语

毛泽东

1963.05.09

浙江省这七个材料,都是很好的。文字也不难看,建议发到各个中央局,各省、地、县、社,给干部们阅读。可以

从中选两三件向识字不多的干部宣读和讲解,以便引起他们的注意,逐步加深广大干部,特别是县、社、大队、生

产队四级干部对于参加生产劳动的伟大革命意义的认识,减少许多思想落后的干部的抵抗和阻力。中央曾在今年三

月二十三日发出山西省昔阳县全县四级干部无例外地参加生产劳动的模范事例,并作了批语。对于这个重大问题,

有些同志是注意了,例如浙江,在全省党代表大会上着重讨论了并且作了具体安排;其他地方,则反映尚少。建议

各地领导同志利用适当机会,对于干部参加劳动这个极端重大的问题,在今年内进行几次讨论,并普遍宣读山西昔

阳县那个文件。各省、市、自治区,一定有自己的好范例,应当选出一些(不要太多)让干部学习。我们希望争取

在三年内能使全国全体农村支部书记认真参加生产劳动,而在第一年,能争取有三分之一的支部书记参加劳动,那

就是一个大胜利。城市工厂支部书记也应当是生产能手。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是建设社会主义强大国

家的三项伟大革命运动,是使共产党人免除官僚主义、避免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确实保证,

是使无产阶级能够和广大劳动群众联合起来,实行民主专政的可靠保证。不然的话,让地、富、反、坏、牛鬼蛇神

一齐跑了出来,而我们的干部则不闻不问,有许多人甚至敌我不分,互相勾结,被敌人腐蚀侵袭,分化瓦解,拉出

去,打进来,许多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也被敌人软硬兼施,照此办理,那就不要很多时间,少则几年、十几年,

多则几十年,就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全国性的反革命复辟,马列主义的党就一定会变成修正主义的党,变成法西斯

党,整个中国就要改变颜色了。请同志们想一想,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情景啊!

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困难呢?并不很困难。只要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经过调查研究收集了可靠的材料,明了

了情况,下定了决心,政策和方法又都是正确的,又有政治上强有力的几个同志作为核心领导,那末,就一个公社

的范围来说,有几个星期就够了,就一个县来说,有几个月也就够了,就一个省来说,分批分期,搞好搞透,大约

需要一年、二年,或者更多一点时间。因为这一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一次伟大的革命运动,不但包括阶级斗争问

题,而且包括干部参加劳动的问题,而且包括用严格的科学态度,经过试验,学会在企业和事业中解决一批问题这

样的工作。看起来很困难,实际上只要认真对待,并不难解决。这一场斗争是重新教育人的斗争,是重新组织革命

的阶级队伍,向着正在对我们猖狂进攻的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作尖锐的针锋相对的斗争,把他们的反革命气焰

压下去,把这些势力中间的绝大多数人改造成为新人的伟大的运动,又是干部和群众一道参加生产劳动和科学试

验,使我们的党进一步成为更加光荣、更加伟大、更加正确的党,使我们的干部成为既懂政治,又懂业务、又红又

专,不是浮在上面、做官当老爷、脱离群众,而是同群众打成一片、受群众拥护的真正好干部。这一次教育运动完

成以后,全国将会出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差不多占地球四分之一的人类出现了这样的气象,我们的国际主义的

贡献也就会更大了。

中央关于抓紧进行农村社会主义教育的批示

毛泽东

1963.05.10

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

现将宋任穷同志报告一份,河南省委报告一份,发给你们研究和参考。河南报告说明,他们在中央二月会议以前是

没有根据十中全会指示的精神,认真地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工作的,或者是没有抓住问题的要点,没有采用适当的方

法。二月会议以后,他们抓起了这个工作,并且抓住了问题的要点,采取了适当的方法。第一步,只用了二十几天

时间,就训练了十五万多干部。第二步,还要训练一百五十万干部和贫下中农积极分子,然后才是全面铺开,作为

第三步。在采取头两个步骤时,并经过试点。这种分步骤地进行工作并经过试点的方法,是正确的。报告所说的其

他各项政策也是对的。总之,必须团结绝对大多数(百分之九十几)的干部和群众,适当地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即

解决程度不同的不正常的干群关系问题,组成有领导的广大干群队伍,以便一致对敌。对坏人坏事,也要有分析。

轻重不同,处理的方法也不同。必须以教育为主,以惩办为辅。真正要惩办的,只是群众和领导都认为非惩办不可

的极少数人。宋任穷同志所讲的用讲村史、家史、社史、厂史的方法教育青年群众这件事,是普遍可行的。社会主

义教育是一件大事,请你们检查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认识和工作,检查一下是不是抓住了要点和采取的方法是否适

当,查一查是否还有很多的地、县、社没有抓住这方面的工作。如果有的话(看来一定是有的),应当在农忙间

隙,在不误生产的条件下,抓住进行。上半年做不完,可以在下半年做。今年做不完,可以在明年做。特别要注意

分步骤的方法、试点的方法和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的政策。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关于文艺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3.09.00

戏剧要推陈出新,不应推陈出陈,光唱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和他们的丫头、保镖之类。

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

毛泽东

(一九六三年九月、一九六四年十二月)

我国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共计一百零五年时间,全世界几乎一切大中小帝国主义国

家都侵略过我国,都打过我们,除了最后一次,即抗日战争,由于国内外各种原因以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告终以外,

没有一次战争不是以我国失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而告终。其原因:一是社会制度腐败,二是经济技术落后。现

在,我国社会制度变了,第一个原因基本解决了;但还没有彻底解决,社会还存在着阶级斗争。第二个原因也已开

始有了一些改变,但要彻底改变,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如果不在今后几十年内,争取彻底改变我国经济和技术

远远落后于帝国主义国家的状态,挨打是不可避免的。当然,帝国主义现在是处在衰落时代,我国,社会主义阵

营,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革命斗争,都是处于上升的时代,世界性的战争有可能避免。这里存在着战

争可以避免和战争不可避免这样两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应当以可能挨打为出发点来部署我们的工作,力求在一个不

太长久的时间内改变我国社会经济、技术方面的落后状态,否则我们就要犯错误。

(一九六三年九月)

根据手稿刊印。

我们不能走世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我们必须打破常规,尽量采用先进技术,在

一个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我们所说的大跃进,就是这个意思。难

道这是做不到的吗?是吹牛皮、放大炮吗?不,是做得到的。既不是吹牛皮,也不是放大炮。只要看我们的历史就可

以知道了。我们不是在我们的国家里把貌似强大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从基本上打倒了吗?我们不是从

一个一穷二白的基地上经过十五年的努力,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方面,也达到了可观的水平吗?我

们不是也爆炸了一颗原子弹吗?过去西方人加给我们的所谓东方病夫的称号,现在不是抛掉了么?为什么西方资产阶

级能够做到的事,东方无产阶级就不能够做到呢?中国大革命家,我们的先辈孙中山先生,在本世纪初期就说过,

中国将要出现一个大跃进。他的这种预见,必将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实现。这是一种必然趋势,是任何反动势力所阻

挡不了的。

(一九六四年十二月十三日)

根据一九六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人民日报》发表的周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

告的新闻稿刊印。

*这里选辑的两段文字,第一段是毛泽东在修改《关于工业发展问题(初稿)》时增写的,第二段是毛泽东修改周

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政府工作报告草稿时增写的。

关于文艺要推陈出新

毛泽东

1963.09.27

文艺部门、戏曲、电影方面也要抓一下推陈出新的问题,舞台上尽是帝王将相、家丁、丫环。内容变了,形式也要

变,如水袖等等。推陈出新,出什么?封建主义?社会主义?旧形式要出新内容。按这个样子,二十年后就没有人

看了。上层建筑总要适应经济基础。

对戏剧界的批评

毛泽东

1963.11.00

《戏剧报》尽是牛鬼蛇神,听说最近有些改进。文化方面特别是戏剧大量是封建落后的东西,社会主义的东西很

少,在舞台上无非是帝王将相。文化部是管文化的,应当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为之检查,认真改正。如不改变,就

要改名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部,或者外国、死人部。如果改了,可以不改名字。把他们统统赶下去,不下去,不给

他们发工资。

关于印发和宣传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两个文件《前十条》、《后十条》的通知

毛泽东

1963.11.16

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

在今年九月中央工作会议上制定了《关于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一些具体政策的规定(草案)》这个重要文件之

后,十月间,我们又同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广东五省省委、若干地委和中南局的领导同志分别开会商量,然

后,我们又同华东局领导人,华东各省委的领导人再商量了一次。大家认为: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应当点、面

结合去做为最有利。因此,在九月文件上作了修改,加进了点、面结合的一段,此外,还有一些小的修改。由于这

一改变,中央在一九六三年五月二十日给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的通知,也要在一些问题上加以改变。

五月二十日的通知规定,中央“决定(草案)”,凡是暂时不准备推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县、社和大队,暂时不

要下达。现在改为:

(一)五月二十日的“决定(草案)”,九月的“规定(草案)”这两个文件,要向全国农村每个支部发出二本,

由县委、区委、公社党委领导干部负责向全体党员和全体农民宣读,要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文件由各省、

市、区党委负责印发。“决定(草案)”原有的七个附件,这次不再重印,各地可以选择一些在本地区内进行社会

主义教育运动的好的典型材料印发。在党内外宣读“决定(草案)”和“规定(草案)”的时候,对这些典型材

料,可以只读有关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和“四清”方面的一、两件。

(二)城市工厂、机关、学校、街道的一切党支部都要发给二本,由市委、区委指定负责干部用口头向一切人宣

读,使他们懂得党的政策。

(三)人民解放军、人民公安部队、人民警察、照此办理。

(四)民主党派成员,由统战部召集大会小会宣读,并发给他们阅读。

(五)对农村和城市的地、富、反、坏、右,也要宣读和讲解这两个文件,以利于对他们的教育和改造。

(六)效果如何,随时总结经验。纠正缺点,发扬成绩。

(七)总之,要使全国人家喻户晓,做一次伟大的宣传运动。这样一来,一切党内外干部,一切战士,一切人民,

都会大进一步;地、富、反、坏、右的大多数人,也会受到教育,得到改造。

(八)本通知要向党内各级党委直至支部宣读。

(九)本通知不要向党外宣读。

关于文艺工作的两段批语

毛泽东

1963.12.12

彭真、刘仁同志:

此件可一看,各种艺术形式--戏剧、曲艺、音乐、美术、舞蹈、电影、诗和文学等等,问题不少,人数很多,社

会主义改造在许多部门中,至今收效甚微。许多部门至今还是“死人”统治着。不能低估电影、新诗、民歌、美

术、小说的成绩,但其中的问题也不少。至于戏剧等部门、问题就更大了。社会经济基础已经改变了,为这个基础

服务的上层建筑之一的艺术部门,至今还是大问题。这需要从调查研究着手,认真地抓起来。

许多共产党人热心提倡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艺术,却不热心提倡社会主义的艺术,岂非咄咄怪事。

关于提倡加强相互学习,克服固步自封、骄傲自满的通知

毛泽东

1963.12.13

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军委,中央各人民团体党委,各部委会党委、党组:

现将湖南省委李瑞山、华国锋两同志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六日写的一个参观广东农业生产情况的报告以及附在上面的

湖南省委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七日写的一个指示,发给你们研究。中央认为,这种虚心学习外省、外市、外区优良经

验的态度和办法,是很好的,是发展我国经济、政治、思想、文化、军事、党务的重要方法之一。固步自封。骄傲

自满,对于自己所管区域的工作,不采取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分析方法(一分为二,既有成绩,也有缺点错误),只

研究成绩一方面,不研究缺点错误一方面。只爱听赞扬的话,不爱听批评的话。对于外省、外市、外区、别的单位

的工作,很少有兴趣组织得力高级中级干部去虚心地认真地加以考察,以便和本省、本市、本区、本单位的情况结

合起来,加以改进。永远限于本地区本单位这个狭隘世界,不能打开自己的眼界,不知还有别的新天地,这叫做夜

郎自大。对外国人、外地人以及中央派下去的人,只让看好的,不让看坏的。只向他们谈成绩,不向他们谈缺点及

错误。要谈也谈得不深刻,敷衍几句了事。中央多次对同志们提出这个问题,认为一个共产党人必须具备对于成绩

与缺点、真理与错误这个两分法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思想。事物(经济、政治、思想、文化、军事、党务等等)总是

作为过程而向前发展的。而任何一个过程,都是由矛盾着的两个侧面互相联系又互相斗争而得到发展的。这应当是

马克思主义者的普通常识。但是,中央和各地同志中,有许多人却很少认真地用这种观点去思索去工作。他们的头

脑,长期存在着形而上学的思想方法而不能解脱。所谓形而上学,就是否认事物的对立统一、对立斗争(两分

法)、矛盾着对立着的事物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走向它们的反面,这样一个真理。就是人们固步自封、骄傲自

满,只见成绩,不见缺点,只愿听好话,不愿听批评话。自己不愿意批评(对自己的两分法),更怕别人批评。中

央有几十个部,明明有几个工作成绩工作作风较好的部,例如石油部,别的部却视若无睹,永远不去那里考察研究

请教一番。一个部所管企业事业,明明有许多厂矿、企业、事业、科学研究处所及其人员,工作做得较好,上面却

不知道,因而也不能提倡人们向那些单位学习。同志们,中央在这里所说的犯有形而上学错误的同志是指一部分同

志,不是指全部同志。但是,应当指出,有大量的好同志却被那些高官厚禄、养尊处优、骄傲自满、固步自封、爱

好资产阶级形而上学的同志们,亦即官僚主义者,所压住了,现在必须加以改革。凡不虚心地认真地对本地本单位

本人作分析,对别地别单位别人作分析,拒绝马克思主义辩证分析方法的同志,要进行同志式的劝告和批评,以便

把不良情况改变过来。把向别部、另省、别市、别区、别单位的好经验、好作风、好方法学过来这样一种方法,定

为制度。这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请你们加以讨论。以后还要在中央工作会议及中央全会上加以讨论。湖南省委过

去在一个时期内,不作调查研究,主观主义地下达许多指示,往下灌的东西多,由下面反映上来的真实情况少,因

而脱离群众,产生很大困难。从一九六一年起,他们开始改变了,以至情况大好起来。但是他们认为还是远不如广

东和上海,所以他们派遣大批省、地、县三级干部,还有省和市的干部,组成两个考察团,分别到广东上海去学

习。这一点,请你们注意研究,是否也可以这样办。中央认为,不但可以而且应当这样办。如有不同意见,请你们

提出。

关于在基层配备思想政治工作人员的批语

毛泽东

1963.12.14

少奇、小平、彭真同志:

这个文件请你们看一看。它提出了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否在生产队里设一个政治委员,或者叫政治指导员,或

者叫宣传员,让一个不脱离生产的小知识分子(高小毕业生有的是,初中生也可找到),把思想政治工作,在几亿

农村人口中抓起来。在城市工业、商业、居民方面也仿军队办法从上到下设政治部、政治处和指导员。此事情书记

处议一下,然后常委再议。

关于工业部门学解放军的信

毛泽东

1963.12.16

林彪、贺龙、荣臻、瑞卿、肖华同志:

国家工业各个部门现在有人提议从上至下(即从部到厂矿)都学解放军,都设政治部、政治处和政治指导员,实行

四个第一和三八作风。我并建议从解放军调几批好的干部去工业部门那里去做政治工作(分几年完成,一年调一批

人),如同石油部那样。据薄一波同志说:现在已有水利电力部、冶金工业部、化学工业部正在学习石油部学解放

军的办法在做。我已收到冶金部学解放军的详细报告,他们主张从上到下设政治部、处和指导员。看来不这样做是

不行的,是不能振起整个工业部门(还有商业部门,还有农业部门)成百万成千万的干部和工人的革命精神的。要

这样做,政治干部的来源,我想有四个办法解决:一是从解放军调出一部分强的而又可能调出的政治干部和懂政治

的军事干部送到工、商、农部门中去(先着重工业部门);二是由工业及其他部门派得力同志到解(放)军的军师

团去学习几个月;三是由他们派人到现在莫文骅管的政治学院去当学生,按期毕业,回去工作;四是他们自己抓起

来做,将解放军一套思想政治工作条例、办法,拿去略加改变(必需适合各个不同部门的情况),作为自己的东西

去实行,现在已有四个部这样做了。看来这第四项办法是主要的,因为解放军不可能调出很多的干部。但解放军要

给他们以帮助,是肯定的。请你们考虑一下是否可行,然后我和中央常委同志同你们谈一下(有个别管工业的同志

参加。林有病可不出席),把方针确定下来。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几年了,现在因为工业部门主动提出学解放军,并

有石油部的伟大成绩可以说服人,这就到了普遍实行的时候了。解放军的思想政治工作和军事工作,经林彪同志提

出四个第一、三八作风之后,比较过去有了一个很大的发展,更具体化又更理论化了,因而更便于工业部门采用和

学习了。

关于加强宗教研究问题的批语

毛泽东

1963.12.30

这个文件很好。但未提及宗教研究。对世界三大宗教(耶稣教、回教、佛教),至今影响着广大人口,我们却没有

知识,国内没有一个由马克思主义者领导的研究机构,没有一本可看的这方面的刊物。《现代佛学》不是由马克思

主义者领导的,文章的水平也很低。其他刊物上,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写的文章也很少,例如任继愈发表的几篇

谈佛学的文章,已如凤毛麟角,谈耶稣教、回教的没有见过。不批判神学就不能写好哲学史,也不能写好文学史或

世界史。这点请宣传部同志们考虑一下。

《前十条》、《六十条》为什么能调动人的积极性

毛泽东

1964.00.00

因为它解决了人民内部的矛盾,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把力量组织起来。人是生产力诸要素的首要因素。人,劳动

手段(包括畜力、农具、肥料等),劳动对象,这是生产力的三大要素嘛。实行了《六十条》、《前十条》,还是

原来的那些人、畜、农具、土地等等,但是结果却大不相同了(当讲到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及“贫下中农心正,地富

心服”时)那也不一定。贫下中农心正,以后有可能正,也有可能不正。地富心服,也不一定都服。

(当讲到“小站有个假劳模,不劳动,一年得一万五千多工分、二千元”时)

那是剥削阶级了,撤职,一定要撤。账要算清楚,一定要退赔。

还有小霸王之类,也要整。

贪赃枉法,有资产阶级,也有无产阶级,事情就是这样复杂,没有才怪哩!有个对立面才好。

(当讲到“曲阜陈家庄陈玉梅被打下去,亩产从五百斤降到三百斤,去年再上来,亩产从三百斤翻到六百斤”时)

还是靠自力更生,事情总是会起变化的。把好的一打下去,比如说莫洛托夫打下去,从五百斤降到三百斤。莫洛托

夫上来,又从三百斤翻到六百斤。陈玉梅这些人,小学没上过,大学也没上过,可是能把事情办好。

修正主义上台,也是资产阶级上台,就是这么惨。象陈家庄那样,砍树铲葡萄,把房子里的桌椅都搬掉了。好人上

台,又都变了。赫鲁晓夫也要把苏联变成这样砍树铲葡萄,只要有利,向魔鬼借钱也愿意。我们不走这条路,魔鬼

不给我们贷款,贷款给我们也不要。我们要依靠陈家庄陈玉梅、大寨陈永贵。

不要只看到阴暗面,凡事总是一分为二的。百分之十的模范,带动大多数,整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坏人。

有些支部,被不好的老党员霸着。他们有一条顶县委的办法,你知道有多少中央委员,姓甚名谁,答不上来,他就

说你问题解决不了。上面的根本不下去,不了解情况。

与王海蓉的几次谈话毛泽东1964-1965

谈话之一

王:我们学校的阶级斗争很尖锐,听说发现了反动标语,还有用英语写的。就在我们英语系的黑板上。

毛:他写的是什么反动标语。

王:我就知道一条,蒋万岁。

毛:英语怎么讲?

王:LongliveChiang。

毛:还写了什么?

王:别的我不晓得,我就知道这一条,章会娴(章上剑之女)告诉我的。

毛:好吗!让他多写一些贴在外面,让大家看一看,他杀人不杀人?

王:不知道杀人不杀人。如果查出来,我看要开除他,让他去劳动改造。

毛:啊,只要他不杀人,不要开除他,也不要让他去劳动改造。让他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你们可以开一个会,

让他讲一讲蒋介石为什么好,蒋介石又作了哪些好事?你们也可以讲一讲蒋介石为什么不好。你们学校有多少人?

王:大概有三千人,其中包括教职员工。

毛:你们三千人中间最好有七、八个蒋介石分子。

王:出一个就不得了,还要出七、八个,那还了得!

毛:我看你这个人哪,看到一张反动标语就紧张了。

王:为什么要七、八个呢?

毛:多几个就可以树立对立面,可以作反面教员,只要他不杀人。

王:我们学校贯彻了阶级路线,这次招生,百分之七十都是工人和贫下中农子弟,其他都是干部子弟和烈属子弟

等。

毛:你们这个班有多少工农子弟?

王: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干部子弟,其他都是工人、贫下中农子弟。他们表现很好,我向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毛:他们和你的关系好不好?他们喜不喜欢和你接近?

王:我认为,我们关系还不错,我跟他们合得来,他们也跟我合得来。

毛:这样就好。

王:我们班有个革干子弟,表现可不好了。上课不用心听讲,下课也不练习,专看小说。有时在宿舍里睡觉,星期

六下午开会有时也不参加,星期天也不按时返校。有时星期天晚上,我们班或级里开会,他也不到,大家对他都有

意见。

毛:你们教员允许你们上课打瞌睡,看小说吗?

王:不允许。

毛:要允许学生上课看小说,要允许学生上课打瞌睡,要爱护学生身体。教员要少讲,要让学生多看。我看你讲的

这个学生,将来可能有所作为。他就敢星期六不参加会,也敢星期日不按时返校。回去以后,你告诉这个学生,

八、九点钟回校还太早,可以十一、十二点再回去。谁让你们星期日晚上开会嘛!

王:原来我在师范学院时,星期天晚上一般不能用来开会的。星期天晚上的时间一般都归同学自己利用。有一次我

们开支委会,几个干部商量好,准备在一个星期天晚上过组织生活,结果很多团员反对。有的团员还去和政治辅导

员提出来:星期天晚上是我们自己利用的时间,晚上我们回不来。后来政治辅导员接受了团员的意见,要我们改期

开会。

毛:这个政治辅导员做得对。

王:我们这里尽占星期日的晚上开会,不是班会就是支委会,要不就是级里开会,要不就是党课小组学习。这学期

从开学到我出来为止,我计算一下只有一个星期天晚上没开会。

毛:回去以后你带头造反。星期天你不要回去,开会就是不去。

王:我不敢,这是学校的制度规定的,星期日一定要回校,否则别人会说我破坏学校制度。

毛:什么制度不制度,管他那一套,就是不回去,你说:我就是破坏学校制度。

王:这样做不行,会挨批评的。

毛:我看你这个人将来没有什么大作为。你怕人家说你破坏制度,又怕挨批评,又怕记过,又怕开除,又怕入不了

党。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开除。学校应该允许学生造反。回去带头造反!

王:人家会说我:主席的亲戚还不听主席的话,带头破坏学校制度。人家会说我骄傲自满,无组织无纪律。

毛:你这个人哪,又怕人家批评你骄傲自满,又怕人家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你怕什么呢?你说正因为我是主席的亲

戚,我才听他的话。正因为我听了他的话,我才造反的。我看你说的那个学生,将来可能比你有所作为。他就敢不

服从你们学校的制度。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形而上学。

谈话之二

王:现在都不准看古典作品。我们班上那个干部子弟他尽看古典作品。大家忙着练习英语,他却看《红楼梦》,我

们同学对他看《红楼梦》都有意见。

毛:你读过《红楼梦》没有?

王:读过。

毛:你喜欢《红楼梦》中哪个人物?

王:谁也不喜欢。

毛:《红楼梦》可以读,是一部好书。读《红楼梦》不是读故事,而是读历史。这是一部历史小说,作者的语言是

古典小说中最好的一部。你看曹雪芹把那个凤姐写活了。凤姐这个人物写得很好,要你就写不出来。你要不读一点

《红楼梦》,你怎么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读《红楼梦》要了解四句话:“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贾家),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王家)。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薛家)。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

陵一个史(史家)。”这四句话是读《红楼梦》的一个提纲。

杜甫的一个《北征》你读过没有?

王:没读过。

毛:在《唐诗别裁》上。(毛把书拿出来,把《北征》翻出来要王阅读)。

王:读这首诗要注意什么问题?要先打点预防针才不会受影响。

毛:你这个人尽是形而上学,要打什么预防针喽?不要打!要受点影响才好,要钻进去,深入角色,然后再爬出

来。这首诗熟读就行了,不一定要背下来。你们学校要不要你们读圣经或佛经?

王:不读,要读这些东西干什么?

毛:要做翻译又不读圣经、佛经,这怎么行呢?你读过《聊斋》吗?

王:没有。

毛:《聊斋》可以读,写得好。《聊斋》写的那些狐狸精可善良啦!帮助人可主动啦!

“知识分子”英文怎么讲?

王:不知道

毛:我看你这个人,学习半天英文,自己又是知识分子,还不会讲“知识分子”这个词。

王:让我翻一下《汉英词典》。

毛:你翻翻看,有没有这个词。

王:糟糕,你这本《汉英字典》上没这个词,只有“知识”这个词,没有“知识分子”。

毛:等我看一看。(王把字典给毛)只有“知识”没有“知识分子”。这本《汉英字典》没有用,很多词都没有。

回去后要你们学校编一部质量好的《汉英词典》,把新的政治词汇都编进去,最好举例说明每个词的用法。

王:我们学校怎么能编字典呢?又没时间又没人,怎么编呢?

毛:你们学校这么多教员和学生,还怕编不出一本字典来?这个字典应该由你们来编。

王:好,回去后我把这个意见向学校领导反映一下,我想我们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谈话之三(接见外宾以后)

王:外宾跟你讲英语,你能不能听懂?

毛:我听不懂,他们讲得太快。

王:那你接见时讲不讲英语呢?

毛:我不讲。

王:你又不讲又不听,那你学英语作什么?

毛:我学英语是为了研究语言,用英文和汉文做比较,如果有机会还准备学点日文。

谈话之四(毛让王海蓉读文天祥诗《过零丁洋》)

毛:假如敌人把你捉去了,你怎么办?

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毛:对了。你回去读一、二十本马列主义经典著作,读点唯物主义的东西。看来你这个人,理论水平不高。在学习

上不要搞什么五分,也不要搞什么二分,搞个三分、四分就行了。

王:为什么不搞五分呢?

毛:搞五分累死人。不要学那么多东西,学多了要害死人。譬如说汉高祖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

四海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首诗写得好,很有气魄。写诗的汉高祖就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能写出这样

好的诗来。我们的干部子弟很令人担心,他们没有生活经验,可是架子很大,有许多优越感。要教育他们不要靠父

母,不要靠先辈,而完全靠自己。

在听取汇报时的一些插话毛泽东1964.01.00

(当谈到工业企业管理,要建立“托拉斯”问题时)

目前这种按行政方法管理经济的方法,不好,要改。比如说,企业里用了那么多的人,干什么!人是要吃饭的,要

消耗的,不象孙猴子吃铁砂,拉铁屎。用那么多的人,就是不按经济法规办事。

生产出来的物资,必须按合同收购。商业部门说是因为计划变了,不收购;是谁变的计划?国家变的,就由国家收

购。总之,不能积压在工厂里头。

(当谈到企业管理不好的原因时)

解放军一道命令,可以通到底,行得通。说解放军所以搞得好,是由于共产党领导。那经济也是共产党领导的呀,

为什么搞得四分五裂?抢钱(利润分成)、抢物资(物资分成)、发生冲突(闹关系),多年不得解决?商业为什

么不能按经济渠道经营管理,为什么只能按行政设置机构?打破省、专、县界嘛!就是要按经济渠道办事。企业跟

军队一样,一通到底嘛!党委管思想、管政治、管仲裁(冲突)、管人、实行监察嘛!

(当谈到专业化和协作、制造主机和辅机的关系时)

主机和辅机的矛盾,是对立物的统一。资本家办一个工厂,管工厂的资本家总是少数,做工的工人总是多数。少数

和多数的矛盾,也是对立物的统一。

(当讲到树立标兵,领导上不要埋没英雄时)

我说高官厚禄、固步自封有的是。比如有的部的报告就说他们也有多少模范、典型、标兵,但多年没有发现,这不

是被固步自封的官僚主义所压住了?!现在被压住的、没有发现的还很多。要改变这种情况,抓活人活事。

(当讲到报纸应该怎样宣传时)

文汇报、光明日报办得比较好,有些议论,也有科学研究、哲学、历史研究等方面的文章。人民日报单纯些。(它

担负人家不担负的任务。)报导国际消息,一礼拜几次也就可以了。要写点新鲜事物,活人活事。加上一版,专门

报导学习解放军,学习石油部。写“活”哲学,不要写“死”哲学。现在写文章,引语太多,看了就心烦,少引一

些可以。我写文章很少引马、恩、列、斯。要写活的哲学。许多老粗懂得哲学,最近解放军发现一个炊事员写的文

章说,他从前烧饭每顿二斤四两煤炭,后来经过调查研究,掌握了煤炭的客观规律,每顿只用六两煤炭。

(当讲到石油部的经验时)

过去封建皇帝时代,还可以据理力争。我们解放军有一条,真理在谁手里,就服从谁,在伙夫手里就听伙夫的,在

班长手里就服从班长的。真理不是谁的官大、官小来决定。

(在与日本客人谈到对日本垄断资本反美的态度时)

日本垄断资本现在有变化,八番钢铁托拉斯,富士钢铁托拉斯,东海渔业托拉斯,反美反得很紧张。过去只纺织业

来反,现在垄断资本家也反了。这一件事,对日本共产党来讲,是个新问题。过去讲得太死了,切记不要讲死。我

讲了法国的经验,戴高乐掌握了民族独立的旗帜,掌握了反美的旗帜,而法共则去欢迎艾森豪威尔,为肯尼迪流

泪,所以戴高乐上台,倒不了。苏加诺也是大资本家,但他掌握了反美和民族独立的旗帜,所以他能维持。而印尼

共产党就把这些接过来。希特勒上台后,宣布废除凡尔赛和约、收复失地,抓民族独立的旗帜,德国共产党台尔曼

未表态,失败了。日本垄断资产阶级是两个拳头作战,一手反美,一手反共。你们要给他放松一头。日本垄断资本

家提出反美,要美国撤走基地,要反控制,你们应该把这些接过来。日本目前的形势是民族矛盾超过了阶级矛盾。

就是要跟垄断资本家在反美问题上搞统一战线。我们也跟四大家族(中国垄断资本家)搞过统一战线。这样做,可

能麻痹了工人。但我们也要想想工人的心理,资本家反对美国控制,工人有事做,工人是同意的。我们跟蒋介石的

经验也是。日本侵略中国,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我们同蒋介石是采取两手,又团结,又斗争。斗争也是为了

团结,以斗争求团结。反共高潮只三次,一打,他退回去了,我们还是联合。不联合,哪能发展这样快,这样大,

从二万五千人发展到一百二十万人?如果日本不投降,这一政策还要继续下去。我们在这中间发展,我们要趁这个

空子发展嘛!

(当讲到苏联出了修正主义时)

为什么苏联出了修正主义?这个问题是带普遍性的,许多人脑子里有这个问题。解答这一问题,还是要用阶级、阶

级分析。这是从斯大林时候就包下来的。联共党史写了,宪法也写了,只提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全民一致,不提

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以外的不一致。不提还有资本主义分子,还有未改造的知识分子。此外,也不提还会产生新

的资产阶级分子,高薪阶层,工人贵族。问题不在于赫鲁晓夫一个人,而在于这个基础,基本问题,即有新的资本

主义产生的基地。所以,只说反赫鲁晓夫不行,打倒一个,还有第二、第三、第四个。不只苏联出了修正主义,欧

洲十几个国家都出了修正主义,代表什么?代表工人贵族。我说工人阶级的广大贫苦阶层出马克思列宁主义,少数

工人贵族出修正主义。

(当讲到不用武力来解决领土争端问题时)

台湾海峡,两重性。这是国内问题,谁人都不得干涉。我们也是两手,和平解放或者武力解放。不管哪一手都是内

政问题,谁也不能干涉。我们用武力解放,并未说死。

(当讲到苏联现在请南斯拉夫以观察员身份列席经互会时)

经互会要去,南斯拉夫参加,我也去。现在形势变了,赫鲁晓夫的指挥棒不灵了。南斯拉夫你参加,我也参加。将

来要把经互会转到抵抗苏联的控制。大西洋公约国家反对美国控制,以法国为代表嘛!东欧国家也反对苏联控制,

并且正在发展。现在指挥棒不灵了。要看到这一形势。

(当讲到工人中间的模范人物时)

老粗出人物。我们军区司令百分之九十都是老粗,行伍出身。但是,没有几个知识分子也不行。自古以来,能干的

皇帝大多是老粗。汉朝刘邦是封建皇帝里边最厉害的一个。刘静劝他不要建都洛阳,要建都长安,他立刻去长安。

鸿沟划界,项羽引退,他也想到长安休息。张良说什么条约不条约,要进攻,他立即听了张良的话,向东进。韩信

要求封假齐王,刘邦说不行,张良踢了他一脚,他立即改口说:“他妈的,要封就是真齐王,何必假的。”而项羽

则有二次错误,鸿门宴不听范增的话,那时他有四十万军队,刘邦只有十万人。鸿沟协定他认真了,建都徐州(那

时叫彭城)。南北朝宋、齐、梁、陈、五代梁、唐、晋、汉、周,很有几个老粗。文的也有好几个好的,如李世

民。我们中间上过大学的也很少,过去上了大学的就想做官了,还革什么命。现在有许多新的好的典型,要提倡。

在徐冰《关于中央统战部几年来若干政策理论性问题的检查总结》上加写的一段话

毛泽东

1964.01.00

如果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不能时刻提高警惕,不能逐步提高人民群众的觉悟,社会主义教育工作做得不深不透,各级

领导权不是掌握在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手里,而被修正主义者所篡夺,则我国还可能要走一段资本主义复辟的道

路。

与毛远新的谈话毛泽东1964.02.00

(当毛远新向毛汇报在寒假到农村参加社会主义教育,感到以前虽然读了农村若干问题的规定(草案)和决定(草

案)两个文件,但到农村后感到自己对两个文件的理解远不如农民深的时候,毛笑着说:)

你亲身有感觉了,很好。以前,我当过小学校长、中学教员,又是中央委员、国民党的部长。但当我到农村去和农

民在一起时,深感到农民知道的东西很多,知识很丰富,就不如他们,应该向农民学习。你还不是中央委员嘛!怎

么能比农民知道多呢?回去告诉你们的政委,就说是我说的,今后你们每年都应该到农村一次,这很有好处。

(毛七十寿辰时,毛远新写信检查自己,着重进行了自我批评,毛提到这封信时说:)

现在你能够认识到自己有缺点,并且能够进行思想斗争了,这很好。你主要的缺点还是不懂得辩证法,不会辩证地

分析自己和分析别人,不懂得一分为二;以前把自己看得了不起,现在又把自己看得一钱不值,这都是不对的。辩

证法是个很好的东西,虽然你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只要你会运用这个方法分析,是能分析出来的。比如我吧,我

知道的也不多,但我会分析问题,不明白的问题一分析就明白了。要好好学会用辩证法,这个作用很大。

(当毛远新谈到学院有几个学生因犯错误而被开除和受处分时,毛说:)

你们学院的性质我不太了解,对于这些具体问题的处理,我提不出什么意见。但是你以为应该怎样对待这些人呢?

当犯错误的人知道自己犯错误了的时候,你对他主要是鼓励,要指出他的优点,事实上他的优点还是很多的。同时

又得给他洗澡,要洗温水澡,热了受不了,冷了也受不了,温度适合。对于犯错误的人,只靠开除是解决不了问题

的。开除倒是很简单,但是你把对立面又搞没有了。你不是到农村去了吗?对待那些地富反坏分子,主要是放在群

众中监督改造,而不是送交法院。送交法院只是把矛盾上交,但是这不解决问题。溥仪、杜聿明、康泽那样复杂的

都改造过来了,青年人有些是党员,有些是团员,还改造不过来?

(毛远新提到对干部子弟的看法时,毛说:)

这些人也是可以分成左、中、右三派的。看来你好象是属于左派。我看到一个文件(指学院关于干部子女情况的报

告),表扬了你,但这不是好事。象你这样的人挨骂是少了,应该是多挨些骂。什么事情都是逼出来的,我写《实

践论》、《矛盾论》,就是被逼出来的。你好象算是先进分子,什么叫先进你知道吗?先进就是要作落后人的工

作。不然,那叫什么先进?

(毛的女儿要下乡,问毛,别人要是知道我是你的女儿怎么办?毛说:)

你就说我念了十几年书,什么也不懂,越念越蠢。

关于《人民日报》要注重思想理论工作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2.03

少奇、小平同志:

《人民日报》历来不注重思想理论工作,哲学、社会科学文章很少,自然科学文章更少,把这个理论阵地送给《光

明日报》、《文汇报》和《新建设》月刊。这种情况必须改过来才好。现在他们有了改的主意了,请书记处讨论一

下,并给他们解决干部问题为盼!

接见新西兰共产党书记威尔科克斯夫妇的谈话(摘录)毛泽东1964.02.09

什么都是可以分开的。譬如说,过去认为原子不能再分,后来科学发达了,知道原子可以再分成原子核和电子,还

利用电子发电。后来又进了一步,知道原子核还能再分,而且那里面复杂得很,可以分成好多部分。电子能不能再

分呢?理论上是可以分的,虽然实际上我们对电子世界还懂得很少,科学家还没有把它分开,但是,列宁在《唯物

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已经说过,电子是可以再分的,我不懂这门科学,但是我相信这个道理。

科学是无限的。无限大的世界和无限小的世界都有无限的工作可做。

任何社会无论今天和将来,都一分为二,总是由矛盾推动社会发展。在现在是阶级斗争推动社会前进。我们的社会

主义不是已经十四年了吗?但是还是阶级斗争在推动我们的社会前进。过了几十年,或者几百年以后,建成了社会

主义,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那时是什么推动社会前进呢?那时是先进集团同落后集团的斗争。一万年以后还是有

先进和落后,正确和错误。不可能设想铁板一块,都正确,没有一点错误。没有错误,哪里有正确?

社会是复杂的。根据马克思主义,根据对立统一的规律,一百万年或一千万年以后,还是一分为二的,还是有正确

和错误。社会结构也是分成几百个阶段或几千个阶段前进的。我就不信在一百万年以后,所有的人就都是那么文

明、高尚、道德、都是圣人,没有肯定,没有否定。

而且一个阶段代替另一个阶段也是要通过斗争的。

在中国,还是有保持原状的人,还有人反对我们,还有人表面上不反对我们,但实际上反对社会主义制度,还有人

表面上服从社会主义改造,实际上心里不满意。将来也还会有这样的人。改造社会和改造人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工

作。一个社会总是一分为二,有正面,有反面。如果我们这一代什么都改造完了,那么下一代干什么?如果说再过

一万年社会改造得十全十美,每个人都成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那样的人,那么一万年之后的人干什么呢?一万

年之后,还是会有量变、质变。还是会有飞跃,还是会有社会革命。我就不相信在进入共产主义后,社会经济将永

远是同样的一种经济,人永远是同样的人。现在当然还没有人谈这个问题,但是我就不相信会是那样。

实际上,社会总是复杂的,一个统一体总是可以分的,至少可以一分为二。

现在,美帝国主义代替了英、日、法等帝国主义。在泰国、老挝、南越,它代替了法国。在南朝鲜和台湾,它代替

了日本。它到处都要伸手,我们就要反对。有人骂我们用肤色来划分人。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同蒋介石团

结起来?为什么你们不支持美国的统治者?为什么同志不喜欢英帝国主义?各国都是用阶级来划分的。

任何社会,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不仅是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一分为二,而且无产阶级也一分为二。有共产党,

有社会民主党。有修正主义者好,没有就不好。这不是人为的,是自然的。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也势必一分为二。从来是一分为二的,从马克思的时候起,就是如此。

就是你们和我们,也是一分为二的。你刚才不是讲,你们过去以为社会主义阵营和共产主义运动只应该有团结而不

应该有斗争吗?这种思想是唯心主义的,是形而上学的,这是你们思想中错误的一方面。但是你们思想中正确的那

个方面占主要地位。因为你们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你们党的脱产干部很少,你们的大多数干部都是靠自己劳动吃

饭的,这样就减少了官僚主义。我们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我们这里的官僚主义可不少咧!应该让威尔科克斯同志

看看我们关于城市五反的文件,看看官僚主义危害多大。五反就是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分散主义、反对铺张浪费、

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这个文件应该翻译成外文,给你们带回去。让你们的中央委员都能看到。

中国的社会是一分为二的,谁也不能说中国是不能分的,不能说只有光明的一面,而没有黑暗的一面。不能说只有

正确的一面,而没有错误的一面。不能说只有马列主义的一面,而没有修正主义的一面。不能说只有廉洁的一面,

而没有贪污盗窃的一面。否则就不符合事实。

对外国同志介绍情况时,只说好的,不讲坏的,这是不正确的,不是真正马列主义的态度。

列宁、斯大林的时候是肯定阶段,现在是否定阶段。但是事物的发展会走向否定的否定。修正主义也会走向它的反

面,势必如此。广大的苏联人民、党员和干部是反对修正主义的,但需要时间,或者十年、八年,或者更多一点的

时间。

我是从修正主义对我们的好处和帮助谈起,联想到我们历史上错误的政策和机会主义路线对我们的好处,以及党外

的敌人、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对我们的封锁,断绝经济关系和大举进攻对我们的好处。这个道理在马克思主义者的队

伍中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有人总是认为敌人的压迫、杀人、被打入地下、党的组织缩小等等,是坏事。认为帝

国主义在全世界猖狂进攻,是坏事。日本过去进攻中国,占领了大半个中国。有些日本资产阶级的代表,现在见到

我们就道歉,说:对不起得很,我们过去侵略了你们。我说:不,没有你们的侵略和占领大半个中国,我们不能胜

利。你们的侵略激起全中国人民都起来反对你们。就是因为日本占领了大半个中国,所以中国人民都起来了。

所以,日本侵略中国,有两重性: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是,杀中国人,破坏村庄,抢劫物资。好

的一面是,激起了中国人民,强迫中国人民团结起来。否则我们的一百二十万军队建立不起来,一亿人口的解放区

建立不起来。也不能解决经济问题,不能解决吃饭、穿衣、住房子的问题。枪炮问题也不能解决。我们的枪炮是他

们送来的,后来是美国人送来的。我们军火的主要来源是美国,其次是蒋介石的兵工厂,我们自己的兵工厂很少。

到一九四九年,我们的军火工业才开始发展,有了十万工人,开始制枪,小型的炮、步枪和机关枪,制造子弹和炮

弹。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小米加步枪,没有飞机、坦克、大炮,没有外援。但是我们打败了有飞机、坦克、大

炮和有大量美援的敌人。

春节谈话

毛泽东

1964.02.13

版本一

(一九六四年二月十三日(旧历正月初一)下午三点,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北京厅召开了座谈会。参加会议的有邓

小平、彭真、陆定一、康生、郭沫若、蒋南翔等,以及党外人士陈叔通、黄炎培、章士钊、许德珩等十六人。)

(一开始,毛问章、许、陈、黄。)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垮台?苏美合作会不会出兵?会不会占领北京?我们是有

准备的,顶多退到延安。那时我们只有一百五十万人,还顶住了。他们原子弹多,会不会把我们打死?(章说:不

会)(毛对黄炎培说)是不是上了贼船?你们都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怎么办?(章说:我们不下来了。)

目前国际国内形势很好。帝国主义的日子不好过,修正主义的日子也不好过。走狗不那么走,美国就要搞掉它。例

如南越的吴庭艳。伊拉克有个卡赛姆,也是美国搞掉的。搞掉了吴庭艳,蒋介石很伤心。一月十日台湾开紧急会

议,决定与法断交,形式上是蒋与法断交,实际上是法国与蒋断交。

我最近对外国人员讲话,要印给他们看。许德珩,你是一党之魁,不看还行?

人就是要挨骂。人挨骂有好处。修正主义公开骂我们,我们就可以公开反击,公开了就好办。一九四?年我们在重

庆有个办事处,蒋介石暗中搞了个“限制异党办法”,在他们内部发行,比修正主义高明。后来一九四一年搞皖南

事变,他们消灭了叶挺九千人,又搞三次反共高潮,教育了我们全党和全国人民,使我们做了准备。抗战胜利后,

我到重庆谈判。正在谈判期间,打了上党战役,把阎锡山的几千人消灭了。后来又打了邯郸战役,高树勋起义了,

几千人没有跑多少。(康生说:高树勋还是共产党员。)可见人是会变化的。

我来介绍一下章士钊的历史吧。我们相识可能是一九一八年在北大时。(章说:还早一点。)那时我是个小职员,

八块大洋一月,不管衣食住行。章士钊当过黄兴的参谋长。袁世凯想提他当北大校长,就是陆平那个角色,他知道

袁要做皇帝,不干,跑到日本。在日本出了个甲寅杂志,又叫老虎杂志,因为寅属虎。在日本出的比后来在国内出

的好。回国后,与戴传贤唱对台戏,出了个杂志,封面划了个狗,屁股后面划了两条扛扛,表明“狗屁不通”。后

来又当了教育总长,又参加了马厂誓师。(章:我没参加。)黄任老,你是个立宪派的人?(黄炎培:我是革命

派,不是立宪派,参加同盟会的。)陈叔老你是研究系。许德珩,你这个水产部,很有前途,海岸线很长。(

说:可以捕,可以捞,还可以加工养殖,大有可为。)无论是立宪派、革命派、研究系,现在你们都跟我们一起

了,在新中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康生说:溥仪皇帝来拜年了。)啊,皇帝还给你拜年!(康生说:到政协拜

年,我也在。)宣统皇帝应好好团结,听说皇帝只拿一百多元,是否太少了?要长些薪金。光绪、宣统,都是我的

顶头上司,我那时是他们治下的公民。(章:他的叔叔载涛,听说生活很困难。)载涛这个人是过去的陆军总长、

军机大臣,留学过德国。可由你把稿费多给他一些,使他改善改善生活,不要“食无鱼”。

我现在不看《古文辞类纂》了,看《昭明文选》。《海赋》写得很好,庄子《秋水篇》很可以看一看。(对章说)

你是桐城遗种,我是选学余孳。

国际形势,当走狗不好当,尼赫鲁太不行了。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反动派输定了。现在还有神气,还张牙舞爪,

但是他们脱离群众,苏联修正主义日子不好过,到处碰壁。在罗马尼亚碰了壁。波兰不大听话。古巴是听一半,不

听一半。听一半是因为古巴没有石油,不能造武器,无可奈何。美帝国主义日子也不好过。日本是要反美的,不仅

日本共产党反美,日本人民反美,日本大资产阶级也要反美。不久前北制铁所拒绝美国调查。中法建交是戴高乐

主动的,戴高乐还不是大资产阶级吗?他也反美。(问章:)你知道沈崇事件吗?(章说:是沈从文吗?)不是,

是北大一个女学生,被美军强奸,就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反美浪潮。现在美帝到处做坏事,到处遭到反对。

人是要挨骂的,他们愈是骂我们,我们愈好。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蒋介石愈是公开骂我们,我们愈好。最近蒋介

石不大公开骂了。帝国主义、赫鲁晓夫修正主义说我们讲空话,骂我们宗派主义、假革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登

我们的讲话?那就是说明我们有些东西。最近,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来信,提出四点:(一)停止公开论战;

(二)再派专家来;(三)边界谈判;(四)扩大贸易。来专家,你们敢不敢要呢?(大家说:不敢领教,来了以

后再走,反而增加困难。)停止争论吗?他们骂了我们两千多篇,我们才写了七篇。边界谈判可以谈,在北京,二

月二十五号就开始。生意也可以做一点,但不能太多,因为他们的机器一贵二笨。(他们一套化肥设备,一千八百

吨重,要占三千多亩地,用三千多个工人。意大利的只有一百八十吨重,占三百亩地,用三百个工人就可以。)

(:质量还差。)是呀!质量差,还要留一手。一笨,二贵,三重,四留一手。我们和他们作生意吃亏,不如

同法国资产阶级好办,还有点商业道德。

过去几年缺点主要是两条,一条瞎指挥,一条高征购。现在都改了,可是又走到反面。瞎指挥改了,成了不指挥,

下面没有劲了。还是要将他们鼓动起来。所以要学解放军,学石油部大庆。最近石油部大庆油田出了万吨原

油,建立了万吨炼油厂,只花年时间,亿多元,投资少,时间短,效果大。每一个部都应学石油部,学解

放军,搞一套好经验。大家不是要学解放军吗?要派人去学。解放军对敌人是战斗队,对人民是工作队,解放军内

部官兵关系好,比地方好。大庆文件要发给在座的。(问蒋南翔,大学是否要学解放军?)(蒋南翔:要学,已派

人去学。说:学校成立政治部,看来是肯定的。)大学生也要学解放军。

今年要把工作搞得比去年好些,错误要少些。要发扬好的,树标兵,多表扬,同时也批评错误,以表扬为主,批评

为辅。在我们的事业中,有很多好人,有很多好典型需要表扬。现在高征购,瞎指挥没有了,看老天爷如何?去年

北方大水,湖南大旱,(:还有广东、广西也旱。)本来年成好,下了暴雨,几十亿的粮食就没有了。(

:不是几十亿,而是一百二、三十亿没有了。)可是去年还是增产了亿斤粮食。(:河北是十二成年

景,几天工夫就搞完了。:六天。)五天半就搞完了。

工厂、农村、机关、学校都要学解放军,对犯过的错误都要改掉。今天开座谈会,谈了国际问题。国内问题是根本

的。国内不好,国外就不好谈了。现在有几个国家要和我们建交,一个是突尼斯,一个是布拉柴维尔刚果。卢蒙巴

的刚果搞起了游击战,他们无枪无炮,用的是张飞的丈八长矛,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邓小平:还有黄忠的

箭。)无非是关张赵马黄的武器,没有新式武器。我们过去也是没有的。(康生:最近他们还用箭射到一架直升飞

机,射中了油箱,飞机起火。箭有毒,射死一个美国的参谋。)

中国一开始也没有自己的部队,只有叶挺一个团,南昌起义才搞了两个师,打到广东,搞得光光的。朱德、陈毅、

林彪带残部上了井冈山。我那时教小学,教过一年级、二年级、三、四年级,怎样打丈,那时也不知道。

今年工作要比去年搞得好点,要想法把成绩搞得更好点。不但是中央的希望,也是你们的希望。今年也可能是较好

的收成,如果老天爷帮忙。现在工业有了进步,教育也要改一改。

今天想谈谈教育问题。除中央的几位同志以外,还邀请几位党外人士参加,还有科学院长、教育部长、北大、清华

的同志和新华社的同志参加。教育的方针、路线是正确的,但是办法不对。我看教育要改变,现在这样还不行。请

邓小平讲一讲。

(邓:现在教育方面的主要问题是负担太重,学制太长。现在七岁上学,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一般五年,好

的大学六年,要十七、八年,到二十四、五岁毕业。加上大学毕业后一年劳动实习,一年见习,正式走到工作岗位

就已经二十六、七岁,显得年纪太大了。比苏联要迟二、三年或三、四年。苏联中、小学十年,大学四、五年,二

十三、四岁进入工作岗位。年龄大了,这对文科的学生问题还不是很大,但对自然科学方面的学生,对他们的发展

有不利的影响。根据国外在自然科学、特别是原子能等新兴科学方面的发展情况来看,开始作出重要贡献的人,平

均是二十四、五岁左右。这个年岁正好是脑子最好使的时候。而在我国的大学生,这时却没有走上工作岗位,这对

他们的发展是很不利的。学制特别长,应该缩短学制。)

可以缩短。

(邓:现在中央专门成立了一个学制问题研究小组,准备来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由林负责。林提议:小学五

年,中学四年,十五、六岁毕业就可以就业,也可以中学毕学后再受一、二年职业教育,十七、八岁就业,可以到

农村,也可以到工厂。如果升学,可以入大学预科,预科可以文理分科,办得更有特色,便于同大学的课程衔接。

大学一般搞四年,一部分的工科五年、医科六年。这样学制可以缩短,二十三、四岁就可以到工作岗位。采取这样

的制度来完成国民教育,一般是十五、六岁就可以毕业了。不过有个问题,是当兵,中学毕业生还不到当兵年龄,

但可以到军队当预备兵。)

这不要紧。不够当兵年龄也可以过军事生活,不仅男生,女生也可以当兵,搞娘子军,让十六、七岁的女孩去过半

年到一年的军事生活;十七岁(指男的)也可以当兵。

(邓:这样文科学校问题不大,理工科问题大一些,课本要搞得好。)

现在课程就是多,害死人,使中、小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中小学生近视眼成倍增加,这样不行。

(:课程多而繁重,老师作业留得多,紧张得不得了,没有课外活动和阅读的时间。)

课程可以砍掉一半。学生要有娱乐、游泳、打球、课外自由阅读时间。孔子教学生只有六门课程:礼、乐、射、

御、书、数,教出了颜回、曾参、荀子、孟子四大贤人。颜回二十四岁死了。

学生只是成天读书,不搞点文化娱乐、体育活动,不能跑跑跳跳、打球、游泳、看点电影,又不看课外读物,那是

不行的。学生不能培养成书呆子。

(邓:现在学生应付考试紧张得不得了。我在家时,小孩子说门门功课得五分也没有用。)

历来的状元就很少有真正好学问的。唐朝第一流诗人李白、杜甫,都不是状元,既非进士,又非翰林。韩愈、杜

牧、柳宗元是进士出身,但只能算是第二等的。王实甫、关汉卿、施耐庵、罗贯中、蒲松龄都不是状元、进士和翰

林。曹雪芹、蒲松龄只是清朝的拔贡。凡是当了进士、翰林的都是不成功的。明朝的皇帝,搞得好的只有两个:一

个是明太祖朱元璋,皇帝做得最好,他一字不识,是个文盲。一个是明成祖,皇帝也做得不错,是一个半文盲,识

字也不多。但以后万历、嘉靖等都读了很多书,成了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专政,反而不行,国家就管不好了。六朝

的梁武帝,能文能武,能说会写,最后困死台城。宋徽宗能诗会画,字写得很好,做了俘虏。他们都是“只专不

红”,亡了国。可见书念多了要害死人。刘秀是个大学士,比较蹩脚。刘邦是个草包,也没有什么文化。我看书要

读,读多了,害死人。

(邓:现在课程繁重,考试方法有问题,学生不能独立思考。)

现在的考试办法是对付敌人的办法,而不是对人民的办法。实行突然袭击,出一些偏题、古怪题,使学生难以捉

摸,还是考八股文章的办法。我看这种考试要彻底改革。我主张公开出考题,向学生公布,让学生自己去研究,看

书去做。譬如,对《红楼梦》的研究,出二十道题,让学生自己去研究解答。有的学生答出一半,但其中有几个题

目答得很出色,有创造性见解,这样的试卷可以给一百分。另外有些学生二十道题全部都答了,是照书本上背下来

的,按老师讲的答对了,但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这样的试卷就可以给五十分或六十分。考试我看可

以允许交头接耳,甚至冒名顶替。自己不懂,问懂了就有收获。交头接耳、冒名顶替,过去不公开,现在让它公

开。这无非是你会我不会,你写了我再抄一遍,也可以,抄会了也是一次学习。总之,考试的方法要改变,要搞得

活一些,不要搞得太死,具体如何作法,可以试点。

还有,先生讲课有的罗罗嗦嗦,要允许学生打瞌睡。你讲的又臭又长,还一定让人家听。与其睁着眼睛听着没味

道,不如打瞌睡,可以休息脑筋,养养精神,对身体有好处。

(邓:学制缩短以后,可以抽出一些时间让学生参加劳动、当兵。还有一条,应该允许优秀的学生跳班,有的优秀

学生跳班以后还是最优秀的,现在总是压在那里。)

现在我们搞得太死了,课程太多,考得太死,我们不赞成。现在这种作法是摧残人材,摧残青年!我不赞成读那么

多书。考试用对待敌人的办法对付学生,害死人,要改变。

(陆定一:现在教育厅长正在开会,有两个问题要研究:第一是学生负担太重,课程多,教材内容多,作业多,门

门都有课外作业。第二是现在的教育方法有三套,学了苏联凯洛夫的一套,英美杜威的一套,孔夫子的一套。)

孔夫子可不是这样。他只有六门课:礼、乐、射、御、书、数。

(主席问章士钊:书是书法,还是历史?)

(章:是书法吧。)

是历史吧。如书经。

(陆:现在中小学以升学为唯一目标,毕业后不肯劳动,问题很大,要解决一下。要实行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

第二是两条腿走路。河北省去年发大水,很多房屋塌了,办简易学校,结果中小学入学人数反而增加了。)

这是大水冲垮了教条主义。

(陆:其他地方学生人数都下降很多,主要是要求正规化,取消复式教学,搞单式教学,贫下中农子女失学的很

多。河北省有了好的经验。另外,广东新会县调查了十几所农业中学、普通中学,普通中学培养一个学生,国家一

年花一百二十元,农业中学培养一个学生,一年只花六元八角。农业中学毕业生就业没有问题,普通中学毕业生考

不上大学,就麻烦得很。看来中小学都要两条腿走路,同时要注意提高质量,这样才能普及教育。从前都只是照抄

苏联的一套,五八年冲了一下,劳动多了一些,又忽视了学习,改就是了。文艺也是如此,当时大胆改革,做得比

较粗糙,但现在的水平就提高了。没有五八年的革新,也就没有今天的水平。)

要把演戏的、写诗的、戏剧家、文学家赶出城市去,统统赶下乡去。要分期分批放到农村、工厂,不要总住在机

关。你不下去,就不给开饭。住在城里怎么能写得出东西来!

(陆:还有教师队伍问题,估计中小学百分之二点七的教师是坏分子。现在最坏的学生上师范,好学生进理、

工。)

这不要紧,只有百分之二点七。这些人可以改造,可以转业。

(陆:现在进师范的学生质量不高。今后可以考虑高等学校的文科、师范,不要直接招高中毕业学生,而招高中毕

业后参加过劳动一、二年的学生。学习自然科学的到农村去也有好处。哈尔滨工大有个经验,把教师下放一、二

年,原来不好的,回来都不错,成了骨干。)

应该下去。现在有些人不重视下乡劳动。李时珍长期自己下乡采药,祖冲之是自修的,没有进过什么大学、中学。

孔夫子又进过什么大学?他的职业是人死后去吹吹打打,当吹鼓手。这一点是章太炎指出的。他还做过会计,看过

牛羊。但是,他却学会了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会弹琴、骑马、射箭、驾车子。“书”大概讲的是历史。

后来到鲁国做官,官也不大。鲁国只有一百多万人口,相当于现在一个大县。孔夫子自己说,他小时贫穷,受鄙

视,经常挨骂,自得仲由以后,才“恶声不入于耳”。大概是子路做了孔子的保镖,谁骂就要揍谁,别人不敢再随

便骂他了。

我们的教育方针是正确的,但是办法不对。课程太多,压得太重,是很摧残人的。学制、课程、教学方法、考试方

法这几方面都要改。

(陆:小学改五年比较有把握。)

可以改。高尔基只读了两年小学,学问完全是自学的。美国的富兰克林是著名的政治家、科学家、传记文学家,他

是卖报童出身。瓦特是一个工人,没有读过多少书,发明了蒸气机。要让学生自学,学会思考,比读死书好,要多

给时间。

(林:将来二十三、四岁走上工作岗位是可以的,小学入学年龄可以提早一年,允许六岁入学。就是房子有问

题。小学改为五年,可以解决一些房子。中学四年,大学预科可以是两年,也可以是一年。)

(:入大学前拿一段时间到工厂、农村。)

还有军队。

(林:文科可以,但理科有困难,劳动二年就忘了。)

(康生:苏联中学毕业后劳动二年,但理工科所学课程不衔接。)

(林:学制要结合我国国家大和经济文化发展不平衡的特点来考虑,要允许多种形式。将来大学可以考虑三种学

制,六年主要是医科;五年制理工科;四年制文科、师范,多数大学四年就行了。将来学制要多种多样多轨制。城

市中学也有两种,一种升大学,一种是中学毕业,上二年职业学校然后工作。)

对了,学制要多样化。

(林:课程问题主要是不集中,门类要少些,内容要少而精,考试也要少一些。)

现在一是课多,二是书多,压得太重。

(林:现在课程的循环多,如果集中一些,课程的门类就可以减少一些。)

不要门门课程都考试,上过就完。如中学学一点逻辑、语法,就不要考,真正理解这些课程要到以后工作中去慢慢

体会。知道什么是逻辑、什么是语法就行了。

(彭真:现在是灌输,死念硬背。)

(陆定一:现在教育思想有二派,一派主张讲深、讲透。一派主张讲总略,学懂、学会,学少一点。现在很多学校

想一下子讲透。)

课程讲得太多,是繁琐哲学。繁琐哲学终究是要灭亡的。我看用这种办法教学生,不论是中国的也好,美国的也

好,苏联的也好,都要灭亡,走向自己的反面。无论土教条、洋教条一概不行,都不要。五经、十三经注解那么

多,还不是都灭亡了,行不通。佛经那么多,谁能读得完!唐玄奘翻译的解释金刚经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不到一

千字,比较好读。鸠摩罗什翻译的金刚经,那么长,就很难读完了。

书不能读得太多。马列主义的书要读,但也不能读得太多,读几十本就行了。读多了就会走向反面,成为书呆子,

成为教条主义或修正主义。

孔夫子的教学也有问题。孔子没有参加过工、农业劳动,因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不行。这方面我们要想办

法。

洋教条、土教条都要反对,要创自己的路。

版本二

春节谈话纪要

一九六四年二月十三日

春节,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教育工作座谈会。刘少奇、邓小平、彭真、陆定一、康生、林枫、章士钊、陈叔

通、郭沫若、许德珩、黄炎培、朱穆之、张劲夫、杨秀峰、蒋南翔、陆平十六人参加。

主席:今天是春节,开个座谈会,谈谈国际问题,国内问题 ?你们看我们国家会不会倒掉?帝国主义、修正主义

联合打到国境了,民主人上怕不怕原子弹?原子弹一炸,无非是重新回延安,整个陕甘宁边区有一百五十万人,延

安城有三万人。人总要被骂才好公开答复,国民党倒有一个时期聪明,不公开骂,整了一个文件,限制异党办法。

限制共产党,你知道吗?

章士钊:不知道。

主席;你们消息不灵。一九四一年一月,国民党发动了皖南事变,我们牺牲了一万七千多人,以后又搞了几次反共

高潮,教育了党。蒋介石不是好人,一有机会就是整我们。抗战后,蒋谈和平,叫我去重庆谈判,也是各下各的

令。就在谈判期间打了一个上党战役,消灭了高树勋三个师。

***:高已入党,人是会变的。

康生;宣统皇帝来拜年了(在政协)。

主席:对宣统要好好团结,他和光绪皇帝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做过他们下面的百姓,听说溥仪生活不太好,每

月只有一百八十多元薪水,怕是太少了吧!我想拿点稿费,通过你送给他改善生活,不要使他“长铗归来乎食无

鱼”,人家是皇帝嘛!

章士钊:宣统的叔叔载涛生活苦。

主席:载涛这个人是陆军大臣,到过法国留过学,我知道他,但不熟悉。当走狗不好当,尼赫鲁太不行了,帝国主

义修正主义输空了。修正主义到处碰壁,在罗马尼亚碰壁,在波兰不听。古巴是听一半不听一半,听一半是无可奈

何,不出石油不出武器。帝国主义日子也不好过。日本反美,反美不仅是日本共产党,日本人民,还有大资本家。

不久前北x制铁所拒绝美国调查。戴高乐反美也是资产阶级要求。与中国建交也是他们主动。中国反美,北京过去

有个沈崇,全国反美帝国主义。赫鲁晓夫修正主义骂我们宗派主义、假革命,骂得好,不久以前,苏共中央给中共

中央来信提出四点:1、停止公开论战;2、再派专家来;s、中苏边界谈判;4、扩大贸易。边界可以谈;二月二十

五日就开始。生意可以做一点,不能太多,苏联的物品笨重、定价贵,还要留一手。

康生:质量差。

主席:一笨二贵三差四留一手,不如同法国资产阶级好办,还有一点商业道德。过去我们的工作有错误,一是瞎指

挥,二是高征购,主要是这两条。现在已经改过来了,但又有点走到反面──有的地方不指挥,那就没有劲了,这

不好,要鼓起劲来。所以,要学解放军,学大庆,石油部在大庆搞了一个大油田,投资少、时间短、收效大。每个

部门都要学解放军,高等学校也要学解放军。解放军对敌人是战斗队,对人民是工作队,积累了一套好经验,他们

的工作比各地方、各部门都搞得好些,很值得学习。在工作方法上,要发扬成绩,树立标兵;要多表扬,同时也批

评错误,以表扬为主,批评为辅。在我们的工作中,有很多好人好事、好的典型,应当表扬。去年河北大灾,南方

干旱,本来年成好,下了暴雨损失了二百亿斤粮食,去年总计还是增产一百多亿斤,今年还要搞得更好。要学习解

放军,学习石油部大庆油田的经验,学习城市、乡村、工厂、学校、机关的好的典型,克服自己工作中的缺点和错

误。今天开个座谈会,谈了国际问题。国内问题是根本,国内搞不好,国外就不好谈了。现在有些国家要与我国建

交,如刚果,卢蒙巴的刚果搞起了游击战,并没有什么新式武器,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丈八长矛。

***:还有黄忠的箭。

主席;无非是关张赵马黄的武器,没有新式武器。我们过去也是没有的。南昌起义两个师丢了,**、陈毅、林彪带

残部上了井岗山。我根本不会打仗,一九一八年在北大图书馆,八块大洋一个月,不管衣食住行。章士钊不愿当袁

世凯的官,让他当北大校长,他跑到北大办报。黄炎老,你是立宪派的人?

黄炎培:我是革命派,不是立宪派,参加同盟会的。

章士钊:他是革命派的。

主席:陈叔老,你是研究系,章士钊二次革命,一九二五年当总长,现在你们都跟我们一起了,在新中国参加社会

主义建设。我们今年的工作想法做得更好一些,不但是中央的希望,也是你们的希望。许德珩,你是工业部的?

***:他的部大有希望。

主席:黄老,你的家像各党各派,民盟、民进、共青团,你的儿子黄万里写的“贺新郎”词写得好,我欣赏。九三

学社中一人诗写得好,也欣赏。孩子十几人不大认识,你是郭子仪。

毛主席:各部门都要学习解放军,搞政治部,加强政治工作。要发扬成绩,树立标兵,多表扬,同时还要批评错

误。以表扬为主,批评为辅。我们事业有好多好人好事,需要表扬。

今天想谈谈教育问题。现在工业有了进步,我看教育工作也要改一改,现在还不行。我看教育路线、方针是正确

的,但方法不对;要改变。今天有中央同志、党内同志、党外的同志,科学院的同志。现在杨秀峰同志谈谈。

杨秀峰:现在教育中一个迫切的问题是学制的问题,就是学制太长了。现在七岁上学,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

有的六年,一般的五年,共十七、八年,到廿四、五岁才大学毕业,然后再劳动一年,见习一年,出来已开六、七

岁了。比苏联多二、三年,苏联中、小学十年,大学四、五年,廿三、四岁进工作位。年岁大了,学文的问题还不

大,学自然科学就就显得太长了。特别是搞原子能科学的,搞尖端科学的,毕业的年岁就太大了。根据世界各国的

经验,学自然科学的到廿四、五岁就可以作出贡献。例如美国苏联搞自然科学,搞原子能有成绩的人,一般都是廿

四、五岁,这个年龄脑子最好使,而这个年龄我们的学生还在大学,未进入工作岗位。廿六、七岁才工作,对于发

展科学不利。学制特别长,应考虑学制问题。

毛主席:可以缩短一些。

***:最近**同志有个意见,小学五年,中学四年,十六岁中学毕业。如果小学六年,十七岁中学毕业。问题是设

备不行,每年大学只招十二、三万到十五万人。其他的人十六岁就可以就业。中学毕业后搞二年职业教育,十八岁

到工厂、农村就业,就比较接近。或搞二年预科,这样就可以和大学衔接起来,到廿四、五岁就可以工作。总之要

搞得短一些。现在中央专门研究学制,建立了小组,由**同志负责。采取这样的意见完成国民教育,一般是十五、

六岁就可以毕业了。不过有个问题,是当兵,不够年龄,但可以当预备兵。毛主席:这不要紧,不够当兵年龄也可

以过军事生法,不仅男生,女生也可以当兵,搞红色娘子军。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可以过半年到一年的军事生活,

十七岁也可见当兵。***:这样文科学校问题不大,理工料问题大一些。大学搞一到二年的预科,中学毕业后可升

到大学预科,或者进修职业学校,受二年教育,到十八岁再到工厂、农村参加生产就比较接近。如考理工科也比较

接近,到二十三、四岁毕业走上工作的岗位。

毛主席:现在书念多了害死人。现在的课程太多,负担太重,使中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中小学生近视眼

成倍增加,这样非改不行。

***:课程多而繁重,老师作业留得多,学生无法应付,紧张得不得了,没有课外活动和阅读时间。

毛主席:课程可以砍掉一半。学生要有娱乐、游泳、打球、课外自由阅读时间。孔子教学生的课程只有六门:礼、

乐、射、御、书、数。就这样还教出了颜回、曾参、荀子、孟子等四大圣人。学生只是成天读书,不搞点文化娱

乐,体育活动、游泳,不能跑跑跳跳,又不看课外读物,那是不行的。

***:学生紧张得不得了。我在家时,小孩子说门门五分没有用。

毛主席:历代状元都没有很出色的。李白、杜甫不是进士,也不是翰林,韩愈、柳宗元只是二等进士,王实甫、关

汉卿、罗贯中、蒲松龄、曹雪芹也不都是进士和翰林。蒲松龄是一个提升的秀才,要高一等,还不是举人。就是当

了进士、翰林都是不成功的。明朝搞得好的只有明太祖、明成祖两个皇帝,一个不识字,一个则识字不多。以后到

嘉靖,知识分子当政,反而不成了,国家就管不好。李后主文化多了亡了国。书读多了,就做不好皇帝,刘秀是大

学士,而刘邦是个大草包。

***:课程过多、作业多,学生不能独立思考。现在的考试办法 ?

毛主席:现在的考试办法是对付敌人的办法,而不是对人民的办法。实行突然袭击,出偏题,出古怪题,还是考八

股文章的办法,我不赞成,要彻底改革。我主张公开出考题,向同学公布,让同学自己看书,自己研究,看书去

作。例如对《红楼梦》出二十道题,有的学生作出一半,但其中有几个题目答得很出色,有创造性,可以给一百

分。另外有些学生二十道题都答了,是照书本上背下来的,按老师讲的答对了,但没有创造性的,只能给五十分或

六十分。考试可以交头接耳,甚至冒名顶替。冒名顶替时也不过是照人家的炒一遍,我不会,你写了,我抄一遍,

也可以有些心得。可以试点,要搞得活一些,不要搞得太死。先生讲课有的罗罗嗦嗦,允许学生打瞌睡。你讲的不

好,还一定让人家听,与其睁着眼睛听着没味道,还不如睡觉,可以养养精神,可见不听,稀稀拉拉,休息一下脑

筋。

***:学制缩短了,可以抽出时同搞劳动或当兵。可以考虑优秀生跳班,不能老压在那里。我的小孩同一个班有一

个同学,原来是优秀生,后来跳了班还是优秀生,可见跳级是可能的。关于学制问题,请**同志搞个专门小组研究

研究。

毛主席:让***、张劲夫都参加这个小姐。现在我们搞得太死了,课程太多,考得太死,我们不赞成。现在的教育

办法是摧残人材,摧残青年。我不赞成读那么多书。考试办处是对付敌人,害死人,要停止。

***:现在教育厅长正在开会,有两个问题要研究:一是学生负担太重,门门有课外作业;二是教育学三套办法:

孔夫子一套,苏联一套、杜威一套。

毛主席:孔夫子可不是这样,我们丢掉了孔夫子的主流,他只有六门课:礼、乐、射、御、书、数。

毛问:书是书法还是历史?**答:是书法吧。毛:是历史吧,如书经、汉书。

***:现在中小学以升学为唯一目标,毕业后不肯劳动,问题很大,要解决一下。要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其次还要两条腿走路。河北省去年发大水,教育厅很紧张,很多房屋塌了,想来想去办简易学校,结果中小学人数

反而增加了。

毛:大水冲垮了教条主义,洋教条、土教条都要搞掉。

***:别的地方搞正规化,单式教学,不搞复式教学,学生人数下降,贫下中农人数下降,贫下中农失学的人数很

多。河北省有了好经验。广东省新会县调查了十几所农业中学,普通中学。普通中学培养一个学生,国家一年化一

百二十元:农业中学培养一个学生,一年只花六元八角。农业中学毕业生就业没有问题,普通中学毕业生考不上大

学,就业就麻烦得很,所以中小学都要两条腿走路,同时要注意提高质量,以前就是苏联一套办法,一九五八年冲

击了一下,劳动多了一些,又忽视了学习,改了就好。文艺也是如此,现在水平较高,如果没五八年,就没有现在

水平。

毛主席:要把唱戏的、写诗的、文学家、戏剧家赶出城,统统轰下去。都要分期分批到农村去,到工厂去。不要让

作家住在机关里。不下去写不出东西来,谁不下去不给他开饭,下去了再开饭。

***:现在中小学教师中有百分之二点几的坏分子,中小学还有出名的坏分子。

毛:那不要紧,可以转业。

***:现在最坏的学生上师范,好学生进理工。今后可考虑师范文科不直接用高中毕业生,可把高中毕业后劳动过

一、二年的学生。学自然科学的学生也要下去。哈尔滨**学校有经验,把教师下放一、二年,原来不好的劳动回来

后都不错,成了骨干。

毛主席:应该下去。现在有些人不重视下乡劳动。明朝李时珍就是跑来跑去,上山采药。祖冲之也没有上过中学、

大学。孔夫子出身贫农,放过羊,也没有进过中学、大学,是个吹鼓手,他什么都干过,人家死了,他给人家吹吹

打打,也可能做过会计,会弹琴赶车,骑马射箭,“御”是驾车,就是当汽车司机。教出了颜回、曾子等七十二贤

人,有弟子三千。他自小从群众中来,了解一些群众的疾苦。后来他在鲁国当了官,也不太大。鲁国有一百多万人

口,长期人家瞧不起他,周游列国时,人家骂他,这个人爱说老实话,说他吃不了苦,挨不了骂。后来子路做了孔

子的侍从保镖,他不准人家说孔夫子的坏话,谁说了他就揍人家,从此不好的声音就不再入耳了,群众不敢接近。

孔夫子的传统不要丢了。我们的方针正确,方法不对。现在的学制、课程、教学方法、考试方法都有不少问题,这

一套都要改。这是摧残人的。

***:小学五年是有把握的。

毛主席:小学也不要念得太长。高尔基只读过二年小学,学问完全是自学。美国的富兰克林是卖报出身,发明了

电,瓦特是工人,发明了蒸汽机。在古今中外许多科学家都是在实践中自修成的。

**:将来学制经过教改,学生到了廿三、四岁走上工作岗位是可以的,七岁入学太晚,可以提到六岁,就造房子有

问题。小学改为五年可以解决一些房子。中学四年,预科一二年,大学因各科性质不同,可以多样化,大学每年招

生十四万到十五万人,可见办一、二年的预科。

***:入大学前可拿出一段时间,进工厂,到农村劳动劳动。毛主席:还有到军队去锻炼。

**:文科可以,但理科有数理化问题,劳动二年恐怕忘掉了。

**:苏联中学毕业后劳动二年后进理化科,不衔接。

**:大学如个别学校外,分三种学制:六年主要是医,五年制理工科,四年制文科。多数大学四年就行了,将来学

制要多样化形式,多种学制。城市中学办两种,一种是升大学的,一种是毕业进专科,两年就毕业。

毛主席:对了,要多样化。

**:课程问题主要是不集中,还有过去研究的那个问题,好些课程是学好几遍,中学每学期八、九门课,考试多,

很紧张。

毛主席:现在一是课多,二是书多,压得太重,有些不一定要考。如高中学点逻辑、语法,不要考,真正理解要到

工作中慢慢体会,知道什么是语法,什么是逻辑就行了。

**:现在是灌输、死记、死背。

***:现在有两派意见;一是主张当堂讲深讲透,另一派是主张当堂能学懂,学会,学少点。现在不少学校就是前

一派,前者不是办不到的,主张那么搞,把思想僵化了。

毛主席:这是繁琐哲学。四书、五经的注释很烦琐,现在都消化不了。繁琐哲学总是要灭亡的,如经学搞那么多注

释现在统统消灭了。我看用这种方法教出来的学生,无论中国也好美国也好苏联也好,都要消灭,都要走向自己的

反面。如佛经那么多,唐玄奘考证的金刚经就比较简化,只有一千多字,现在还有。另一个鸠摩罗什考证的字太多

了,灭亡了。五经、十三经不是也行不通吗?注释得很多,结果没人读,十四、五世纪搞了繁琐哲学,十七、十

八、十九世纪才进入启蒙时期,出现了文艺复兴。书不能读得太多,马克思主义的书要读,也不能读得太多,读十

几本就行。书读多了就会走向反面,成为书呆子,成为教条主义、修正主义。孔夫子的书里没有农业知识,因此他

的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方面我们要想办法。

***:还有一个是政治问题,学生的伙食问题,需要改善。每月吃十二元五,要多化四千万元。

毛主席:多化四千万元也可。

***:多增二至四元。

毛主席:念书多了,念死。梁武帝早年不错。以后书念多了就不行了,饿死在台城。

关于学校课程的设置、讲授和考试问题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3.10

刘、邓、彭阅后,请尚昆办。此件应发给中央宣传部各正副部长,中央教育部各正副部长、司局长每人一份,北京

市委、市人委负责人及管教育的同志每人一份,团中央三份。并请他们加以调查研究。现在学校课程太多,对学生

压力太大。讲授又不甚得法。考试方法以学生为敌人,举行突然袭击。这三项都是不利于培养青年们在德、智、体

诸方面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得到发展的。

在八评苏共中央的公开信稿上加写的一段话

毛泽东

1964.03.17

本文想讨论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很出名的问题,这就是所谓“和平过渡”问题。这个问题之所以出名,弄得大家都

注意起来,是由于赫鲁晓夫在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提了出来,在苏共第二十二次代表大会上用纲领的形式加以

系统化,以其修正主义的观点,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一九六三年七月十四日苏共中央的公开信,又重弹这

个老调。

中央关于在全党组织干部宣讲队伍把全党全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进行到底的指示

毛泽东

1964.03.22

我党从一九六三年开始的全党全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必须进行到底,需要几年才能完成(至少要三年到四

年)。地方要学习解放军的经验,解放军也要学习地方的经验。中央的三个社会主义教育文件(五反指示,决定草

案,规定草案),除五反指示限于城市及县以上机关以外,其余两个(即所谓双十条)应在几年内分几次在城乡全

党全民中宣读,讲解,发问,答问,由粗到细,由浅入深,结合当地实际情况,深入调查研究,直到确实解决问

题。为此要组织宣讲队伍。这种队伍,要使一切能讲(即能看懂文件)会讲(即政治水平较高,在群众中有较高威

信)的同志都得到机会去讲。从中央委员到县委市委委员,与县一级相同的党委委员以及其他有相当文化和政治水

平的同志,除年老体弱及有病者外,一律要使他们充当宣读员,至少一次到两次。避免不去的,叫作消极怠工分

子。这样做,于已于人,好处极多,能使全党全民获得社会主义教育,首先是各级干部获得这种教育,免除官僚主

义、修正主义和教条主义的危害。现将两个文件发给你们。一个是解放军总政治部一九六四年三月十六日的报告,

一个是孔夫子故乡山东曲阜县委一九六四年二月十日的报告。请你们研究这两个文件,从其中可以得到许多启发。

在听取汇报时的插话毛泽东1964.03.24

看到你的信,你们想找我谈一谈。最近因为搞反修斗争,等等,好久没有找你们谈了。

你们看,我们跟赫鲁晓夫斗争,能否取得胜利?我们跟敌人斗争了一辈子,敢跟帝国主义斗争,也打败了帝国主

义,我们就不能打胜赫鲁晓夫?!

我们现在主要是对帝国主义、修正主义作斗争。至于反动派,如尼赫鲁,那不算什么!

(当谈到有人在一九六?年上海会议上提出粮食产量的高指标问题时)

真理,一切真理,开始的时候,总是在少数人手里,总是要受到多数人的压力。四百年以前,波兰人哥白尼,他是

个伟大的天文学家,发现了地球是动的。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以科学的日心地动学说,推翻了在天文学上统治了

一千余年的地心天动学说。当时宗教界群起而攻之,都反对他,说他是异端,他是一直受压迫的。他的《天旋

论》,一直到他临死前(一五四三年)才出版,他高兴了。当时意大利的伽利略(一五六四--一六四二年),是

一个卓越的物理学家和天文学家,他赞成哥白尼“太阳中心说”的意见。从一六?九年起,他自制望远镜观察天

空,看星球是否是动的。但是,也受到当时宗教界的迫害,受到罗马反动法庭判罪。另一个人是被火烧了。烧死一

个人算什么!真理还不是在他手里头?!烧死一个人,地球还是动的。发明安眠药的是德国人,是个药店子的药剂

师。他们几个人在药店试验。开始他们的目的,是想减少妇女生育的痛苦。他们经过了多少次的试验,有一次八个

人都中了毒,几乎死了,但终于发明了安眠药。可是,德国人不准他们制造和推销。法国人买了他们的发明的专利

权,把这个药剂师请到法国,开欢迎会,这才推广了。也很奇怪,在那一个地方不灵,在别的地方就灵起来了。这

种事情也很多,比如说,佛教是印度发明的,可是在印度并不那样吃得开,到了中国和其他地方就灵了。又比如,

现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欧洲和苏联就不灵,到中国就又灵了。达尔文,他本人也是信仰宗教的,他的《物种由来》

出来之后,受到宗教界的迫害,都反对他。

(当谈到社会主义教育问题时)

最近我们讨论了一次,批了两个文件,从中央委员到县委委员,都到群众中宣读,用一两年的时间读完。我批了,

凡不是年老有病的(比如徐老、吴老),凡不是不认识字的,在群众中有威信的(就是说不是右派,比如彭德怀不

要去了),都去读。军队中的将军们都下去读了,说行嘛!其他的人为什么不行?

实际上,向群众宣读文件,就是向群众学习。你要到那一个地方宣读,你就要首先进行调查研究。在向群众宣读的

时候,群众又会提出很多问题来,你要解答,这也要进行调查研究。

“四清”,“五反”,这都是群众教给我们的,我们的头脑中并不产生什么。“四清”就是保定地委提出的。河北

省有八个地委,只有保定地委提出。保定地委开始也是不懂得搞“四清”,后来群众提出,非搞“四清”不行,他

们接受了。干部参加劳动,是山西昔阳县教给我们的,以后又有浙江省的几个材料。

(当谈到全国现在正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热潮时)

“毛选”,什么是我的!这是血的著作。苏区斗争是很激烈的,由于王明路线的错误,不得不进行两万五千里的长

征。“毛选”里的这些东西,是群众教给我们的,是付出了流血牺牲的代价的。

有些文章应该再写,把新的东西写进去。“两论”是几十年前写的东西,现在一切都发展了,内容更丰富了,应该

重写。

(当谈到一九五八--一九六?年三年大发展中间的经验教训时)

大有好处。不经过这么一次是不行的,是学不会建设的。搞全国规模的建设,我们没有经验。革命时期,我们有些

根据地搞经济建设的经验。那时,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是三个:一要吃,二要穿,三要盐。因此,就必须发展生

产。这就是我们当时搞经济建设的由来。

土地改革纲领(一九三三年文件),我在这前后费了十年功夫。不费十年功夫,是搞不出来的。在大革命时,我办

了两次农民运动讲习所,广州一次,武汉一次,也做过一些调查研究,但还没有解决。还是以后在兴国和其他地方

进行了八个调查,长岗乡调查,才溪乡调查,才解决了问题。这是群众教给我的,说应该这么样办。

我们学会革命,从一九二一年开始到一九四五年七大,用了二十五年的功夫。延安整风的时候,我们知道了陈独秀

的右倾机会主义,也知道了三次“左”倾路线,特别是王明路线,我们总结了这些经验。所以,我们到抗日战争结

束时,能够发展到一百二十万军队,民兵还不在内。七大开得很好,统一了思想。团结了全党。当然,也还有些问

题,比如高岗、彭德怀,但我们还信任他们。彭德怀以后当西北野战军司令员。一九四六年跟国民党是小打,一九

四七年七月就开始反攻,每月消灭它八个旅,可灵咧!到一九四八年,逐步打下了石家庄、济南,以后就是三大战

役。

学会打仗,是用了十五年的功夫。我开始不会打仗,也没有想过要打仗。大革命失败了,我们当时有五万党员,分

成几部分,一部分被杀了,一部分投降了,一部分不敢干、逃跑了,只剩下了一、两千人。七大统计时,还有八百

人。这几年,除了老死的,只有六百人了。井冈山的人也只有三十个了。在那个时候,逼上梁山,非拿起枪学打仗

不行。也没有进过什么军事学校,住过军事学校的是少数。学会打仗,主要是蒋介石这个“老师”教给我们的。他

把苏区打垮,叫我们进行两万五千里长征,三十万军队,到达陕北时只剩下两万多人。而这两万多人,还并不都是

长征来的,是经过陕甘边境庆阳、关中的云阳和东征发展来的。当时我说,这两万多人是比三十万人强了,而不是

弱了。走了两万五千里,腿“讲话”了,发言了。这样我们的脑子就要想一想,遵义会议就开成了,才改过来。学

会打仗,什么都是逼出来的。

(当谈到学习解放军、学习石油部,要学习他们的革命精神、打歼灭战时)

不能急。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要打个歼灭战,没有这么个几年功夫不够。至少四年,去年一年,今年一年,明年

一年,后年一年。不能急。学习解放军,学习石油部,也大概需要一些年,才能全学到手。也不能急。有的省今年

就要把社会主义教育搞完,太快了。你没那么多好干部嘛?工业基本建设也是这样,也不能太急,太急了不行。你

逼得厉害,他就要弄虚作假。

(当谈到什么叫做拥护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时)

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践三者必须结合。只搞生产斗争、科学实验,而不抓阶级斗争,人的精神面貌不能振

奋,还是搞不好生产斗争、科学实验的。只搞生产斗争,不搞科学实验,行吗?只搞阶级斗争,而不搞生产斗争、

科学实验,说“拥护总路线”,结果是假的。我说,石油部作出伟大的成绩,它既振起了人们的革命精神,又搞出

了万吨石油,而且不只是万吨石油,还有万吨的炼油厂,质量是很高的,是国际水平。只有这样,才

能说服人嘛!

(当谈到某些同志革命意志衰退,需要提拔青年干部时)

有些人到底是有病,还是革命意志衰退?还是一礼拜跳六次舞?!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说是病得不得了,不

能工作,就病得那样厉害?! ?象某些同志,到底是爱美人,还是爱江山?我看叫他搞不一定能搞好,要给

他配个“宰相”。

多年提倡下去调查研究,就是不下去。搞了多少年工业,并不知道什么叫工业。不懂机器,不懂设备,怎么行?!

现在必须提拔青年干部。赤壁之战,群英会,诸葛亮那时是二十七岁,孙权也是二十七岁。孙策干事时只有十七、

十八岁。周瑜死时才不过三十六岁,那时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曹操五十三岁。事实上,年青人打败了年老人。“长

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

(谈到大寨生产队的陈永贵时)

可不要看不起老粗。全国人代会开会时,我的一个同学,现任湖南省副省长,他要跟我谈一谈。他说,现在

了解到了,知识分子是比较最没有知识的。历史上当皇帝的,有许多是知识分子,是没有出息的。隋炀帝,就是一

个会做文章、诗词的人;陈后主、李后主,都是能诗能赋的人;宋徽宗,既能写诗又能绘画。一些老粗能办大事。

成吉思汗,是一个不识字的老粗。刘邦,也不认识几个字,是老粗。朱元璋也不认识字,是个放牛的。我们军队

内,也是老粗多,知识分子少。许世友念过几天书!没有念过书,韩先楚、陈锡联也没有念过书,念过

高小,刘亚楼也是念过高小。当然,没有几个知识分子也不行。林彪、徐向前、、、 ?,我们算是

中等知识分子。结论是老粗打败黄埔生。

(当谈到现在风气不错,大家都愿意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愿意向别人学习时)

凡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我这个人也是一分为二的。我是个小学教员,小时候也信过神仙,跟我母亲朝过山,在十

月革命以前并不知道有马克思,知道有马克思是以后的事情。

哪里有没有错误的人呢?我们有些同志就是喜欢形而上学。什么叫做形而上学?就是片面性,就是只准说好的,不

准说坏的,只爱听好的,不爱听坏的。前年,一九六一年,部门就是听不得批评。象同志,这是个好同

志,但就是不愿意让人家看他们的坏的,只愿意让人家看好的,生怕触着痛处。

马克思也是一分为二的。马克思的哲学,是从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学来的,经济学是从英国李嘉图等学来的,又从法

国学了空想社会主义。这都是资产阶级的。从这里一分为二,就产生了马克思主义。请问,马克思他小时候,是否

读过马克思主义的著作?

我们这个党也是一分为二的。

在反一次“围剿”之前,有人说,搞军队非打人不可,不打人怎么能带动军队?!那时,军阀主义可厉害咧!士兵

说:“爱兵爱兵,连长骑马”。这句话不对,连长应该骑马。

彭历来是闹分裂的。在中央苏区时,立三路线来了,他们可“左”咧!要打大城市,打九江、武汉、长沙。我说不

行,他们说非打不行。当时有个吉安地委书记李文林,也给中央写了信,说分土地、土地革命发展和巩固并重是农

民意识,说先打吉安后打九江要断送革命。这是说非打九江不可,“左”得很!十年内战,党内斗争可厉害了。

五中全会选张闻天为政治局委员,那时张并不是中央委员。现在查,张是否党员,何时入党,何人介绍,都查不出

来。但是,那时却选他为政治局委员,反而不让我这个政治局委员参加会议。

长征到遵义会议,情况有些改变。王明路线,应该有个分别,遵义会议前和会议后不同。

跟四方面军会合,我们讲老实话,告诉张国焘,说我们出发时是八万人,现在只有三万人了。讲老实话嘛!那时四

方面军还有八万人,张国焘就向我们要领导权,我们不给。张国焘他的错误,是路线错误。

以后,就到了陕北。抗战中间也并不是没有问题的。有王明路线,还有彭德怀的百团大战之类的东西。七大前,开

了斗争彭德怀的会议。他在庐山会议不是说,你们骂了我四十天,我也骂你们二十天。延安斗争会,你们参加了

嘛!他就是不分散(指百团大战),要搞集中。实际上,那时一个排分散出去,就可以发展成一个团、一个师。

解放以后,还不是一分为二?高饶反党集团,一九五三年是一个大暴露。财经会议时,他们说,、等是一

个宗派。我谈了,中国革命就是许多山头闹成的,没有山头,那有革命?我们那时又没有共同纲领。

彭与高岗是在陕北结合到一起的。没有想到,邓华也跟他们搞到一起。邓华跟我谈过话,他觉得井冈山没有山头,

很没味道,以后就找彭去了。死了的那个陈光,也感到没有山头,不满意。

一九六二年,又闹不讲阶级、不讲阶级斗争,各部门可不稳呢!邓子恢要搞“包产到户”。王稼祥过去从来是有

病,那半年没有病了,就是要“三和一少”。可积极哩!我们现在就是要“三斗一多”。统战部要把资产阶级的政

党变成社会主义的政党,并且定了五年计划,软绵绵地,软下来了,就是向资产阶级投降。那时他们在国际上是要

搞“三和一少”,在国内是要搞“三自一包”。彭德怀的反攻书,也是那个时候出来的。习仲勋他们的《刘志丹》

一书,也是那个时候出来的。

(当谈到读书时)

愚公移山,是有道理的,在一百万年或者几百万年以内,山是可以平的。愚公说得对,他死后有他的儿子,他的儿

子再生儿子,孙子也再生儿子,子子孙孙一直发展下去,而山不增高,总有被铲平的一天。

哲学讲半个钟头就行了,讲久了反而讲不清楚。书也不要读得太多,读几十本就够了,越读多越不清楚。

(当谈到农村粮食收购、换购时)

有些地区不搞基本口粮,我不赞成。要搞基本口粮。

在邯郸四清工作座谈会上的插话(摘录)毛泽东1964.03.28

一、我四、五十年前看过一本《香山记》,开头两句是“不唱天来不唱地,单唱一本《香山记》”唱这个就不能唱

别的。

二、我们有十年没有搞阶级斗争了,五二年搞了一次,五七年搞一次,那只是在机关、学校,这一次要把农村社会

主义教育运动搞好,至少用三、四年时间。我说至少三、四年,不然五、六年。有些地方,打算今年完成百分之六

十,不要急,欲速则不达。当然,这不是说可以慢吞吞的,问题是运动已经起来了。河南太急,说这里是第二次土

改,有道理。

三、(有人汇报工作组以包青天自居)包公还不是帮助土豪劣绅?(有人汇报有的工作组打人)包公就是打人。

四、试点失败了,不奇怪,失败了还要干。要特别注意总结失败的教训。

五、(有人说,有人主张用学大庆、学解放军代替四清。)那是代表不搞阶级斗争的那一派。大庆难道就不搞反贪

污、反浪费?就不反盗窃?

六、中央五反指示没有谈阶级斗争。

七、牛鬼蛇神要让它出来,出来一半还不行,出来一半还会缩回去。

八、关于四权下放,证明山东省委农村工作部副部长的意见是对的。周兴不同意他的意见,说不能下放到队,实际

上是少数人的意见代表多数人的意见。

九(有人说大学教授下乡四清,说自己什么也不懂。)知识分子其实是最没有知识的,现在他们认输了。教授不如

学生,学生不如农民。

十、人家把机关枪都交出来了,就不要再逮捕他了。逮捕是把矛盾上交,上面又不了解情况,还是放在群众中监督

的好。

十一、除了年老有病的,文化很低读不懂文件的,以及政治威信很低象彭德怀那样的,都要宣读文件。

十二、一九四七年,《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就是我口讲,有人记下,又经过我修改的。那时我得了一种不能

写东西的病。现在写东西都是由秘书写,自己不动手。当然有些东西是可以由别人代笔的。例如总理出国的讲话,

就是黄镇、乔冠华他们搞的。有了病,自己口讲,叫人家写,也是可以的。自己总是不动手,靠秘书,不如叫秘书

去担任领导工作好了。

十三、一九三三年我在古田的调查,是反映农民的意见,是农民的意见,从我的嘴说出来的。

北京是不出意见的。工厂没有原料,出不来成品,我们就是靠你们的原料来加工。

在四个副总理汇报时的插话

毛泽东

1964.05.00

一、一定要很好地注意阶级斗争。农村四清是阶级斗争,城市五反也是阶级斗争。城市不要吹牛,五反工作不能在

今冬明春结束,要准备、年才能结束。城市也要划成分。至于如何划法,将来做时要订出标准。不能唯成分

论,马、恩、列、斯出身都不是工人阶级。

二、关于第三个五年计划。一定要把干劲鼓足,一定要把后备留到。不能凭我们的年龄来订计划,计划一定要有客

观根据。我七十多岁了,比你们大些,但是不能凭着我们在临死以前看到共产主义来订计划。第三个五年计划,我

看还是注意数量多了,而质量没有更多地注意。

计划绝不能凭主观愿望,一定要有客观根据,要切实可靠。

三、自力更生问题。自力更生十分重要。不仅一个国家要自力更生,就是一个工厂、一个人民公社、生产队也都要

自力更生。在人民公社管理工作中,真正有成绩的是靠自力更生的那些公社,凡是有贷款的公社和生产队办的就要

差些。现在我们全国真正自力更生的公社有三个:一个是江苏的陈永康公社,一个是山西的陈永贵公社,另一个是

山东曲阜的陈玉梅公社。他们从来没有向国家要一个钱,完全靠自己力量搞起来的。

四、干部参加劳动问题。干部一定要参加劳动。现在这个问题还没有很好解决。领导干部要蹲点,不能只靠听汇

报。部长都要蹲点,不然就不开会。

五、今年的小麦估计可以比去年增加亿斤。看来今年多雨,是利多害少的。

六、第三个五年计划要从农村搞那么多人进城当工人,不是个办法。

接见阿尔巴尼亚妇女代表团和电影工作者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4.05.15

旧的意识形态可顽固了。旧东西撵不走,不肯让位,死也不肯。就要用赶的办法,但也不能太粗暴,粗暴了人不舒

畅。要用细致的方法战胜老的。老的还有些市场。主要的是,我们要以新的东西代替它。你提倡的不会一下子实现

的,没那回事。你提倡你的,他实行他的。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已经提了几十年了,可是我们的一些同志嘴里赞

成,实际反对。

对林彪关于部队文艺工作的谈话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6.04

江青阅。并于六月五日去找林彪同志谈一下,说我完全赞成他的意见,他的意见是很好的,并且很及时。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毛泽东

1964.06.06

制定计划的方法,过去基本上是学苏联的,比较容易做。先定下来多少钢,然后根据这来计算要多少煤,多少电,

多少运输力量等等。根据这些再计算增加多少城市人口,多少生活福利。是摇计算机的办法。钢的产量一变少,别

的一律跟着削减。这种方法是一种不合实际的方法,行不通。这样计算,把老天爷就计算不进去。天灾来了,偏不

给你那么多粮食。城市人口不增加那么多,别的就都落空。打仗,也计划不进去。我们不是美国的参谋长,不晓得

他什么时候要打。还有各国的革命,也难计划进去。有的国家的人民革命成功了,就需要我们国家的经济援助,这

如何预计到?

要改变计划方法。这是一个革命。学上了苏联的方法以后,成了习惯势力,似乎很难改变。

这几年,我们摸索出来了一些方法。我们的方针是: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按照这个方针制定计划时,先

看可能生产多少粮食,再看需要多少化肥、农药、机械、钢铁。

年成,如何计划?五年中,按“一丰、二平、三歉”来定。这样比较切实可靠。先确定在这样能够生产的粮食、棉

花和其他经济作物的基础上,可能搞多少工业。如果年成好些,那就更好。

还要考虑到打仗,要有战略部署。各地党委不可只管文不管武,只管钱不管枪。只要有帝国主义存在,就有战争危

险。

两个拳头,一个屁股。农业是一个拳手,国防是一个拳手。要使拳头有劲,屁股就要坐稳,屁股就是基础工业。

基础工业,现在主要解决品种、质量问题。去年钢的数量虽然比过去少了,但品种比过去多了,质量比过去好了,

用处比过去还大。关键不在数量上。苏联就是以数量为标准,如果钢的数量标准完不成,好象整个社会主义建设就

不行了。他们年年要增加产量指标,年年搞虚夸。其实,数量计划完不成,国家垮不了台。有一定的数量,品种更

多了,质量更好了,基础就更巩固了。

农业主要靠大寨精神,自力更生,这不是说可以不要工业支援,水利、化肥、农药,都是需要基础工业的。

要按照我们掌握的客观的比例关系安排计划。

计划不能只靠加、减、乘、除。计算出来了,各部门、各地区,就分数字、争人、争钱、打官司。要政治挂帅,要

有全局观点,不是根据哪个地区自己的愿望,而是根据客观存在、事物本身的规律来安排计划。

不要老是争钱,争来了钱,就乱花钱。周信芳一个月一千七百元工资,不演多少戏,还存钱在香港。有的青年演员

就作“十年计划”,要赶上周信芳。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按政策必要时可以收买。对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为什么

要收买?钱多了一定要腐化自己,腐化一家人和周围的人。苏联的高薪阶层,先出在文艺界。

争取几年内做到不再进口粮食,节省下外汇来多买技术设备、技术资料。

不能乱花钱,不要看到情况好转了又随便“大办”。“留有余地”,过去说了多少次,不照办。这两年照办了,不

要情况好了又不照办了。

机关工作人员大部分可以做到半工作、半劳动。这办法值得提倡。懒是出修正主义的根源之一。

文艺界为什么弄那么多“协会”摆在北京,无所事事,或者办些乱七八糟的事?文艺会演,军队的第一,地方的第

二,北京(中央)的最糟。这个协会,那个协会,这一套也是从苏联搬来的。中央文艺团体,还是洋人、死人统治

着。一定要深入生活,老搞死人洋人,我们的国家是要亡的。要为工人、贫下中农服务。体育,也要对革命斗争和

建设有益处的。

一般干部中,“三门”干部很多(出家门进学校门,出学校门进机关门),“三门”不能很好培养干部。国家将来

靠这种干部掌握,就危险。靠“小学门、中学门、大学门”干部也不行。不读书不行,读书太多了也不行。本事,

光靠读书不行,要靠实践。我们的国家主要靠在实践中读书的干部掌握。

各省都要搞军事工业。要从工业、农业、文教挤出钱来。不要办那么多正规学校。清华学生一万多,教职员、家属

四万多。这样,领导精力会大大浪费。

院士、博士,不一定要搞。

在中央常委会上的讲话

毛泽东

1964.06.08

开了二十天的会,我们才见面。你们的简报我都在看。

主要依靠自学,肖楚女就没有上过学校,他在茶馆跑堂。我很喜欢他。在农民讲习所教书,主要教员靠他。他能打

破教书的旧框框。后来当黄埔军校的教官。农民讲习所,我们拿小册子给他们看。现在学校不发讲义,叫学生抄,

为什么不发?据说怕犯错误。抄就不犯错误?发讲义叫学生看,你可以少讲。材料不仅发一方面,正、反两方面都

发,如历史,新学、旧学都要发给学生看。我写《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是写的讲义,就没有讲。《论持久

战》也是这样写出来的。《矛盾论》写了几个星期,白天黑夜写,写出来只讲两小时。可以叫人家看嘛。现在的教

员就是懒。自然科学不同一些,要看实验,要有工厂。过去搞概念,今天是概念,明天是概念,学生啥也看不到,

先生不写讲义。(有人说发了讲义先生没什么讲的)那你可以多看书嘛。

(问刘少奇)你不是同格里巴同志谈了吗?

(刘少奇说:格里巴是好同志,是左派核心,希尔也是好同志。有些国家尚无左派核心,仅是小组活动。)

先出来的可能是积极分子。活动在美德轴心,没看到美德矛盾。欧洲有些国家有恐德病,赫鲁晓夫想搞美国

控制德国。

法国也怕德国,欧洲一些党也怕德国。

法国党第二次世界大战有四十万军队,邱吉尔担心法国拿不下来。戴高乐有办法,第一是封官,第二是改为国防军

三十万,另外十万军队解散,庞大民兵解散。多列士从苏联回去说服大家交出军队,当了副总理,最后一脚踢开。

欧洲党都如此,同志讲,他们象我们大革命时一样,工人农民都组织起来,武装也有了,工农向我们要办法。

我们就是没有想到夺取政权,也没有准备国民党可能解除我们的武装。当时形势很好,就是没想到资产阶级会叛

变。武汉政府两个共产党员当部长。一个是谭平山,后来组织第三党,解放后搞农工民主党。一个是苏兆征。不经

过那一次资产阶级叛变是不行的,中国革命不会成功的,这是命中注定的。现在又是一次,我们对赫鲁晓夫开始没

有准备他会叛变。现在世界有两种共产党,一种是真的,一种是假的。十月革命,修正主义出在苏联有伟大意义,

南斯拉夫出修正主义不行,苏联是搞了四十多年,列宁领导的。南斯拉夫是偶然的,苏联不是偶然的了。

我们已经出了白银厂、小站,过去我们不注意上面的根子。

(郑州会议,主席提出赫鲁晓夫是好人是坏人?希尔讲他早就知道赫鲁晓夫是坏人,我们知道,但不好公开讲。)

一分为二是辩证法,合二而一是修正主义。

写党史请董老挂帅,要把蒋介石全集印出,看他怎样骂我们。(周恩来:太多了,可以出选集。)

传下去,传到县:如果出了赫鲁晓夫怎么办?中国出修正主义中央怎么办?要县委顶修正主义中央。

在十三陵关于地方党委抓军事和培养接班人的讲话

毛泽东

1964.06.16(下午)

讲两个问题:一是地方党委抓军事问题;二是接班人问题。

一、地方党委抓军事问题

地方党委要安排军事,光看演习不行,要抓军事,要搞武器工厂。各大区、各省都要做出计划,例如,民兵、小型

兵工厂、修理厂、制造厂,要有个规划,省委对地方军队、民兵要过问。省委第一书记都兼政委,政委不履行职

务,实际上是空头政委。如不抓军事,一旦发生问题,就会手忙脚乱。不管敌人从哪里来,一打进来,我们这个国

家是否就会亡国了呢?要做到有准备,我们的国家亡不了。对付敌人,无非是两条办法,一个是打,一个是走,打

游击嘛!打得就打,打不得就走。不打就走,这是机会主义;不能打硬要打,这是什么主义?这是冒险主义嘛!顶

是要顶一下,但也可能顶不住。所以全放在顶的上面是不行的,顶不住就得打游击,要放在顶不住这点上来考虑。

各级地方党委,都要抓军事工作,抓民兵工作。各省要抓民兵,省、地、县要搞点地方部队,不要靠中央,不要靠

几百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几百万人民解放军那个时候也不归你们指挥,归指挥。我们这样大的国家,

这样长的战线,光靠中央几百万军队不行,要靠地方武装,地方守土有责嘛!也不是死守,要打游击。敌人来了,

我们就出城;敌人进了城,就不会对这个城打原子弹,我们可以再进城。总而言之,要跟他斗,象那天看演习,侦

察兵爬房子抓俘虏那样跟敌人斗争。

要把民兵很好整顿一下,从组织上、政治上、军事上整顿。组织上整顿就是要搞多少基干民兵,多少普通民兵,组

织确定下来,要有战士、班、排、连、营、团、师,要有组织,有兵还要有官(就是干部)。而且要真正起作用,

要训练。还有政治工作人员也要组织起来,一旦有事,拉起来就走。有人说当几个月民兵,精神面貌就大不相同

了。民兵组织要有组织,有兵有官要落实。现在许多地方的民兵组织还不落实。

其次是政治,地方武装也要做政治工作,做人的工作。政治工作就是做人的工作。要分清民兵中的好人和坏人,把

坏人清理出去。经过四清、五反、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纯洁组织。武器要掌握在好人手里,不能掌握在坏人手里。

政治落实要有政治机构,所以,民兵组织、地方部队里要有政委、教导员、指导员等一套组织。要向大家讲清楚,

无论出了什么大事,不要慌慌张张。你慌张还能打胜仗?打枪、打炮、打原子弹都不要慌张。政治上准备好了,就

不慌张啦。原子弹从头上打下来怕什么?打到脑袋上又怎么样,不过是见马克思嘛!“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就死

嘛!死不了就干嘛!人是死不完的。把中国人都搞完?我看不见得。帝国主义也不干,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剥削中

国人,都死光了,那还有什么剥削对象呢?干部也死不光的,没有死的就继续干嘛!二十多年的内战和解放战争,

我们不是死了很多人吗?象徐彦刚、黄公略、刘胡兰、黄继光等人,不是死了吗?我们这些人是剩下来的渣子,有

很大的偶然性,偶然剩下来的,一直活到现在。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是死。例如,,就是这样,阎王爷向他

招手,他没去,现在还活着。总之,一旦有事,不要慌张,把准备工作搞好。敌人来了,就有条不紊地领导地方武

装好好干。

军事上也要准备,各省要搞一些手榴弹、轻武器,如步枪、子弹、手榴弹的兵工厂,每个省要搞一套,要有准备。

和平时期要搞一点枪,打起仗来再搞就晚了。你们这些人只知搞文,不知搞武,只要钱,不要枪(一开会就讲经济

建设,大家都在那里要钱了)。打起仗来要靠中国顶住,靠修正主义是不行的。敌人打进来,我们就可以打出去。

这个问题已经讲了几年了,也没有搞起来。打起仗来,不能从给你们送枪支弹药。每个省都要搞。现在你

们各省不搞一点,将来中央没有办法支援你们。将来中央的工厂可以帮助地方一些技术工人、设备,如军工厂的工

人,可抽出一点,先搞修理,后搞制造,一步一步地搞。要搞个计划。如果在你这个地区搞了,敌人没有来,不是

没事情做了吗?不要紧,你们可以帮助别的地区嘛!总之,一旦出事,要有准备。准备打烂,准备打出城市。但各

省在这种情况下都得有办法。最靠得住的还是靠脚走路,最有用,靠炸药,靠炮解决问题。解放战争打济南是用什

么办法打下来的呢?就是靠炸药,一到城墙下面,挖一个洞,放上炸药包,这样打下来的。现在没有事,但是这个

问题要讲,不然打起仗来怎么办?将来有事,敌人打进我们国土,我们搞得比南越还差?南越的游击战争搞得很不

错,只有一千几百万人,没有我们一个省大,但他们的游击战争搞得那么出色!为什么我们一个省不可以搞呢?各

省都可以搞。现在省、地、县委只讲文,不讲武,这不行。

总之,我们要准备打,打起仗来不要慌张,打原子弹也不要怕,不要慌张。一打就天下大乱了?不见得。教育人民

不要慌张。无非是死人,人总是要死的,站着死,躺着死,都可以,不死就干。它打来了,怕也不行。打死一半,

还有一半。总而言之,对帝国主义要斗争,要有劲,不要怕,怕它是不行的,越怕就越没劲,越糟糕。要斗争,要

有准备,不怕就有劲了。

二、准备后事,接班人问题

帝国主义说,在中国,看来第一代没问题了(指搞复辟,搞修正主义),第二代也变不了,第三代第四代就有希望

了。帝国主义讲得灵,讲得不灵?谁晓得?希望讲得不灵。但也可能灵。苏联不就是出了修正主义吗?它是第三代

嘛!如何防止修正主义?我看有几条:

第一条,总是要经常观察我们的干部,教育我们的干部。我们的干部,总是要懂得一些马列主义,最好稍多一些马

列主义,不搞修正主义。

第二条,要为大多数人服务。为中国的大多数人服务,也要为世界的大多数人服务。赫鲁晓夫就是为百分之五的人

服务。我们就是为大多数人服务。思想上没有这一条的人,就不能当支部书记,更不能当中央委员。

第三条,要能够团结大多数人,包括过去反对过自己,反对错了的人。不管过去他是哪个山头的,不要记仇,不能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的经验证明,在这个问题上,如果不是“七大”的正确方针,革命就不能胜利。但是对搞阴

谋诡计的人,还要注意,比如彭德怀、高岗、饶漱石、黄克城、张闻天、习仲勋、周小舟、谭政这些人。这些人都

是不简单,这十多个人都出自中央,都是中央委员,是搞阴谋诡计的人。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我们党内也是这

样,有的人就搞阴谋嘛!他们要搞,我们有什么办法!现在还有人在搞嘛!比如吴自立、白银厂、小站。所以要注

意。各省都有搞阴谋的人。(刘少奇:下边有根子,上边也有根子。)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的人就搞阴谋,不

然就不成其为社会了。不是我喜欢这种人,而是客观存在。一定会有两个方面,不然就没有对立面了,那就是形成

上学,就没有辩证法了嘛!人有五个指头,四个指头向着一边,大姆指向着另一边。不要以为社会上各种人都搞清

楚了。世界上没有真空的。化学上讲“纯”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后面再加上九个九,还有一个在那里,说明还没

有纯。这道理许多人没有想通。完全纯是没有的,不纯才成为社会,才成为物质、自然界。百分之百的“纯”就不

成其为世界,不合乎客观规律了。不纯是绝对的,纯是相对的。这就是对立的统一。你们看我们哪一年纯过?虽然

我们没有看到哪一年百分之百纯过,但是我们党也没有垮嘛!我们是搞不垮的。我们党有几朝:第一朝的领袖陈独

秀,搞右倾机会主义;第二朝是瞿秋白,搞盲动主义;第三期是向忠发,实际上是李立三,也是冒险主义;第四期

是王明、博古,也是搞“左”倾机会主义;第五朝是洛甫(张闻天)。党在历史上有五朝,这五朝都没有把我们搞

垮。就是说,非马列主义登台,都没有把我们搞垮嘛!所以把我们搞垮是不容易的。这是我们党的历史经验,五朝

领袖没有把我们搞垮。这些人在革命里实际上都是自然淘汰的。陈独秀是八十三人开会,发表了声明,自己垮台

的;向忠发被捕就叛变了;李立三路线也是自己垮台的,他说一省数省首先胜利,这是全国胜利的开始,只几个月

就垮了。所以帝国主义也好,党内王朝也好,我们自己的修正主义冒出来也好(彭德怀不就是修正主义嘛!),都

没有把我们搞垮。我们说过去有修正主义,现在也有修正主义,以后就不出了吗?胜利以前,在抗战初期出现了第

二次王明路线,从“左”倾机会主义搞到右倾机会主义。胜利以后,又出现高、饶、彭德怀这些问题。这些人把我

们搞垮了没有呢?彭德怀几次都是拥护错误路线的,拥护立三路线,拥护王明路线,拥护高岗路线。彭德怀和高岗

的关系,可能在延安时就勾结起来了。彭德怀、黄克诚这些人历来都是带兵的,一个时期不带兵,他们就不满意

了。党的七大以后一个时期,彭德怀没有带兵,以后第一野战军又用了他,抗美援朝用了他,他以为功劳大,回来

又要他当国防部长,一当七年,解放军是不是搞垮了呢?也没有垮。他搞了那么大的阴谋,也没搞走几个人,只有

黄克诚,谭政、方毅、洪学智这些人跟他走,并没有垮。还要准备出这种人。过去三军团的人,大多数不跟他走。

我讲这个经验是为了团结大多数。甚至对彭德怀,在庐山会议,明知道他是反对我的,我还是讲团结嘛,帮助嘛!

希望他改好。我找他谈,请他吃饭,一直到后来,他八万字的一封信摊出来,这就团结不了啦!高岗原来也想保留

他作中央委员,争取他改正错误。可是有人搞阴谋,把他整死了。那时我还想挽救他,准备派他到西北去。总之,

凡能团结的就团结。一要讲团结,二要警惕。我们一方面要看到天下大乱不了,同时,还要看到天下是不太平的,

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提高嗅觉,分清敌我,明辨是非,绝不能高枕无忧。一方面要团结大多数,另一方面要警

惕。《九评》最近发表,是讲这个问题。你说不出修正主义,现在就有修正主义嘛!基层也有,各级都有。当然,

主导的占统治的不是修正主义。你说没有修正主义?不见得。现在吴自立这些人不是在活动吗?(主席在另一次会

议上讲:我看中国党要搞修正主义,用苏联赫鲁晓夫那一套也比较难。我们国家七亿人口,工业不发达,比较落

后。但是我们有一条,比苏联民主。苏联是沙皇制度传下来的,他们党内是父子关系、猫鼠关系。斯大林一开会就

祝酒,每个人都捧,一祝祝到天亮,赫鲁晓夫不就是祝起来的吗?(刘少奇:中国是七亿人口大国,从来没有统

一,出了赫鲁晓夫,要各省都赞成,也不容易。)有一个省独立就不得了。我看要把这个意思传下去,传到省委:

如果中国出了赫鲁晓夫怎么办?如果中国出了修正主义的中央,各省都要顶住。(刘少奇:如果中国出了修正主

义,一个省可以独立,可以造反。)袁世凯称帝,开始势力很大,后来一登台当皇帝,开始只有云南蔡锷出来顶,

以后湖南等地响应,最后只剩下一个袁克定赞成,这样就垮台了。张勋复辟,事前开个会,很多人都在黄绸子上签

字,结果还是靠不住,张勋一到北京,大家都变了。)

第四条,民主作风。要有民主作风,有事情和同志们商量,要充分酝酿。总要听各种意见,有反对的意见就让讲出

来,不要一言堂(就是一个人讲话)。要有民主,听反对的意见不要紧嘛!邓子恢不是变了吗?邓老过去有不同意

见,有错误,现在不是又好了吗?改正错误就好嘛!人是可以变的。牛训练一年可以犁田,人为什么不能变呢?只

有少数人不能变,花岗岩脑袋,象党外的于学忠、章伯钧、章乃器、刘这些人不能变。党内也有少数人不能变

的,象陈光、戴季英,现在还在河南,吃饱了饭骂娘,这些人变不了。郑位三也是中央委员,说他搞农民运动是最

正确的,(插话:郑认为,除了马克思、恩格斯,就是他了,他的名字叫位三,第三位。)各省都有一点这样的

人,是少数,不变也可以,你骂就骂,但是我们要团结多数人。吴自立这些人也可以不开除党籍,劝他们改好。要

团结两个百分之九十五,要讲民主,不要光是一个人说了算,开会赞成了,以后又翻案,这不好,是形式的民主。

开会就讲几个钟头,好象真理都在我们手里,这不好。要听大家各方面意见。我在年青的时候,有一次我的三弟毛

泽潭向我汇报工作,听了以后不大满意,发了脾气,拿起棍子一顿,他就走了,临走时说,我们是共产党,是共产

党员,不是毛氏宗祠。他讲的还是有道理的。(刘少奇:如果中国发生了赫鲁晓夫政变,阴谋篡党,全党都要反

对。我看中国党要养成一种作风,就是要讲道理。有了问题,就摆到桌面上,充分讨论,充分酝酿,不准搞突然袭

击,不准搞政变,不准搞阴谋,不准搞宗派。所有的党员都要讲道理,人民解放军要保证讲道理。道理不通,大家

就会犯错误。有了这一条,赫鲁晓夫、彭德怀都搞不成。凡是搞阴谋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摆不出来,一摆出来就垮

了。所以我建议:下次党代会党章上要规定这一条:讲民主,讲道理。要养成这样的作风,有问题摆出来嘛!)

第五条,自己有了错误,要自我批评,不要总是自己对,什么都自己对。要比较少打错主意、讲错话,出坏主意还

是少一点好。经常出错主意,只会打败仗。例如,我们要打三个仗,一个仗打败了,两个打胜了,这就比较好,这

样还可以搞下去。在延安时反张国焘路线,很多同志在那里检讨,自我批评没个完,还不够,因此,引起许世友这

些同志的恐慌,要出去打游击。把他关在班房里,我去看他们,许世友说:我只是想到大别山打游击。我说,斗错

了,抓错了,你们要跑,没有罪,就把他们放了。后来延安整风时提出治病救人的方针,那时有左倾宗派主义(王

明、博古)的影响,当婆婆的时候打媳妇,媳妇当了婆婆又打媳妇,这不好。要帮助人家改正错误,不要只是批评

没个完。但是,有了错误,要有自我批评精神。

接班人的问题,我想的还不完全,你们自己再研究一下,部署一下。中央局、省、地、县一直到支部,都要搞几层

接班人,也要搞一、二、三线;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你们现在不注意培养后代,怎么行呢?你们占着地位不

让青年人上来怎么能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过去苏联战斗条例上有规定,班长死了,要指定一个

代理人。各级都要准备接班人,要准备几套,不能一个人死了就没人管事了。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行,别人什

么都不行,好象世界上没有自己地球就不转了,党也没了,不是这么回事。不要以为“死了张屠夫,就吃混毛

猪”,还是有人杀猪。什么人死了也不怕。过去我们常讲死了什么人有很大损失,其实没有什么损失。马克思、恩

格斯、列宁、斯大林不是死了吗?还是要继续革命。人总是要死的。死有各种死法,无非是被人打死,坐飞机跌

死,游水淹死,还有得病死了。这没有什么,要准备随时离开自己的岗位,准备自己的接班人,一、二、三把手。

人生自古皆有死,想开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正因为这样,必须准备接班人。但是有一条,不一定每个地区、部门、

每个人都选得那么准,不一定,比如高岗当西北局书记,这就选得不准,那时候我就信任他。云南阎同志曾对

刘同志讲过,说高岗这个人不可信,不是好人,将来会出乱子。他是对的。人经常会看错人,党外象章伯钧、

罗隆基当部长,也看错了嘛!不要怕大风大浪,越怕它越不行。牛鬼蛇神不要怕,我是主张放的,把它放出来。一

九五七年整风反右,右派猖狂进攻,大鸣大放。那时候我正在拉肚子。我派胡、伯达他们去看大字报,听一个

女学生林希翎的讲话。四川有一个学校要到北京来请愿,沿途阻拦,不让来。很多地方要上街游行,南京、浙江等

地方都要上街,一个是让他们上,一个是不让他们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四川那个学校为什么不让他到北京

来呢?可以让他们来嘛!没那么大的危险。从党的历史来看,向忠发叛变后,中央只剩下几个人,但是也没有垮下

来。人总是好人多,坏人少。有些事情好人不知道。我提出一、二、三线的时候,高岗和我谈了两个钟头,说周总

理的坏话,甚至经常打听我的身体,听说我的身体不好,他还满高兴,他的目标不是总理,而是要当主席。反正我

没有死。有许多事情好多人不晓得。我主张放,这里有个信心问题,敢于让大多数人讨论,不要封锁。我们有这个

信心,这样一锻炼,接班人就出来了。要让人家讲话,准许人家讲话。比如说,讲形势只讲有利,不能讲不利,讲

工作只能讲长处,不能讲弱点,这不是一分为二。不利形势和弱点不让讲不对,这是形而上学,不承认辩证法。有

的有长处,有的有弱点,那个地方都有一点长处。甚至于蒋介石,就没有一点长处啦?此人现在还呆在台湾嘛!证

明他还有点长处。帝国主义一点长处也没有?自己就一点弱点也没有?甚至在错误路线的时候、白区工作损失了差

不多百分之百,但还剩下了一点,、、柯庆施、等同志就是剩下来的。扫地是扫不光的,一天二十四

小时还是没扫光。总之,要一分为二。这些,你们讨论一下,不足之处,加以补充。

接见越南外宾时关于保健工作的讲话

毛泽东

1964.06.24

中国的保健工作是学习苏联的,我不能完全听保健医生的话。我同我的医生有一个君子协定:我发烧时请你,我不

发烧时不找你,你也不找我,我说一年不找他算他功劳大,如果每个月都找他,这就证明他的工作未做好。我对医

生的话只听一半,要他一半听我的。完全听医生的话病就多了,活不了。以前没有听说那么多高血压、肝炎。一个

人如果不动动,只是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出门乘车,不走路,就会多生病。衣食住行受太好的照顾,是高级

干部生病的四个原因。我们的保健工作学了苏联的,把不专门的医生变成专门的,不多看各种各样的病不行,要改

进。

对中宣部关于全国文联和各协会整风情况的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6.27

此件送刘、周、邓、彭、康生、定一、周扬、吴冷西、陈伯达同志阅。阅后退毛。

这些协会和他们所掌握的刊物的大多数(据说有少数几个好的),十五年来,基本上(不是一切人)不执行党的政

策,做官当老爷,不去接近工农兵,不去反映社会主义的革命和建设,最近几年,竟然跌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如

不认真改造,势必在将来的某一天,要变成像匈牙利裴多菲俱乐部那样的团体。

关于取消盆花和庭院革命化的指示

毛泽东

1964.07.00

摆设盆花是旧社会留下的东西,这是封建士大夫阶级、资产阶级公子哥儿提笼架鸟的人玩的,那些吃了饭没事做的

人,才有闲工夫养花摆花。全国解放已经十几年了,盆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比过去发展了,现在要改变。

我不喜欢房子里摆花,白天好象还有点好处,晚上还要有坏处。我的房子里的花早就让他们搬了,以后叫他们把院

子里的花也搬了。你们在院子里种了一些树不是满好吗?还可以再种。你们的花窖要取消,大部分花工要减掉,留

少数人管理庭院。今后庭院还要多种树木、多种果树,还可以种点粮食、蔬菜、油料作物。北京市的中山公园、香

山要多改种些果树和油料作物。这样既好看,又实惠,对子孙后代有好处。

与毛远新的谈话(二)毛泽东1964.07.00

毛:这半年你有没有进步?有没有提高?

远新:我自己也糊里糊涂,说不上有进步,有,也只是表面的。

毛:我看还是有进步,你现在对问题的看法不是那样简单了。你看过“九评”没有?接班人的五个条件看了没有?

远新:看过了,(接着把“九评”上所讲的主要内容讲了一下)

毛:讲是讲到了,懂不懂?这五条是互相联系的,不可分割的。第一条是理论,也是方向。第二条是目的,到底为

谁服务,这是主要的,这一条学好了,什么都好办。三、四、五条是方法问题。要团结多数,要搞民主集中制,不

能一个人说了算,要有自我批评,要谦虚谨慎,这不都是方法吗?

在讲到接班人的第一条时毛说:你要学马列主义,还是修正主义?

远新:我当然要学马列主义。

毛: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学什么主义?什么是马列主义,你知道吗?

远新:马列主义就是要搞阶级斗争,搞革命。

毛:马列主义的基本思想就是要革命。什么是革命?革命就是无产阶级打倒资本家,农民推翻地主,然后建立工农

联盟政权,并且把它巩固下去。现在革命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到底谁打倒谁还不一定。苏联还不是赫鲁晓夫当政,

资产阶级当政!我们也有资产阶级把持政权的,有的生产队、工厂、县委、地委、省委都有他们的人。有的公安厅

长也是他们的人。文化部是谁领导的?电影、戏剧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不是为多数人服务的!你说是谁领导的?学

习马列主义就是学习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到处都有,你们学院就有。你们学院出了个反革命,知道不知道?他写了

十几本反动日记,天天在骂我们,这还不是反革命分子?你们不是感觉不到阶级斗争吗?你们旁边不是就有吗?没

有反革命,还要什么革命?

(毛远新汇报说,在工厂实习听到一些工厂五反运动情况,受到很大教育。)

毛:哪里都有反革命,工厂怎么没有?国民党的中将、少将、县党部书记长都混进去了,不管他改变成什么面貌,

现在就是要把他们清查出来。什么地方都有阶级斗争,都有反革命分子。陈东平不是睡在你的身边吗?你们学院揭

发的几个材料,我都看了。你与反革命睡在一起还不知道?!

毛接着问学院的政治思想工作如何?毛远新讲了自己的看法,并说开会多,讲课多,形式上轰轰烈烈的,解决实际

问题不多。

毛:全国都大学解放军,你们是解放军,为什么不学?学院有政治部吗?那是干什么的?有政治教育吗?(毛远新

说明了政治教育情况)都是上课、讨论,有什么用处!应当到实际当中去学。你们就是思想第一没有落实。你们一

点实际知识也没有,讲那些东西怎么能听懂?

毛在讲到接班人第二条时说:你就知道为自己着想,考虑的都是自己的问题。你父亲在敌人面前坚毅不屈,丝毫不

动摇,就是因为他为多数人服务。要是你还不双膝跪下乞求饶命了!我们家里很多人都是让国民党、美帝国主义杀

死的。你是吃蜜糖长大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苦。你将来不当右派,当个中间派,我就满足了,你没有吃过苦嘛!

怎么能当上左派?

远新说:我还有点希望吧?

毛:有希望,好!超过我的标准就更好。

(讲到接班人的第三条时)

毛:你们开会是怎样开的?你当班长是怎么当的?人家提意见你能接受吗?提错了受得了吗?冤枉你能受得了吗?

如果受不了,那怎么团结人?你要学会和你意见不同的人一起工作。你就喜欢人家捧你,嘴里吃的是蜜糖,耳里听

的是颂歌,这是最危险的!你就喜欢这个。

(讲到接班人第四条时)

毛:你是否与群众合得来?是否只和干部子女在一起,而看不起别人?要让大家说话,不要一个人说了算。

(讲到接班人第五条时)

毛:这点你已经有了进步,有点自我批评了,但还刚刚开始,不要认为自己什么都行了。

以后,毛又谈到学院的工作说:你们学校最根本的是四个第一不落实。你不是讲要学习马列主义吗?你们是怎么个

学法?只听讲课能学到什么东西?最主要的是要到实践中去学习。

远新:我们是学工科,与文科学院不一样,没有安排那么多时间去接触社会。

毛:不对!阶级斗争是你们的一门主课。你们学院应该到农村去搞四清,从干部到学员全部都去,一个不留。今年

冬天或明年春天就去,早去比晚去好,一定要去。对于你不仅要参加五个月的四清,而且要到工厂搞上半年五反。

你对社会一点也不了解嘛!不搞四清你不了解农民,不搞五反你不了解工人,这样对社会谈不上什么了解。对社会

不了解,阶级斗争也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学毕业生呢?这样一个政治教育完成了,我才算你毕业,不然军工学院让

你毕业,我是不承认的。阶级斗争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算大学毕业生呢?你毕业了,我还要给你安排这一课。你们

学院就是思想工作不落实,这么多反革命,你就没有感觉?陈东平在你身边你就不知道!

远新:陈东平是在家休学收听敌人广播变坏的。

毛:听敌人广播就那么相信?你听了没有?敌人连饭都没有的吃,他的话你能相信?卫立煌就是在香港作小生意赔

了本才回来的。卫立煌这样的人,人家都不相信,难道能够相信他(指陈东平)?

什么是四个第一?(毛远新讲了一遍)知道了为什么抓不住活思想?听说你们学院政治干部很多,就是不抓基层,

当然思想也抓不住。学院当然有成绩,出了毛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军工才办了十年,军队办技术学校,我们也

没有经验。好象一九二七年我们打仗一样,开始不会打,老打败仗,后来就学会了。

毛:你们学校教学改革的情况怎么样?

远新:这次考试我们用新的方法(开卷考试),进行试点,大家感到很好,真正考出水平来了。而且对整个学习方

法也发生影响,有可能学得活了。

毛:早就该这样办了。

远新:过去就是分数概念,学习搞得不主动。

毛:你能认识就好。这也不能怪你,整个教育制度就是那样,公开号召去争取那个全优,那样会把你限制死了的。

你姐姐也吃过这个亏。北大有个学生,平时不记笔记,考试时也是三分半到四分,可是毕业论文水平最高。人家就

把那套看透了,学习也主动了。就有那样一些人把分数看透了,大胆主动地去学。你们的教员就是会灌,天天上

课,有那么多可讲的?教员应该把他的讲课底稿印发给你们,怕什么?应当让学员自己去研究。讲稿还对学生保

密?到了讲堂上才让学员抄,把学生限制死了。我过去在抗大讲课,就是把讲稿发给学员。我只讲三十分钟,让学

生自己去研究,然后提出问题,教员再答疑。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学生,主要靠自己钻研问题,讲得那么多干什

么?过去公开号召大家争全优,在学校是全优,工作不一定就全优。中国历史上凡是当状元的,都没有真才实学,

反倒连举人都没有考取的人有真才实学。唐朝最伟大的两个诗人连举人也没考取。不要把分数看重了,要把精力集

中在培养、训练分析问题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上,不要跟在教员后面跑,受约束。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的问题。

教员就那么多本事,离开了讲稿什么也不行。为什么不把讲稿发给你们,与你们一起研究问题?高年级学员提出的

问题教员能回答百分之五十,其他就说不知道,和学员一起商量,就是不错的了。不要装着样子去吓唬人。反对注

入式教学法,就连资产阶级都提出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反?只要不把学生当打击对象就好了。教改的关键是教员。

(有一次毛远新动员毛去看科学成就展览)

毛:现在忙,不能去看。看详细了没有时间,走马观花又没有意思。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对马列主义不感兴趣?

要不,平时怎么很少听你问起这方面的问题来?

(毛又问毛远新平时看什么报,毛远新说看《人民日报》。)

毛:《人民日报》没有什么可看的。你应该多看《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战士写的文章,实际活

泼,又能说明问题。合二而一的讨论你看了吗?

远新:很少看,看不懂。

毛:是吗?你看看这份报纸,(毛递给他一份《中国青年报》),你看工人是怎么分析的,团的干部是怎么分析

的,他们分析得很好,比《人民日报》好懂。

毛:你们政治课主要是讲课,光讲课能学到多少东西?最主要的是到实际中去学习。向工人学习,向贫下中农学

习。你为什么对专业感兴趣,对马列主义不感兴趣?研究历史不结合现实不行,研究近代史不去搞村史、家史就等

于放屁!研究古代史要结合现实,也离不开挖掘、考古。尧、舜、禹有没有?我就是不信,你没有实际材料证明

嘛!商朝有乌龟壳证明,可以相信。钻到古书堆中去学,越学越没有知识了。

(毛提倡在大风大浪中游泳,并让毛远新天天坚持去。一次在北戴河游泳,浪来了。)

毛:你敢不敢到浪里去游泳?

远新:敢。(立即就游到大浪中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了)

毛:你还敢去吗?(毛远新又游出去了。过了半天才回来。)

远新:这次差点没回来。

毛:水,你已经认识了它,已经制服它了,这很好。你会骑马吗?

远新:不会。

毛:当兵不会骑马,不应该。要去学骑马。(毛也经常练习骑马,还叫秘书、工作人员也去学)

毛:你打过枪吗?

远新:有四年没摸了。

毛:现在民兵打枪打得很好,你们解放军还没打过枪,哪有当兵不会打枪的!

(有一次游泳天气较冷,水里比较暖和,毛远新上来后,觉得有点冷,就说:“还是水里舒服些。”)

毛瞪了远新一眼,说:你就喜欢舒服,怕艰苦。

关于注意报道提拔新生力量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7.04

吴冷西同志:

怀柔县一渡河支部提拔新生力量的做法,各省可能都有,要广泛采访、转载,在几年之内做到每县,每社,每个工

厂、学校、机关都有报道,但要是真实的,典型的。固步自封的反面材料,也要登一点。这个问题,报社和通讯社

应当讨论一下。并与各省、市、区联系,要他们也一样做。

教育制度要改革

毛泽东

1964.07.05

阶级斗争是你们的一门主课。你们学院应该去农村搞“四清”,去工厂搞“五反”。不搞“四清”就不了解农民,

不搞“五反”就不了解工人。阶级斗争都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学毕业。

整个教育制度就是那样,公开号召去争取那个五分。就有那么一些人把分数看透了,大胆主动地去学。把那一套看

透了,学习也主动了。据说某大学有个学生,平时不记笔记,考试时得三分半到四分,可是毕业论文在班里水平最

高。在学校是全优,工作上不一定就是全优。中国历史上凡是中状元的,都没有真才实学,反倒是有些连举人都没

有考取的人有点真才实学。不要把分数看重了,要把精力集中在培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不要只是跟在

教员的后面跑,自己没有主动性。

反对注入式教学法,连资产阶级教育家在五四时期就早已提出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反?只要不把学生当成打击对象

就好了。

你们的教学就是灌,天天上课,有那么多可讲的?教员应该把讲稿印发给你们。怕什么?应该让学生自己去研究讲

稿。讲稿还对学生保密?到了讲堂上才让学生抄,把学生束缚死了。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主要是自己研究问

题,讲那么多干什么?

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问题。教员就那么点本事,离开讲稿什么也不行。为什么不把讲稿发给你们,与你们一起

研究问题?高年级学生提出的问题,教员能回答百分之五十,其它的说不知道,和学生一起商量,这就是不错的

了。不要装着样子去吓唬人。

为登载两篇文艺理论文章写的编者按

毛泽东

1964.07.07

这两篇文章,可以一读。一篇是姚文元驳周谷城的,另一篇是支持周谷城反驳姚文元的。都是涉及文艺理论问题

的。文艺工作者应当懂得一点文艺理论,否则会迷失〔方〕向。这两篇批判文章不难读。究竟谁的论点较为正确,

由读者自己考虑。

关于如何对待犯错误的人和团结问题毛泽东1964.08.00

如何对待犯了错误的人,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正确的态度应该是允许人家革命。人家犯了错误,必须采取“惩前

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帮助他改正。《阿Q正传》是一篇好文章,我劝看过这篇文章的同志再看一遍。没有看

过的同志好好的看看。鲁迅在这篇文章里主要是写一个落后而不觉悟的农民。写他最怕人家批评,一批评就和人家

打架。他头皮上长了几处癞疤疮,自己不愿意说,也怕人家说,愈是这样,人家说得愈厉害,结果闹得极为被动。

但是,鲁迅在这篇文章里专门写了“不准革命”一章,说赵太爷不准阿Q革命,其实阿Q的所谓革命不过是想点东

西而已。可是这样的革命赵太爷还是不准。对于这些犯了错误的同志,有人说看他们改不改,我们说单是看还

不行,还要帮助他们改正。这就是说:“一要看,二要帮”,缺乏帮的人思想不正确。人家犯了错误,你却幸灾乐

祸,这就是宗派主义。跌跟头,就是跌在这上面,他无中生有。就算有吧,也应当是一看二帮,但是不愿

意这样做,结果跌倒了爬不起来。对于革命来说总是人多一点好。犯错误的人,只要善于从错误中取得教训,也可

以少犯许多错误,倒是没有犯过错误的人容易犯错误,因为他们尾巴翘得太高。我们要注意:对犯错误的人整得过

分,常常是整到自己身上!本来是想搬石头打人的,结果却打倒了自己。好意对待犯错误的人,可以得人心,

可以团结人。对待犯错误的同志究竟是采取敌视的态度,还是采取帮助态度,这是区别一个人是好心还是坏心的一

个标准。治病救人的方针是团结全党的方针,我们必须坚持这个方针。

在团结问题上我讲一点方法问题,我说是对同志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敌对分子、破坏分子,那就要采取团结的

态度。对他们要采取辩证的方法,而不应该采取形而上学的方法。什么叫辩证的方法?就是对一切加以分析,承认

人总是要犯错误的,不因为一个人犯了错误就否定他的一切。列宁曾结讲过,不犯错误的人全世界一个也没有。我

就是犯过错误的人,这些错误对我很有益处,这些错误教育了我。任何一个人都要人支持。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

一个篱笆也要打三个桩,这是中国的成语。中国还有一句话,荷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你这朵荷花虽好,也要

绿叶扶持。我这朵荷花不好,更要绿叶扶持。中国还有一句成语,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这合乎我们

同志的口号--集体领导。单独一个诸葛亮总是不完全的,总是有缺陷的,你看我们这个宣言,第一、第二、第

三、第四次草稿,现在文字上修改还没有完结。因此对犯错误的同志,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应该采取有分析,采

取辩证方法,而不采取形而上学的方法,我们党曾经陷入形而上学,教条主义,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都毁灭他。

后来我们批判了教条主义,逐步的多学了点辩证法。辩证法的基本观点就是对立面的统一。对犯错误的同志怎么办

呢?对犯错误的同志,第一就是要斗争,要把错误思想彻底肃清。第二还要帮助他,从善意出发帮助他改正错误,

使他有一条出路。

对待另一种人就不同,象托洛斯基那种人,象中国的陈独秀、张国焘、高岗那种人,对他们无法采取帮助的态度,

因为他们不可救药。还有象希特勒、沙皇、蒋介石也都不可救药,只能打倒。因为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的互

相排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没有两重性,只有一重性。对于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制度,也是如此,它们最后

必然要被社会主义制度所代替。意识形态也是如此,要用唯物论代替唯心论,用无神论代替有神论,这是在战略目

的上来说的。在策略阶段上就不同了,就要妥协了。在朝鲜三八线上我们不是同美国人妥协了吗?在越南不是跟法

国人妥协了吗?在各个策略阶段上要善于斗争,又善于妥协。

现在回到同志关系。我建议同志之间有隔阂要开展谈判。有些人似乎认为,一进入共产党都是圣人,没有分歧,没

有误会,不能分析。就是说铁板一块,整齐划一,就不需要谈判了。好象一进入共产党,就是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

义才行,其实有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九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

八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七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六十的马克思主义者,有百分之五十的马克思主义

者,有的人只有百分之十或百分之二十的马克思主义。我们可不可以在小房间里两个人或几个人谈谈呢?可不可以

从团结愿望出发,用帮助的精神搞谈判呢?这当然不是跟帝国主义搞谈判(对帝国主义我们同他们也是搞谈判

的)。这是共产主义内部搞谈判。再举个例子,我们这回十二国是不是搞谈判?六十几个党是不是搞谈判?实际上

是搞谈判,也就是说,在不损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上,接受一些可以接受的意见,放弃一些自己可以放弃的意

见。这样,我们就有两只手了。对犯错误的同志,一只手跟他们作斗争,一只手跟他们讲团结。斗争的目的是坚持

马克思主义原则,这叫原则性,这是一只手。另一只手是讲团结。团结的目的是给他一条出路,跟他们讲妥协,这

叫灵活性。原则性和灵活性的统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这是一种对立面的统一。

无论什么世界,当然特别是阶级社会,都充满着矛盾。有人说,社会主义可以找不到矛盾。我看这个说法不对。不

是什么找不到矛盾,而是充满着矛盾。没有一处不存在矛盾,没有一个人不可以加以分析的。如果承认一个人是不

可以加以分析的,就是形而上学。你看原子里头,就充满着矛盾的统一,有原子核和电子两个对立的统一,原子核

里又有质子和中子的对立统一,质子里头又有质子和反质子,中子里头又有中子和反中子。总之,对立面的统一是

无往而不在的。关于对立面统一的观念,关于辩证法,需要作广泛的宣传。我说辩证法应该从哲学家的圈子走到广

大人民群众中间去。我建议要在各国党的政治局会议和中央会议上谈这个问题,需要在党的各级委员会上谈这个问

题。其实我们党的支部书记是懂得辩证法的,当他在准备在支部大会作报告的时候,往往在小本子上写上两点,第

一是优点,第二是缺点,一分为二。这是普遍现象,这就是辩证法。

对公开放映并组织批判影片《北国江南》、《早春二月》的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4.08.18

不但在几个大城市放映,而且应在几十个至一百多个中等城市放映,使这些修正主义材料公之于众。可能不只这两

部影片,还有些别的,都需要批判。

关于哲学问题的讲话

毛泽东

1964.08.18

有阶级斗争才有哲学,脱离实际谈认识论没有用。哲学家们应当下乡去。今冬明春就下去,去参加阶级斗争。身体

不好也去,下去也死不了人,无非是感冒,多穿几件衣服就行了。

大学文科现在的搞法不行。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不行。书本里怎么能出哲学?马克思主义三个构成部分,

科学社会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基础是社会学,是阶级斗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作斗争。马克思他们看

出,空想社会主义者想劝资产阶级发善心,这个办法不行,要依靠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那时已经有许多罢工,英

国国会调查,认为与其十二小时工作制不如八小时工作制对资本家有利。从这个观点开始,才有马克思主义。基础

是阶级斗争,然后才能研究哲学。什么人的哲学?资产阶级哲学,无产阶级哲学?无产阶级哲学是马克思主义哲

学。还有无产阶级经济学,改造了古典经济学。搞哲学的人,以为第一是哲学,不对。第一是阶级斗争。压迫者压

迫被压迫者,被压迫者要反抗,找出路,才去找哲学,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文学大学生今冬明春都下去。理工科不动,动一些也可以。其他统统下去。所有学文科的、学历史的、学政治经济

学的、学文学的、学法学的,统统都去。教授、助教、行政工作人员、学生统统下去,去五个月,有始有终。农村

去五个月,工厂去五个月,得到点感性知识。马、牛、羊、鸡、犬、豕、稻、梁、菽、麦、黍、稷,都看一看。冬

天去,看不到庄稼,至少还可以看到土地,看到人。去搞阶级斗争,那是一个大学,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什么北

大、人大!还是那个大学好。我就是绿林大学的,在那里学了点东西。我过去读过孔夫子、四书五经,读了六、七

年。背得,可是不懂。那时候很相信孔夫子,还写过文章。后来进资产阶级学校七年。七六十三年,尽学资产阶级

那一套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还讲了教育学。五年师范,两年中学,上图书馆也算在内。那时就是相信康德的二元

论,特别是唯心论。我原来是个封建主义者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社会推动我转入革命。我当了几年小学教员、

校长,四年制的。还在六年制学校里教过历史、国文。中学还教过短时期,啥也不懂。进了共产党,革命了,只知

道要革命。革什么?如何革?当然,革帝国主义,革旧社会的命。帝国主义是什么东西?不甚了解。如何革?更不

懂。十三年学的东西,搞革命却用不着。只用得着工具--文字。写文章是个工具。至于那些道理,根本用不着。

孔子讲:“仁者人也,仁者爱人。”爱什么人?所有的人?没那回事。爱剥削者?也不完全,只是剥削者的一部

分。不然为什么孔夫子不能做大官?人家不要他。他爱他们,要他们团结。可是闹到绝粮,“君子固穷”,几乎送

了一条命,匡人要杀他。有人批评他西行不到秦。其实,《诗经》中《七月流火》是陕西的事。还有《黄鸟》,讲

秦穆公杀死了三个大夫殉葬的事。司马迁对《诗经》评价很高,说诗三百篇皆古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大部分是风

诗,是老百姓的民歌,老百姓也是贤圣。“发愤之所为作”,心里没有气,他写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

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Huan,左豺字旁加恒字右部〕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尸位素餐”就是从这

里来的。这是怨天、反对统治者的诗。孔夫子也相当民主,男女恋爱的诗他也收。朱熹注为淫奔之诗。其实有的

是,有的不是,是借男女写君臣。五代十国的蜀,有一首诗叫《秦妇吟》,韦庄的少年之作,是怀念君王的。

讲下去的事,今冬明春开始,分期分批下去,去参加阶级斗争。只有这样,才能学到东西,学到革命。

你们知识分子,天天住在机关里,吃得好,穿得好,又不走路,所以生病。衣食住行,四大要症。从生活条件好,

变到生活条件坏些,下去参加阶级斗争,到“四清”、“五反”中去,经过锻炼,你们知识分子的面貌就会改变。

不搞阶级斗争,搞什么哲学!

下去,试试看,病得不行了,就回来。以不死为原则。病得快死了,就回来。一下去精神就出来了。

(康生插话: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研究所,也统统要下去。现在快要成了古董研究所,快要成不食人间烟火的

神仙世界了。哲学所的人,《光明日报》都不看。)

我专看《光明日报》、《文汇报》,不看《人民日报》,因为《人民日报》不登理论文章,建议以后,他们登了。

《解放军报》生动,可以看。

(康生:文学研究所不关心周谷城的问题,经济所张闻天搞利别尔曼那一套,搞资本主义。)

搞点资本主义也可以。社会很复杂,只搞社会主义,不搞资本主义不是太单调了吗?不是没有对立统一,只有片面

性了吗?让他们搞,猖狂进攻,上街游行,拿枪叛变,我都赞成。社会很复杂,没有一个公社、一个县、一个中央

部不可以一分为二。你看,农村工作部不是取消了!它专搞包产到户,“四大自由”。借贷、贸易、雇工、土地买

卖自由,过去出过布告。邓子恢同我争论。中央开会,他建议搞四大自由,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永远巩固下去,

就是搞资本主义。我们说新民主主义革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只能触动地主、买办资产阶

级,并不能触动民族资产阶级。分地给农民,是把封建地主的所有制改变为农民个体所有制,这还是资产阶级革命

范畴的。分地并不奇怪,麦克阿瑟在日本分过地,拿破仑也分过地。

现在我们的国家约有三分之一的权力掌握在敌人或者敌人的同情者手里,我们搞了十五年,三分天下有其二。现在

几包纸烟就能收买一个支部书记,嫁给个女儿就更不必说了。有些地区县和平土改,土改工作队很弱,现在看来问

题不少。

关于哲学的材料收到了(指关于矛盾问题的材料),提纲看了一遍(指批判合二而一论的文章提纲),其他来不及

看。关于分析与综合的材料也看了一下。

这样收集材料,关于对立统一规律,资产阶级怎么讲,马恩列斯怎么讲,修正主义怎么讲,是好的。资产阶级讲,

杨献珍讲,古人是黑格尔讲。古已有之,于今为烈。还有波格丹诺夫、卢那察尔斯基讲造神论。波格丹诺夫的经济

学我看过。列宁看过,好象称赞过它讲原始积累那部分。

(康生:波格丹诺夫的经济学可能比现代修正主义者的那一套还高明一些。考茨基的比赫鲁晓夫的高明些,南斯拉

夫的也比苏联的高明些。德热拉斯还讲了斯大林几句好话,说他在中国问题上作了自我批评。)

斯大林感到他在中国问题上犯了错误,不是小错误。我们是几亿人口的大国,反对我们革命,夺取政权。为了夺取

全国政权,我们准备了好多年,整个抗战都是准备。看中央那时的文件,包括《新民主主义论》,就清楚。就是说

不能搞资产阶级专政,只能建立无产阶级领导下的新民主主义,搞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在我国,八十年

资产阶级领导的民主主义革命都失败了。我们领导的民主主义革命,一定要胜利。只有这条出路,没有第二条。这

是第一步,第二步搞社会主义。就是《新民主主义论》,那一篇是完整的纲领。政治、经济、文化都讲了,只是没

有讲军事。

 

(康生:《新民主主义论》对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很有意义。我问过西班牙的同志,他们说:他们的问题,就是搞资

产阶级民主主义,不搞新民主主义。他们那里就是不搞这三条:军队、农村、政权,完全服从苏联外交政策的需

要,什么也搞不成。)

就是陈独秀那一套!

(康生:他们说,共产党组织了军队交给人家。)

没有用。

(康生:也不要政权,农民也不发动。那时苏联同他们讲,如果搞无产阶级领导,英法就会反对,对苏不利。)

古巴呢?古巴恰恰是又搞政权,又搞军队,又发动农民。所以就成功了。

(康生:他们打仗也是打正规仗,资产阶级那一套。死守马德里。一切服从苏联外交的一套。)

第三国际还没解散,我们没有听第三国际的。遵义会议就没有听,长征把电台丢了,听不到。后来十年整风,到

“七大”的时候,才作决议,纠正“左”的,都没有听。教条主义那些人根本不研究中国的特点。到了农村十几

年,根本不研究农村土地、生产关系和阶级关系。不是到了农村就懂得农村。要研究农村各阶级、各阶层关系。我

花了十几年功夫,才搞清楚。一九二五年我搞农民运动讲习所,作农村调查。我在家乡,找贫苦农民调查。他们生

活可惨,没有饭吃。有个农民,我找他打骨牌(天、地、人、和、梅十、长三、板凳),然后请他吃一顿饭。事先

事后,吃饭中间,同他谈话,了解到农村阶级斗争那么激烈。他愿意同我谈,是因为,一把他当人看,二请他吃顿

饭,三可以赢几个钱。我老是输。输一、二块现洋,他就很满足了。有一位朋友,解放后还来看过我两次。那时候

有一回,他实在不行了,来找我借一块钱。我给了他三元,无偿帮助。那时候这种无偿援助是难得有的。我父亲就

是认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母亲反对他。我父亲死时送葬的很少,我母亲死时送葬的很多。有一回哥老会抢

了我家。我说,抢得好,人家没有嘛。我母亲也很不能接受。

长沙发生过一次抢米风潮,把巡抚都打了。有些小贩,湘乡人,卖开花蚕豆的,纷纷回家,我拦着他们问情况。乡

下青红帮,也开会,吃大户,登了上海申报,是长沙开兵来才剿灭的。他们纪律不好,抢了中农,所以自己孤立

了。一个农民领袖左躲右躲,躲到山里,还是抓去杀了。后来乡绅开会,又杀了几个贫苦农民示众。那时还没有共

产党,是自发的阶级斗争。

社会把我们这些人推上政治舞台,以前谁想到搞马克思主义?听都没听说过。听过还看过的是孔夫子、拿破仑、华

盛顿、大彼得、明治维新、意大利三杰,就是资本主义那一套。还看过富兰克林传。他穷苦出身,后来变为文学

家,还试验过电。

(陈伯达:富兰克林最先提出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这个说法。)

他谈过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从前说人是有思想的动物,“心之官则思”。说人为万物之灵,谁开会推举的?自封

的。这些说法,是封建时代就有的。后来马克思提出,人能制造工具,人是社会的动物。其实,人至少经过一百万

年才发展了大脑和双手。动物将来还要发展,我不相信就只有人才能有两只手。马牛羊就不进化了?只有猴子才进

化?而且猴子中又只有一类猴子能进化,其它就不能进化?一百万年、一千万年以后,还是今天的马牛羊?我看还

要变。马、牛、羊、昆虫都要变。动物就是从植物变来的,从海藻变来的。章太炎都知道。他的与康有为论革命书

中,就写了这个道理。地球本来是个死的地球,没有植物,没有水,没有空气。不知几千几万年才形成了水,不是

随便一下就由氢氧变成了水。水也有自己的历史。以前连氢氧二气也没有。产生了氢和氧,然后才有可能由两种元

素化合成为水。

要研究自然科学史,不读自然科学史不行。要读些书。为了现在斗争的需要去读书,与无目的读书,大不相同。傅

讲氢和氧经过千百次化合成水,并不是简单的合二而一。他这话,讲得到是有道理的。(对陆讲)你们对傅也

不要一切都反对。

历来讲分析、综合,讲得不清楚,分析比较清楚,综合没有讲过几句话。我曾找艾思奇谈话,他说现在只讲概念上

的综合、分析,不讲客观实际的综合、分析。我们怎样分析、综合共产党和国民党、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地主与

农民、中国人民与帝国主义?

拿共产党和国民党来说,我们怎样分析和综合?我们分析:无非是我们有多少力量、多少地方、多少人、多少党

员、多少军队、多少根据地,如延安之类。弱点是什么?没有大城市,军队只有一百廿万,没有外援,国民党有大

量外援。延安同上海比,延安只有七千人口,加上机关、部队一共二万人,只有手工业和农业。怎么能同大城市

比?我们的长处是有人民支持,国民党脱离人民。你地方多、军队多、武器多,但是你的兵是抓来的,官兵之间是

对立的。当然他们也有相当大一部分很有战斗力的军队,并不是都一打就垮。他们的弱点就在这里,关键就是脱离

人民。我们联系人民群众,他们脱离人民群众。

他们宣传共产党共产共妻,一直宣传到小学里。编了个歌:“出了朱德、毛泽东,杀人放火样样干,你们怎么

办?”教小学生唱。小学生一唱就去问他父母兄弟,反倒替我们作了宣传。有个小孩子听了去问爸爸,他爸爸回答

说:你不要问,将来你长大了以后,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这是个中间派。又去问他叔叔,叔叔骂了他一顿,回答

说:“什么杀人放火!你再问,我揍你。”原来他叔叔是个共青团员。所有的报纸、电台都骂我们。报纸很多,一

个城市几十种,每一派办一个,无非是反共。老百姓都听他们的?哪有那回事!中国的事我们经验过,中国是个

“麻雀”。外国也无非是富人和穷人,反革命和革命,马列主义和修正主义。切不要相信反革命宣传会人人相信,

会一起来反共。我们不是都看报纸吗?也没有受它影响。

《红楼梦》我看了五遍,也没有受影响,我是把它当历史读的。开头当故事读,后来当历史读。什么人看《红楼

梦》,都不注意看第四回,其实这一回是《红楼梦》的总纲。还有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好了歌和注。第四回“葫芦

僧判断葫芦案”,讲护官符,提出四大家族: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

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薛),珍珠如土金如铁。《红楼梦》四大家族都写到了。《红

楼梦》里阶级斗争很激烈,有好几十条人命,而统治者也不过二、三十人。(有人算了说是三十三人)。其他都是

奴隶,三百多个,鸳鸯、司棋、尤二姐、尤三姐等等。讲历史不拿阶级斗争观点讲,就讲不清楚。只有用阶级分

析,才能把它分析清楚。《红楼梦》写出来二百多年了,研究《红楼梦》的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可见问题之难。

有俞平伯、王昆岑,都是专家。何其芳也写了个序。又出了个吴世昌。这是新红学,老的还不算。蔡元培对《红楼

梦》的观点是不对的,胡适的看法比较好一点。

怎么综合?国民党、共产党两个对立面,在大陆上怎么综合的?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么综合的:他的军队来,我

们吃掉,一块一块地吃。不是两方面和平共处地综合。他不要和平共处,他要吃掉你。不然他为什么打延安?陕北

除了三边三个县以外,他的军队都到了。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你二十五万;我二万五千,几个旅,两万

多人。分析了,如何综合?你要到的地方,你去,你的军队,我一口一口吃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整整一

个军,从一九四七年三月到一九四八年三月,统统跑光,因为消灭了他好几万。宜川被我们包围,刘戡来增援,刘

戡军长被打死了。他的三个师长,两个打死,一个俘虏了,全军覆没。这就综合了。所有的枪炮都综合到我们这边

来了。士兵也都综合了。愿留的留下,不愿留下的发路费。消灭了刘戡,宜川一个旅不打就投降了。三大战役,辽

沈、淮海、平津战役,怎么综合法?傅作义就综合过来了,四十万军队,没有打仗,全部缴枪。

一个吃掉一个,大鱼吃小鱼,吃就是综合。从来书本上没有这样写过,我的书也没有写。因为杨献珍提出合二而

一,说综合就是两种东西不可分割的联系在一起。世界上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有联系,但总要分割的,没有不

可分割的事物。我们搞了二十几年,我们被敌人吃掉的也不少。红军三十万军队,到了陕甘宁,只剩下二万五千,

其他的有被吃掉了的,逃跑了的,打散了的,伤亡了的。

要从生活来讲对立统一。

(康生:只讲概念,不行。)

分析时也综合,综合时也分析。

人吃动物,吃蔬菜,也是先加以分析。为什么不吃砂子?米里有砂子就不好吃。为什么不吃马、牛、羊吃的草,只

吃大白菜之类?都是加以分析。神农尝百草,医药有方。经过多少万年,分析出来,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才搞

清楚。蚂蚱、蛇、乌龟、王八可以吃。螃蟹、狗、下水能够吃。有些外国人就不吃。陕北人就不吃下水,不吃鱼。

陕北猫也不吃。有一年黄河发大水,冲上来几万斤鱼,都做肥料了。

我是土哲学,你们是洋哲学。

(康生:主席能不能讲讲三个范畴的问题?)

恩格斯讲了三个范畴,我就不相信那两个范畴。对立统一是最基本的规律。质量互变是质和量的对立统一,否定之

否定根本没有。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同对立统一律平行地并列,这是三元论,不是一元论。最根本的是一个对立

统一。质量互变就是量与质的对立统一,没有什么否定之否定。肯定、否定、肯定、否定 ?事物发展,每一个环

节,既是肯定,又是否定。奴隶社会否定原始社会,对于封建社会它又是肯定。封建社会对奴隶社会是否定,对资

本主义社会又是肯定。资本主义社会对封建社会是否定,对社会主义社会又是肯定。

怎么综合法?难道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并存?并存是有的,只是小部分。作为总体,要消灭原始社会。社会发展也

是有阶段的,原始社会又分好多阶段。女人殉葬那时还没有,但要服从男人。先是男人服从女人,走到反面,女人

服从男人。这段历史还搞不清楚,有一百多万年。阶级社会不到五千年。什么龙山文化,仰韶文化,原始末期,有

了影响。总而言之,一个吃掉一个,一个推翻一个。一个阶级消灭,一个阶级兴起。一个社会消灭,一个社会兴

起。当然,在发展过程中,不是很纯的。到了封建社会里还留有奴隶制,主体是封建制,还有些农奴,也有些工

奴,如搞手工业的。资本主义社会也不那么纯粹,再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也有落后部分。如美国南部的奴隶制,

林肯消灭奴隶制,现在黑人奴隶还有,斗争很激烈,二千多万人参加,不少。

一个消灭一个,发生、发展、消灭,任何东西,都是如此。不是让人家消灭,就是自己灭亡。人为什么死?贵族也

死。这是自然规律。森林寿命比人长,也不过几千年。没有死,那还得了。如果今天还能看到孔夫子,地球上的人

就装不下了。赞成庄子的办法,死了老婆鼓盆而歌。死了人要开庆祝会,庆祝辩证法的胜利,庆祝旧事物的消灭。

社会主义也要灭亡,不灭亡就不行,就没有共产主义。共产主义至少搞个百把万、千把万年,我就不相信共产主义

就没有质变,就不分质变的阶段了?我不信!量变质,质变量。完全一种性质,几百万年不变了,我不信!按照辩

证法,这是不可设想的。就一个原则,“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就搞一百万年,就是一种经济学,你信不信?想

过没有?那就不要经济学家了,横竖一本教科书就可以了,辩证法也死了。

辩证法的生命就是不断走向反面。人类最后也要到末日。宗教家说末日,是悲观主义,吓唬人。我们说人类灭亡,

是产生比人类更进步的东西。现在人类很幼稚。恩格斯讲,要从必然的王国到自由的王国,自由是对必然的理解。

这句话不完全,只讲了一半,下面的不讲了。单理解就能自由了?自由是对必然的理解和对必然的改造。还要做工

作。吃了饭,没事做,只理解一下就行?找到了规律要会用,要开天劈地,破破土,砌房子,开矿山,搞工业。将

来人多了,粮食不够,要从矿物里取食品,这就要改造,才能自由。将来就能那么自由?列宁讲过,将来空中飞

机,象苍蝇一样多,闯来闯去,到处撞,怎么得了?怎么调动?调动起来那么自由?北京现在有一万辆公共汽车,

东京有十万辆(还是八十万辆?)所以车祸多。我们车少,再加上教育司机,教育人民,车祸少。一万年以后,北

京怎么办?还是一万辆车?会发明新东西,不要这些交通工具,就是人起飞,用简单机器,一飞就飞到一个地方,

随便那里都可以落。单有对必然的理解不行,还要改造。

不相信共产主义社会不分阶段,没有质的变化。列宁讲过,凡事都可以分。举原子为例,他说不仅原子可以分,电

子也可以分。可是以前认为不可分。原子核分裂,这门科学还很年轻,才二、三十年。几十年来,科学家把原子核

分解,有质子、反质子,中子,反中子,介子、反介子。这是重的,还有轻的。这些发现,主要还是第二次世界大

战中间和以后才发展起来。至于电子和原子核可以分裂,那早就发现了。电线里就是用了铜、铝的外层电子的分

离。地球三百公里的上空,还发现有电离层,那里电子和原子核也分离了。电子到现在还没有分裂,总有一天能分

裂。庄子说:“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庄子《天下篇》引公孙龙语)这是个真理。不信,就试试

看。如果有竭,就没有科学了。事物总是发展的,是无限的。时间、空间是无限的,空间方面,宏观、微观是无限

的,是无限可分的。所以科学家有工作做,一百万年以后,还有工作做。我很欣赏《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上阪田

昌一那篇基本粒子的文章,以前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文章,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他引了列宁的话。

哲学界的缺点,是没有搞实际的哲学,而是搞书本的哲学。

总要提出新东西,不然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要后人干什么?新东西在实际事物里,要抓实际事物。任继愈到底是

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很欣赏他讲佛学的那几篇文章,有点研究,是汤用彤的学生,他只讲到唐朝的佛学,没有触及

到以后的佛学。宋朝的明理学是从唐朝禅宗发展起来的,由主观唯心论到客观唯心论。有佛、道,不出入佛、道是

不对的。不管他,怎么行?韩愈不讲道理。“以师其意,不师其词”,是他的口号。意思完全照别人的,形式、文

章,改一改。不讲道理,讲一点也基本上是古人的。《师说》之类有点新的。柳子厚不同,出入佛、老,唯物主

义。但是他的《天对》太短了,就那么一点。他的《天对》从屈原《天问》(《离骚》)产生以来,几千年来,只

有这个人做了《天对》。这么一看,到现在,《天问》、《天对》讲些什么?没有解释清楚,读不懂,只知其大

意。“天问”了不起,几千年以前,提出了各种问题:关于宇宙、关于自然、关于历史。

(关于合二而一问题的讨论)《红旗》可以转载一些比较好点的东西,写一篇报导。

关于阪田文章的谈话

(1964.8.24)

主席:今天我找你们来就是想研究一下阪田的文章。阪田说基本粒子不是不可分的,电子是可分的。他们这样说,

是站在辩证唯物主义立场上的。

世界是无限的,世界在时间上、在空间上都是无穷无尽的。在太阳系外有无数个恒星,它们组成银河系。银河系以

外,又有无数个银河系。宇宙从大的方面来看,是无限的。宇宙从小的方面来看,也是无限的。不但原子可分,原

子核也可分,而且可以无限地分割下去。庄子讲:“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是对的。因此,我们对

世界的认识也是无穷无尽的。要不然,物理学这门科学就不再发展了。如果我们的认识是有穷尽的,我们已经把一

切都认识到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主席:人对事物的认识,总要经过多次的反复,要有一个积累的过程。要积累大量的感性材料,才会引起从感性认

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关于从实践到感性,再从感性到理性的飞跃的道理,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没有讲清楚。列宁也

没有讲清楚,列宁的《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只讲清楚了唯物论,但是没有完全讲清楚认破论。最近艾思奇在

高级党校讲话说到这一点是对的。这个道理,中国古人也没有讲清楚。老子、庄子没有讲清楚。墨子讲了些认识论

方面的同题,也没有讲清楚。张载、李卓吾,王船山、谭嗣同都没有讲清楚。什么叫哲学?哲学就是认识论,别的

没有。双十条第一个十条前面那一段是我写的。我讲了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我还讲了哲学,一次不要讲得太

长,最多一小时就够了。多讲,越听越糊涂。我还讲哲学要从课堂书斋里解放出来。我这些话触到了有些人的痛

处,他们出来搞“合二而一”反对我。

主席:现在我们对许多事情还认识不清楚。认识总是在发展,有了大望远镜,我们看到的星星就更多了。说到太阳

系和地球系,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推翻康德的星云假说──地球、太阳都是由很热很热的气体冷凝而成的。我们的地

球大概还在青年时期,我们的地球已变得愈来愈大。因为每天都有不少东西投到地球上来,如陨石、阳光等。太阳

大概已经到了中年,现在的太阳已经不那么热了。如果地面上的阳光那么强,有一百度,人怎么受得了?太阳表面

温度有五、六千度,在太阳表面上还有一层温度,有一、二千度。如果说对太阳我们还搞不十分清楚,从太阳到地

球中间这一大块地方也还搞不清楚。现在有了人造卫星,这方面的认识就渐渐多起来了。地球上气候变化也不清

楚,这也要研究。关于冰川同题,科学家还在争论。李四光是主张每隔百万年左右有一个冰川时期。到那时候,生

物界又会起一个很大的变化。古时候的恐龙就经受不了冰川时期的寒冷而灭绝了。人是产生在最近两次冰川之间

的,从后来到冰川时期、对人说来是一个问题,人要准备对付下一个冰川的来临。

于光远:主席方才说到望远镜,使我想起一个月题,我们能不能把望远镜、人造卫星等等概括成“认识工具”这个

概念?

主席:你说的“认识工具”的概念有些道理。认识工具当中要包括镢头、机器等等。人的认识来源于实践。我们用

镢头、机器等等改造世界,我们的认识就深入了。工具是人器官的延长。镢头就是手臂的延长,望远线是眼睛的延

长,身体、五首都可从延长。富兰克林说人是制造工具的动物。中国人说,人为万物之灵。动物也有员长类,但是

猴子不知道制造棍子打果子。在动物的头脑里,就没有概念。

于光远:哲学书里通常只以个人作为认识的主体,但是在实际生活中认识的主体不是一个一个的人,而常常是一个

集体,如我们党就是一个认识的主体,这样的看法对不对?

主席:阶级就是─个认识的主体。最初工人阶级是─个自在阶级,那时它对资本主义没有认识。以后就从自在阶级

发展到自为阶级。这时候它对资本主义就有了认识。这就是以阶级为主体的认识的发展。

主席:地球上的水,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最早的时候,地球温度那么高,水是不能存在的,那时候水就会爆炸成

氢和氧。“光明日报”上前两天有一篇文章讲氢和氧化合成水要经过几百万年,傅鹰讲要几千万年。不知道那篇文

章的作者同傅鹰讨论过没有?有了水,生物才从水里产生出来,人就是从鱼变的,人胎有一个发展阶段就象鱼。

主席:一切个别的,特殊的东西都有它的产生、发展与死亡。每个人都要死,因为它是产生出来的。人要有死,张

三是人,张三要死。我们且不到两千年前的孔夫子,因为他一定要死。人类是产生出来的,因此人类也会灭亡。地

球是产生出来的,地球也会灭亡。不过我们说的人类灭亡,地球灭亡,和基督教徒的世界末日不一样。我们说人类

灭亡,地球灭亡,是有比人类更进步的东西来代替人类,是事物发展过程更高阶段。我说马克思主义也有它的发

生、发展与灭亡。这好象是怪话。但既然马克思主义说一切发生的东西有它的灭亡,难道这话对属克思主义本身就

不灵?说它不会灭亡是形而上学。当然,马克思主义的灭亡,是有比马克思主义更高的东西来代替它。

主席:事物是在运动中,关于地球绕着太阳转,自转成日,公转成年。在哥白尼时代,欧洲只有三个人相信,哥白

尼、伽利略、开普勒。在中国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宋朝有个辛弃疾,他写了一首词,里面说,当月亮从我们这里下

去的时候,它照亮着别的地方。(木兰花慢中秋饮酒将旦,客谓前人有赋待月,无送月者,因用《天问》体赋。可

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

系,□娥不嫁谁留?)晋朝的张华(号张茂先)在他的一首诗里写到“太仪斡运,天回地游”,这首诗收在《古诗

源》里。

主席:什么东西都是既守恒又不守恒。宇称守恒,后来在美国的中国科学家李政道和杨振宁说它不守恒。质量守

恒,能量守恒,是不是也是这样?世界上没有相对不变的东西。变,不变,又变,又不变,组成了宇宙。守恒又不

守恒,这就是既平衡又平衡。也还有平衡完全破裂的情形。发电机是一个说明运动转化的很好的例子。在煤燃烧时

运动形态是什么?

于光远:是化合物中原子外层电子改变运动轨道释放出来的能。

主席:这种形态转化为使水蒸汽体积膨胀的运动。

于光远:这是分子运动而产生功能。

主席:然而又使发电机的转子旋转,这是机械运动,最后在铜线沿线发出电来。

世界上一切都在变,物理学也在变,牛顿力学也在变。让界上从没有牛顿力学到有牛顿力学,见后又从牛顿力学到

相对论。这本身就是辩证法。

事情往往出在冷门。孙中山是学医的,后来搞政治。郭沫若是初也是学医的,后来成为历史学家。鲁迅也是学医

的,后来成为大文学家。我搞政治也是一步一步来的。我读了六年孔夫子的书,上了七年学堂,见后当小学教员,

又当了中学教员。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恩格斯的名字就没有听说过。只知道拿破仑、华

盛顿。我搞军事更是这样,我当过国民革命重的政治部的宣传部长,在农民讲习所也讲过打仗的重要,可就是没想

到自己去搞军事,要去打仗。后来自己带人打起仗来,上了井冈山。在井冈山先打了个小胜仗,接着又打了两次大

败仗。于是总结经验。总结了十六个字的打游击的经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谢谢蒋

委员长给我们上课;也要谢谢党内的一些人,他们说我一点马克思主义也没有,而他们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

可是这些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却使白区的党损失百分之百,苏区损失百分之九十。

主席:我们这些人不产生粮食,也不产生机器,生产的是路线、政策。路线、政策不是凭空产生出来的,比方说:

“四清”、“五反”就不是我们发明的,而是老百姓告玩我们的。“四清”、“五反”这个政策产生出来,还要谢

谢广东的一个反革命,他写信给陶铸(时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和陈郁(时任广东省省长),要我交出政权、军

队。

科学家要同群众联盟,要同青年工人、老工人密切联系。我们的脑子是个加工厂。工厂设备要更新,我们的脑子也

要再新。我们身体的各种细胞都不断地更新,我们身体皮肤上的细胞早就不是我们生下来的时候的皮肤细胞了,中

间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中国知识分子有几种。工程技术人员接受社会主义要好一些。学理科的其次。学文科的最差。你们那里的冯定,我

看就是修正主义者,他写的书里讲的是赫鲁晓夫那一套。

主席:曹雪芹写《红楼梦》还是想补天,想补封建制度的天。但是《红楼梦》里写的却是封建家族的衰落。可以说

是曹雪芹的世界观和他的创作发生矛盾。曹雪芹的家是在雍正年里衰落的。康熙有好多儿子,其中一个是雍正。雍

正搞特务机关压迫他的对手,把康熙的另外两个儿子,好象是第九、十个儿子,一个改姓猪,一个改姓狗。

主席:分解很重要。扈丁解牛。恩格斯在谈到医学的时候,也非常重视解剖学。医学是建筑在解剖学的基础上面

的。

细胞的起源同题要研究一下。细胞有细胞核、细胞质和细胞膜。细胞是有结构的,在细胞以前一定有非细胞。细胞

之前究竟是什么?究竟怎样从非细胞变为细胞?苏联有个女科学家,研究这个问题没有结果。于光远:我国在罗马

举行的国际外科会议上报告了断手再植后,美国人说他们摸不清中国科学技术的底,有点害怕我们。

主席:有点怕,是好事,不怕倒不好了。我们有点怕美国,因为美国是我们的敌人。美国有点怕我们,说明我们是

美国的敌人,而且是有力量的敌人。在科学技术上应该注意保密。不让他们把我们的底摸去。

接见非洲、拉丁美洲青年学生代表团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4.08.25

你们认识了这一点,所谓名义上的独立和实际上的独立有区别嘛!要做群众工作,知识分子如果不同工人农民相结

合,不对工人农民做工作,团结工人农民,而是脱离工人农民,那就没有用了。知识分子不是一个阶级,他不属于

无产阶级,就属于资产阶级;他不为无产阶级服务,就为资产阶级服务。他可以替这个阶级服务,也可以替那个阶

级服务。譬如我们中国的北京有个北京大学,你们去看了没有?无论哪个城市的大学、中学、小学,那里的教授、

教员以及行政工作人员,过去都是国民党的,很少有我们的教员。那些人都是替国民党服务的,都是亲帝国主义

的,有些亲日本帝国主义,有些亲美帝国主义,有些亲法国帝国主义,有些亲德国的,有些亲英国的。解放的时

候,只有很少的人跑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授、教员都留下来了,替我们服务。现在有些人已经进步了,赞成

马克思主义了。有些人还处于中间状态,是中间派。另外有少数人思想很右,他们的脑子还是旧的,大约占百分之

几的人数,他们赞成修正主义,不那么公开讲就是了。有少数的人希望蒋介石再回来。社会就是这样复杂的,但是

不妨碍大局,因为左派和中间派联合起来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你们会问,为什么中国解放十五年了,有许多人还是中间派,一部分还是右派呢?(全体笑)思想工作就是这样不

容易做的,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能强迫他们洗脑筋。(全体笑)只能劝说他们,只能说服他们,不能压服他们,要

他们逐步了解,逐步觉悟起来。他们这些人是不跟工人农民接近的,他们脱离群众。现在我们想些办法使他们同工

人农民接近。

知识分子脱离了群众就没有什么用,这是我们的经验,也是列宁的经验,也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经验。所以我希望

你们不要脱离人民群众,不要脱离你们国家占多数人口的工人和农民。要做群众工作就要交朋友,如果没有工人农

民做朋友,你们就不了解工人农民的状况,这就是说要作调查研究工作。知识分子要接近群众,作调查研究是不那

么容易的。第一条知识分子过惯了城市生活,他就不想到乡下走一走。有些农村出身的人,也不想到乡下去作调查

研究工作,赶也赶不下去(全体笑)。他们成了习惯。第二条到乡下去做调查研究,去了也不等于真正交好了朋

友。因为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派头,摆一摆老爷架子去接近工人,工人也看不惯。开始他们弄不清楚,不知道你

们是帮助他们的还是伤害他们的。我自己就有这样的经验,要经过一个过程。譬如讲组织工会,举行罢工,经过一

个过程,工人才相信你是帮助他们的,而不是伤害他们的。同农民谈话决不能摆起一副知识分子的架子,看不起他

们。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知识分子就某一点说来是比较有知识的人,但是不如工人农民的知识多。因为我们读的

书,无论你读的书是马克思主义的书也好,资本主义的书也好,或封建孔夫子的书也好,都是书本上的东西。这些

书本都不教我们怎么革命,只有马克思的书教育我们怎样革命,但是不等于读了书就知道如何革命了,读革命的书

是一件事情,实行革命又是一件事情。

我借这个机会讲了我的一点意见,也许你们不赞成,将来可能会有一天你们会想起我今天讲的这些话。

解放以前中国只有几百万工人,大约四百万工人。有几万万农民,剥削者和压迫者全中国只有几千万,占百分之五

左右,大约只有三千多万。那么我们站在哪一方面呢?这个问题在开头是没有弄清楚的,因为我读的书是孔夫子的

书,资本主义的书。后来读了马克思主义的书,又组织了共产党,这就下决心赞成马列主义了,由唯心主义者变成

唯物主义者了,逐步变成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叫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就是辩证的唯物主义者和辩证的历史唯物

主义者。讲多了,到时间了。

接见尼泊尔教育代表团时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毛泽东1964.08.29

我们的教育还存在着许多问题,其中主要的问题是教条主义。以教育制度来说,我们现在正在改革。现行的学制太

长,课程太多,教学方法有很多是不好的。学生读了课本还是课本,学了概念还是概念,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四体

不勤,五谷不分。许多学生不知道什么是牛、马、羊、鸡、犬、豕,也分不出什么是稻、梁、粟、糜、麦、黍、

稷。学生要读到二十几岁才能读完大学,学习年限太长,课程太多,采取的方法是注入式而不是启发式。考试的方

法是把学生当敌人看待,举行突然袭击。(笑声)所以我劝你们千万不要迷信中国的教育制度,不要认为它是好

的。现在还要改革,还有好多困难,有很多人就不赞成。目前赞成新方法的少,不赞成的多。这就可能泼了你们的

冷水,你们希望看好的,我就专讲坏的。(笑声)

但是也不是一点好的也没有,比如拿工业方面的地质来说,旧社会给我们留下来的地质学家和技术工人只有二百

人,现在就有二十多万人。

大体上可以说,搞工业的知识分子比较好些,因为他们接触实际。搞理科的,也就是搞纯科学的差一些,但是比文

科还好一些。最脱离实际的是文科,无论学历史的也好,学哲学的也好,学经济的也好,都太脱离实际,他们最不

懂得世界上的事情。

我已经说过,我们没有什么伟大,就是从老百姓那里学来一点东西而已。当然我们也学了一点马列主义,但是光学

马列主义还不行,要从中国的特点和事实出发来研究中国的问题。

我们中国人,比如象我这样的人,开始是对中国的情况并不太了解,知道了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帝国主义的走狗,

但是就不知道如何反法。这就要求我们研究中国的情况,同你们研究你们的国家情况一样。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

间,由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到全中国的解放,整整花了二十八年,才逐步形成了适合中国的政策。

力量的来源就是人民群众。不反映人民群众的要求,哪一个也不行。要在人民群众那里学得知识,制定政策,然后

再去教育人民群众。所以要想当先生,就得先当学生,没有一个教师是先当教师的。而且当教师之后,也还要向人

民群众学习,了解自己学习情况。所以在教育学中有心理学、教育学两门科学。不懂实际学不会,学了也不会用。

清华大学有工厂,那是一所理工科学校。学生如果只有书本知识而不做工是不行的。但是大学文科不好设工厂,不

好设什么文学工厂,什么历史学工厂,经济学工厂,或者小说工厂。文科要把整个社会做为自己的工厂。师生应该

接触农民和城市工人,接触工业和农业,不然学生毕业用处不大。如学法律的不到社会中去了解犯罪情况,法律是

学不好的,不可能有什么法律工厂,要以社会为工厂。

所以,比较起来我国文科最落后,就是因为接触实际太少,无论学生也好,教师也好,都是一样。就是在课堂里讲

课,讲哲学就是书本上的哲学。如果不到社会上、人民中间去学哲学,不到自然界去学哲学,那种哲学学出来没有

用处,仅仅懂得概念而已。逻辑学也是如此,可以读一遍课文,但不会懂得很多,只有在运用中才能逐步理解。我

读逻辑学的时候就不太懂,在用的时候才逐渐懂得,这里我讲的是逻辑。还有,比如文学要学语法,读的时候也不

太懂,要在写作中才能理解语法的用处。人们是按照习惯写文章,按照习惯讲话,不学语法也可以的。我国几千年

来就是没有语法这门科学。但古人的文章有时写得相当好。当然我并不反对学语法。关于修辞学,学也可以,不学

也可以。伟大的文学家并不是什么修辞专家。我也学过修辞学,但不理解它。你也是先学了修辞学才写文章的吗?

接见老挝爱国战线党文工团团长及主要团员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4.09.04

旧社会的知识分子不改造不行。过去是我们没有抓紧。

谁战胜谁的问题,是无产阶级战胜资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战胜无产阶级?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有些人不懂,赫

鲁晓夫就是这样。你们看苏联搞了四十年,现在资本主义复辟了。列宁建立的党,列宁创立的苏联,四十多年,资

本主义复辟,搞修正主义。我们还只搞了十五年,将来马列主义会胜利。教育青年是个大问题。如果我们麻痹睡大

觉,自以为是,资产阶级就会起来争取政权,资本主义复辟。马克思主义不克服修正主义,修正主义就克服马克思

主义,资本主义就进行复辟。

在刘少奇作反修报告时的插话

毛泽东

1964.09.04

毛:蛇是引出来好打,还是钻黑洞里好打?

刘:对苏斯洛夫报告我们赞成发表,它不发。出了八评后引出来了。

毛:一九五六年以来,苏联骂斯大林,我们一论、二论发表后,他就失去了主动权。点名不光我们两家,东欧也点

名了。

刘:苏联批评罗自力更生,罗回击,用我们评苏联的话。

毛:不是内部的事,正在电台上干,公开干了。

控制、反控制的冲突,第一位的不是中国,而是东欧国家。

刘:罗已做了苏断绝经济关系的准备,自己不能制造武器,要求我国去人到罗访问,不讲话都可以使人震惊,去了

不讲话,握握手都很重要。

毛:中苏关系准备两手,准备破裂,争取拖。哪天出事,不要出于意料之外,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刘:巴西老党四万人,成立新党六千人。

毛:是四万人可靠,还是六千人可靠?

南昌暴动轰轰烈烈,剩下不多人,以后发展了三十万人,长征剩下几万人,以后发展起来,山不在高。

有了修正主义,列宁主义才能万岁!

不注意一定出修正主义,注意可能出可能不出;准备出,可能不出。

对刘少奇给江渭清复信的批语和修改

毛泽东

1964.09.25,10.18

少奇同志:

你的信及附件都看过了。你的信写得很好。存在着的问题,正是要照你写的那样去解决。我们的干部中,自以为是

的很不少。其原因之一,是不懂马克思的认识论。因此,不厌其烦地宣传这种认识论,是非常必要的。简单地说,

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下决心长期下去蹲点,就能听到群众的呼声,就能从实践中逐步地认识客观真理,

变为主观真理,然后再回到实践中去,看是不是行得通。如果行不通,则必须重新向群众的实践请教。这样就可以

解决框框问题,即教条主义问题了,就可以不信迷信了。如果不是这样做,则官越大,真理越少。大官如此,小官

也是如此。第二个十条的修改,就是这样地请教群众得来的,就是我们不自以为是,有错必改这样一种态度得来

的。如果在你的信上加上一小段理论性的话,可能更使人们信服些。如何,请酌。

九月廿五日

少奇同志:

我再看了你给江渭清信的全文,觉得实在好。只有第8页上,有两句话,觉得重复,其实是一个意思,“认识了客

观真理”,即是变成了主观真理,不是两件事。不能用“并把它变为 ?”这一句,这一句是重复的。上次我已感

觉到,但未改。现在改了,是否妥当,请你酌定。

十月十八日

所谓认识客观真理,即是人在实践中,反映客观外界的现象和本质,经过渐变和突变,成为尚未经过考验的主观真

理。要认识这一过程中所得到的主观真理是不是真正反映了客观真理(即规律性),还得回到实践中去,看是不是

行得通。

会见古巴党政代表团时的谈话(摘录)

毛泽东

1964.10.16

我这个人老早就讲了,要为劳动人民,要为工农兵,讲了二十几年。可是以后没有去抓。只要你不去抓,他就照例

不动。不为工农兵服务,不为社会主义服务,而是为资本主义、为封建主义服务。资产阶级掌握文化、艺术、教

育、学术,可顽固哪!尽是他们的人,我们的人很少。这种情况再过几年可能会在你们国家出现。

在听取汇报时的指示毛泽东1964.11.00

一、过去不是讲过,大权独揽,小权分散。党委决定,各方去办。办也有决,不离原则。还有工作检查,党委有

责。大权独揽到哪里?过去农村搞“四权分裂”,所有权和使用权分裂,生产权和分配权分裂,全国实行,不知何

人决定的,中央没有讨论过,就传开了。后来一查是河北省一个大队发明,登在《农村工作通讯》上。农村工作部

非取消不行,一取消,舒服得很。取消不取消?如果象现在这样就应取消。说到督促检查,中央有责。延安文

艺座谈会,讲了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以为问题解决了,但二十三年了,一直没抓。你不去抓,他照样不动,管你

马克思、列宁都不灵。我跟毛远新说,到农村搞一年,到工厂搞一年,然后再上哈尔滨军工学院,这个学院办得并

不好,从学生中搞出十几本反革命日记,还有其它。不经过劳动锻炼,不经过阶级斗争,就不要上大学。

二、要注意总结经验,过一个时期,就总结一次。文艺界就从来都未总结过。整个文化系统不在我们手里。究竟有

多少在我们手里?百分之二十、三十,或者一半?还是大部不在我们手里?我看至少一半不在我们手里。整个文化

部都垮了,在部长、副部长中有没有一个人能站得住?现在看,都垮了。

三、社会主义教育也要几个月总结一次经验。

四、《宣传动态》两个老贫农的谈话要看,是跟赵二十天的谈话,这是我们全党的老师。全是他们出的主意。

他们说要搞好生产,四清开始也不要过猛,要逐步搞,不然他们顶,生产就搞不好了。搞不好生产,仍然是贫下中

农吃亏。可以讲四清,但不要点名,慢慢来,不要一下子谈那么多。也不要今天找贫下中农,明天又找,只谈四

清。要谈家常。注意冬种、卫生。

五、过一个时期总结经验,非常重要。现在的职责如何?同各方关系如何?工作怎样做法?还没有个章

程。十五年了,还没有个章程,也怪得很!

六、七个简报都看了,这个方法好,通点消息嘛!

七、(工作的计划和组织分两下管)为什么分两下管?你们总是希望搞三个主义--分散、官僚、教条。历史

上多头领导总是要失败的。太平天国后期,洪秀全回了广西,杨秀清就造了个谣,说他回了天国了。当洪回来时,

将领们都是拥杨的。其实那时杨更青年有为些,洪应该服从杨的领导。但洪是创教者,是领袖,两权对立,所以失

败了。

八、(、情况严重)那是国民党,不是共产党,烂掉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不要大惊小怪。

九、我研究土地革命十年,一九二七年前后那个不象样的纲领,现在还保存着。取得打仗的经验,也花了十年功

夫。现在取得经验,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了。

内战时期,我们犯了错误,丢了南方,都跑到北方。看来犯错误是有好处的。陈独秀那个错误是不能不犯的。不犯

错误,蒋介石不杀人,谁上山?一犯错误,蒋一抓人,大家就上山了。内战时的错误和那个时候(陈独秀)的错误

不同,那个时候是右倾机会主义,后来是“左”倾,还是要革命。

要总结经验。有六十条,又有十条。你们办事,也没有个章程。开始粗点也不要紧,有错误的地方经过实践再改。

各委分工,主管什么?关系如何?应当有个章程。

现在经验也好总结了。例如,首先要搞矿山,铁矿、煤矿。不要搞多头领导,大权要独揽到中央,要有协作嘛,还

要搞新技术,如氧气顶吹炼钢。这不是有了四条嘛。

对湖南省委关于在问题严重的大队、生产队由贫协行使权力的电报的批语

毛泽东

1964.11.07

送少奇同志阅。

此件请你考虑,似应批准。还可考虑发给各地,将他们一军。大多省、区是还没有搞起各级贫协来的。

对谢富治在沈阳冶炼厂蹲点的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4.12.05

送朱、贺、罗、陈毅、定一、康生、冷西阅后,退一波。

我们的工业究竟有多少在经营管理方面已经资本主义化了,是三分之一,二分之一,或者还更多些,要一个一个地

清查改造,才能知道。而要这样做,必须派政治上很强的工作队分期分批去做。谢富治同志这个报告很可一看。

与参加亚非文学交流会的亚非作家的谈话(摘录)

毛泽东

1964.12.05

我们这个国家有些好东西,也有不好的东西。譬如文化、艺术、教育方面,现在刚刚触动它们之中的一些坏东西。

旧中国遗留下来的知识分子,我们不能不接受,不然我们就没有知识分子,没有教授,没有教师,没有新闻记者,

没有艺术家。那些人就信他们的,不信我们的。我说那些人叫做坏人。他们有他们的爱好,崇拜死人和外国人,外

国人也是死外国人。他们崇拜西方国家的古典作品,看不起自己,总觉得自己不行。这就是一个教训。

历史遗产要接受,但要批判地接受。你们看,马克思批判了古典经济学,创造出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接受

了资产阶级的空想社会主义的好东西,批判了坏的东西,创造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我们也应该这样做,

接受古典遗产的时候,就要接受好的,批判坏的。

人一脱离群众,就没有好结果了。人民群众总是占大多数,剥削者、压迫者总是极少数。还有一条:人是会改变

的,在一定的条件下。马克思这个人,从前是唯心主义者,后来起了变化。起初是形而上学的,后来学了辩证法,

也是唯心主义的辩证法。马克思也是变过来的嘛。恩格斯和列宁,也都是有过这个变化。我们自己也是这样。我原

来是当小学教员的,不知什么原因,把我抛到革命中了。

对陶铸的信和蹲点报告的批注

毛泽东

1964.12.10

此两句有语病。不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是各级干部除少数人以外,在这次下去蹲点以前,根本没有下去认真

蹲过点,没有作出过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他们有些人不出办公室,谈不到视听见闻。有些人下去了,甚至蹲点

了,却是蹲在基层干部、富裕中农、富农地主那里。这些人是有视听见闻的,可是只视听见闻了剥削阶级一方面;

而对被剥(削)阶级一方面,即广大的贫下中农,则根本没有什么视听见闻。

对国家计委关于编制长期计划的程序问题报告的批语

毛泽东

1964.12.12-13

富春同志:

此件已阅,写的可以,是好的。但有骨头,无血肉,感到枯燥乏味,则是缺点。望你们在今后几个月内,搞出一个

有骨有血有皮有毛的东西出来。要有逻辑有论证。否则仍然是形而上学的东西。十几年来,形而上学盛行,唯物辩

证法很少人理,现在是改变的时候了。

在周恩来政府工作报告稿中加写的两段文字

毛泽东

1964.12.13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发展的历史。这个历史永远不会完结。在有阶级存在的社会

内,阶级斗争不会完结。在无产阶级存在的社会内,新与旧、正确与错误之间的斗争永远不会完结。在生产斗争和

科学实验范围内,人类总是不断发展的,自然界也总是不断发展的,永远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因此,人类总得

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停止的论点,悲观的论点,无所作为和骄傲自满的

论点,都是错误的。其所以是错误,因为这些论点,不符合大约一百万年以来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事实,也不符合

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自然界(例如天体史、地球史,生物史,其他各种自然科学史所反映的自然界)的历史事

实。

我们不能走世界各国技术发展的老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地爬行。我们必须打破常规,尽量采用先进技术,在

一个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我们所说的大跃进,就是这个意思。难

道这是做不到的吗?是吹牛皮、放大炮吗?不,是做得到的。既不是吹牛皮,也不是放大炮。只要看我们的历史就

可以知道了。我们不是在我们的国家里把貌似强大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从基本上打倒了吗?我们不是

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基地上经过十五年的努力,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方面,也达到了可观的水平吗?

我们不是也爆炸了一颗原子弹吗?过去西方人加给我们的所谓东方病夫的称号,现在不是抛掉了吗?为什么西方资

产阶级能够做到的事,东方无产阶级就不能够做到呢?中国大革命家,我们的先辈孙中山先生,在本世纪初期就说

过,中国将要出现一个大跃进。他的这种预见,必将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实现。这是一种必然趋势,是任何反动势力

所阻挡不了的。

在中央工作会议小型座谈会上的讲话毛泽东1964.12.20

毛:总理报告,你们连“赶上”都不敢提,我给你们加了个“赶上而且超过”。加了一段“孙中山一九?五年就说

可以超过”。这样讲了可以不登报。近代史也得看看。《孙中山全集》没有包括汪精卫、胡汉民、章太炎的文章。

你得看《新民丛报》,你得看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特别要看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骨头很

少,水分很多。孙中山晚年没有知识了。他是个讲演家、煽动家,讲得慷慨激昂,博得给他鼓掌。我听过他的讲

演,也跟他谈过话。他是不准人驳的,提不得意见的。实际上他的话水很多,油很少,很不民主。我说,他可以做

六十年前的好皇帝,没有民主。他一进场,全场都要站起来的。叫孙先生。没有民主,亦无知识,他的无知识达到

此种程度,他给右派解释共产主义时,画了一个太极图,里面画了个小圈,写上共产主义。外面又画一个圈,写上

社会主义。最后外面又画了个大圈,写上民主主义。他说,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包括在我们的三民主义里头。

总司令你是最不佩服他的。(周恩来:苏加诺讲“五基”,也是把社会主义包括在他的“五基”里头。)湖南有个

石蕴山,你认得吗?他开始说,孙文没有学问,叫孙大炮,不如黄克强有学问。黄先生好,因为黄是秀才,能写一

手苏东坡的字。后来他一到广东,见了孙中山,回来后一下大变了,说:“可了不起,孙先生!”

余秋里做计委副主任不行吗?他只是一个猛将、闯将吗?石油部也有计划工作嘛!是要他带个新作风去。(周恩

来:去冲破一潭死水)你(指贺)赞成吗?我们现在有些人从来不做总结,只管小事,不管大事。今天《人民日

报》发表了四封来信(按:指第二版“正确的设计从哪里来?”这一栏里的四封信)是谷牧组织的吧?(吴冷西:

不是,是胡绩伟他们)我全部读过了。按语谁写的?(吴冷西:按语是胡绩伟写的)不是谷牧写的?过去《人民日

报》我从来不看的,学蒋介石办法,不看《中央日报》。现在好了,《人民日报》上白菜是怎样长的之类的东西少

了,有些议论了。让胡绩伟参考《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

刘少奇来了,毛说:你开讲,你挂帅,你不讲,我们散会。

刘少奇:开了几天会,几个同志发了言,讲了不少问题,提出了问题,基本观点是一致的。大家蹲点了,是件大好

事,讨论一下嘛!

毛:讨论一下有什么矛盾。

刘:大家下去蹲点,认识一致了。

毛:时间短了。

刘:还是初期,还是第一次,还没有看到发动群众的成熟的经验。还看不到群众发动之后是什么样子,要看到群众

发动之后才行。

毛:要省、县、社、大队、小队发动了群众,都成立了贫协,才知道。

刘:我农村知道些,我对城市了解很少。农村材料我看得多一些,这几天我对城市工厂的材料努力看,也还是初期

的经验。

毛:白银厂的经验,是比较成熟的。

刘:有的单位要搞两年,具体做法不一样,等到将来再搞,你们就懂了。一个县可以搞两年,城市大厂恐怕也得两

年。

刘:白银厂搞了两年,高扬文这次的报告,我也看了,看来还要深入。可以再写个总结的东西。总之,大家蹲点还

是第一次的初期经验,所以很多问题还讲不出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经验,就有头绪了,要有比较。你们懂得

点农村以后,再做个比较,就会懂得的。现在看到农村问题的严重性了。有的单位要搞两年,具体做法不一样,等

到将来再搞,你们就懂了。一个县可以搞两年,城市大厂恐怕也得两年。

毛:要两年呀!打长一点,搞三年也好,横直是要把问题彻底解决,也可能缩短。

刘:湘潭、山东就是。陈正人提出洛阳拖拉机厂也要搞两年,不要赶时间。

毛:把问题解决。

刘:熟练了,不用这么长的时间。

有个问题,农村方面主要矛盾是什么?陶铸讲,农村已经形成富裕阶层、特殊阶层。他讲主要矛盾是广大贫下中农

与富裕阶层、特殊阶层的矛盾。李井泉说,还是地富反坏、坏干部结合起来与群众的矛盾。

毛:地富是后台老板,台上是四不清干部,四不清干部是当权派。你只搞地富,贫下中农还是通不过的,迫切的是

干部。地富反坏还没有当权,过去又斗争过他们,群众对他们不怎么样。主要是这些坏干部顶在他们头上,受不

了。那些地富,已经搞过一次分土地,他们臭了。至于当权派,没有搞过,没有搞臭。他是当权派,上边又听他

的,他又给定工分,他又是共产党员。

刘:这是头一回。当权派后头有地富反坏,或者是混进来的四类分子。有些坏干部与地富关系不很密切。地富反坏

混进组织包括漏划的地富变成贫农、共产党员。那也是当权派,不属于过去的地富,地富臭了。有一部分就不同

了。

毛:如刘澜涛讲的渥中兴,是马步芳的参谋长。

刘:这在西北也是少数。

毛:在西北是少数,在全国也是少数。

刘:怎么划要讨论一下,统一语言。怎么讲主要矛盾?

毛:还是讲当权派。他们要多记工分嘛!“五大领袖”嘛!你“五大领袖”不是当权派?

刘:陶铸提出这个问题,各方面有反映。有人赞成,有人不赞成,中央机关就有人不赞成,我就听到过。有三种

人:漏划的地主、新生的资产阶级、烂掉了的,多数情况是劳动人民出身。在立场、经济、思想、组织上四不清,

他们同地富反坏勾结在一起,有的被地富反坏操纵;也有漏划的地富当了权的。还有已经戴了帽子的地富反坏分子

当了权的。

毛:后两种哪种多?

刘:还是漏划的多。

毛:不要管什么阶级、阶层,只管这些当权派,共产党当权派,“五大领袖”跟当权派走的。不管你过去是国民

党、共产党,反正你现在是当权派,发动群众就是整我们这个党。

刘:有些小队干部也坏了。

毛:小队干部多数不是党员,这岂有此理。一个大队只有几个、十几个、二十几个党员,党员太少了,他死也不发

展。他搞久了,搞出味道来了。中心问题是整党。不然无法,不整党没有希望。

周恩来:机关也是如此,你建工部刘秀峰,你统战部李维汉,你政协张执一,还不都是党员?非搬开不可。我们在

民主人士中宣布了,他们很震动。

毛:共产党是有威信的。也不要提阶层,那人就太多了,吓倒了人,得罪的人多。就提党委!地委也是个党委,县

委也是个党委,公社也是个党委,大队党委会、支部委员会,无非左、中、右,我相信右派是少数,特别右的只占

一部分,左的也是少数,中间派油水多,要争取,你要把这部分人分化出来。王说的,利用矛盾,争取多数,

反对少数,各个击破。有拉有打,拉中有打,打中有拉。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我们多年

没有讲过这一套了。

刘:这是统一战线策略。

毛:我看现在还用得着,现在这个党内就是国共合作嘛!也有统一战线。

刘:实际如此,不要出去讲。

毛:还有少数烂掉了的,省委也有烂掉了的,你安徽不是烂掉了!你青海不是烂掉了!贵州不是烂掉了!甘肃不是

烂掉了!(有人说:还有云南。)云南还是“个别”的,不够。河南吴芝圃“左”得很嘛!

刘:不提富裕阶层,叫新的剥削、压迫分子,或者只提什么贪污盗窃分子、投机倒把分子。如果他们结成一体也可

以叫集团。

毛:不提阶层,叫分子和集团就全了。你们研究一下,分子嘛!分子也有团,有分子团哩!

刘:他们跟广大群众的矛盾,这些少数人压迫、剥削多数人,被压迫的总是多数,总要革命。全世界压迫者少数,

压迫厉害,孤立了,信心就在这里。

毛:被剥削、被压迫,不满的人多,因此就要革命。

刘:有几种情况要区别清楚:一种是地富站在前边的,应打倒。一种是漏划的地富分子,是阶级敌人。这种人不会

干好事,把材料弄清后,处理也容易。凡是过去的地富反坏分子,混进党内来的,照四类分子处理。还有一种贫下

中农,过去土改,革过命,后来被地富拉过去了,站在群众头上压制群众,对这些人要严肃斗争,彻底退赔。

毛:第三部分是主要的是多数。

刘:漏划的不少,和平土改区多。彭真:地主劳动五年改变成分,富农劳动三年改变成分,有些摘了帽子的又坏

了,这个规定不行了,要改。毛:那好办,再戴上。刘澜涛:搞土改时我们提过中立富农的政策。

毛:我们犯了错误了,认识不足,当时为了稳定中农,对富农只摘掉他们的封建剥削部分,这次没有反映过去侵犯

中农的材料,贫下中农发动起来,就要侵犯中农。有没有把中农划成富农的?你晋西北就搞中农嘛!

李井泉:晋西北有一个查三代的错误,没收粮食是为了度灾荒。

刘:一部分戴帽子的,一部分漏划的,还有一部分原贫下中农,现在当了权变坏的。原贫下中农(毛:以至中农)

多数可以争取,提高阶级觉悟,但你要不把他们的财产、手表、自行车、新房子搞掉,群众不满意。退赔要搞。

毛:你讲第三部分。

邓小平:不退赔,也不利于教育干部。

刘:搞掉,教育了新干部。多数要争取,少数要戴帽子,恐怕这个策略要定下来。

邓:少数恶劣的,要戴新资产阶级分子的帽子。

毛:我看,这些人总而言之不是共产党。但主要是整共产党。管你劳动人民出身的、漏划的地富,总而言之,搞的

结果,戴帽子的户数不能超过百分之七至八,人数不能超过百分之十(李雪峰:是包括现在的在内?)你们看呢?

否则,得罪的人太多了。要知道,他们也不是一块铁板,是有变化的,有富有贫,有升有降,有好有坏,有当权有

不当权的。我现在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右。那么多地主富农、国民党、反革命、和平演变,划成百分之二十,七亿人

口,划百分之二十多少人?恐怕要发生“左”的潮流。(李雪峰:能争取的干部还是要耐心地争取,不然贫下中农

的比例就要减少很多。)群众起来划,影响你们走群众路线,群众要求多划,干部也要多划,结果不利于人民,不

利于贫下中农。四不清干部,贪污四、五十元的、一百元的是多数,先解放这一批,我们就是多数嘛!犯了错误

的,对他们讲清楚道理,还是要革命的。那个报告中讲的车间主任、工段长、小组长,都是老工人,犯了错误讲清

楚,让他们做工作嘛!

刘:有个富裕阶层“三大件”之类。

毛:他们先富裕,用扣工资等办法,自行车、毛衣,还有后富裕的贫下中农。

刘:现在还是王任重讲的“四清”好,可适用于机关。

毛:原“四清”叫作“一清”,就是经济。挂谁的账,是河北的发明权?(大家议论:“四清“这个含义,在第一

个十条中已经从正面提出,是主席加的,以后又由王光美的报告,河北省委从反面也提出。)

刘:华北把社教统统叫“四清”。李雪峰:我们先讲经济上四不清,政治上四不清,后来加组织上,王光美同志报

告,连思想四个四不清。

毛:我没有这个印象。你们把王任重压低我不赞成。我最早看到的是王任重的。

康生:任重对四不清的提法很好。他的那个报告我很欣赏。

刘:你账挂到河北站下,王任重也是河北人嘛。地富反坏当了权都坏,不会有什么好的。问题是贫下中农当权。

毛:只要把一百至一百五十元的解放出来。

刘:那不一定,几百元的不少,一千元、一千斤粮食的也相当多。恐怕要把一千元的解放出来,退赔还要退赔。

毛:挤牙膏,挤不净,那有什么办法?留一点也可以。挤得那么干净?宽大处理嘛!

刘:能挤多少就一定挤多少。一个剥削群众,一个剥削国家,还是退赔,退赔从严,要彻底,特别恶劣的,一直抵

抗到底的,没收。

毛:国家也是人民的,我们自己没有东西,退赔从严,对!要合情合理好。不必讲“彻底”。

刘:打击面究竟多大好!百分之几恐怕有利。地富分子有些老实的也可以摘帽子,那是极少数。地富子女情况不

同,有分家的,有没有分家的,有表现好的,有表现一般的,有表现很坏的。邓小平:打击面控制到百分之几有

利,一开始,分化四不清干部就需要。地富有一部分表现好的,也不能戴了。贫下中农和中农中极少数的戴帽子,

也有好处。比如有的给戴上新恶霸分子的帽子。但多数应分化、争取,不能当干部、党员。不是打击对象,还是争

取对象。

毛:多吃多占,复杂得很哪!主要是我们这些人。汽车、房子有暖气,司机,我只四百三十元,雇不起,又要雇请

秘书。

刘:要退赔多少?(陶铸:退赔搞得差不多了,就行了。)

毛:群众知道的,搞到一定程度行了。牙膏不可挤得太净。有的地方只有十八户,没有虱子,一定要捉虱子?

刘:一个大队定一两个这样的分子,可以不可以?有些要戴帽子,戴了什么分子的帽子,就好办了,戴帽子,以后

可以摘。

毛:叫分子,留点出路,好嘛!不涉及家庭,还可以摘嘛!其它劳动好的,不戴贪污分子帽子。

刘:改得好的,主动的,不戴什么分子的帽子。

毛:陈平宰肉甚均。他做宰相时贪污,周勃等人就告他贪污,说给钱多的做大官,给钱少的做小官。刘邦就找他

谈,说人家告你贪污。他说,我养的人多,我是没有钱呀!刘邦说,给你四万两黄金,搞统一战线。有了四万两黄

金,就不贪污了。《鸿门宴》这出戏现在不唱了。马连良演得激昂慷慨。贪污历来举他(陈平),特别是曹操。目

前正在火头上,我又怕泼冷水呀!

刘:只要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群众是懂理的。

毛:有时也不然,群众起来了,有盲目性,我们也有盲目性。过去武汉时代群众发动起来了,工厂关门,减工资,

失业了,盲目性。

刘:我当时就怀疑。

毛:现在怕泼冷水,你们掌握气候。现在还是反右。十二月不算。明年一月、二月、三月,至少再搞五个月。一不

可太宽,不可打击面太宽,二不可泼冷水。不要下边宣布!讲了牙膏不可挤得太净,贪污分子也可以做宰相了。

李井泉、李雪峰:对敌应包括严重四不清干部,新生资产阶级分子,社会上的老资产阶级分子和地富,叫贪污分

子,投机倒把分子。

刘:可以。对四不清干部就是要退赔,没有搞清楚 ?。

毛:没有搞四清的地方,可以先借一些出来,借给国家,救济贫穷的。然后再搞,搞出贪污来,就不要还了。

刘:大体上能退赔到多少?能不能退赔到百分之七、八十?只退赔到百分之三十,大概过不了关。

毛:问题是现在还有实物存在没有,如果没有那个东西,就挤不出来。有就挤,无非“四大件”,金银、房子、地

下藏的什么的。

李雪峰:严重四不清,投机倒把跟 ?。薄一波:城市更不同,“三原政策”合营,统战部历来不搞资产阶级,每

次运动都要下一个保护资方人员的通知。新老在一起,严重的在上边、工厂、公司。因此第一步目标要鲜明,要集

中力量整部、整厂、整党。例如一个部先整党组成员,一个厂先整党委书记、厂长等。要明确规定这一条,否则当

权的干部会滑掉。

毛:先搞豺狼,后搞狐狸,这就找到了问题。不从当权权派着手不行。李先念:不整当权派,最后就整到贫下中农

的头上了。毛:根本问题就在这里。薄一波:先搞豺狼,后抓狐狸,不讲阶层。不然你强整资产阶级工程技术人

员,或强调下面的小偷小摸,或强调不当权的资本家家庭出身的学生,那干部们精神就很大,斗呀!后果干部很容

易滑掉。就搞不成干部了。例如:白银厂的根子在省委、冶金部,不把根子搞清,白银厂好不了的。

刘:冶金部根子是谁?

毛:我没听说过冶金部根子是谁。薄一波:王鹤寿嘛!

彭真:现阶段的主要矛盾,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目前主要是四不清 ?以四不清干部,当权派为主。

刘:一次搞不清,以后还会发生。

毛:只要隔两三年不搞,就又来了。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一个漏划,一个新生,一个烂掉,那是当权派。

要搞主要的。杜甫《前出塞》九首诗,人们只记得“挽弓先挽强,用箭先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四

句,其他记不得了。大的搞了,其它狐狸你慢慢地清嘛!我们对冶金部也是擒贼先擒王,擒王鹤寿嘛!不要他当部

长,下去当经理,擒下马来,然后改造。

刘:重点是党。

毛:重点在党。冶金部是党委,白银厂是党委,省委也是党委,地委、县委、公社党委、支委。抓住这些就有办

法。你高扬文开始到白银厂也是庇护的,一蹲点变了。你王鹤寿庇护,变了吗?

陆定一:北大整陆平,资产阶级教授出来保护陆平。蒋南翔同志在延安不是说右吗?清华搞得好,发动了群众。

毛:你姓陆的,陆定一整陆平,我是站在你这方面的。陆平还可不可以当校长?不能,就擒下马来嘛!看来清华比

较好。(有人问:四清与四不清是农村主要矛盾,这样提行不行?)行!(又有人问:这些富裕阶层是什么性

质?)

毛:什么性质?反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性质。还加个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因为我们搞了民主革命,给资本主义

开辟了道路,给社会主义也开辟了道路,你们蹲点就是开辟。横直我们搞不完,留给下一代,不要拿我们这些人的

年纪做标准。

刘:两类矛盾交织在一起,问题的复杂性就在这里。

毛:人家贪污盗窃,还社会主义?

刘:有的没有虱子,有的虱子很小。

刘:有个策略问题,坏干部布置了。

毛:你整他,他不布置?

刘:四不清干部造了很多谣,说什么“先整群众,后整干部。”应明白地讲是干部。

毛:这有什么,先整干部嘛!

刘:干部多吃多占的要退,所有社员的不退。不只是贫下中农不要搞。这样群众的顾虑就解除了,其次再解放些多

占的干部。干部同社员一起分了的,只退干部多占了的部分。

毛:一分为二嘛!一个群众,一个干部。

刘:然后再集中搞少数严重的。

毛:有那么多步骤,我就不赞成。

刘:你安源开始联系小职员么!你那安源,肖志远、朱锦堂、朱少兼两个老婆我们联系他,一直联系他。粤汉铁路

要成立工会,一个人不认识,找到一个工头,也是两个老婆,后来也枪毙了。争取多数,孤立少数,不要上当。

扎根串联,雪峰同志讲的,扎在真正老贫农身上,这是对的。但开始扎的不一定是好的,勇敢分子也可以利用一

下。

毛:勇敢分子也利用一下嘛!我们开始打仗,靠那些流氓分子,他们不怕死。有一时期军队要清洗流氓分子,我就

不赞成。

刘:老实根子,不一定工作队开始就能找出来,找出来的不一定是好的,要到一定时候才出来。根子不要告诉他是

根子。

毛:什么根子不根子,横直搞社会主义。

刘:积极分子一批一批出来,经过斗争,到那时他是老资格了,你说他不是老资格?

毛:李立三同志老资格,到紧急关头不干了,才请我们国家主席去。

刘:不只李立三,蒋先云也跑了,李立三认识他的人多,因为宣布胜利是他宣布的,同时我们活动不准杀人,你如

果杀人我们就停工。

毛:那个矿一停,三天水就满了。

刘:凡搞剥削历史,有人不赞成的。找可靠的贫下中农积极分子,一开始是不会扎准的,刘澜涛那里就换了百分之

卅多嘛!恐怕还是在斗争中逐步发现。

毛:你专搞老实人,不会办事。

刘:干部与贫下中农还是同时搞。背靠背,他不知道什么,干部揭发干部,群众另外揭发,消息也会走露。

毛:有消息灵通人士嘛!为什么赵紫阳住的那个老贫农家喂条狗?怕人听。

刘:先背靠背,后做主席团台上,让贫农先参加干部“洗澡”会,不能一下子就当主席。

毛:他又没读过孙中山的《民权初步》。搞点勇敢分子,当主席行不行?总而言之,把那个流氓无产阶级说得那样

坏,不行。军队中有个时期要洗刷他,我就不赞成。

刘:五反的经验还是少。工厂核心烂掉的恐怕不是少数。基础、中层都有问题。要整顿领导核心,中层干部也要

整,基础干部也要整。

毛:王鹤寿有没有转变?

薄一波:有进步。

毛:已变好,我很高兴。此人跟我有些关系,学解放军学大庆,没有他,我不知道。

刘:总之一脱离体力劳动,方向就错了,要参加劳动。

薄一波:能不能实现“三同”是能否蹲下点,能否联系群众的主要关键。特别要参加劳动,一参加劳动,问题就解

决了。重庆钢铁厂,任白戈在那里蹲点,他们“三定一顶”实行得好,有些干部只学到了炼钢的本事。

刘:那批人有技术,不应该脱离生产,做工作,给点时间就行了。

毛:每天要几小时?

刘:小组长有半小时、一小时就够了,车间主任有一小时、两小时也够了。

毛:科室人员统统下去,大庆几万人,各种舆论,一个死命令都去劳动了。这次少奇骂呀!要大家蹲点。我骂娘不

灵,少奇一骂,还不是下去了。

刘:干部中大部分是老工人,应该批评、争取。

毛:所以要下死命令。要有秦始皇。中国的秦始皇是谁?就是刘少奇,我当他的助手。

谢富治:有个人多如何处理的问题,还有个奖金,本是工人工资的组成部分,应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刘:工厂里好人多,干部不比我们下去的弱。抽出训练,他们的任务吃不饱嘛!你抽出百分之二十,你们搞出经验

来,我们就有办法了。工厂搞五反的干部,就从工厂中抽。工厂人多,拿出来训练骨干分子。谢富治就是这样搞

的,陈正人,也训练了四百人。

毛:全国都要搞,你(指谢)那个厂抽出一半人来,另搞一个厂子。一个厂办两个工厂。

刘:工厂技术员,工程师也要参加阶级斗争,注意参加运动,才能又红又专。

毛:也不那么专,他不联系群众,不参加劳动,听意见听不到,或者望一望,不下苦功夫。下一个死命令,余秋里

办法,六万人里有七千人,各种各样议论。

薄一波:有各种各样议论,“参加劳动耽误了研究工作”,“我刚升起来,又让我去劳动”。

毛:还是下个死命令,统统下去。

(有人提:要组织革命委员会,现在工会贪污的很多,不行了。)

薄一波:洛阳拖拉机厂搞五反代表会。

刘:工会系统恐怕不行了,重新组织,从扎根串联,发现好的,重新组织,用什么名义都可以,就是要革命。开始

组织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三十的积极分子。

毛:有百分之三十就了不起了。

刘:此外,工厂、机关多出来的人,如何处理,都交上来,怎么办?

薄一波:不能上交,还是雪峰讲的,三勤夹一懒,自己处理。

毛:还是在工厂中三勤夹一懒好,李雪峰同志讲的嘛!不是我讲的嘛!以邻为壑,不是办法,就在这个工厂,一分

为二,三勤夹一懒嘛!怕什么!适当分散。

刘:把那些坏人戴上帽子,放在乡下,好劳动了。

陈丕显:有家可归的,是否可以回家些去?

毛:有家可归的,你们去江西多少万人,不是又跑回去了?工厂搬就好了。集中几千,只几十个干部管,你说那百

分之四十就没有办法?都要交,我看交到哪里去,交到他(指周恩来)那里去了。

刘:我还讲这么一种意思:前途无限光明,昨天李雪峰同志讲的认识论,人的正确思想从哪里来。城乡如果领导得

好,真正搞好,马列主义、提高文化,认识论,毛泽东思想,可以出现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

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在一个大工厂,一个县,一个大城市,思想方法,工作方法

搞不好了,不得了,就会变颜色。江西兴国、上杭出那么多干部。

毛:还有永新。

刘:苏联的基洛夫厂,以前叫镰刀与锤头工厂,十月革命后,全国都有他的干部。搞好了,一个大工厂、一个大

县、一个大市,就可以出办法,出干部,可以改造全国、全世界。大的精神面貌变了,一个大工厂影响全市、全

国、全世界。现在工作队慢慢搞下去,一直搞下去。

毛:列宁是很重视农民,提工农联盟。《共产党宣言》就怕小资产阶级,把小资产阶级的缺点、消极面提得过多

了。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看你强调哪一面。中国有多少小资产阶级。流氓无产者更多。对流氓无产者更不客气。

就强调消极面?他有积极的一面嘛!根据我们的经验,可以改造的。

刘:机关也一样,无限光明。基本问题要有强的领导核心,有马列主义、无产阶级思想体系、三八作风、四个第

一 ?搞好了坚持下去,人的、自然的面貌大大改变。再多少年,一直这么搞下去,世界要改变。就对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有了大贡献。十月革命生动活泼,斯大林建设了社会主义,后来死气沉沉,赫鲁晓夫又这么一搞 ?世界上

还没有在社会主义下放手发动群众搞革命斗争的经验。冰岛共产党记者问我,如何资本主义才能不复辟?

毛:两种可能。一种复辟,一种不复辟。

刘:我答复他们的办法:发动群众搞四清、五反、工资不要太高,半工半读,逐步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

别,三种事。开始这样做。毛主席讲三项伟大革命,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避免修正主义,保证建设社

会主义强国。我们去参加,形成那么一种作风。现在开始,中国人口占全世界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搞好了,那三分

之二就会过来。

毛:我们希望搞好,搞成一个象样子的国家。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搞不好,那怎么办?也没有什么。

不要性急,不要希望我们在时都能搞好。大概一个省的三分之一搞好,那三分之二不搞也可以。那三分之一动起

来,那三分之二也动了。你湖北七十一个县,三分之一就是二十四个县,也就好了。

刘:但要搞好一个县、一个工厂,不付出劳动不行。没有马列主义,毛主席的认识论不行。

毛:历来讲认识论不联系具体工作,离开具体工作讲认识论,那讲哲学干什么,有什么用处!

刘:有了可以造成 ?

毛:不是一切人心情舒畅,地富反坏不舒畅,四不清干部一定时期也不舒畅,不然他们为什么封锁?

刘:是否杀人?我看还是个别杀。点上一般杀人不利。一杀,面上非要恐慌不可。但是不是一个人不杀,什么时候

杀也考虑。

毛:就是要震动。杀多了哩!多了,有什么害处?一、以后找他使用,活材料没有了;二、得罪了他家人,杀父之

仇。要杀的可以先关起来。不可不杀,不可多杀,杀一点,震动,怕震动干什么,就是要震动。还有一条,杀错

了,死者不可复生。

罗瑞卿:象天津厉慧良要杀,也没有材料可用。不杀,得罪了广大群众。

毛:京剧界就发生问题。

魏文伯:地富儿子劳动,算什么成分?

毛:是社员,当然是农民嘛!你社会主义不让人家参加,一家独占。

李雪峰:贫农、中农也叫社员,这个称呼不能解决成分问题。

周恩来:一般农民嘛,就叫农民。

毛:你们再争论争论嘛。

在中央工作会议陈伯达发言时的插话

毛泽东

1964.12.27

陈:主要矛盾是什么?主席根据大家的意见作了总结。主要矛盾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四清与四不清不能

说明问题的性质。封建社会就是清官与贪官的问题。《四进士》就是反贪官的嘛!

毛:巡抚出朝,地动山摇,可了不起哩!

陈:封建时代的清官实质上是假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清,在不同社会有不同的阶级内容。资本主义

社会也有所谓清官,那些清官都是大财阀。

毛:清朝刘锷的《老残游记》中说,清官害人,比贪官害人还厉害。后来一查,南北朝史中的《魏史》就有此说。

陈:内部矛盾哪个时代没有?党内外矛盾交叉,党内有党。国民党也有此问题。

毛:我们党内至少有两派,一个是社会主义派,一个是资本主义派。

陈:主席强调,要听各方面的话。好话,坏话,特别是反对的话,要耐心听。这是工作做得好坏的准则。

毛:讲话长了怎么办?李雪峰同志说的话,讲长了打零分。讲长了,让他讲长嘛!横直没人听嘛!

陈:许多人忘记自己是从那里来的。不能忘本嘛!我这个人不参加革命,顶多是个小学教员、中学教员而已。

毛:大官是从小官来的,小官是从老百姓来的。我们都是从老百姓中来的,还是老百姓嘛!“蒋委员长”不姓蒋,

姓郑,叫郑三发子,河南人氏,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还不是老百姓变的?

陈:主席常说,不要自以为是。乡干部当权,就以为自己的意见对。

毛:不要当了权,就是自己的意见对。自以为是,没有自以为不是的。为什么要开会?就是意见不一致。一致了开

会干什么?

陈:不怕官,只怕管嘛!

毛:小官怕大官,大官怕洋人。

在中央工作会议上二十八日讲话的摘录毛泽东1964.12.28

没有多的讲。这个文件(指二十三条)行不行?

第一条,性质问题,这样规定可不可以?

有三种提法,前两种较好?还是第三种较好?

常委谈过,又跟几位地方同志谈过,认为还是第三种提法较好。

因为,运动的名称即叫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不是四清教育运动,也不是什么矛盾交错的教育运动。

一九六二年北戴河会议,十中全会,搞了一个公报,就是讲要搞社会主义,不能搞资本主义。

六二年上半年,刮了“单干风”,还有“三自一包”、“三和一少”,刮得可凶啦!“单干风”,邓子恢是一位,

另外还有几位。有些同志听进去了。还有的听了,不答腔,不回答问题。

搞社会主义,搞了许多年,而有些同志听了不答腔,不能回答问题。

四、五月间,没有一个地方同志讲形势好,只有些军队同志说形势好。我直接听到的是许世友、,间接听到

的是杨得志、韩先楚。当时是五月,就是说形势不好,有那么一股空气。

到六月,我到济南,有几位同志说形势很好。时间隔了一个月,为什么变了?五月未割麦,六月割了。

为什么在北戴河我要讲形势?因为那时有人说,“不包产到户,要十年八年方能恢复”。搞社会主义还是搞资本主

义?这是一种阶级斗争。所以,提出“有没有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

因此,政治局常委觉得,大家讨论了也觉得,第三种提法较妥,较为适当,概括了问题的性质。

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陈毅同志说,他也是当权派,只要你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还当你的外

交部长。

第十六条,工作态度,就是要讲点民主。

天天说要民主,就是不民主,叫别人讲民主,自己就不民主。

军队本来早就有三大民主。堡垒打不开,找士兵、战士、班长开会,大家议,怎么打?办法就出来了,这就是军事

民主。

政治民主--三大纪律。

经济民主--伙食,要由战士管伙食,现在还管不管?不能单叫司务长管。连里有两个人,一个文书上士,一个司

务长。文书上士叫师爷,搞抄写的,就是搞表报的,可了不起了!因为他认识几个字。

好话坏话都要听。好话,爱听,不成问题。问题是坏话。七千人大会上我讲过“老虎屁股摸不得,老子偏要摸”。

后来认为那句话不那么文明,改成另一种形式了。老子者,就是劳动人民,下级干部。我们这些人就是不大好摸

的,你想揭他的疮疤,疮疤可不容易揭!

正确的话、错话都要听。正确的要听,错了也得听下去。人家批评你批评得错了,有什么问题呢?!你本是正确

的,人家批评错了,责任在批评者,你听着,有什么问题呢?!你不听,那不好。正确的,批评得对的,要听。人

家批评错了,那更容易听了。还有一个,特别是那些反对你的话,要耐心听。做到这个,比较困难。

要让人家把话说完,这也是有点困难。他讲那么长,水分很多,米很少,是稀饭。我就受过很多次这样的灾难。有

人讲了两个钟头,还没出题目,我问他要我帮他什么忙,他才出题目。,在延安,有一次找我谈话,讲了两

点钟不着边际。我问他,你来找我谈,要我帮你什么忙?他才出题目。另外,有别的同志,他就是训话,我出题他

不答题,我只好听训。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世界上有这种人,专门训人的,对我这种人,他就要训,长篇大论

地训。

宣传和鼓动的区别。宣传者,许多概念联系起来。鼓动者,一个概念一个口号。比如罢工,提出一个口号,简单得

很,就叫鼓动。写文章,做报告,长篇大论,叫宣传。贴标语,叫鼓动(专为一件事动员)。

发明这个道理,他说讲了两次,一次是五十分,一次是零分,人家不愿意听了嘛!我历来提倡,听讲话,不

要鼓掌。不爱听的,可以打瞌睡。你讲的没有味道,他还不如打瞌睡,保养身体,还是保养身体免受这场灾难为

好。还有一个办法,看小说。我从前在学校听课时就是这样,这就把教员整倒了。(讲了念书时的故事)这也许是

我的毛病,也许是因为先生讲的不引人注意,我就看小说,后来发明了打瞌睡。不要说我这个人没有发明,我也有

发明。(大家笑)用这种办法,我整了那些不是交谈式,而是训话式的人。整了那些老师,他只爱讲,不能让学生

提问题,不是提问题启发学生。上课有了讲义,就不必讲了,让学生去看,再出点题目,让学生讨论。这次政府工

作报告,我就主张不再念的。后来说有些人不识字,还是念好。我让了步,还是念了,也鼓掌了。这种会,鼓掌,

我也赞成。

在同志中,不要使人怕。对敌人,要使他怕。在同志中,使人怕,那可不行!使人家怕,总是你有鬼,不然为什么

使人怕你呢?凡使人怕的,大概是道理少一点。

过去军队里,班长带兵有三个办法:打人、骂人、关禁闭,别无它法。他不搞民主。后来我们说不许打人、骂人,

禁闭现在也取消了。逃兵,逃了算了,何必捉!捉回枪毙,岂有此理!人家为什么逃?无非是在你这里过不下去

了。跑了算了。如果你要把他捉回来,那就向他承认错误,请他吃顿饭,有猪肉吃,并且对他说,你还想逃,就逃

之,不想逃,就留下来。不能用打人、骂人、禁闭、捉逃兵的办法。逃兵让他逃,他的积极性已经不高,留他有何

用?!逃到外国,有什么了不起?!中国那么多人。无非是出去骂我们一顿。骂我们的人多得很。赫鲁晓夫、肯尼

迪并不是中国人,他也骂。音乐家傅聪,逃到英国去了,我说是好事。这种人留在国内又有何用?

我只讲这两点:一是性质问题,二是工作态度。

对陈伯达同余秋里谈话记录稿的批语

毛泽东

1964.12.31

印发给中央政治局、国务院副总理各同志看看。形而上学在我们党内盛行,辩证法抛到九霄云外,连一些大老爷也

在所不免。现在应该是想一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汪东兴传达的关于礼宾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5.00.00

关于宴会

我们招待外国人的宴会规格太高,而且不看对象,千篇一律地都要上燕窝、鱼翅那些名贵的菜,花钱很多,又不实

惠。有些外国人根本就不吃这些东西,这是西太后和《红楼梦》里贾宝玉、林黛玉那些人吃的。我们请外国人,热

菜有四菜一汤就可以了。宴会的时间不要太长。我们又要同外国人谈话,又要同他们吃饭,时间长了我们陪不起。

听说外国人的宴会就比较简单。

关于礼品

我们送外国人的礼物花钱多、规格高,吃穿用的东西多,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少。其实送礼不在多少,而要送有民族

特点、又能长期保存的东西。送礼自然要大方,但不能没有个边,大手大脚,大少爷作风。不能靠用多送礼的办法

搞友谊,友谊要靠政治。外国人送给我们的礼品就比较简单。艾地同志来送了一根“金鸡毛”,约多同志送我一个

小孩玩的弹弓。这种礼品就很好,礼品就是表示意思,也不能靠礼品过日子。

我们给外国人送礼,花的是国家的钱,外国人送给我们的礼品,也要归国家,不应当归个人所有。送给我们的礼

品,要好好处理。有展览价值和纪念意义的,找个地方陈列起来;没有价值的一些日用品,可以内部作价处理(收

回来的钱交公),或者交给国家使用;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可以分给工作人员尝尝。

关于接见

外交礼节,不能学洋人那一套。什么黑服装、薄底皮鞋等等,这都是从外国学来的。我们是中国人,有我们自己的

习惯,外国人到中国来是看你的政治,看你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看群众的情绪,人家不是来看你穿什

么颜色的衣服,穿什么样的皮鞋。

在听取汇报工作时的讲话

毛泽东

1965.00.00

工业七十条没有改,一直没有改过。农业的改过多少次了,开始是十二条,以后是六十条,修正了的六十条。工业

一直没有改,没有人抓总结。外交也不断总结经验,军事也不断总结经验,公安也不断总结经验,统战部出了毛

病,也注意了总结经验。各行各业都要进行总结经验,工业没有人抓这件事。工业只搞了个七十条,而七十条又是

几个年头了。破除苏联迷信不是讲了几年了吗?为什么搞不出个东西来?!分行业搞,各行各业都要搞。上半年搞

出个初稿,下半年再定稿。

(当汇报到有些人搞工厂搞上十年、十五年,把工厂看成是自己的,别人不能动的问题时。)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这是《尚书》上的几句话。其实,《尚书》是汉朝人写的,汉朝实行这个制度。

三年一考,三考就是九年,太长了。一个部、一个地方搞久了,容易看成自己的,也听不到反对意见了。

在这方面(指搞楼、堂、馆、厅、修游泳池,搞剧团,搞享受)用心多了,在那一方面(指革命)就用心少了。

关于过渡时期的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

毛泽东

1965.01.00

整个过渡时期存在着阶级矛盾,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两条道路斗

争。忘记十几年来我党的这一条基本理论和基本实践,就会要走到斜路上去。

在《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未定稿中加写的三段话

毛泽东

1965.01.00

这两种提法,不说是什么社会里四清四不清矛盾,也不说是什么党的内外矛盾交叉。从字面上看来,所谓四清四不

清过去历史上什么社会里也能用;所谓党内外矛盾交叉,什么党派也能用;都没有说明今天矛盾的性质,因此不是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

忘记十几年来我党的这一条基本理论和基本实践,就会要走到斜路上去。

城市中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过去称五反运动,以后通称四清运动,取消“五反”的名称。

关于四清运动的一次讲话毛泽东1965.01.03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开会。有的同志说,打歼灭战怎么打法?一个二十八万人的县集中一万八千人,搞了两个

月没有打开,学文件就学了四十天,学习那么多天干什么?我看是烦琐哲学。我不主张那种学习。光看是没有用。

(刘:河南有几万人集中在几个地方,搞了四十多天,是反右倾,搞清楚一些问题。刘子厚:我们集中也是反

右倾放包袱。)有成绩没有?文件一天就读完了,第二天就议,议一个星期就下去。主要是在农村学,向贫下中农

学习。我的一个警卫员,二十一岁,他写信来说:“学了四十天文件,根本没有学懂,这次下来才知道了些东

西。”就是学一个礼拜文件,下去就进村,向贫下中农学习么,他说还有几怕,怕死人,怕扎错根子,怕这个怕那

个,那么多怕就不行。二十八万人的县有一万八千干部,还说少了,要那么多人?我看是人多了。工作队那么多

人,你又依靠工作队,为什么不依靠那个县的二十八万人?依靠那里的好人。二十八个人中有一个坏的,还有二十

七个是好的。有二个坏的,还有二十六个是好的。为什么不依靠这些人呢?一万人两万人搞一两个月还搞不起来。

扎根串连,什么扎根串连?冷冷清清。就是没依靠好,如果依靠好了,一个县十几个人就够了。总而言之,我们从

前革命不是那么革的。一两万人搞一两个小县,倾盆大雨,几个月还搞不起来。以前安源煤矿办工会,安源工人我

们一个都不认识。一去就公开讲:有哪些人愿意进夜校?开始找到了工头,他有两个老婆,是否搞了俱乐部?(刘

少奇:没有搞。)搞了三个月,罢工就罢起来了么。

我看一进村和群众见面后,开门见山宣布几条就行了:

一、向社员宣布我们来不是整你们的。还有一部分老实的地富是否也可以宣布,不是整你们的。除了一部分漏划地

富、一部分有严重问题的反革命和投机倒把分子以外,小偷小摸统统免了。开门见山讲是整我们党的内部,不是整

社员。宣布我们来意不是整你们的。你们有什么不对的事你们自己去谈,我们不听你谈。社员中有严重的、极个别

的也可以谈谈,这是极少数。

二、对干部也要宣布来意,小队大队公社的干部,无非是大、中、小、无。有多吃多占多的,有多吃多占很少的,

也有什么都没有的。几十元的,一百元二百元以内的,你们自己讲出来,能退就退,不能退经过群众批准就拉倒,

也只有这一点么!你讲出来没有事了,不讲出来就有些事了。

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退赔得好,可以不戴帽子,表现好的,群众同意的,还可以继续当干部。

我看进村以后个把月要开个大会,以县为单位开个大会。一个小队来一个小队长,两个贫下中农。一个大队来支部

书记和大队长,公社来书记社长。分几次开,一次开一天就行。先讲来意,话不要讲长,讲半个钟头就顶多了,讲

一个钟头大家就不愿听了,让他们下去传达。二十八万人的县,三千多个小队。一个生产队三个人,一万人上下,

一次开不起来分两次三次开,一次开一天。开过万人大会,就安民了。这样冷冷清清,搞那么多工作队,几个月搞

不开,又没有经验,不会工作的人占大多数。通县去了两万多人搞一年多还没有搞开,有不会工作的,有做官的,

我看这样革法,革命要革一百年。工作队里去了一些教授,不如助教,助教就不如学生。书读得愈多愈蠢,啥也不

懂,就是这个事,此外没有了。

这样打歼灭战,我看歼灭不了敌人。要依靠群众,把群众发动起来,扎根串联冷冷清清。这个空气太不浓厚了。这

个搞法和我们过去搞法不一样。要几个月歼灭敌人。我看方法要改,不依靠群众,几个月搞不起来,想个办法吧!

你们(指刘子厚)张承先、地委书记李悦农带队,几个月搞不起来,想个办法吧!为什么搞不起来!(刘:是强调

扎根串连搞慢了,我在任县是大会小会结合搞的)干部会、贫下中农会可以在大队开,也可以去县里开。去年湖南

省开了一个全省的贫下中农代表会,结果不错,今年增产粮食二十亿斤,我看起作用了。那么怕,怕扎错了根子,

你钻到里头去了。进村要开大会,贫下中农包括漏划的地主和富农统统都来,宣布几条,双十条不要一条一条的那

么念。

真正的领导人、好人要在斗争中才能够看出来,光靠访贫问苦看不出来。访贫问苦,我就不信。一不是亲戚,二不

是朋友。粤汉路组织罢工,我在长沙。我们不认识一个人,还不是找了两个工头,一个叫朱绍廉的有两个老婆,他

也要革命。因为工头受压迫,工资少,不够用。这个人后来还不是英勇牺牲了。哪里是这样的扎根串连的方法?你

去发展,去搞群众运动,去领导群众斗争,在斗争中群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么,然后在斗争中造出自己的领袖来。

(刘子厚讲了他自己去任县蹲点开斗争会的办法)这些斗争大会也应该讲去年分配,讲工分,注意生产。南方有,

北方没有?有灾救灾,无灾清工分,搞当年分配,冬季生产。四清放在后头。四清是清干部,清少数人。有不清

者,清之,无不清者,不清。也有清的吧!身上没有虱子,一定要找出虱子来!(刘:一个高潮一个高潮地

来,不能拖延,拖延反而搞不彻底。)一个时期,文件学四十天,搞烦琐哲学。我跟前那个警卫员来信说。学了四

十天文件仍然不懂,下去蹲了点才懂了。我历来反对这样读文件,学文件四十天是迷信。要开大会,搞斗争,搞地

县的三级斗争会。

谢富治那个办法值得采取。抽出20%的人来训练。六千人的工厂总有五千人可依靠,为什么不依靠五千人,只依靠

你们工作队的五百人呢?我看有你一个人就行了。一个部长依靠五千人还搞不开?不要纠缠在文件上,训练那么

久?搞斗争么。过去我们打仗,一拉起来就打。有打胜的,有打败的。什么书也没有。有人说我带《三国演义》打

仗的,谁照着书来打仗?林总过去打仗是内行,贺龙过去也是内行。罗瑞卿也是内行。内行也好,外行也好,要打

才能学会。你不打仗光在那里学,怎么能行?(问谢富治)你们搞了一千多人的训练班是不是也是学双十条?怎么

学?学多久?(答:也学了点,很快就搞斗争了。)为什么不可以以大队为中心或公社为中心开训练班?所谓训练

班就是斗争会,就是要在会上了解情况,了解各种人物,进行调查研究。要把斗争的人斗得差不多了,然后指定个

把人作总结。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依靠工农群众。河北省新城县张承先、李悦农当了多少年干部不懂群众运动。

那么多人冷冷清清没有搞开。李是保定地委书记,他首先提出四清,他下去要搞别的,群众要搞四清。他听群

众的,就是一九六二年提出搞四清的保定地委书记李,原因是那时有个压迫在前面,打仗也好,搞农民运动也

好,搞工人运动也好,工厂有资本家,农村有地主豪绅。国民党政治军事都在压迫着我们,我们无法可想,只好依

靠群众。那时党员干部又少。几千人万把人的工厂,一个党员也没有。有一个就可以搞大革命,搞罢工。粤汉铁路

一个党员也没有,可以搞大罢工。你后来建党么。现在进了城,当了官,就不会搞群众运动了。

为什么过去上军校的人打起仗来不翻书,黄埔军校五个月入伍期,四个月是正式军官学生训练,操一操,练一练,

就毕业了。林彪同志说:出来当连长根本不会打仗。班长有经验,听班长的话。他说怎样就怎样,打上几次就会打

了。我不相信学了就会打仗,一个知识分子读了几年书就会打仗?不会打仗是合乎情理的。打几年就会了。我们工

作队是否出了些主意?(刘:贫下中农的主意多,我们也出了一点,主要是群众的。)要听他们的。要听群众

的,要听贫下中农的。就是发动群众要革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命。要搞大的,小的刀下留人。(刘:一个是把群

众发动起来,一个是群众发动起来到一定时候,工作队要掌握住火候,要善于观察形势。何时进攻,何时后退等

等)等于罢工一样,什么时候罢工,什么时候复工。打仗也是一样,还是进攻,还是退却,实在不行你不退啊?有

时候双方都退。比如打高兴圩,蒋、蔡向赣州退,我们向山沟里退,各退各的。

(问陈伯达)天津开了多大的会?(陈答)不得了,糟糕!多浪费时间,就不要开么!(陈插话)一千多户去那么

多工作队,人多展不开。搞人海战术不行。一千多户你依靠七八百户就搞起来了。有一个陈伯达就够了。嫌人少再

带一个去,无非是宣布:我叫陈伯达,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开个会。无罪的是多数人,有罪的是少数人,依靠多

数人么!

(总理插话:刚才陈毅讲张茜学了两个月才进村)越学越蠢。反右倾,结果自己右倾。张茜在哪个县?(:

句容县。)我历来反对学文件,一个文件几个钟头就看完了,你带下去学么。下去一不要学文件,二不要人多,三

不要孤立地扎根串连。开会不要长,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要让群众去搞,不相信群众,只相信工作队不好。我身

边的娃娃学四十天文件还不知道讲些什么,下去才知道。另一个在通县说教授不懂,助教好一点,学生更好一点。

我对孩子讲,你读十几年书越读越蠢,什么也不懂。你向大家说,我二十几年是靠吃蜜糖长大的,什么都不懂。请

叔叔伯伯大娘指导。还是学生比助教好,助教比教授好。教授书读得太多了,不然怎么是教授。这些人下去是阻碍

搞四清的。他们的目的是不要搞四清的。

一个是谢富治的经验,办训练班搞斗争。一个是河南经验,“三结合”开斗争会。他们搞斗争也搞了一个月四十

天。他们不是读文件,而是搞斗争,发动群众,了解情况。总而言之,搞斗争。(:我所在的那个大队,搞

了两个月,搞出两万多元,十几万斤粮食)还是有油水搞,向他们借点钱用,他们钱多得很,群众还是有希望的,

照顾五保户也好,搞生产也好。会不能开得太小了,有的生产队十几户,十几二十几个人,讲话打不开情面。一个

大队十几个生产队开大会顶多也是几百人么!

现在搞不起来,其原因就是不开大会、不宣布来意。

从来没有看到要这么多人,那么多人我就不相信能搞好。

总之,要依靠群众,不能依靠工作队。工作队不了解情况,或者没有知识,有的做了官,阻碍运动。工作队本身有

些人就不能依靠。现在已摆成这么个阵线,一个通县,一个新城县。谁叫人少,我就砍一半,再叫人少,再砍一

半。通县二万人砍一半分到别处去。一个县有五千人还不行吗?(康生插话:扎根串连是邓老发明的。)啊,是邓

老发明的!神秘化么!不宣布来意。要宣布我们做的事:生产、、分配、工分,搞这几件事。四清讲一点:清不

清,群众讨论。有就清,没有就算了。群众的不清。开个会要有几百人,小队十几户人少,以大队为单位开。说县

里开了会了,讲出去可灵哩。县委书记问题严重的,当工作队到别的县去。照现在搞法,我看太烦琐了。你陈伯达

那个是一千多户,开始几个人也搞开了。以后加下了五百人,要那么多人干什么?(邓插话)讲长一点,反对

急躁情绪。讲五、六年,三、四年,两三年完成岂不更好。方法很重要,一个县集中一万多人是多了。一九二七年

搞农民协会,一个县一个人,是农民自己搞起来的。没有好几个干部。农业部、财务部、武装部,七、八个哩,开

始都是些勇敢分子,包围县城的也是那些勇敢分子。要求过分彻底,实际上不能那么彻底。当权派少数人是混进来

的,是严重的,大多数是能够争取改造过来的,还有用处。过分了,群众不一定赞成。我们想开一点,可能快,不

能那么太彻底。(刘插话)工厂中要可靠工人占优势。

工作队不一定太干净,一定要把有问题的开除出去吗?不一定。工作队中可以有贪污投机倒把的人,只要他交待就

行。我们这些人对贪污投机倒把没有知识,没有经验,他们有经验,没有他们还不行。集中力量打歼灭战,方向问

题没有解决,如何打法?这样多人反而搞不开。不如陈伯达的办法。靠人海战术不行,要出问题。

王提出干部交换问题,从这个县到那个县,这个社到那个社。来了新人不摸底,群众敢讲话。新社长,新书记

来了,就敢讲以前的。很快就可以搞开的,为什么要很久。

现在是工作队不要那么纯洁。扎根串连,冷冷清清,没有群众运动。一万多两万多人在一个县还嫌少?

贫下中农协会就是要把问题搞清楚,跟陶他们说。

对徐寅生关于如何打乒乓球的讲话的批语

毛泽东

1965.01.12

徐寅生同志的讲话和贺龙同志的批语,印发中央工作会议同志们一阅。并请你们回去后,再加印发,以广宣传。同

志们,这是小将们向我们这一大批老将挑战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向他们学习一点什么东西吗?讲话全文充满了辩证

唯物论,处处反对唯心主义和任何一种形而上学。多年以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作品。他讲的是打球。我们要从

他那里学习的是理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如果我们不向小将们学习,我们就要完蛋了。

在听取中南局汇报工作时的插话毛泽东1965.01.12

要抓好分配。我们都讲政治经济学,其实,政治经济学的生产关系是三个方面:一是所有制(谁占有生产资料)。

二是谁占统治地位。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讲相互关系。资本主义是资产阶级占统治地位,社会主义是无产阶

级占统治地位。在社会主义农村中,是贫下中农占统治地位,还是富裕中农、贪污分子占统治地位?三是分配。这

都是讲生产关系。

(当谈到李达编的《哲学大纲》时)

李也送了我一本,我没有详细看,翻了一下。还是言必称希腊、罗马,而且大纲内容基本还是照斯大林那几条讲

的。不把矛盾的对立统一作为唯物辩证法最根本的规律,离开矛盾的对立统一来说什么运动的发展和联系,就不是

真正唯物辩证法的观点。

(当谈到准备一九年争取实现四、五、八时)

四、五、八原定是第三个五年计划实现的,你们可以努力去做,也可能达到,也可能接近,也可能根本达不到。看

来需要再长一些时间,再多十年实现也可以,不能勉强,勉强是不行的。

(当谈到每个地区都有先进和落后的问题时)

你们湖南就没有先进的地区?可能你们不了解,要宣传本省、本地区的先进。河北省就搞了十个试点县,说搞得很

不错,没有比这十个县再好了?我就不信。不一定是试点县搞得好,不是试点的县就一个好的也没有?果然,后来

发现井陉县,它不是试点县,却搞得好。

(当谈到怎样对待自己地区工作落后时)

要承认落后,要使这些地区的同志大吃一惊。刚才张同志讲,有些地、县工作差一些,盖子一揭开,有些人几

晚睡不着觉。需要刺一下,证明这些同志还有希望。但也不要沉不住气,还是扎扎实实做好工作。

(当谈到王同志写一封信给毛泽东、请示总路线有无补充修正时)

照你的提法,太长了。总路线还是不改。每个时期有所发现,有所强调,不必改。

(当谈到突出政治的问题时)

要突出政治。有的同志重业务、轻政治,是方向问题。但不是说,不要业务。孙中山讲过:“政治是众人的事。”

他比古人讲得好一点,但他不讲阶级。什么“众人的事”?各个阶级都可以有自己的解释。资产阶级说是资产阶级

的事,无产阶级说是无产阶级的事。国民党说是国民党的事,共产党说是共产党的事。还是《共产党宣言》上说得

对,在阶级社会里,政治就是阶级斗争。在阶级内部,也有矛盾,有斗争。在人民内部,也有矛盾,有斗争。党内

也会有纠纷,有矛盾,有斗争。但都脱离不开阶级斗争。去年十月,我在北京讲过:如果北京搞修正主义,你们地

方怎么办?是不是学蔡锷起义,打倒袁世凯?我总感到要出问题。我讲了以后,一路上从天津到南昌,经过许多地

区,都没有听到反映。袁世凯作皇帝,连他最亲信的两员大将段琪瑞和冯国璋都反对,只有他最亲信的陈宦极力劝

进,说袁如不答应做皇帝,他就跪在地下不起来。袁很高兴,让他当四川督军。可是,蔡锷一起义,他首先响应。

可见,搞个人野心总是搞不久的。我们党五朝书记都不好,但也没有人能把党搞垮。最危急的是内战后期,王明路

线的几年。遵义会议后十年,虽然还是洛甫当总书记,王明路线基本被克服。但抗战初期,也有过王明路线。解放

后,还有高、饶、彭、黄、张、周、习等,但都搞不成。因为搞个人野心,总要有几个人合谋,可是联络人多了,

就容易暴露了。

(当谈到切实搞好城乡四清时)

一定要认真搞好。可以再以年时间,到一九年全部结束。但也不要再拖长时间。

(当谈到会议文件时)

看了四个,短,还有些味道,准备看下去。(农村四清文件中关于“我们不少同志,长期重业务轻政治,谈起生产

来津津有味,而对阶级斗争懵懵懂懂,兴趣不大,)提得好。(“各地都要深入向群众宣传,藏粮于民、藏富于民

的指示”)这样一宣传,公粮还能拿得出来?这件事,只能在干部中讲,不要在群众中宣传。

对陈正人关于社教蹲点情况报告的几条批注

毛泽东

1965.01.15

一、我也同意这种意见。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

二、为什么不可以劳动四个到五个下午呢?剩下还有两个整天和四个到五个上午做别的事。

三、管理也是社教。如果管理人员不到车间、小组搞“三同”,拜老师学一门至几门手艺,那就一辈子会同工人阶

级处于尖锐的阶级斗争状态中,最后必然要被工人阶级把他们当作资产阶级打倒。不学会技术,长期当外行,管理

也搞不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行的。

四、这些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他们怎么会认识足呢?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

象,社教运动绝对不能依靠他们。我们能依靠的,只有那些同(工)人没有仇恨,而又有革命精神的干部。

接见以苏班德里约为首的印尼代表团时的讲话

毛泽东

1965.01.27

好的拿来,坏的丢掉。无论是本国的或外国的都一样,只能批判地接受,不能教条主义,照搬。

军事学校办得一塌糊涂,正在整理。过去没有军事学校可好了。打了几十年仗,就是没有军事学校。我们的军队百

分之九十以上是不识字和小学程度的。国民党尽办军事学校,什么陆军大学毕业,就是我们这些不识字的兵打倒了

它。

进军事学校的时间太长了。蒋介石办的黄埔军校,两个月入伍训练,四个月学校毕业。蒋介石的军队主要就是这些

人还比较能打,陆军大学毕业的实在不能打。

书可以读一些,但是读多了害人,的确害人。革命斗争培养干部。

接见海军干部工作会议、《解放军报》编辑记者会议和第三批战士演出队时的指示

毛泽东

1965.02.22

四个第一好。我们以前也未想到什么四个第一,这是个创造。谁说我们中国人没有发明创造?四个第一就是创造,

是个发现。我们以前是靠解放军的,以后仍然要靠解放军。

接见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代表团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5.03.00

日本投降了,我们又被迫打仗。打的办法就有两条: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什么军事道理,简单地就这么两句话,

什么叫你打你的?他找我打,但他又找不到,扑了空。什么叫我打我的?我们集中几个师、几个旅,把他吃掉。

事物都是可以分割的。帝国主义也是事物,也可以分割,一块一块地消灭。蒋介石八百万军队也是事物,也可以一

块一块地消灭,这就叫作各个击破,这就是欧洲和中国古书里说的道理。很简单,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不要看书

喽,谁打仗还拿本书去看。我打仗从来不看书。少看一点,看多了不好。

战场就是学校,军事学校我不反对,可以办,但不要学得太长了,一读二三年,太长了,几个月就行了,什么陆、

海、空学校,不怎么高明。

有些现代科学需要长一些时间学,例如导弹、原子弹,这是讲研究和制造。单单武器的使用训练,士兵不需要很长

的时间。训练炮兵一个月就行。训练驾驶员、飞行员,几个月就够了,最多一年。主要是在战场上训练。和平时期

要在黑夜里训练,战争时期,战争就是学习。你不是说念了我写的文章吗?这些东西用处不大。主要是两条:你打

你的,我打我的。我打我的又是两句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帝国主义最怕这种办法。打得赢我就把你吃

掉,打不赢我就走掉,你找也找不着。我们开头时用游击战的办法,攻的时候用,防御的时候也用。根本的办法是

打运动战。打蒋介石时,从小仗打到大仗。后来我们用三十万军队消灭他五十万军队,我们用三个指头吃他五个指

头。我们是少数,怎么能吃得掉?怎么吃法呢?还是一个个地吃,结果把它吃掉了。

有些外国人在中国上学,学军事。我劝他们回去,不要学太长。几个月就行了。尽课堂上讲,没有什么用处。回去

参加打仗,最有用。有些道理只要讲点就行了,不讲也可以。大多数时间可在本国,或者根本不出国。

对民兵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5.04.21

搞四清,要把民兵搞好。首先要落实组织,有没有队长、班长,组织起来没有?首先是有没有,然后讲政治,不要

地、富、反、坏之类,要贫下中农,中农子弟进步的也可以要。地富子女中进步的也可以。真打起来他们会分化

的,一部分组织维持会,插白旗,杀共产党,一部分跟我们走。地主富农、资本家也会分化,不会全部跟敌人的。

是要争取多数,孤立少数,不然就要失败。利用矛盾,争取多数孤立少数,各个击破。

民兵,第一是组织,第二是政治,第三是军事。

毛主席1965年重上井冈山简况及谈话纪要

5月21日(晴)

上午11时毛主席从长沙陈山招待所乘汽车前往火车站。专列与12时50分到达株洲。接着改乘汽车,经醴陵、攸县于

下午7时许到达茶陵。为了不给当地政府增加麻烦,此晚毛主席自己搭铺在茶陵县委办公室住了一夜。

5月22日(晴转雨)

毛主席来到茶陵的消息不胫而走。县委领导热切要求见毛主席。毛主席高兴地说:“当然要见嘛!路过一次茶陵也

不容易呀。38年前路过茶陵时很狼狈。那时我们秋收起义的队伍一部分被敌人追赶着,一部分被敌人阻截着,到茶

陵吃、住都很困难。这一次来可完全不一样了!”

早饭后,毛主席接见了茶陵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并合影留念。毛主席对大家说:“这次我们就不能多谈

了,要赶路,谢谢大家。”

毛主席由茶陵经莲花中午到达永新。午饭后,毛主席接见了当地党政领导。随即,向井冈山进发。天黑之前到了茅

坪的八角楼。毛主席围绕八角楼转了一圈,没有下车。由此不远即到大黄洋界。车刚停,毛主席就下车快步走向山

顶。毛主席满怀豪情地指着黄洋界周围的山峰叠嶂说:“这就是黄洋界!当年我们就是利用黄洋界的险要地形,建

国和敌人的几次较量,把敌人赶下了山。那时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在这里构筑了一些工事,给敌人很大打击。”过

了黄洋界,毛主席驱车到达茨坪宾馆。在宾馆刚坐下来,毛主席就风趣地说:“这可和当年大不一样了!那时敌人

前堵后追,我们靠两条腿拼命走。这一千多里路走了半个月。这次坐汽车两天就到井冈山,还是机械化快!”

5月23日(小雨转晴)

毛主席指示办两件事:“第一,拟一个电报给中央、周总理,告诉他们我已安全抵达井冈山,请他们放心。这里山

高路远,如没有急事暂不要送文件来。第二,安排工作人员和专列上的工作人员,还有湖南来的同志分批参观一下

井冈山。最好请当地熟悉情况的同志帮助介绍一下情况,让年轻人增加些历史知识。”

5月24日(晴)

毛主席饭后在散步时回顾了井冈山时期红军发展壮大的战斗历程:“当年井冈山的红军由四支部队组成。一支是由

我率领的秋收暴动起义的部队。这支部队在三湾改编成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一团,在井冈山时期被编为第三十一

团。实际上只有两个营一个连的兵力,在永新、宁冈两县交界处驻扎。

“第二支部队是井冈山上原来有的两支小的农民地方武装。这两支小部队分别由袁文才、王佐领导。经过我们派人

上山做工作,他们同意我们上山,并接受改编,但有一个条件即保留原来的建制,保留他们一定的独立性。这两支

小部队后来改编成第三十二团,袁文才当团长,王佐当副团长,何长工被派去当党代表。

“第三支部队是八一南昌起义的部队。这次起义打响了革命武装反抗反动派反革命武装的第一枪。在部队向广东潮

州汕头进军时遭到失败,由朱德、陈毅率领的一部分部队退出广东,经闽、赣边转入湖南南部和湘南农军会合,并

派人和我联系。当得知他们要上井冈山来的消息后,我曾带一个团到湖南桂东地区去接他们。结果由于当时联络困

难,没有接到,只接到由肖克带领的一支小部队。我们回到井冈山后又听到有消息说朱德、陈毅已提前到达酃县与

攸县交界的地方。我又再次下山去接他们,与朱德、陈毅的部队在湖南酃县会见。这样由朱德、陈毅率领的部队于

一九二八年四月到达井冈山。这几支部队于五月四日在井冈山会师后组成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随后改称为红军第

四军)。

“一九二八年十二月由彭德怀、滕代远率领的红五军也来到永新、莲花、宁冈一带与我们会合。这样,井冈山的四

支部队对外称红四军、红五军。山上的人多了,吃、住都有困难,人员来自不同成分组成的四支部队,红军内部的

矛盾也多了。但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三大民主,经过商讨,问题和矛盾都能不断得到解决。

“一九二九年一月,红四军主力部队开始离开井冈山,先后到赣南、闽西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在福建西部的龙

岩、永定、上杭等县建立了革命政权。以后又扩大到江西瑞金县。这样,中国大地上有了一大块革命根据地,革命

的形势进入一个高潮。

“又彭德怀领导的红五军和王佐率领的三十二团守备井冈山,坚持斗争。”

5月25日(小雨转晴)

中午一时左右,毛主席通知下午见张平化、刘俊秀、汪东兴。下午二时许,三人准时到达毛主席住处会客室。在询

问并听了三人对此次来井冈山的观感后,毛主席深情地说:“我离开井冈山已经三十八年了。这次旧地重游,回忆

起三十八年前的这段历史,心情总是非常激动的。为了创建这块革命根据地,不少革命先烈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

早想回井冈山看看,一别就是三十八年啊!我的心情和你们一样高兴激动。没有过去井冈山艰难的奋斗,就不可能

有今天了。”

毛主席激动不已,“什么事情都是开头难。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制造反革命事变,宣布反共。五

月二十一日,发生‘马日事变',反动军阀许克祥在长沙围攻省工会、省农会,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七月十五

日,汪精卫又在武汉反动了反革命事变。中国革命遇到了巨大的挫折。一九二七年八月七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

紧急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我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后来曾经把我的政治局候补委员给撤了。还说什么开除党

籍。井冈山人也火了,不服气,为我打抱不平,要向中央写报告。我劝他们不要写了,撤职就撤职,有啥子要紧?

他们真开除了我的党籍,我还是要干共产党的。井冈山人听了我的话,很认真地说:‘开除了你的党籍,你就不能

当党代表了,但师长总还是可以当得吧。'”

毛主席说到这里笑了,“你们说井冈山人对我好不好啊?“

毛主席思潮澎湃,“一九二七年九月份参加湘赣边界秋收起义的队伍有原武昌国民政府警卫团,平江、浏阳的农军

和安源的工人武装。在修水合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卢德铭任总指挥,我任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

“当时秋收起义的目标是攻打长沙。我们分别从修水、铜鼓、安源等地向长沙发起进攻。一团取道长寿街,三团主

攻东门市,准备在浏阳与北上的二团会合。结果在围攻战中,原来收编的旧白军残部叛变(注,流落在鄂南的夏斗

寅残部邱国轩团);加上敌众我寡,我军又没有充分发动群众,攻打长沙的军事行动就告吹。

“秋收起义的部队于一九二七年十月转战至永新、宁冈两县交界的三湾村。战斗中我观察到这支部队在战斗中有不

听指挥、纪律松懈、不会做群众工作的现象。有的人还有旧军队的不良习气,乱拿群众的东西;有的人有农民意

识,爱占小便宜。另外,还有官兵关系不平等、缺乏民主空气等问题。我提议部队在此整编,把原来的四个团改为

一个团,实际当时只剩下两个营,七个连,不足千人。对于那些对革命灰心丧气、摇摆不定的旧军官,根据整编原

则,愿者留,不愿留者发给路费让其回家。这样,愿意留在革命队伍的都是经过战斗和过惯艰苦生活的、政治上坚

定的贫苦出身的工人、农民以及革命军人。人虽然少了,但却精干多了。

“为了加强共产党对部队的领导,首先在部队中建立党的各级组织。做到班有党员,连有支部,营、团有党委;在

连以上各级都设立党代表,从此这支部队完全处于党的绝对领导之下。

“为了革除旧军队的不良制度和习气,我们提出建立新型的带兵方法。实行政治上官兵平等,进行民主建军,成立

了士兵委员会。赋予士兵委员会很高的权力,军官要受士兵委员会的监督,做错了事要受士兵委员会的批评甚至制

裁。整编前,官兵生活待遇相差悬殊。整编后,改成官兵完全一致,军官和士兵吃一样的饭菜,穿一样的衣服,很

快使官兵的关系密切起来。部队在三湾完成整编后,我开始考虑上井冈山的问题。“井冈山位于罗霄山脉中段,与

广东、湖北、江西、湖南交界。周围五百里全是峭壁山崖,古木参天。只有五条山洪冲成的小道通向山顶,地势险

要,易守难攻。

“井冈山附近的遂川、宁冈、永新、酃县、莲花等县均有党的活动和农民运动,具备一定的政治条件。

“山上有两支地方武装。一支是袁文才领导的农民自卫军。袁的部下有一个曾在广州我举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

的人。袁文才听说我到了井冈山附近,就派这个人来宁冈古城看我。他和我谈的不错,并表示袁文才欢迎我上山。

后来我又派何长工上山与这两支农民武装的领导人取得了联系,并做了大量的工作。袁文才、王佐的态度很热情,

都欢迎我上山。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上井冈山的时机基本成熟。十月份我向部队宣布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之后开上井冈

山。袁文才、王佐的部队夹道欢迎我们。上山后袁文才、王佐同意经手我们的改编。他们两支部队编成一个团。这

个团人员复杂,经常是在编不听调,不大好管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还是服从了我们党对他们的改编,接受

了党的领导,成为井冈山革命队伍组成部分之一了。”

毛主席沉默了片刻,又讲起来:“井冈山是座好山,地形条件好,群众基础好。当时我们在井冈山生活条件是相当

艰苦的。住的是破草房,吃的是红米饭、南瓜汤,穿的是百家衣。自己有什么穿什么,没有统一的服装。夜里盖的

是禾草,脚上穿的是草鞋。有的同志甚至连草鞋都穿不上,打赤脚。上山下山全靠两条腿。所有赤的、用的东西全

靠两肩挑。当时除极少数人说点风凉话,闹点情绪外,大多数人是坚定乐观的,战斗力还是蛮强的。当年十一月,

我们利用军阀混战的有利时机,攻打茶陵县城。红军官兵斗志昂扬,作战英勇,不到一小时就攻下县城,建立了井

冈山地区第一个工农兵政府。一九二八年一月,我率领部队攻打遂川县城,红军官兵猛打猛冲,一鼓作气攻入城

内,取得了较大的胜利。当时正值春节,部队进城后严格遵守纪律,热情宣传群众,并执行‘保护工商业利益'等政

策,受到群众的拥护和欢迎。

“经过几次大的战斗后,井冈山周围的永新、莲花等县相继建立起党的组织和工农政权,、乡纷纷成立起农会、赤

卫队、少先队、妇女会等组织。经过半年的艰苦奋斗,数不清的大小战斗,证明共产党领导的部队是拖不垮、打不

烂的。几经失败、周折,我们在井冈山站稳了脚跟,扩大了、巩固了井冈山这块革命的根据地。这一段历史,使红

军在建立革命根据地的问题上进一步统一了认识。没有井冈山人民的支持,没有井冈山做后方休整地,战斗的胜利

就没有保障。所以现在人们说: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是中国革命的摇篮。“今天井冈山各方面比起三十八年前是大不

相同了。上山坐汽车,住楼房,吃饭是四菜一汤,穿的是干净、整齐的衣服,真是神气多了。我相信井冈山将来还

会变得更好,更神气。但是我劝大家,日子好过了,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要丢了,井冈山的革命精神不要丢了。今天

我讲了许多过去的故事,你们还可以再去访问一些井冈山的人民群众。老井冈山人都知道过去井冈山斗争是如何艰

难困苦的,都知道无数的井冈山人为了中国革命奋斗牺牲的精神。井冈山不愧是革命的山,战斗的山。没有井冈山

过去艰苦卓绝的奋斗,就不会有今天革命的胜利。胜利真是用生命换来的呵!”

毛主席一讲就是两个多小时,“我今天说的是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二八年底井冈山的情况。先后到赣南、闽西地区。

在东征福建后,开辟了新的革命根据地,以后又扩大到江西瑞金一大块红色革命根据地。井冈山由彭德怀领导的红

五军和由王佐领导的三十二团在井冈山坚持斗争。今天说了不少话,就先说到这里。”

5月26日(晴)

毛主席起床后,吃过饭,在住地附近散步时向陪同的井冈山管理局负责人询问了井冈山的建设情况后说:“土地革

命时期,我们在井冈山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建立起红色政权,点燃了‘工农武装割据'的燎原之火。井冈山的斗

争,指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的新方向。当时有人提出井冈山的红旗究竟能打多久的疑问?我们以实

践回答了这个问题,坚持了井冈山的革命斗争。井冈山革命斗争的胜利,开辟了中国革命胜利的道路。井冈山革命

根据地的建立和斗争的实践,被中国革命的历史证明是正确的。当年方志敏同志在赣东北也创建了革命根据地。他

领导的苏区,由于路线、方针对头,广大群众拥护他,赣东北苏区很快扩大成闽浙赣皖苏区,红军队伍也很快壮大

起来了。方志敏同志是一位很有理想、很有气魄的革命家。中国革命如果没有这些根据地做后盾,就不可能取得全

国的胜利。革命成功是多少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你们应该利用井冈山革命的这些历史,多宣传井冈山的

革命传统,让后来的年轻娃娃们了解中国革命的历史。”

在谈几还健在的井冈山斗争时期老同志时,毛主席说:“从全国来说,当年在井冈山战斗过的人还不少。包括现在

在党、政、军领导岗位的领导同志如朱德、罗荣桓、陈毅、何长工、彭德怀、谭震林、陈正人、江华、肖克、曾

志、彭儒、贺子珍等。袁文才、王佐不在了,现在在西藏军区工作的张国华同志原来是王佐部下的兵,是个很能干

的同志。”

提起这些老同志,毛主席心情有些激动:“今天和你们谈及往事,心情激动是当然的。要为中国人民的解放,建立

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战斗,没有工作,没有流血,没有牺牲,不去起来推翻反革命政权是不可能的,敌人的几百

万军队,是不会自行倒台、自行灭亡的。现在,我们胜利了,要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中国,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的

井冈山。”

当夜,毛主席心情仍不能平静,又找汪东兴谈心。毛主席说:“这次重上井冈山,往事都想起来了。有些事情还想

和你说一说。我们军队里也不那么纯,军队里也有派吆!军队里有要闹事的,历史上也经常有要闹事的。不知你们

信不信?你们不信我信。我们军队几十年经常有人闹乱子,闹就闹吧,闹一下不要紧,闹一下就不闹了吧。最大的

闹乱子的是张国焘。一、四方面军会合时,一方面军有三万人,四方面军有八万人,张国焘说他的人多,队伍要听

他的。其实人多人少不是关键问题,要紧的是问题的本质,是你的路线正确不正确。比如一方面军长征到达陕北时

只剩下八千子弟兵,可长征正确的路线就应该是先向陕北,再向华北、东北。人少不怕,坚持正确的长征路线,保

留了革命的种子,后来建立了陕甘宁根据地,队伍又壮大了。张国焘硬是要往牛角尖里钻,大队伍被打得七零八

落,结果他失败了。”

毛主席稍平静下来继续说:“大大小小的事没有断过,井冈山闹过,闽西闹过,赣东北闹过,中央苏区也闹过。他

要闹,你有什么办法。”

5月27日(小雨)

毛主席指示给党中央、国务院周总理发电告知平安,如中央有重要文件可派飞机送往南昌樟树机场,然后用汽车送

上井冈山。下午三时,中央派人把文件送到井冈山。

此日,毛主席写下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诗稿。

5月28日(阴)

毛主席上午看文件。下午三时指示安排接见井冈山革命群众。毛主席说:“这些同志辛苦了,我乐意见见他们,和

他们合影留念。过去井冈山的许多人民群众为了红军的生存,受尽苦难,流了不少血和汗,给了我们很大支持和帮

助,我和他们同甘共苦过。”

5月29日(晴)

毛主席起床散步后,对张平化、刘俊秀、汪东兴说:“井冈山是座好山,风光好,空气新鲜,是休息、健身的好地

方。我们已住了一个星期,该走了。”

下午四时,毛主席接见井冈山革命群众。此时井冈山上人语鼎沸,欢声雷动,群情激奋。毛主席频频向群众招手致

意。在欢呼声中登车离去。

毛主席当天抵达吉安地委招待所下榻。

5月30日(晴)毛主席起床吃了午饭,语吉安地委常委、吉安市委负责人合影后,乘汽车经峡口、分宜抵达停在樟

树机场的专列。

当夜,毛主席在停靠樟树机场的专列上宿营。

关于卫生工作的三次谈话

毛泽东

1965.06.26

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工作,而且这百分之十五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

医疗,一无医院,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老爷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

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陀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学教育用不着收什么

高中生、初中生,高小毕业生学三年就够了。主要在实践中学习提高。这样的医生放到农村去,就算本事不大,总

比骗人的巫医要好,而且农村也养得起。书读得越多越蠢。现在医院那套检查治疗方法,根本不符合农村。培养医

生的方法,也是为了城市。可是中国有五亿多人是农民。

脱离群众。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放在研究高、深、难的疾病上,所谓尖端。对于一些常见病、多发病、普遍存在的

病,怎样预防?怎样改进治疗?不管或放的力量很小。尖端问题不是不要,只是应该放少量的人力、物力,大量的

人力、物力应该放在群众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上去。

还有一件怪事,医生检查一定要戴口罩,不管什么病都戴,是怕自己有病传染给别人?我看主要是怕别人传染给自

己!要分别对待嘛!什么都戴,这肯定造成医生与病人之间的隔阂。

城市里的医院应该留下一些毕业一两年本事不大的医生,其余的都到农村去。四清到年就扫尾,基本结束了。

可是四清结束,农村的医疗卫生工作没有结束呀!

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嘛!

关于学校要减轻学生负担的批语

毛泽东

1965.07.03

陆定一同志:

学生负担太重,影响健康,学了也无用。建议从一切活动总量中,砍掉三分之一。请邀学校师生代表,讨论几次,

决定实行。如何,请酌。

对军队文工团到农村、工厂去锻炼的指示

毛泽东

1965.07.15

军队文工团只知道军队的事不够,还应知道工人、农民的事,因此,也应同地方文工团一样,要到工厂、农村去,

特别要到农村去锻炼,去参加四清。

关于绘画使用模特问题的批语

毛泽东

1965.07.18

定一、康生、恩来、少奇、小平、彭真同志:

此事应当改变。画男女老少裸体Model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

即使有些坏事出现,也不要紧。为了艺术科学,不惜小有牺牲。请酌定。

齐百石、陈半丁之流,就花木而论,还不如清末某些画家。

中国画家,就我见过的,只有一个徐悲鸿留下了人体素描。其余如齐百石、陈半丁(之)流,没有一个能画人物

的。徐悲鸿学过西洋画法。此外还有一个刘海粟。

与医务人员的谈话

毛泽东

1965.07.19

(说毛对卫生部的批评是一针见血,要切实改正。)

城市医生下乡还不一定高兴,在城市住惯了。可不要相信有些人嘴上说的那一套,要看;嘴上说的好,不一定。

北京医院改得怎么样了?

(谈到北京医院目前的情况)

北京医院并没有彻底开放。、就不能去看病,、可以去看,这不是贵族老爷医院是什么?要开

放,给老百姓开放。不要怕得罪人。这样做得罪了一批人,可是老百姓高兴。这批人不高兴,让他们不高兴好了。

做什么事总要得罪人,看得罪的是些什么人,高兴的是些什么人,老百姓高兴就行。

(谈到北京医院改了,中央改了,可以影响地方)

不一定。他可有他的办法呢。反正是扫帚不到,灰尘照例是不会自己跑掉的。

县卫生院认为赚钱的医疗队就好,不赚的、少赚的就不好,这难道是人民的医院?!

药品、医疗不能以赚钱不赚钱来看。一个壮劳动力病了,给他治好病不要钱,看上去赔钱。可是他因此能进行农业

或工业生产,你看这是赚还是赔?告诉我,在天津避孕药不收费,似乎赔钱。可是切实起到节制生育的目的,

出生率受到控制,城市各方面工作都好安排了,这是赔钱还是赚钱?

有些医院、医生就是赚钱。病人病不大或没有什么病也要他一次次看,无非是赚钱,甚至用假药骗人。有两个十

七、八岁的青年,说检查了,有脊椎病。我说不要信,这是他们骗你。要他们去休养,两三个星期回来了,还不是

照常上班?搞一些赚钱的医院、赚钱的医生、假药,花了钱治不了病,我看还不如拜菩萨,花几个铜板,买点香灰

吃,还不是一样?

最近政治局要讨论一次卫生部的工作,同志已经告诉我了。他找他们谈过。

(谈到卫生部现在正讨论具体办法,很想在政治局讨论之前,主席先接见一次,再给以指示。

毛表示同意。

在听取钱信忠、张凯汇报卫生工作时的谈话毛泽东1965.08.02

毛:我要讲的都讲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答:(略。汇报到打算为农村生产队培训不脱产卫生员)

毛:训练多长时间?

答:半个月左右。

毛:半个月太短了吧!

答:他们主要学会些针灸,常见病的治疗和一些预防工作,训练后还要带他们做。

毛:带很重要,带多长时间?

答:城市医疗队下去可一直带,共带三、四个月。

毛:这还可以,带三、四个月,学会治十几种病。

(当汇报到搞了一些半农半读训练班时。)

毛:半农半读怎么搞法?

答:采取农忙不学,农闲多学的方式。

毛:多长时间?

答:两年,三年。

毛:两年就是读一年书,三年就是读一年半书,这个办法好。

(当汇报到根据毛的指示卫生部作了检查时。)

毛:现在有多少卫生技术人员?

答:(略)

毛:这个队伍不小!

汇报:主席批评我们只为城市人口服务,很对。现在高级医务人员百分之八十在城市,其中百分之七十在大城市,

百分之二十在县城,只有百分之十在农村。经费,包括县在内,农村占百分之二十五,百分之七十五用在城市。

毛:你们用了这么多人力、这么多钱,为那么少的人服务。

答:主席指示后,才清醒了。

毛:你们研究过神医没有?

答:我们没有研究过。

毛:神医有个好处:神药它保险,不会害人,没有毒;第二个好处是省钱,几个铜板就可以了;第三是给病人精神

安慰,病也就好了。

答:许多病不治也可以好。

毛:比骗人的医生要好。

汇报:通过四清和医疗队下乡,了解到农村卫生队伍很复杂。

毛:怎么复杂?

答:有许多人过去不是医生,看些医书就加入到医务人员队伍里来了。

毛:看些什么书?

答:看些中医书,看些药方。农村医务队伍中,政治情况复杂,技术水平低的占百分之四十左右。

毛:坏人不多吧?

答:真正坏人占百分之五左右,但政治技术水平低的较多,占百分之四十左右,这个队伍如果没有新生力量,取消

他们还不容易。

汇报:现在正在召开医学教育会议,讨论主席、总理指示,要办三年制卫生学校,为农村培养医生。

毛:高等教育要五年,读那么长时间书,值得研究。

汇报:现在想两条腿走路,办三年制,多在农村办,在农村招生。

毛:招什么生?

答:大部分招高中生。

毛:初中生还不行吗?

答:目前农村高中生还不少。

毛:招中学生还不行吗?你们不在城市招了吗?

答:城市也招一些,主要在农村招。

(当谈到医生政治思想最重要,只有技术没有政治不行时)

毛:这一点很重要。医生一定要政治好,招些政治好的中学生就可以了。

汇报到城市问题时。

毛:你们对城市是不是服务得好?

答:也没有服务好,要求愈来愈高。

毛:怎么愈来愈高?

答:以北京来讲,多万干部公费医疗,多万工人劳保,还有家属。

毛:工人不是“老爷”,工人还是要为他们服务的。

汇报:工厂医务工作没有搞好,工人也都到医院去看病。

毛:你们为什么不在工厂设不脱产卫生员呢?小厂可以设卫生员,大厂设医务所。

答:非正式医生开不了假条,要请假还要到医院去,经医生开证明才行。

毛:这涉及到劳保问题,要好好考虑。

答:城市医院压力很大,公费医疗包下来,一个钱不出,到处看病。

毛:看了病,拿了药还不吃。

汇报:总理指示城市要组织医务人员下农村,每年去三分之一。

毛:怎么下去,多久?

答:轮流下去。下去后城市医疗卫生工作仍比较重。我们打算高等医学院校学生三年就一边工作一边上课。护士也

一面工作一面学习。

毛:光念念书是不行的。你们对打仗考虑了没有?

答:中央指示后考虑的。

毛:怎么考虑的。

答:组织了个医疗队,随时准备赴前线服务。现在的医院对战争没有训练。组织医疗队训练,有的地方已开始

了。

毛:打仗了还能都到北京医院看病?要考虑到打仗。你们分科那么细,打起仗来怎么办?打起仗来还不是什么都要

看,只会内科不会外科怎么行?

答:过去部队年轻人多,疑难病可能不多,有的也许不认识。但是医学科学是发展的,要有一小部分力量搞尖端。

毛:搞科研的人看不看病?

答:一部分人看病,一部分人不看病。

毛:什么人不看病。

答:搞基础科学的,如搞生理、药理、生化的,研究理论不看病。

毛:理论还是要结合实际啊!

答:同志说百分之五搞尖端就可以了,现在共有科研队伍人,其中技术队伍人。

毛:科学尖端还是要搞的。

请示:第一,卫生员的工分问题。人民公社六十条规定,补贴工分不超过百分之二,卫生员的补贴工分社员同意

给,但六十条没有规定。

毛:给群众办好事没问题,农民会同意的。现在干部参加了劳动,百分之二也用不了,有的地方只用百分之一。工

分不成问题,农民会同意的。

请示:第二个问题,希望党委多领导、批评我们,多抓卫生工作。我们认识到党委多抓、多领导、批评,工作才有

劲。

毛:这话很对。党委是集体领导,什么都要管。卫生部门是为人民服务的,当然要抓,党委也要研究卫生工作。

最近政治局不是要讨论卫生工作吗?你们的报告写得怎么样了?写好,送政治局。

请示:农村卫生工作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建议中央今年召开一个农村卫生工作会议,中央召开可以找省市领导同志

参加。

毛:可以。

请示:还有有关药的问题。

毛:药的问题怎么样?

答:药不归卫生部门管,问题不少,现在正在研究解决。

毛:药品应当降价。

汇报:药品降价对农民有一定的好处。但药主要用在城市,药降价,农民还是看不起病。

毛:天津计划生育不要钱。看来国家出了钱,实际是划得来的。国家出点钱保护生产力是合算的,药钱拿不起也可

以不拿。你们开展农村卫生工作后,要搞节制生育。

答:我们医疗队下去也搞计划生育。

毛:农民接受得如何?

答:宣传后可以接受。

最后,请示主席还有什么指示。

毛:没有什么了,就按你们讲的办吧!

接见法国事务部长马尔罗时的谈话毛泽东1965.08.03

毛:马尔罗先生来了多久了?

马:十五、六天了。见了陈毅副总理,到延安等地去了一次,回来后见了周恩来总理。

毛:喔,你到了延安。

马:这次去延安,使我学到很多中国革命的历史情况,比过去知道得多,我今天能坐在除了列宁之外当代最伟大的

革命家的旁边,感到很激动。

毛:你说得太好了。

马:我在延安看到了过去的艰苦环境,人们都住在窑洞里,我也看到了蒋介石住宅的相片,对比一下就知道中国革

命为什么会成功。

毛:这是历史发展的规律,弱者总是能战胜强者的。

马: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曾领导过游击队,不过当时的情况不能同你们的比。

毛:我听说了,你打过游击。

马:我在法国中部打过游击,领导农民军队反对德国军队。

毛:十八世纪末法国革命推翻了封建统治。当时推翻封建统治的那些力量最初也不是强的,而是弱的。

马:这很有意思,农民都没有打过仗,不知如何打,但他们能当很好的战士。拿破仑手下就有很多这样的战士。我

认为在毛主席之前,没有任何人领导农民革命获得胜利。你们是如何启发农民这么勇敢的?

毛: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同农民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使战士们感到我们不是一个特殊阶层。我们调查农村

阶级关系,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把土地分给农民。

马:主席是否认为重要的是土地改革?

毛:土地改革、民主政治。此外还有一条,要打赢仗。如打不赢仗,谁听你的话?打败仗总是有的,但少要一点败

仗,多打一点胜仗。

马: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农民习惯于打败仗,打胜仗的不多。

毛:我们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甚至整个南方根据地都失掉了,跑到北方来。

马:尽管如此,但人民对红军的怀念仍然存在。

毛:以后在北方建立了很多根据地,发展了军队,发展了党,发展了群众组织,北方人民得到了土地。我们解放了

北京、天津、济南等大城市。队伍逐渐扩大到几百万,由北方向南方打。要讲经验还有一条,就是在中国要把民族

资产阶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团结起来。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凡是不跟敌人跑的人。我们在一

个时期甚至跟大资产阶级蒋介石建立了统一战线。如果蒋介石不进攻我们,我们也不会进攻他。

马:为什么蒋介石要进攻你们呢?

毛:他想把我们吞掉,他以为他可以。

马:他是否认为中国共产党很弱?

毛:我们有很多根据地,人口占全国五分之一,军队有一百万左右。蒋介石却不同,他有四百多万军队,有美国的

援助。我们的根据地很大,但根据地是分散的,也没有外部的援助。

马: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即蒋介石只相信城市的力量?

毛:他有城市,有外国的援助,同时他在农村的人口比我们多。

马:我曾去过俄国,曾同高尔基谈过这个问题,同他谈到了毛泽东,那时您还不是主席。高尔基说:中国共产党最

大的困难是没有大城市。当时我问他:没有大城市,是会失败还是会成功?

毛:高尔基当时回答了你没有?(马尔罗摇头)他不知道中国的情况,所以不能答复你。

马:高尔基常说各地的农民都一样。但我认为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

现在我提一个问题:中国再一次要把中国变成为伟大的中国。几世纪前,中国从技术上来说是强国,如丝绸。后来

欧洲变成技术上先进的国家,有武器、军火。现在的中国也有了武器、军火,又要成为强国了。当然中国不需要成

为欧洲式的强国。中国要成为中国式的强国,不知需要什么东西?

毛:需要时间。

马:我们希望你们有你们需要的充实的时间。

毛:至少需要几十年。我们还需要朋友。例如同你们往来,建立外交关系,这就是朋友的关系。我们有各种朋友,

你们就是朋友的一种。同时在北京访问的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席艾地,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还没有见到他。我们

同艾地有共同点,同你们也有共同点。

马:这些共同点是不一样的。

毛:有一些是一样的。例如如何对待美帝国主义,对付英国的两面派。你们比英国明朗。

马:实际上反对美国在越南“逐步升级”的只有法国。

陈毅:英国人支持美国侵略越南,而你们反对。

马:英国有马来西亚问题。

毛:英美俩要交换。

马:从戴高乐总统恢复政权后,法国已结束了它的殖民主义立场。每年援助阿尔及利亚几亿法朗,是我亲自去非洲

四国宣布他们独立的。在戴高乐总统看来,中、法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如果有苏、美双重世界霸权,那么,中国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和法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法国,是办不到的。

毛:当然罗,一个是你们的盟国,一个是我们的盟国。你们的盟国美国,对你们是不怀好意的。我们的盟国苏联,

对我们也不怀好意。

马:列宁死后,人们谈到苏联时就会想起斯大林。斯大林死后,斯大林的制度被推翻了,至少部分被推翻了。但苏

联领导人却假说苏联的制度没有改变。赫鲁晓夫就是这样亲自告诉我的。我认为现在的制度不同了,尽管用的词一

样,但是内容很不同了。

毛:他还进一步说要建设共产主义,这是斯大林都没有说过的。

马:我感到赫鲁晓夫和柯西金使人想到似乎不是过去所理想的苏联了。

毛:他是代表一个阶层的利益,不是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

马:他们甚至改变了政府行政管理的方法。

毛:苏联想走资本主义复辟的道路,对这一点,美国是很欢迎的,欧洲也是欢迎的,我们是不欢迎的。

马:难道主席真正认为他们想回到资本主义道路?

毛:是的。

马:我认为他们在想办法远离共产主义,但他们要往那里走,去找什么,连他们自己思想上也不清楚。

毛:他们就是用这样一种糊里糊涂的方法迷惑群众,他们也有自己的经验。法国社会党难道真搞社会主义?法国共

产党人真信马克思主义?

马:法国社会党员中只剩下百分之七是工人,其余主要是职员。在这方面他们是强大的,因为有工会,是由职员们

组成的。另外,还有一些党员是南方葡萄种植园主,是地主。至于说法国共产党,法国共产主义者,则是另外一个

问题。法国农民的作用同中国的不一样,不只是绝对少数,占人口比例也不及中国。法国的共产主义者要起作用,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知识分子中寻找力量,一是在真正无产者中间寻找力量。法国的共产主义者可能在感情上偏

向中国,但因具体情况不同于中国,因而实际上又偏向于苏联。

毛:他们是反对我们的。

马:作为一个党是反对中国的,但工人、知识分子、农民并不反对中国,目前党内冲突很严重。法共就象最懒的人

一样,两面都想应付,你们可能已看到很多这种情况了。

陈毅:他们并没有应付我们。

毛:党是可以变化的。普列汉诺夫和孟什维克过去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后来就反对列宁,反对布尔什维克,脱离了

人民。现在是在布尔什维克本身内部发生了变化。中国也有两个前途,一种是坚决走马列主义的道路,一种是走修

正主义的道路,我们有要走修正主义道路的社会阶层,问题看我们如何处理。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避免走修正主

义道路。但谁也不能担保,几十年后走什么道路。

马:现在中国修正主义阶层是否广泛存在?

毛:相当广泛,人数不多,但有影响。这些是旧地主、旧富农、旧资本家、知识分子、新闻记者、作家、艺术家以

及他们的一部分子女。

马:为什么有作家?

毛:有一部分作家的思想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我们把旧的摊子都接受下来了。我们原来没有艺术家、记者、作家、

教授、教员。这些人都是国民党留下来的。

佩耶:我有一个感觉,中国青年正朝着主席所主张的方向在培养中。

主席:你来了多久了?

佩耶:十四个月了,从广州到北京一路上学了许多东西。以后参加使节旅行,去过华中、华南、荣幸地访问了主席

的故乡韶山,还到过长沙、四川。最近又到东北去了一次,很有意思。我在工厂、公社、街上、戏院都尽量同人民

接触,感到青年人没有那些要你们操劳的矛盾。

毛:你看了一个方面的现象,另一方面的现象没有注意到。一个社会不是一个单体,是个复杂的社会,存在着两种

可能性。

佩耶:我感到有一种力量引导青年,使他们走向你们所指出的方向。矛盾当然还会有,但是方向肯定了。

毛:一定有矛盾。

马:主席看,在反对修正主义方面,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我指在国内方面。

毛:那就是反对修正主义,没有别的目标。我们反对贪污、盗窃、投机商人,反对修正主义的一切基础。不只是党

外,党内也有。

马: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例如举行党代表大会就要确定一个目标。是否是农业问题,因为我感到工业问题已解决

了,或起码是走上健全道路了。

毛:工业和农业问题都没有解决。

马:我在西安参观了纺织厂,在法国纺织厂同革命有很大关系。一七八九、一八三?、一八四?、一八五一年都是

这样,特别在里昂。因为纺织工人是最穷困的。我在西安看到该地的纺织业已达到解放前上海的水平,大部分机器

是中国造的,机器多,工人少。显然中国党能在纺织工业中执行它要执行的政策。但相反在农业方面,可耕地很

少,使中国政府处境困难。现在农业方面是否考虑发动一次超过人民公社范围的大规模的运动?

毛:人民公社在组织机构和生产关系方面不会有什么改变,在技术方面开始有了改变。

马:你考虑可增加些耕地面积?

毛:可增加一些,主要的还是增加单位面积的产量,这里有很多文章可作。今天就不多谈了。请回去问候你们的总

统。

马:关于外交政策的问题,我已同周总理、陈副总理谈过了,不再向主席重复了。今天谈的是戴高乐总统阁下最关

心的基本问题。感谢今天的接见,并转达戴高乐总统对阁下的问候。

(出门时)

毛:我接见过法国议员。

马:我最不相信议员的话。

毛:他们对美国的态度没有你这样明朗。

马:可能是我更负有责任的缘故吧。

接见几内亚教育代表团、总检察长及夫人时的谈话

毛泽东

1965.08.08

毛:你们是从几内亚来的?

贡代塞杜:是的。我们之中有些人来了十天。我们是几内亚政府和党派出的两个代表团,来中国和中国朋友们接

触。我们来了以后,学习了很多东西。我们知道帝国主义想尽一切办法企图孤立中国,中国是一个大国,伟大的中

国人民是孤立不了的。我们把中国的胜利看成是我们自己的胜利,我们要加强同中国友好的甚至兄弟般的关系。

毛:我们都是友好国家,有你们帮助我们,我们就不怕了。你们非洲有两亿多人口,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

反对帝国主义的,我们两国是走在一个方向的。

你们都是头一次来中国吗?

法迪亚拉:我已经来过一次,享受过中国好客的接待。

毛:你来过一次了!

法迪亚拉:我是一九六?年来的,当时我参加了亚非法律工作者代表团,很高兴也很荣幸地访问过中国,当时受到

了主席的接见。我还保存着接见时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很好的纪念。

毛:你是跟总统一起来的么?

法迪亚拉:我是在总统进行国事访问离开中国几天后,参加亚非拉法律工作者代表团来中国访问的。随后我又和韩

幽桐同志和她的爱人一起参加了索非亚国际法律工作者会议。一九六?年访问中国,获得了深刻的印象。中国在一

九六?年至一九六五年又获得了大跃进。

毛:没有大跃进,小小的进步。

法迪亚拉:还是大跃进。

毛:(分别向贡代塞杜和法迪亚拉)你先到,还是你先到的呢?

法迪亚拉:贡代塞杜部长先到。上一次,我访问中国才一个月。这一次,我计划在中国呆一个月,准备十三号去

外地参观,增加对中国的了解。

毛:到处走走好。

法迪亚拉:谢谢,我已经跟我的朋友说过,非常感谢中国人民、中国政府和主席的邀请。

毛:只要你们愿意来看,我们都邀请。不过你们要注意,中国的经验不都是好的,有一部分是好的,有一部分是坏

的。

法迪亚拉:主席很谦虚。

毛:不是谦虚,这是实际问题。世界上没有哪一块地方、哪一个国家只有优点没有缺点,没有哪一个人不犯一点错

误,也许只有上帝不犯错误,因为我们都没有看见过他。我们的工作,无论哪一项工作,都正在改造过程中,教育

工作也是如此。我们过去自己没有大学教授、中学教员、小学教员。我们把国民党留下来的人统统收下来,逐步加

以改造。有一部分人改好了。另一部分人还是照他们的老样子。你们改造,他们不听你的。法院、检察工作也是一

样,到现在还没有颁布民法、刑法、诉讼法。(毛问韩幽桐:现在搞了没有?韩回答:正在搞。)大概还要十五

年。

法迪亚拉:在我看来,规定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有了精神,办法就有了。规定不过是把已经作过的工作明确下

来,规定是需要的。

主席:你这个讲得对。现在正在作些工作,譬如改造反革命分子,改造刑事犯,我们有几十年的经验,不只十五

年,过去根据地也有些经验。

法迪亚拉:在这一方面,一九六?年我和中国检察长、政法学会会长谈过这个问题,中国重视战犯的改造问题。我

们几内亚也有同样的情况。把战犯改造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需要动员人民,把司法机关和人民结合起来。我们两

国的问题是相同的,当然其结果是你们取得了很大成功,而我们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你们无论在研究工作和实际工

作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例如你们把最后一个皇帝改造成为公民,使他为人民的事业而工作。主席先生,你信

任人民,认为改造人是可能的,这一点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两国的社会条件有所不同,但是目的是一致的。

毛:(面向贡代塞杜)你是搞教育的。犯了罪的人也要教育。动物也可以教育嘛!牛可以教育它耕田,马可以教

育它耕田、打仗,为什么人不可以教育他有所进步呢?问题是方针和政策问题,还有方法问题。采取教育的政策,

还是采取丢了不要的政策;采取帮助他们的方法,还是采取镇压他们的方法。采取镇压、压迫的方法,他们宁可

死。你如果采取帮助他们的方法,慢慢来,不性急,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绝大多数人是可以进步的。

贡代塞杜:非常正确。

毛:要相信这一点,如果有些人不相信,可以试点。(毛对韩幽桐说:“将来把这些写进法典里去,民法、刑法都

要这样写。”)要把犯罪的人当作人,使他有点希望,对他有所帮助,当然也要有所批评。譬如劳改工厂、劳改农

场就不能以生产为第一,就要以政治改造为第一。要作人的工作,要在政治上启发人的觉悟,发挥他的积极性,劳

改工厂、劳改农场就会办得更好。不仅犯人自己能够自给,而且还能给家里寄点钱。现在我们的劳改工作还有缺

点,主要是我们的管理干部不太强,有些地方的方针不对。

法迪亚拉:我看他们还是很强的。这个工作不是立竿见影的,已经取得的成就使人充满着希望。因为改变一个机构

比较容易,要改造人们的思想比较困难。

毛:这个问题不决定于罪犯,而决定于我们。我们有些干部不懂得要把改造人放在第一位,不要把劳动和生产放在

第一位。不要赚犯人的钱。

法迪亚拉:这点同意。在我们那里有同样的问题,作一件事首先要教育干部才能收到效果。

毛:办教育也要看干部。一个学校办得好不好,要看学校的校长和党委究竟怎样,他们的政治水平如何来确定。

贡代塞杜:这很正确。

毛:学校的校长、教员是为学生服务的,不是学生为校长、教员服务的。我们的法院工作、检察工作是为犯人服务

的,不是要犯人为我们老爷服务的。

贡代塞杜:这是正确的,我们很同意。

毛:整个来说,我们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给我们饭吃,吃了饭不为人民服务,干什么?大使是哪一年来

的?

卡马拉马马迪:一九六三年来的,来了两年半了。我刚来中国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陪一个代表团去上海,在上海

受到了主席的接见。

毛:你这次穿的是白衣服,我不认得你了!

卡马拉马马迪:是的。上次在上海我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

毛:是不是谈到这里。我也没有什么道理跟你们讲。你们回去后,请向你们的领导人杜尔总统问候。

(注:贡代塞杜几内亚教育部部长。法迪亚拉几内亚总检察长。卡马拉马马迪几内亚驻华大使。)

关于民族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5.09.00

要彻底解决民族问题,完全孤立民族反动派,没有大批从少数民族出身的共产主义干部,是不可能的。

同非洲留法学生联合代表团的谈话(摘要)

毛泽东

1965.09.14

事情总是有麻烦,不能怕麻烦。革命也可以叫麻烦。革命就是麻烦。搞经济建设也是麻烦。怕麻烦什么事情也搞不

成,不怕麻烦什么事情也可以搞成。知识分子就是要能够跟人民的大多数结合起来。跟他们结合的时候就有麻烦。

你要跟他结合,他不跟你结合,这个麻烦得很!这些人听话,那些人又不听话,就有这些麻烦。不能怕这些麻烦,

无非是在长期的斗争中跟群众站在一道,群众最后会了解你们的,会信任你们的,会在那些真正为人民利益服务的

人的领导下团结起来的。劳动人民很需要为他们服务的知识分子。但是,不为他们服务的知识分子,他们不高兴,

不喜欢。

你或者是比他们高一等,站在他们头上,那他们不喜欢。他们喜欢那种平等的人,用平等的态度对待他们,跟他们

一道参加劳动,了解他们的思想情况,了解他们的要求,为他们的利益服务,又有知识,他们喜欢这样的人。

在一次视察各地工作时的讲话毛泽东1965.11.00

(综合整理)

(一)

打起仗来,不要靠中央,要自力更生,中央既没有粮,又没有布疋,现在还有点枪炮,打起仗来,枪炮也没有了。

我们历史上,就是抗美援朝、中印边界冲突这两次,靠后方供应了点枪炮。真正打起来,中央什么也没有,只有发

号施令。

你们有没有钢?(答:准备吨,将来再发展到吨。)哦!搞吨,那好!

要争取快一点把后方建设起来,年内要把这件事情搞好。后方建设起来,敌人如果不来,浪费不浪费?没有什

么浪费。粮食储存一些,有好处,反正要吃。棉布有一点,也反正要穿。枪炮子弹如果用不着,只好当废铁用。打

洞,不过用点劳动力。

打起仗来,没有粮食是不行的,打仗要有饭吃。解放战争时期,胡宗南占领延安,我们退出延安,在山里转,还有

饭吃,有粮食,有酸菜。后来,我们一个旅一个旅地消灭他,他就不要延安了,我们也解放全国了。

我们军事上是诱敌深入。敌人来,一是想占地方,一是想抢劫。诱敌深入,才好消灭它。

越南打得这样好,我们能不能打好?你们看,美国人怎么样?只要我们在年内把后方建设起来,就不怕了。

你们向全民做了动员了(指备战)?群众听了以后有没有抢购东西的现象?有没有惊慌的现象?(彭:没有这些现

象。职工的情绪很高,推动了生产。现在倒是有些人还不相信打得起来。)不说群众了,连我们党内还有些人认为

打不起来,或者只是小打,大打不相信。他们是有道理的,我们本来就是两手准备的。(刘中:向一般居民宣传备

战后,大家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说不象抗战时期唐生智守南京,事先不告诉怎么办,敌人一来自己先跑掉,群众

损失很大。)哦!这样回忆对比一下好。国民党弄得国破民穷,敌人来了又惊慌失措,他集中了七十个师,在上海

打了三个月,守南京还无准备。敌人从乍浦登陆,直插到芜湖,当中空隙很大,无兵镇守,唐生智他们就那么慌慌

张张地逃跑。

军队过去是三大任务:打仗、筹款、做群众工作。现在军队就是搞些生产,不大做群众工作了。我们还是要恢复过

去的三大传统,要打仗,要生产,还要做群众工作。

你们这些省、市委书记,过去都是在军队里的,现在搞地方工作,就不大问军事了。军队的同志,搞了军事,也不

问地方工作了。这都不对。搞地方工作的要管军事,搞军队工作的也要管地方工作。江同志过去也是搞军队工作

的,做了省委书记以后,就不大管军事了,军队就对他有意见。现在听说已经改了,这就好嘛!

(二)

安徽下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马?(答:农村万多人,城市万多人)河北是万人,山东万人,你们

万人,越往南越少。

机关可以留三分之一,三分之二下去,机关人越多,事情越难办。中南海局,解放后编制为人,我找汪东兴

同志谈,能不能减?他说可以。我说减一半是不是可以?他说可以,减到人。我说再减一半是不是可以?他说

可以,现在是人,一半人下去搞社教了,只留下一半人。

分化(指经过社教后地富子弟有些分化)是会有的,真正打起仗来,内部也会分化。隐藏在内部的反革命分子要分

化出去,还有地富反坏,但地富反坏也不是全部的。历史上就是有分化的。大革命时有五万人,失败后,逃跑的逃

跑,叛变的叛变,只剩下几千人,包括总书记陈独秀在内,还不是叛变了!还有向忠发。以后还有王明,直到现在

还写文章骂我们,不用真名,化名。就是在井岗山,不是也有一些叛变投敌了!以后又有张国焘,此人现在香港。

不但困难时有分化,在胜利时也有分化,如高、饶、彭,还有当了十年总书记的张闻天。不要怕分化,革命是越来

越强的。

检讨也要一分为二嘛!不要说的一无是处。去年开会,有几个地委对你们攻得很凶,你们苏州有一个地委副书记,

攻你们攻得特别凶。我知道这个人,这个人能力不强,思想水平低,他不了解江苏的历史情况。

河北汇报有三条:一是一般号召与具体指导相结合,只有一般号召没有具体指导。二是领导核心与群众相结合,只

有领导核心,没有与群众相结合。三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只有到群众中去,没有从群众中来。只有一般号

召,没有具体领导,只有领导核心,不与群众结合,只到群众中去,不从群众中来,是不行的。只剩光杆,怎么领

导呢?

与的纠纷解决了没有?(李:现在问题基本解决了,关系还好。下边可能还有些问题。)你们向让

步,向让步,你们一让步,就主动了。你们让步,人家也会让步。

(三)

安徽各种资源和经济作物都有,今年庄稼不错,麦子比去年种得好,从车上看,麦子很整齐,前年一、二月还看不

到东西,稀稀拉拉的,现在十一月就长得很整齐了。沿路看山东造林不错,你们怎么样?

你们不要调万斤嘛,给中央少调一点嘛!要粮,不要冒失,要藏粮于民,不要学曾希圣。

猪多了,让群众多吃一点肉,就可以少吃粮食。

二十元(指农民每人每年平均收入)太少了。除粮食外,每人有五十元、六十元就好了,将来要搞到一百元。

一个月五十元(指工人平均工资),一年六百元,还有七千六百元(按劳动生产率为八千元计算)上交国家。因

此,农民说工人落后是不对的,工人为国家创造了很大的财富。

南京解放时才六千工人,蒋介石是该失败,他不发展生产,怎么解决群众生活!现在万产业工人,一人养活四

口,那就是万人。你们江苏人口这么多,土地这么少,怎么办?(答:要大抓节育)是的。但是节制生育,有

些人不容易做到。

避孕药、避孕手术最好采取少要钱、不要钱的办法,这还是划得来的。天津放环等都免费了。环也可以不收费,少

收点费用,把这件事搞好,意义大嘛。

(四)

精神变物质,有些人不服。有一个人驳我的意见,和我辩论,此人是一个中学毕业生(一译电员)。他看《矛盾

论》看了七遍,工作了十几年,他说精神变物质,同意能变粮食、变钢铁,就是不同意能变石头。还是可以变石头

的,如人造大理石、氢氧化钙等。氢氧化钙就是石灰,老百姓在几百年前就懂得搞了,作肥料用。革命战争,最后

全国解放,是精神变物质。人大会堂,也精神变物质,精神就是设计图纸,按照图纸盖起来就是物质,就是力量。

经过四清,人的觉悟提高,产量增加,也是精神变物质。

这本书(指《毛主席语录》)共有三十三章,够了,比孔子的著作还多。老子的文章,也只有五千字,还没有这本

书这么多。马、恩、列、斯文章太长,我主张写短文章。这个本子不错。(李:群众很欢迎这本书,最好一个

生产队发一本,我们已向中央办公厅提出这个要求,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也提了。)好嘛!向中央办公厅要。提不

通,到下次中央工作会议上再提。

现在的教育制度要改革。一个小孩子要学习十七年,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五年,这不行。大学文科只要二年

半到三年,要办抗大式的学校。(李:安徽最近两年毕业的大学生都先到下面搞社教去了。)社教就是大学,

就是抗大。

你们谁在抗大念过书?我们解放军很多干部,没有念过书啊!小学毕业就不错了。刘亚楼同志是小学毕业的,不是

很好嘛!你()妹妹在那里?(答:民间文学研究所。)在民间文学研究所干什么?要下去才能研究出东西

来。现在学生连马牛羊、鸡犬豕都不识,怎么不出修正主义!学校搞五分考试制,我的女儿就是因为考试把脑子考

坏了,现在已经把她搞到农村去了。考五分不一定是好的,考三分也不一定是坏的。

课程负担太重,为什么要上那么多东西?我看要减轻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负担。(有人插话:初中学生现在一学

期只下乡劳动一星期。)太少了!小学也可以搞点轻微劳动。看起来,还是要搞半耕半读学校。

南京人喜欢看什么戏?旧戏都搞掉了吗?旧戏已没有观众了。现在的青年对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不感兴趣,跟他们

距离远了。只有我们这些懂点历史知识的人看得懂。但是,群众不要看旧戏,我们也只好和群众一齐不看了,来个

“一刀两断”。

你们这里有个南京大学的党委书记,一九五七年大鸣大放时吓昏了,现在到那里去了?(答:下放几年后,现在图

书馆工作。)这些人,要看他的变化怎样。当时党内就是不布置,只对党委书记打招呼。但象清华有个党委书记就

不能打招呼,他和右派的人搞到一起去了。总支书记、党员、团员都不讲,让右派进攻,让它混战一场。一个学校

左派可能是百分之二十左右,中间派占大多数,右派极少数,但让他们闹起来,也会猖狂一时。以后遇到备战、形

势变化、运动等紧要关头,都要注意让敌人暴露一下。这叫“诱敌深入”嘛!

现在的形势很好,无论全国、江苏、南京的形势都很好。

反对折衷主义毛泽东1965.12.02

我认为这是突出政治和反对突出政治的斗争深入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现在公开站出来反对突出政治,反对坚持四

个第一,反对抓政治思想的人还有。譬如你们浙江省有个信用社主任说:“政治就是理论,理论就是会说,会说就

是吹牛。”但是这种人不多了。公开提出业务第一,数字第一的人大大减少了。他们学得比较聪明了,但是他们又

不愿意突出政治,不愿放弃单纯业务观点这根“腊肉骨头”,不是突出政治。形势逼人,于是就改头换面,来个折

衷主义。

在政治和业务关系上,有三种摆法:第一种摆法是政治第一,业务第二,政治统帅业务;第二种摆法是业务第一,

政治第二,政治为业务服务;第三种摆法,政治和业务都第一,叫两个第一。这三种摆法,第一种是正确的,第二

种是错误的,这很明显。第三种摆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用说,是错误的。但是有些人就分辩不清,为什么有

些人对“政治和业务都第一”的错误观点模糊不清?这是他对折衷主义的面貌还认识不清的缘故。

现在我来讲一讲折衷主义的特点。

折衷主义有五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就是用二元论来代替、冒充、偷换马克思主义的两点论(两点论即一分为二)。马克思主义的两点

论,在认识事物、分析矛盾的时候,都看到它的两个方面。例如在总结的时候,既肯定成绩,又看到缺点;既总结

成功的经验,又总结失败的教训。但是马克思主义认识事物的两个方面,并不是把他们看作都一样,各占一半,半

斤八两,而是严格地把他们分为主要的和次要的方面,分为重点和一般,主流和支流。例如:林彪同志对政治思想

工作领域中四对矛盾的分析,人和物的关系,两个都重要,但是思想更重要,活的思想第一。这就是重点论。有第

一和第二、统帅和被统帅的关系。又如解决实际问题和解决思想问题,两个都重要,但主要的是解决思想问题。

马克思主义所以坚持重点论,因为事物的性质是由事物的主要方面规定的。把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混淆起

来,就认不清事物的本质,就不能判断是非,就不能进行工作。折衷主义用二元论代替、冒充、偷换马克思主义的

两点论,就是它把两点论中的重点论偷偷地抽去了。他们把事物的两方面、矛盾的两方面平列起来,等同起来,不

分第一和第二,不分主要和次要,不分主流和支流,结果就掩盖了事物的真象,模糊了事物的本质,使人在工作中

分不清是非界限,把人们引到错误的路上。

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与军事、政治与经济、政治与业务、政治与技术的关系,政治总是第一、政治总是统帅,政治

总是头,政治总是率领军事、率领经济、率领业务、率领技术的。政治与业务这一矛盾中,主要的矛盾方面是政

治,把政治抽去了,就等于把灵魂抽去了。没有灵魂就会迷失方向,就会到处碰壁。所以政治第一,政治统帅业

务,不能平起平坐。如果把他们并列起来,就是折衷主义。

把政治和业务平列起来,或者主张轮流坐庄的思想和看法的人认为既要突出政治,又要突出业务,“今天突出政

治,明天突出业务”,“闲时突出政治,忙时突出业务”等等,这是一种折衷主义的倾向,是错误的。

第二个特点是用混合论、调和论来代替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结合论。折衷主义惯用的手法,就是把各种对

立的观点、对立的名词、对立的事物,无原则地结合起来。这种无原则的结合,就是混合,就是调和,就是折衷主

义。

折衷主义的混合论、调和论和马克思主义的结合论是根本不相同的。折衷主义的混合论和调和论是不分敌我,不分

阶级,不分是非。例如现代修正主义主张社会主义和帝国主义这两个根本对立体系和平共处,和平竞赛,主张取消

军队,主张不要斗争,主张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不搞武装斗争,不叫工人罢工,不叫农民斗地主,而搞什么和平过

渡等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折衷主义实际上就是修正主义。修正主义是不要斗争,不要革命的。

折衷主义是不分敌我,不分是非,不要斗争的调和论和混合论。例如有的人就不搞阶级斗争,他们对不法资本家不

批评,不斗争,敌我不分。你们浙江不是有这样一件事,有一个地主分子表现很不老实,一个党员职工批评了这个

地主分子。这件事给经理知道了,经理就找这个党员谈话,批评这个党员说:“地主分子本来就想国民党,你这样

一斗他,他就更想国民党,以后不要斗了。”这位经理好人主义,讲人情,看到别人有缺点,见到有损害党和国家

的利益的事,明知不对,也不批评,不斗争,听之任之。这种不讲是非,不讲思想斗争,只求一团和气,只求得无

原则的暂时团结的态度,是混合主义、调和论,就是修正主义、折衷主义。臭气相投,很容易混到那个臭水坑里

去。好人主义也不少,大家要小心一点,提高警惕。

第三个特点是用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东西来冒充和代替辩证法。折衷主义在判断事物的时候,总是这样也对,那

样也对。他们惯用这种手法来冒充辩证法,这样就容易打“马虎眼”,容易偷梁换柱,混水摸鱼,容易欺骗群众。

例如列宁在《国家与革命》这篇文章里批评折衷主义的时候说:“把马克思主义偷偷地改为机会主义的时候,用折

衷主义冒充辩证法是最容易欺骗群众的。”

如有人说:“我既不是单纯业务观点,也不是单纯的政治观点,在我那个单位,既突出政治,也突出业务,只有政

治和业务都突出,这才是全面观点,光强调突出政治或者突出业务都是片面的”。他这种讲法,初听起来好象满有

道理,考虑得很全面,既照顾了政治,又照顾了业务。但仔细地想一想,这是彻头彻尾的折衷主义。它不过是以全

面的面目出现,它卖的完完全全是折衷主义的货色,所以很容易模糊群众,很容易蒙蔽群众。

第四个特点,有折衷主义倾向的人,总以为自己很有政治,其实他的脑子里政治缺得很,少得可怜。这些同志所谓

很有政治,充其量不过是“口号在嘴上,保证在纸上,决心在会上”而已。他们在小声地喊了一句突出政治的话以

后,唯恐人家把突出政治的话听去了,于是紧跟着高喊“要突出业务”,好象不这样做,就很不舒服似的。这些人

唯恐政治思想工作做好了,刁难政治干部,实在感到奇怪。

第五个特点是哲学上的折衷主义,必然导致政治上的机会主义、修正主义。因为它把政治与军事、政治与经济、政

治与业务、政治与技术的关系搞错了,把灵魂抽去了,其结果就一定是:小则只是单纯业务观点,大则陷入修正主

义泥坑。

以上讲的是折衷主义的五个特点。

凡是有折衷主义观点与倾向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点,这就是从他们的思想深处来说,是反对突出政治的,他们

不是把政治放在第一位。

关于罗瑞卿问题的谈话

毛泽东

1965.12.02

罗的思想同我们有距离,林彪同志带了几十年的兵,难道还不懂什么是军事?什么是政治?军事训练几个月的兵就

可以打仗。过去打的都是政治仗。要恢复林彪同志突出政治的原稿。罗把林彪同志实际当作敌人看待。罗当总长以

来,从未单独向我请示报告过工作,罗不尊重各位元帅,他又犯了彭德怀的错误,罗在高、饶问题上实际是陷进去

了。罗个人独断,罗是野心家。凡是要搞阴谋的人,他总是拉几个人在一起。

在兰州军区党委一个报告上的批语

毛泽东

1965.12.02

林彪同志:

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五十五师的情况,可能和各师、各军种、各兵种大同小异。请你考虑,可否将此件转发到各军

区、各军种、各兵种、各军,到师党委为止,供他们参考。那些不相信突出政治,对于突出政治表示阳奉阴违,而

自己另外散布一套折中主义(即机会主义)的人们,大家应当有所警惕。如何,请酌定。

关于机要保密、警卫工作的指示

毛泽东

1965.12.14

机要保密、警卫工作很重要,要保住党的机密,不要被修正主义利用,并防止内部出修正主义,打起仗来要警惕牛

鬼蛇神会出来破坏。要把这个意思告诉中央机要局、机要室,还要告诉军队的机要局、广播事业局的负责同志都要

注意。

在杭州的谈话毛泽东1965.12.21

这一期《哲学研究》(指一九六五年第六期工农兵哲学论文特辑),我看了三篇文章。

你们搞哲学的,要写实际的哲学,才有人看。书本式的哲学,难懂,写给谁看?一些知识分子,什么吴_啦,翦伯

赞啦,越来越不行了。现在有个孙达人,写文章针对翦伯赞所谓封建地主阶级对农民的“让步政策”。在农民战争

之后,地主阶级只有反攻倒算,哪有什么让步?地主阶级对太平天国就是没有什么让步,义和团先“反清灭洋”,

后来变为“扶清灭洋”,得到了慈禧的支持。清朝被帝国主义打败了,慈禧和皇帝逃跑了,慈禧就搞起“扶洋灭

团”。“清宫秘史”有人说是爱国主义的,我看是卖国主义的,彻底的卖国主义。为什么有人说他是爱国主义?无

非以为光绪皇帝是个可怜的人,和康有为一起开学校,立新军,搞了一些开明措施。

清朝末年,一些人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体”好比我们的总路线,那是不能变的。西学的“体”不能

用,民主共和国的“体”不能用。“天赋人权”、“天演论”也不能用,只能用西方的技术。当然,“天赋人权”

也是一种错误思想。什么天赋人权?还不是人赋人权。我们这些人的权是天赋的?我们的权是老百姓赋予的,首先

是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赋予的。

研究一下近代史,就可以看出,哪有什么“让步政策”?只有革命势力对于反动派的让步,反动派总是反攻倒算

的。历史上每当出现一个新的王朝,因为人民艰苦,没有东西可拿,就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轻徭薄赋”的

政策对地主阶级有利。

希望搞哲学的人到工厂、农村去跑几年,哲学体系改造一下,不要照过去那样写,不要写那样多。

南京大学一个学生,农民出身,学历史的。参加了四清以后,写了一些文章,讲历史工作者必须下乡去,登在南京

大学学报上。他做了一个自白,说:我读了几年书,脑子里连一点劳动的影子都没有了。在这一期南京大学学报

上,还登了一篇文章,说道:本质就是主要矛盾,特别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这个话,我也没说过。现象是看得

见的,刺激人们的感官;本质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隐藏在现象的背后,只有经过调查研究,才能发现本质。本

质如果能摸得着,看得见,就不需要科学了。

要逐渐地接触实际,在农村搞上几年,学点农业科学、植物学、土壤学、肥料学、细菌学、森林学、水利学,等

等。不一定翻大本子,翻小本子,有点常识也好。

现在这个大学教育,我们怀疑。从小学到大学,一共十六、七年,二十多年看不见稻。梁、菽、麦、黍、稷,看不

见工人怎样做工,看不见农民怎样种田,看不见怎样作买卖,身体也搞坏了,真是害死人。我曾给我的孩子说:

“你下乡去,跟贫下中农说,就说我爸爸说的,读了几年书,越读越蠢。请叔叔伯伯姊妹兄弟做老师,向你们来学

习。”其实入学前的小孩子,一直到七岁,接触社会很多。两岁学说话,三岁哇喇哇喇跟人吵嘴,再大一点,就拿

小锄头挖土,模仿大人劳动。这就是观察世界。小孩子已经学会了概念。狗,是个大概念。黑狗、黄狗是小些的概

念。他家里的那条黄狗,就是具体的。人,这个概念已经舍掉了许多东西,男人女人不见了,大人小人不见了,中

国人外国人不见了,革命的人和反革命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区别于其他动物的特点。谁见过“人”?只能见到

张三、李四。“房子”的概念,谁也看不见,只能看到具体的“房子”。天津的洋楼,北京的四合院。

大学的教育应当改造,上学的时间不要那么多。文科不改造不得了,不改造能出哲学家吗?能出文学家吗?能出历

史学家吗?现在的哲学家搞不了哲学,文学家写不了小说,历史家搞不了历史,要搞就是帝王将相。戚本禹的文章

(《为革命而研究历史》)写得很好,我看了三遍,缺点是没有点名。姚文元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

官)》也很好,点了名,对戏剧界、史学界、哲学界震动很大,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问题是罢官。嘉靖皇帝罢

了海瑞的官,一九五九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庐山会议是讨论工作的,原来打算开半个

月,会议快结束了,彭德怀跳了出来,他说:“你们在延安骂了我四十天的娘,我骂你们二十天的娘还不行?”他

就是要骂娘的。

要改造文科大学,要学生下去搞工业、农业、商业。至于工科、理科,情况不同,他们有实习工厂,有实验室,在

实习工厂做工,在实验室做实验。

高中毕业后,就要先做点实际工作。单下农村还不行,还要下工厂,下商店,下连队。这样搞他几年,然后读两年

书就成了。大学如果是五年的话,在下面搞三年。教员也要下去,一面工作,一面教。哲学、文学、历史,不可以

在下面教吗?一定要在大洋楼里教吗?

大发明家瓦特、爱迪生等,都是工人出身。第一个发明电的富兰克林,是个卖报的,报童出身。从来的大学问家,

大科学家,很多都不是大学出来的。我们党中央里面的同志,也没有几个大学毕业的。

写出不能象现在这样写法。比如讲分析、综合,过去的书都没有讲清楚,说“分析中就有综合”,“分析和综合是

不可分的”,这种说法恐怕是对的,但有缺点。应当说分析和综合既是不可分的,又是可分的。什么事情都是可分

的,都是一分为二。

分析也不有同的情况,比如对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分析。我们过去是怎样分析国民党的?我们说:它统治的土地大,

人口多,有大城市,有帝国主义的支持,他们军队多,武器强。但是最根本的是他们脱离群众,脱离农民,脱离士

兵,他们内部有矛盾。我们是军队少,武器差(小米加步枪),土地少,没有大城市,没有外援。但是我们联系群

众,有三大民主,三八作风,代表群众的要求。这是最根本的。

国民党的军官,陆军大学毕业的,都不能打仗。黄埔军校只学几个月,出来的人就能打仗。我们的元帅、将军,没

有几个大学毕业的。我本来也没读过军事书。读过《左传》、《资治通鉴》,还有《三国演义》。这些书上都讲过

打仗,但是打起仗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们打仗,一本书也不带,只是分析敌我斗争形势,分析具体情况。

综合就是吃掉敌人。我们是怎样综合国民党的?还不是把敌人的东西拿来改造?俘虏的士兵,不杀掉。一部分放

走,大部分补充我军。武器粮秣、各种器材,统统拿来。不要的,用哲学的话说,就是扬弃,就是让杜聿明这些

人。吃饭也是分析综合。比如吃螃蟹,只吃肉不吃壳。胃肠吸收营养,把糟粕排泄出去。你们都是洋哲学,我是土

哲学。对国民党的综合,就是把它吃掉,大部分吸收,小部分扬弃。这是从马克思那里学来的。马克思把黑格尔哲

学的外壳去掉,吸收有价值的内核,改造成为唯物辩证法。对费尔巴哈,吸收他的唯物主义,批判他的形而上学,

继承还是要继承。马克思对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好的吸收,坏的抛掉。

马克思的《资本论》,从分析商品的二重性开始。我们的商品也有二重性,一百年以后的商品还有二重性,就是不

是商品,也有二重性。我们的同志也有二重性,就是正确和错误。你们没有二重性?我这个人就有二重性。青年人

容易犯形而上学,讲不得缺点,有了一些阅历就好些了。这几年,青年有进步,就是一些老教授没有办法。吴_当

市长,不如下去当个县长好。杨献珍、张闻天也是下去好。这样才是真正帮助他们。

最近有人写关于充足理由律的文章。什么充足理由律?我看没有什么充足理由律。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理由。哪一

个阶级没有充足理由?罗素有没有充足理由?罗素送给我一本小册子,可以翻译出来看看。罗素现在政治上好了,

反修、反美、支持越南,这个唯心主义者有点唯物了。这是说的行动。

一个人要做多方面的工作,要同各方面的人接触。左派不能光同左派接触,还要跟右派接触,不要怕这怕那。我这

个人就是各种人都见过,大官小官都见过。

写哲学能不能改变个方式?要写通俗的文章,要用劳动人民的语言来写。我们这些人都是“学生腔”。(陈伯达插

话:主席除外。)我做过农民运动、工人运动、学生运动、国民党运动,做过二十几年的军事工作,所以稍微好一

些。

哲学研究工作,要研究中国历史和中国哲学史的历史过程。先搞近百年史。历史过程不是矛盾的统一吗?近代史就

是不断地一分为二,不断地斗。斗争中一些人妥协了,但是人民不满意,还是要斗。辛亥革命以前,有孙中山和康

有为的斗争。辛亥革命打倒了皇帝,又有孙中山和袁世凯的斗争。后来国民党内部又不断地发生分化和斗争。

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不但要写序言,还要做注释。写序言,政治的比较好办,哲学的麻烦,不太好搞。辩证法过去

说是三大规律,斯大林说是四大规律,我的意思只有一个基本的规律,就是矛盾的规律。质和量、肯定和否定、现

象和本质、内容和形式、必然和自由、可能和现实等等,都是对立的统一。

说形式逻辑和辩证法的关系,好比是初等数学和高等数学的关系,这种说法还可以研究。形式逻辑是讲思维形式

的,讲前后不相矛盾的。它是一门专门科学,任何著作都要用形式逻辑。

形式逻辑对大前提是不管的。要管也管不了。国民党骂我们是“匪徒”,“共产党是匪徒”,“张三是共产党”,

所以“张三是匪徒”。我们说“国民党是匪徒”,“蒋介石是国民党”,所以说“蒋介石是匪徒”。这两者都是合

乎形式逻辑的。

用形式逻辑是得不出多少新知识的。当然可以推论,但是结论实际上包括在大前提里面。现在有些人把形式逻辑和

辩证法混淆在一起,这是不对的。

毛泽东关于四清的重要讲话

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63年2月11-28日)

决定开展城市“五反”和农村“四清”。

1963年2月25日

毛泽东说,我国出不出修正主义,一种可能,一种不可能。现在有的人三斤猪肉,几包纸烟,就被收买。只有开展

社会主义教育,才可以防止修正主义。

1963年2月26日

贫下中农组织一定要搞好,在农村要有一套制度防止修正主义。

现在要重新搞土改,重新搞合作化,要重新整党。

1963年2月28日

国内的修正主义也不少。要反对我们自己内部的修正主义、资产阶级这些牛鬼蛇神。

要把社会主义教育好好抓一下。社会主义教育,干部教育,群众教育,一抓就灵。

在邯郸同河北省委书记林铁等谈话(1963年6月14日)

了解农村四清进展情况后说,你们跟湖北差不多,湖北同志讲他们(那里被篡权的基层)是占三分之一,有的土改就

不彻底有的后来变了,有的是富裕中农当权,这就是说有三分之一不是社会主义的,他们挂的是社会主义牌子,实

行他们的一套。

同日本共产党一位政治局委员谈话(1963年8月4日)

现在在农村还有近三分之一的生产队掌握在敌人及其同盟者的手里。

在邯郸四清运动座谈会上的讲话(1964年3月28日)

我们十年没搞阶级斗争,五二年搞过一次,五七年搞过一次,那只是在机关、学校搞的。这次,要想很好地进行社

会主义教育运动,至少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我想说至少三四年,不行的话,要五六年。

在中央常委会上的讲话(1964年6月11日)

刘少奇:光有南斯拉夫,还不足以教育全世界工人阶级;一定还要加上苏联,它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列宁领导

的,它搞了四十年出了修正主义。要想一想,我们会不会出修正主义。

毛泽东:已经出了嘛!象白银厂,还有陈伯达同志调查的天津小站公社,不是有了吗?我们国家,我看三分之一或

者还少一点,权力不掌握在我们手里,在坏人手里。

刘:列宁的故乡出了修正主义,才引起我们严重注意。

毛:有了修正主义,才有列宁主义万岁。可能出修正主义,准备出,不注意一定出,如果注意了可能不出,也可能

出。出了怎么办?要想一想。出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脱离群众,无非是闹几年,几十年,还要垮.又走向反

面。

刘:一切社会主义国家,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以后,都可能产生修正主义。

康生:这是一条规律。社会主义国家不注意要出修正主义,注意也要出修正主义,关键在于他能不能掌握领导。

刘少奇:反修斗争材料,正反两面的东西都要印给党内看看,如彭德怀、习仲勋写的东西,小说《刘志丹》、吴自

立的《平江革命斗争史》。

毛:要把蒋介石选集印出来,看他是怎样骂我们的。

毛:我看中国搞赫鲁晓夫那一套修正主义比较难一些。我们七亿人口,工业不发达,比较落后,但比苏联民主。

刘:中国是七亿人口的大国,搞修正主义,统一很难。搞起来,各省会独立。

毛:要把这个意思向各省、地、县传下去。中国出了赫鲁晓夫修正主义怎么办?中国出了赫鲁晓夫修正主义中央,

各省委要顶住!

刘少奇:一个省可以造反,可以独立。

刘少奇再次强调要追上面的根于,他说“朝中有人”、“危险在上面”、“四不清”不只下面有根子,上面也有根

子。

毛泽东:工业、农业、商业都要划阶级,学校、机关、军队、文化团体也要划阶级。此外,街道、小市镇也要划阶

级。

坏人虽然是少数,但是他们占据了我们的要害部门,当了权,也不得了。

例如冶金部是否划?中央各部门是否也要划,阶级出身和本人表现,要加以区别,重在表现。

彭真:要集中整官僚主义。

周恩来:官僚主义是滋长修正主义的根源之一。

在北戴河关于哲学问题的讲话(1964年8月18日)

搞点资本主义也可以。社会很复杂,只搞社会主义,不搞资本主义,不是太单调了吗?不是没有对立统一,只有片

面性了吗?让他们搞,猖狂进攻,上街游行,拿枪叛变,我都赞成。社会很复杂,没有一个公社、一个县、一个中

央部不可见一分为二。你看,农村工作部不是取消了?它专搞包产到户,“四大自由”,借贷、贸易、雇工、土地

买卖自由。过去出过布告,邓子恢同我争论。中央开会,他建议搞四大自由,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永远巩固下

去,就是搞资本主义。我们说,新民主主义是无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分土地给农民,是把封建地

主的所有制改变为农民个体所有制,这还是资产阶级革命范畴的。分地并不奇怪。麦克阿瑟在日本分过地,拿破仑

也分过。

现在我们的国家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权力掌握在敌人或者敌人的同情者手里,我们搞了十五年,三分天下有其二。现

在几包纸烟就能收买一个支部书记,嫁给一个女儿就更不必说了。有些地区是和平土改,土改工作队很弱,现在看

来问题不少。

中央工作会议(1964年11月底)

还是少奇挂帅,四清、五反,经济工作,统统由你管。我是主席,你是第一副主席,天有不测风云,不然一旦我死

了你接不上,现在就交班,你就做主席,做秦始皇。我有我的弱点,我骂娘没有用,不灵了,你厉害,你就挂个不

骂娘的帅,你抓小平、总理。

对谢富治在沈阳冶炼厂蹲点的报告的批语(1964年12月5日)

我们的工业究竟有多少在经营管理方面已经资本主义化了,是三分之一,二分之一,或者还更多些,要一个一个地

清查改造,才能知道。而要这样做,必须派政治上很强的工作队分期分批去做。

对陈正人蹲点报告的批示(1964年12月12日)

管理也是社教,如果管理人员不到车间小组搞三同,拜老师,学一门至几门手艺,那就一辈子会同工人阶级处于尖

锐的阶级斗争状态中,最后必然被工人阶级把他们当做资产阶级打倒。不学会技术,长期当外行,管理也搞不好。

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行的。

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这些人是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

级分子。他们怎么会认识足呢?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象,社教运动不能依靠他们。我们能依靠的,只有那些

同工人没有仇恨的又有革命精神的干部。

同日,毛泽东在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宴请罗代表团的报告上批示道:“他们(指外宾)看我们的干群关系不准确,我

们国内严重的尖锐的阶级斗争,他们不感觉,我们的大批官僚资产阶级坏干部在他们看来正是好人。”

1964年12月15日至28日,中央政治局利用各地主要负责人集中在北京参加三届人大一次会议的机会,举行中央工作

会议,集中讨论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的一些问题。这是11月25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定下来的。

会前,刘少奇让陶铸去和李雪峰说一下,由李出面召开一个会议,听王光美介绍“桃园经验”,与会的大多数人都

去参加了。

12月15日下午,中央工作会议召开全体会议。毛泽东主持会议。刘少奇就各地社教运动中反映的一些问题,提请会

议讨论。

刘少奇说:“陶铸同志有一封信给我,提出了一个农村新兴的富裕阶层、特贫阶层的问题。还有些地方提新资产阶

级分子。农村里面用不用新资产阶级分子这个名字?还是就叫贪污盗窃分子、投机倒把分子?”

毛泽东说:“恐怕农民他不懂得什么叫资本主义。你讲投机倒把,讲贪污盗窃,他懂得。”

刘少奇又说:“看来,工作队的骨干力量不够分配,领导不很强。是不是战线过长了?是不是需要缩短一些战线?如

何缩短?”

毛泽东淡淡地说了一句:“缩短容易嘛,你一缩就行了。”

刘少奇说:“有些地方提出,机关家属里面很多恶霸、地主、富农、四类分子。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

毛泽东说:“也没有那么多。全国人口几亿,那些人总之是什么几百万、千把万嘛,又是散在各地。清是要清,多

是不多,有是有。”

刘少奇还提出对“四清”中农民自己报出来的隐瞒的土地,要不要增加征购的问题。毛泽东说:“不能征购。要到

五年之后,在增产的条件下,酌量增加一点。(周恩来插话:“整个社教时期都不要征。”)粮食存在老百姓家里好

呀。”

随后,刘少奇提出其他一些问题要大家讨论,并且说:就是这些问题,我也提不出什么。其余的都是你们提,或者

今天也就可以提一点。

毛泽东说:今天不要提了,回去讨论。有话就在这里讲嘛。就在这里冲口而出,畅所欲言。

会议没有就陶铸提出的问题进行讨论。

从十六日到十九日,每天上午小组讨论,下午全体会议。全体会议由毛泽东主持,陶铸、李井泉、宋任穷、刘澜

涛、李雪峰、魏文伯、谭震林先后发言。这些发言都突出地讲述阶级斗争形势严峻。刘澜涛说:这次社教,中心问

题是夺取领导权的问题。西北地区三百二十八个县市委和城市的区委,其中烂掉的、基本烂掉的、有严重问题的,

共一百四十九个,占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五点六。有一个县的党委书记、县长,在国民党里头当过连长。(毛泽东插

话:“共产党里头有国民党。”)李雪峰说:情况愈摸愈严重。山西八个重点县的县委,已烂掉三个,常委七十二

人中有问题的三十八人。

这几天,毛泽东批示印发会议的刘少奇送给他的几个报告,反映的问题也讲得十分严重。例如,江华的报告里说,

他进村后,感受最深的是新的剥削、新的压迫的情况“确是普遍而严重的,很多基层单位已经被坏人篡夺了领导

权”。就他所在的那个公社来说,被敌人篡夺了领导权的基层单位,不止三分之一。山西省委重点县社教总指挥部

一个会议纪要指出,要继续贯彻反右倾的精神,目前主要危险之一,仍然是对敌情估计不足。又说,新生的资产阶

级分子和广大贫下中农之间的矛盾是当前农村阶级斗争的主要矛盾。

12月19日,毛泽东宣布,工作会议20日开始停开几天,再开到时再通知。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

(1964年12月20日,人民大会堂河北厅)

毛:总理报告,你们连“赶上”都不敢提,我给你们加上了“赶上而且超过”。加了一段“孙中山一九_五年就说

可以超过”,这样讲了可以不登报。近代史也得看看。《孙中山全集》没有包括汪精卫、胡汉民、章太炎他们的文

章,你得看《新民从报》。你得看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特别要看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骨头

很少,水分很多。孙中山晚年没有知识了,是个讲演家,煽动家,讲得慷慨激昂,博得给他鼓掌。我听过他的讲

演,也跟他谈过话。他是不准人驳的,提不得意见的。实际上他的话水很多,油很少,很不民主。我说,他可以做

六十年前的好皇帝,没有民主。他一进场,全场都要站起来的,叫孙先生。没有民主,亦无知识。他的无知识,达

到此等程度:他给右派解释共产主义时,划了一个太极图,里面划了个小圈,写上共产主义;外面又划了个大圈,

写上社会主义,最后外面又划了个大圈,写上民生主义。他说: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包括在我的三民主义里

头。总司令你是最不佩服他的。

周:苏加诺讲“五基”,也是把社会主义包括在他的“五基”里头。

毛:湖南有个石改山,你认得么?他开始说,孙文没有学问,叫孙大炮,不如黄克强有学问。黄先生好,因为黄是

秀才,能写一手苏东坡的字。后来他一到广州,见了孙中山,回来后一下大变了,说:“可了不起,孙先生!”余

秋里做计委副主任不行吗?他只是一个猛将,闯将么?石油部也有计划工作么!是要他带个新作风去。

周:去冲破一潭死水。

毛:你(按:指贺龙)赞成吗?我们现在有些人从来不做总结,只管小事,不抓大事。今天《人民日报》发表了四

封来信(按:指第二版,《正确的设计从哪里来?》),这一栏的四封信是谷牧组织的吧?

吴冷西:不是,是胡绩伟他们。

毛:我全部读了,按语谁写的?

吴冷西:按语是胡绩伟写的。

毛:不是谷牧写的?过去《人民日报》我从来不看的,学蒋介石办法,不看《中央日报》。现在好了,《人民日

报》上白菜是怎样长的之类东西少了,有些议论了。让胡绩伟参考《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它里面有不少

思想性的东西。有些小孩子专看《人民日报》,我说,你们又不看《中国青年报》,不看《解放军报》。

(刘少奇来了)

毛:你讲讲。你不讲,我们散会。

刘:开了几天会,几个同志发了言,讲了不少问题,提出了不少问题,基本点是一致的。大家蹲点了,是件大好

事,讨论一下吆。

毛:讨论一下有什么矛盾?

刘:大家下去蹲点,认识一致了。

毛:时间短了。

刘:还是第一次。还没有看到发动群众的成熟经验。还看不到群众发动之后是什么样子。要看到群众发动之后才

行。

毛:要省、县、社、大队、小队发动了群众,都成立了贫协,才行。

刘:农村我知道些,对城市了解很少。农村的材料看得多一些,这几天对城市工厂的材料努力看,也还是初期的经

验。

毛:白银厂的经验是比较成熟的。

刘:白银厂搞了两年,高扬文这次报告我也看了,看来还要深入,可以再写个总结性的东西。总之,大家蹲点还是

第一次的,初期的经验。所以很多问题还讲不出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经验就有头绪了,要有比较,你们懂得

点农村以后,再做。有个比较就会懂得的。现在看到农村问题的严重性了。有的单位要搞两年,具体做法上不一

样,等到将来再搞,你们就懂了。一个县搞两年,城市大厂恐怕也得两年。

毛:要两年呀!打长一点,搞三年也好。横直是要把问题彻底解决。也可能缩短。

刘:湘潭、山东就是。陈正人提出洛阳拖拉机厂也要搞两年。不要赶时间。

毛:把问题解决。

刘:熟练了,不用这么长时间。有个问题,农村方面主要矛盾是什么?陶铸讲,农村已经形成富裕阶层、特殊阶

层。他讲主要矛盾是广大贫下中农与富裕阶层的矛盾。几个同志也这样讲,说农村里面已经形成富裕阶层了,已经

形成特权阶层了。是这样提呢?还是原来提的地富反坏跟蜕化变质的有严重错误的坏干部结合起来跟群众的矛盾?

毛:地富是后台老板,台上是四不清干部,四不清干部是当权派。你只搞地富,贫下中农是通不过的,迫切的是干

部。地富反坏还没当权。过去又斗争过他们,群众对他们不怎么样。农村的中心问题是这一批干部,主要是大队和

生产队的干部,骑在农民头上,农民不好混,穷得要死。地主富农那些人已经搞臭过一次了。不是反封建吗?不是

民主革命吗?不是分土地吗?至于这些当权派,从来没有搞臭过。他是当权派,上面又听他的,又给他定工分,他又

是共产党员。

刘:对当权派,这是头一仗。但他们后头有地富反坏。或者混进来的四类分子。有些坏干部与地富关系不很密切。

毛:漏划地富变成中农,变成贫农,有的当了共产党,因为他漏划了。那也是一种当权派。不属于过去的地富,地

富臭了,这一部分就不同了。

毛:如刘澜涛讲的(青海)涅中县,是马步芳的参谋长。

刘澜涛:这在西北也是少数。

毛:在西北也是少数,在全国也是少数。

刘:怎么划,要讨论一下。这个主要矛盾怎么讲法?广东是老早提出这个问题来了,我也看到了,我没有转发。这

个问题恐怕要讨论一下,看这个语言怎么讲法?

毛:还是讲当权派。他在那里记工分,搞会计,五大领袖嘛,五大领袖难道不是当权的?

刘:陶铸同志那个文件开始提出就有人不赞成,中央机关也有人不赞成,我听到了这个反映。有三种人,漏划的地

主,新生的资产阶级,烂掉了的 ?。多数情况是劳动人民出身,在立场、经济、思想、组织上四不清,他们同地

富反坏勾结在一起,有的被地富反坏操纵,也有漏划地富反坏当了权的。还有已经去了帽子的地富反坏分子当了权

的。

毛:后两种,哪种多?

刘:还是漏划的多。

毛:不要管下层,只管五大领袖,这是共产党,是当权的人,不当权也是跟着跑的人。管你是挂名的共产党也算,

过去是国民党的也算,过去是真共产党变了的也算,总而言之你是掌大权。就是要发动群众来整我们这个党,整那

个支部,那个公社党委。

刘:有些小队干部也坏了。

毛:小队干部多数不是共产党员,岂有此理。一个大队只几个十几个二十几个党员,党员太少了。他死也不发展,

他搞久了,搞出味道来了。中心问题是整党内,不然无法,不整就没有希望。

周:机关也是这样,你建工部刘秀峰,你统战部李维汉,你政协张执一,还不是些党员。非搬开不可,我们在民主

人士中宣布了,他们很震动。

毛:共产党是有威信的。也不要提阶层,那个东西一提就吓倒人了。只提党、党委。省委也是党委,地委也是党

委,县委也是党委,区委也是党委,公社党委也是党委,支部委员会也是个党委。无非左中右,我相信右的是少

数,特别右的只占一部分,左的也是少数,中间派油水多,要争取,你要把这部分人分化出来。王任重说的利用矛

盾,争取多数,反对少数,各个击破,有拉有打,拉中有打,打中有拉,发展进步努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

势力。我们多年没有讲这一套了。

刘:这是统一战线的策略。

毛:我看现在还用得着。现在这个党内就是国共合作嘛!也有统一战线。

刘:实际如此,不要出去讲。

毛:还有少数烂掉了,省委也有烂掉了的,你安徽不是烂掉了!你青海不是烂掉了!贵州不是烂掉了,甘肃不是烂

掉了。

(有人说,还有云南。)

毛:云南还是个别的,不多。河南吴芝圃“左”得很嘛!

刘:不提阶层,不提富裕农民阶层,特权阶层。就是有这么一些在农村里面掌权的人,反群众,剥削群众,压迫群

众。叫新的剥削压迫分子,或者只提什么贪污盗窃分子,投机倒把分子。如果他们结成一体,就可以叫集团。

毛:不提阶层,叫分子或集团,就全了。你们研究一下,分子嘛!分子也有团,叫分子团。

刘:有几种情况要区别清楚。一种是戴了帽子的地富反坏,当了权的。这没有问题,应该处分,不只是退赔,恐怕

还要没收。还有一种是过去漏划了的地富,过去就是坏分子,反革命分子,混进我们党里面来,当了权的。这种人

不会干好事,把材料弄清后,处理也容易。凡是过去的地富反坏分子,混进党内的,照四类分子处理。还有一部

分,原来是贫下中农,过去也曾经是革命的,土改过,后来和地富拉拢在一起,站到那边去,压迫群众。对这些人

要严肃斗争,彻底退赔。

毛:第三部分是主要的,是多数。

刘:漏划的不少,和平土改区多。

陶铸:地主劳动五年改变成分,富农劳动三年改变成分,有些搞了帽子的又坏,这个想定不行了,要改。

刘:那好办,再戴上。

xxx:搞土改时,我们提过中立富农的政策。

毛:我们犯了错误了,认识不足。当时为了稳定中农,对富农只搞掉他们封建主义的那一部分,这次没有反映过去

侵犯中农的材料,贫下中农发动起来就要侵犯中农,有没有把中农划为富农的?你晋西北就搞了中农嘛!

李雪峰:晋西北有一个查三代的错误,接收粮食是为了渡灾荒。

刘:一部分带帽子的,一部分漏划的,还有一部分原贫下中农。现在当了当权派变坏了的。原贫下中农,(主席插

话:以至中农。)多数可以争取,但你不把他的财产、手表、自行车、新房子搞掉,群众不满意。退赔要搞。

毛:你讲第三部分。

邓小平:不退赔,也不利于教育干部。

刘:搞掉,教育了新干部。干部不能当了,多数要争取,少数要戴帽子,恐怕这个政策要定下来。

邓:少数恶劣的要戴新资产阶级分子的帽子。

毛:我看这些人总而言之不是共产党员。但主要是整共产党,管你什么劳动出身,还是漏划,总而言之是共产党,

坏了的,就要整。搞的结果,户数不超过百分之七八,人数不超过百分之十左右。

李雪峰:包括现在的在内?

毛:你们看?否则得罪人太多了。要知道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是有变化的,有富有贫,有升有降,有好有坏,有

当权有不当权。我提出这个问题有点“右”。我就是怕搞得太多了,搞出那么多地主、富农、国民党、反革命、和

平演变的,划成百分之十几、二十,如果百分之二十,七亿人口就是一亿四,那恐怕会要发生一个“左”的潮流。

农民起来,红了眼睛,影响到你们,你们走群众路线嘛,就站到群众那方面,结果树敌太多,最后不利于人民。

李雪峰:能争取的干部,还是要耐心地争取,不然,贫下中农的比例要减少很多。

毛:群众起来划,影响你们走群众路线,群众要来多划,干部也要多划,结果不利于人民,不利于贫下中农。把那

些贪污几十块钱、一百块钱、一百几十块钱的大多数四不清干部先解放,我们的群众就多了。把贪污一百块钱到一

百五十块钱的解放出来,就解放了百分之八十。犯了错误的,对他们讲清道理,还是要革命的。那个报告中讲的车

间主任,工段长,小组长都是老工人,犯了错误讲清楚,让他做工作嘛!

刘:有个富裕阶层“三大件”之类。

毛:他们先富裕,用扣工分等方法,自行车、毛衣。还有后富裕的贫下中农。

刘:现在还是XXX讲的“四清”好,可适用于机关。

毛:过去那个‘四清’,清财务、清仓库、清工分、清账目,那只是经济,变成‘一清’了。挂谁的帐,是河北的

发明权?

(会议议论:“四清”这个含义,在第一个十条里已经从正面提出,是主席加的,以后又经王光美的报告和河北省

委从反面提出。)

刘:华北把社教统统叫“四清”。

李雪峰:我们光讲经济上四不清,政治上四不清,后来加上组织上;王光美报告,连思想四个四不清。

毛:我没有这个印象。我赞成眉毛胡子一把抓,把过去那个‘四清’的概念改变,现在就是包含一个思想,一个组

织,一个政治,一个经济。

刘:地富反坏当了权的都坏,不会有什么好的,问题是贫下中农当权。

毛:只要把一百到一百五十元的解放出来。

刘:那不一定,几百元的不少,一千元、一千斤粮的也相当多,恐怕要把一千元的解放出来,退赔还要退赔。

毛:挤牙膏,挤不尽,那有什么办法?!留一点也可以。挤那样干净?宽大处理嘛!

刘:能挤多少一定挤多少,一个剥削群众,一个剥削国家。还是退赔,退赔从严,要彻底,特别恶劣的,一直抵抗

到底的,没收。

毛:国家也是人民的,我们自己没有东西,退赔从严,对。要合情合理好,不必讲彻底。

刘:打击面究竟多大好?定百分之几恐怕有利。地富分子有些老实的也可以摘帽子,那是极少数;地富子女情况不

同,有分家的,有没有分家的,有表现好的,有表现一般的,有表示很坏的。

邓小平:打击面控制在百分之几比较有利。一开始,分化四不清干部就需要。地富有一部分表现好的,也不能戴

了。贫下中农和中农中的极少数戴帽子,也有好处。比如有的给戴上新恶霸分子的帽子。但多数应分化争取。不能

当干部、党员。不是打击对象,还是争取对象。教育他们,改造他们,最后的打击面是百分之几。

刘: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将来新剥削分子多吃多占。

毛:多吃多占复杂得很哪!主要是我们这些人,汽车,房子有暖气。司机,我只四百三十元,雇不起,又要雇请秘

书。

刘:要退赔多少?

毛:群众知道的,搞到一定程度就行了。牙膏不可挤得过净。有的地方只有十八户,根本没有地富,他那个地方身

上没有虱子,一定要捉?

刘:一个大队定一两个这样的分子,可不可以?有些要戴帽子,戴了什么分子的帽子,就好办了。戴帽子,以后可

以摘。

毛:叫分子,留点出路,好嘛!不涉及家庭,还可以摘嘛!其他劳动好的,不戴贪污分子的帽子。

刘:只要退赔的好,改造的好,积极参加劳动,都不戴什么分子的帽子。改正错误,是团结对象。经济上也不要太

挖苦了,要合情合理。

毛:陈平宰肉甚均,他做宰相时贪污,周勃等人就告他贪污,说给钱多的做大官,给钱少的做小官, ?刘邦就找

他谈话,说人家告他说,我养的人多,我是没有钱呀。刘邦说,给你四百两黄金,搞统一战线就不贪污了。《鸿门

宴》这出戏现在不唱了,马连良演得慷慨激昂,贪污历来举他(陈平),特别是曹操。目前正在火头上,我们现在

这一盆冷水下去,我又怕泼冷水呀!

刘:只要群众发动起来了,群众是懂理的。

毛:有时也不然,现在是盲目性,我们是盲目性,群众起来了也有盲目性。过去武汉时代群众发动起来了,工厂关

门,减工资,失业了,盲目性。

刘:我当时就怀疑。

毛:现在不要把这个气候传下去,现在还是反右。十二月不算,至少还要搞到明年什么时候,一月、二月、三月、

四月、五月,再搞五个月。你们掌握气候。一不可搞得打击面太宽了;二不可泼冷水,撑那个四不清干部的腰。不

要下去宣布!噢,讲了牙膏不可挤得过净,贪污分子也可以做宰相了。

李雪峰:对敌应包括严重四不清干部,新生资产阶级分子,社会上的老资产阶级分子和地富。(前者)叫贪污盗窃

分子,投机倒把分子。

刘:可以。对四不清干部就是要退赔,没有搞清楚 ?

毛:没有搞四清的地方,可先借出一些出来,借给国家,救济贫穷的,然后再搞,搞出贪污来,就不要还了。

刘:大体上能退赔到多少?能不能退赔到百分之七八十?只退赔到百分之五十,大概过不了关。

毛:问题是现在还有实物存在没有,如果没有那个东西,乱挤不出,有就挤,无非“四大件”,金银,房子,地下

藏的什么。

李雪峰:严重四不清,投机倒把 ?。

薄一波:城市更不同,“三原政策”,合营,统战部历来不搞无产阶级,每交运动都下一个保护资方的通知。新老

在一起,严重的在上边,工厂,公司。因此第一步目标要鲜明,要集中力量整部整厂整党。例如:一个部先整党组

成员,一个厂先整党委书记、厂长等。要明确规定这一条,否则当权的干部会滑掉。

毛:先搞豺狼,后搞狐狸。狐狸也搞,也是坦白从宽,这就抓到了问题。你不从当权派着手不行。

李先念:不整当权派,最后就要整到贫下中农头上了。

毛:根本的问题就在这里。

薄一波:先搞豺狼,后搞狐狸,不讲阶层,不然你强调资产阶级工程技术人员,或强调下面的小偷小摸,或强调不

当权的资本家出身的学生,那干部们精神很大,斗呀!结果干部很容易滑掉,就搞不成干部了,例如白银厂的根子

在省委、冶金部。不把根子搞清,白银厂动不了的。

刘:冶金部的根子是谁?

毛:我没有听说过冶金部根子是谁。

薄一波:王鹤寿嘛!

陶铸:现阶段的主要矛盾,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目前主要是四不清, ?以四不清干部,当权派为主。

刘:主要矛盾就是四清与四不清的矛盾,行不行?”

陶铸:赞成。

刘:一次搞不清,以后还会发生。

毛:只要隔两三年不搞,就又来了。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彭真:主要矛盾是不是这样:总的提法,整个社会主义阶段,还是我们七届二中全会提的主要矛盾,就是无产阶级

和资产阶级的矛盾。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间,是四不清、贪污盗窃、投机倒把,主要整干部。整个的矛盾是资产

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这个整个的提法和这次运动的提法要分一下。这也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矛盾的一种形

式。

刘澜涛:整个过渡时期的矛盾,中央早就规定了,作为一般的教育,还是照中央的说法。具体到农村当前的矛盾究

竟是哪个?矛盾很多,敌我矛盾也是各种各样的,就是要找最主要的。找的一部分是好的,新生的,变坏了;再一

个是漏划的地富反坏,这些人现在一身二任,他是地富反坏,但是他取得了农民成分,以后又加入了共产党,这一

部分人量相当大。

毛:一个新生,一个漏划,一个烂掉,那是当权派,要搞主要的。杜甫《前出塞》九首诗,人们只记得“挽弓先挽

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四句,其它记不得了。大的搞了,其它狐狸你就慢慢清嘛!群众知

道嘛。群众就怕搞不了大的。我们对冶金部也是擒贼先擒王(王鹤寿),擒王不要他当部长,下去当经理,擒下马

来,然后改造。一个省委,一个地委,一个县委,一个公社党委,一个支部委员会,抓住这个东西就有办法。

刘:四清与四不清,这是主要的,当然还有其他的。

李葆华:矛盾的性质是什么?

刘:就是人民内部矛盾跟敌我矛盾交织在一起。

毛泽东:什么性质?反社会主义就行了,还有什么性质?

刘:总不是社会主义。

毛泽东:是资本主义性质。还加个封建主义、帝国主义?搞个资本主义就差不多了。我们搞了民主革命,给资本主

义开辟了道路,给社会主义也开辟了道路。你们蹲点就是开辟, ?横直我们搞不完,留给下一代。不要拿我们这

些人的年纪作标准。人家贪污盗窃,你说他是社会主义?

刘:政治、经济、思想、组织四不清,有人民内部矛盾,有敌我矛盾,问题的复杂性就在这里。

陶铸插话:大量的是人民内部矛盾。

刘:有个策略问题,坏干部布置了。

毛:你整他,他不布置?

刘:干部多吃多占的要退。所有社员的不追,不只是贫下中农不要搞。这样,群众的顾虑解除了。其次再解放多占

些的干部,干部社员一起分了的,只退干部多占了的一部分。

毛:一分为二嘛!一个群众,一个干部。

刘:然后再集中起来搞少数严重的。

毛:有那么多步骤,我就不赞成。你安源开始联系小职员吗?你那安源,肖志远、朱锦堂、朱少廉有两个老婆。我

们联系他,一直联系他。粤汉铁路要成立工会,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找到一个工头,也是两个老婆,后来枪毙

了。

刘:争取多数,孤立少数,不经上当。扎根串联,李雪峰讲的,扎在真正的老贫农身上,这是对的。但是开始扎的

不一定是好的 ?

毛:勇敢分子也利用一下嘛!我们开始打仗,靠那些流氓分子,他们不怕死。有一时期军队要清洗流氓分子,我就

不赞成。

刘:老实根子,不一定工作队开始就能找出来,找出来的不一定是好的,要到一定的火候才出来。根子不要告诉他

说是根子。

毛:什么根子不根子,横直搞社会主义。

刘:积极分子一批一批的出来、经过斗争,到那时候他是老资格了,你说他不是老资格?

毛:李立三不是老资格?到紧急关头不干了,才请我们当国家主席去。

刘:不只李立三,蒋先云也跑了,李立三认识他的人多,因为宣布胜利是他宣布的。那时我们活动不许杀人,你如

果杀人,我们就停工。

毛:那个矿一停工,三天水就满了。

刘:凡搞剥削历史,有人不赞成的。找贫下中农积极分子,一开始是不会扎准的,刘澜涛那里就换了百分之三十

嘛!恐怕还是在斗争中逐步发现。

毛:你专搞老实人,不会办事。

刘:干部和贫下中农还是同时搞。背靠背,他不知道什么干部揭发干部,群众另外揭发,消息也会走露。

毛:有消息灵通人士嘛;为什么赵紫阳住的那个老贫农家喂条狗?怕人听!

刘:先背靠背,后坐主席台上,让贫农先参加干部洗澡会,不能一下子就当主席。

毛:他又没有读过孙中山的《民权初步》。搞个勇敢分子当主席行不行?总之,把那个流氓无产阶级说得那样坏,

不行。军队有个时候要洗刷他,我就不赞成。

刘:五反的经验还是少,工厂核心烂掉的恐怕不是少数,基中层都有问题,要整领导核心,中层干部也要整,基层

干部也要整。

毛:王鹤寿有转变设有?

薄一波:有进步。

毛:已变好,我很高兴。此人跟我有些关系,学解放军学大庆,没有他我不知道。

刘:总之,一脱离体力劳动,方向就错了。要参加劳动。

薄一波:能不能实行三同,是能否蹲下点,能否联系群众主要关键。特别是参加劳动,一参加劳动,同题就解决

了,重庆钢铁厂,任白戈在那里蹲点,他们“三定一顶”实行的好,有干部汇报学到了炼钢的本领。

刘:那一批人有技术,不应该脱离生产做工作,给点时间就行了。

毛:每天要几小时?

刘:小组长有半小时一小时就够了,草间主任有一小时两小时也就够了。

毛:科室人员统统下去。大庆几万人,各种舆论,一个死命令,都去劳动了。这次少奇骂呀!要大家蹲点。我骂娘

不行,少奇一骂,还是下去了。

刘:干部中大部分是老工人,应该批评争取。

毛:所以要下死命令,要有秦始皇,中国的秦始皇是谁?就是刘少奇。

谢富治:有个人多如何处理的问题,还有个奖金,本是工人工资的组成部分,应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刘:工厂里好多人,不比我们下去的弱,抽出训练。他们的任务吃不饱嘛!你抽出20%你们搞出经验来。

我们有办法了。工厂搞五反的就从工厂抽,工厂人多,拿出来训练骨干分子。谢富治就是这样搞的,陈正人也训练

了四百人。

毛:全国都要搞,你(指谢)那个厂抽出一半人来,搞另一个厂,一个厂办两个工厂。

刘:工厂技术合工程师也要参加阶级斗争,注意参加运动,才能又专又红。

毛:也不那末专。他不联系群众。不参加劳动。听意见听不到,或者望一望,不下苦功夫, ?下一个死命令,余

秋里有办法,六万人里有七千,各种各样的议论。

薄一波:有各种各样的议论,“参加劳动耽误了研究工作”,“我刚开起来,又让我去劳动。”

毛:还是一个死命合,就统统下去了。

(有人提,要组织革命委合会,现在工会贪污很多,不行了。)

薄一波:洛阳拖拉机厂搞五反代表会。

刘:工会系统恐怕不行了,重新组织。从扎根串联,发现好的,重新组织,用什么名义都可以,就是要革命。开始

组织20─30%的积极分子。

毛:有30%就了不起。

刘:此外,工厂、机关多出来的人,如何处理,都交上来怎么办?

薄一波:不能上交,还是李雪峰讲的,三勤夹一懒,自己处理。

毛:还是在工厂三勤夹一懒好,李雪峰同志讲的,不是我讲的嘛!以邻为壑,不是办法。就在这个工厂,一数为

二,三勤夹一懒嘛!怕什么?适当分散。

刘:把那些坏人,戴上帽子,放在拿下,好劳动了。

陈xx:__________有家可归的是否可以回家些去?

毛:有家可归的,你们去江西多少万人?不是又跑回去了?工厂搬就好了,集中几千,只几十个干部管,你说那

40%就没有办法?都要交,我看交前那里去,交到他(指总理)那里去了。

刘:苏联的基洛夫工厂,以前叫镰刀与锤头工厂,十月革命后,全国都有他的干部。搞好了,一个大工厂,一个大

县,一个大市,就可以出办法,出干部,可以改造全国全世界。人的精神面貌变了。─个大工厂影响全市、全国、

全世界。现在工作队慢慢搞下去,一直搞下去,对们的新型人物。

毛:列宁很重视农民,提工农联盟,《共产党宣言》,就怕小资产阶级。把小资产阶级的缺点、消极面提得过多

了。小资产阶级有两面性,中国有多少小资产阶级?流氓无产者更多,流氓无产者更不客气。就强调消极面?他有

积极的一面嘛,我们的经验,可以改造的。

刘:机关也一样,无限光明,基本问题要有强的领导核心,有马列主义,无产阶级思想体系,三人作风,四个第

一, ?搞好了,坚持下去,人的自然的面貌大大改变,再多少年,一直这么搞下去,世界要改变。就对世界无产

阶级革命有了大贡献,十月革命生动活泼,斯大林建设了社会主义,后来死气沉沉,赫鲁晓夫又这么一搞, ?。

世界上还没有在社会主义下放手发动群众搞革命斗争的经验,冰岛共产党记者问我,如何资本主义才能不复辟?

毛:两种可能,一种复辟,一种不复辟。

刘:我答复我们的办法,发动群众搞四清,五反,工资不要大高,半工半读,逐步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

别,三种事。开始这样做。毛主席讲三大革命,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实验,避免修正主义,保证建设社会主

义强国,我们去参加,形成那么一种作风。现在开始,中国人口占世界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搞好了,那三分之二就

会过来。

毛:我们希望搞好,搞成一个象样子的国家,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性,搞不好,那怎么办?那也没什

么。不要性急,不要希望我们在时都能搞好。大概一个省的三分之一搞好,那三分之二不搞也可以,那三分之一搞

起来,那三分之二也动了。你湖北七十一个县,三分之一就是二十四个县,也就好了。

刘:但是搞好一个县、一个厂 ?不付出劳动不行,没有马列主义毛主席的认识论不行。

毛:历来讲认识论不联系具体工作,离开具体工作讲认识论,那讲什么哲学?有什么用处?

刘:有了,可以造成 ?

毛:不是一切人心情舒畅,总有一部分人心情不舒畅,地富反坏不舒畅,四不清干部一定时期也不舒服。不然他为

什么要封锁?

刘:是否杀人,我看还是个别杀,点上杀人一般不利,一杀,面上非要恐慌不可。但不是一个人也不杀,什么时刻

杀也要考虑。

毛:就是要震动。杀多了咧!多了,有什么害处?一、以后找他使用,活材料没有了;二、得罪了他家人,杀父之

仇。要杀也可以先关起来。不可不杀,不可多杀,杀一点。震动,怕震动干什么?就是要震动。还有一条,杀错

了,死者不可复生。

罗瑞卿:象天津厉慧良要杀,也没有材料可用,家庭 ?不杀,得罪了广大群众。

毛:京剧界就发生同题。

魏文伯:地富儿子劳动,算什么成分?

毛:是社员,当然是农民嘛!你社会主义不让人家参加,一家独占?

李雪峰:贫农、中农也叫社员,这个称呼不能解决成分问题。

周:一般农民嘛,就叫农民。

毛:你们再争论争论嘛!

12月21日,召开三届人大一次会议。

12月22日,周恩来作政府工作报告,代表中共中央向全世界宣布,要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实现社会主义四个现代

化的奋斗目标,并且宣布了分两步走实现现代化的战略构想。

12月23日,写出23条第一稿。

12月24日,讨论工作会议“纪要”草稿。(1月14日正式下发)

12月26日,汪东兴和江青在人民大会堂小宴会厅操办了毛泽东的71岁生日。共三桌,毛泽东和钱学森、陈永贵、董

加耕、邢燕子、罗瑞卿、陶铸、曾志、谢富治、汪东兴在一桌。刘少奇、胡耀邦、李富春和各大区书记以及江青在

另两桌。

入席前,毛泽东对李富春说:你们什么事情都不向我讲,你们搞独立王国!

毛泽东一到场,就说:东兴同志讲罗长子和陶铸让我请客,好嘛,今天我就来请。今天不是过生日,更不是祝寿,

我拿自己的稿费请大家吃顿饭,也算是实行“四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在座的有工人、农民、解

放军。今天我没有叫我的子女们来,因为他们对革命没有做什么工作。

不能光吃饭,还要讲讲话呀!有些人一摸到一点东西就翘尾巴,这不好。摸到一点不要翘,摸到两点三点也不要

翘。现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刚开始,有人翘了尾巴怎么样呢?我没有蹲点,没有发言权也要说,错了,大家批评。

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说我是教条主义,就算教条主义吧。教条主义什么时候变?一万年也变不了。我们写文章打

仗,不会死人的。

今天是我的生日,过了年就七十一罗,我老了,也许不久就要去见马克思,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吃顿饭。李敏要同我

来,我说你不下乡,脱离人民群众,脱离基层生活。官做大了,骄娇二气,拒绝到农村,城市里生活舒适,不出修

正主义才见鬼!李讷呢,下去搞四清了,她没有资格来。

我要坐在群众这一边。(毛泽东左右是陈永贵和董家耕,陈、董旁边是钱学森、邢燕子。)

毛泽东递烟后继续说:现在用几盒香烟就可以把一个党支部给贿赂了。如果把女儿嫁给一个干部,那就要什么有什

么。他们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5、6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认为,全国基层有三分之一的

领导权不在我们手里,我还担心党中央出修正主义!修正主义的出现标志着资产阶级在政治舞台上的兴起。这些走

资本主义道路的领导人,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象,社会主

义教育运动决不能依靠他们。

生日宴席上有葡萄酒和茅台酒,有湖南菜。毛泽东很少见地喝了茅台,大声说道:“钱学森不要稿费,私事不坐公

车,这很好!”

毛泽东批评了社教运动中的一些错误认识和提法,说什么四清四不清、党内外矛盾交叉?这是非马克思主义的。

他挨个询问了全国劳动模范陈永贵、回乡知识青年代表邢燕子、董加耕等人的情况,接着说:“像大学里那些书,

越读越蠢。《三侠五义》、《聊斋志异》等等,越读越蠢。我的孩子就是的,一个已经下农村了。今天我没有请他

们吃饭,他们不够资格。他们是吃蜜糖长大的。”

吃饭的时候,毛泽东对陈永贵笑道:你是农业专家噢。陈永贵听不懂毛泽东的湖南话,只是一个劲地连连点头,咧

着嘴使劲笑。有人在一旁翻译道:“主席说你是农业专家。”陈永贵听了立刻又摇起头来:“不,不,我不是农业

专家,不是农业专家。”毛泽东问起陈永贵的年龄,陈永贵答道:“五十啦。”毛泽东笑道:“五十而知天命

哟。”

毛泽东察觉到了拘谨的气氛,就劝大家吃菜。他问身边的陈永贵:“湖南菜辣啊,习惯吗?”陈永贵赶紧频频点

头。这一餐饭吃了大约两个小时。

散席后,毛泽东向钱学森和陈永贵介绍曾志说:曾志同志,井冈山的。现在井冈山没有几个人了。

中央工作会议全体会议

(1964年12月27日下午)

毛泽东主持,朱德、董必武、陆定一、赛福鼎、陈伯达发言。

朱德:

所有的事情,都要按主席的一分为二的精神去办。对基层政权也要一分为二,有好的有坏的。当权派,点上摸的情

况是好的不多,应该还是好的多。有计划的搞,时间长一些是能够搞好的。

陈伯达:

这个文件是常委会的讨论意见,主要是记录了主席的意见,吸收了大家讨论的意见。为了突出主席的思想,具体的

部署没有写上。对矛盾问题,大家注意,要作分析必须提出矛盾。

四清与四不清不能说明问题的性质,封建社会就有清官和贪官的问题。其实封建社会的清官,其实是假的。“三年

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清,在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阶级内容,资本主义社会也会有所谓清官,那些清官都是大财

阀。

(毛:清朝刘鹗的《老残游记》中说,清官害人比贪官害人还厉害。看来一查,南北朝史中的魏史就有此说。)

内部矛盾哪个时代没有?党内外矛盾交叉,党外有党,国民党也有这个问题。说人民内部矛盾与敌我矛盾交叉,这

也不能说明矛盾的性质。要把矛盾性质说清楚,不然就要迷失方向。要概括成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才能说

明矛盾的性质,就有纲啦。

(毛:我党至少有两派:社会主义派和资本主义派!)

有一种人,不管大官、小官、芝麻大的官,到群众中自己觉得无限大,是首长,很神气,总有架子。要放下架子,

以平等态度对人,甘当群众的小学生。所以取消架子很不容易。不注意可不行呀!许多人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的,

忘了本,忘了自己是从老百姓来的。我这个人不参加革命,顶多不过是个小学教员、中学教员而已。

(毛:你不是大学教授嘛!大官是从小官来的,小官是从老百姓中来的。还是老百姓嘛!江委员长不姓蒋,姓郑,

叫郑三发子,河南人氏。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还不是老百姓变的。)

(注:1952年,香港作家唐人写了一部以蒋介石为主线的历史小说《金陵春梦》,出版后在海内外极为畅销。其中

谈及蒋介石小时叫“郑三发子”,是其母亲改嫁带到蒋家的“拖油瓶”。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机关刊物

《民国档案》1994年第1期公布了1946年和1948年郑发(又名郑绍发,亦即所谓“郑三发子”)给蒋介石的两封

信。信是从国民党政府遗弃在南京旧档案中发掘出来的。这两封信有助于印证郑三发子不是蒋介石,而是另有其

人,并可佐证他与蒋介石的真正关系。)

矛盾必须在一定历史条件下观察它,中国革命每一阶段中主要矛盾都有变化,必须是具体地去看待。

有时一些表面现象使我们不能一下看清本质。

“要有比较”的写法。

是什么阶级的态度进去?无?资?是做官的,是管你们的!“老爷态度”。群众是要观察我们的!

1946年搞土改时 ?

第十六条的方法!

(毛:讲长了就没有人听!让他讲嘛!反正不听就是嘛!)

我们职务高了,放下架子不易,要以普通劳动者的态度到群众中去。主席常说不要自以为是。

(毛:自以为是,就是形而上学!自以为是,而不自以为不是!开会是什么?就是因为有不同意见嘛!有些人读书

太多了,读蠢了!不是孔夫子说过的吗?“不必读书,然后为学”。

从秦始皇开始,帝王就世袭了!北京就有两个独立王国,我不说,你们去研究!)

董必武:

l.文件规定县以上干部定期调换好;

(毛泽东说,现在十五年了,成了独立王国,北京,我说的不是北京市委,就有两个独立王国,你们去猜,我不讲

了。)

2.会计应有一套制度,如何记账法。有两本书,其中非常复杂。我都弄不清楚,有200多个问题。应有一本会计的

书,请谭(震林)考虑!(毛:对!)

陆定一:

文化革命问题。

(毛:列宁说的阶级斗争是长期的,小生产者大量存在会发展资产主义。打倒了的阶级长期存在!这些斯大林都丢

掉了!)

1.集体化后斯大林就提出阶级消灭了,和谐了,上下也没有矛盾了!

2.把对知识分子、技术人员的赎买,变为高工资制度。“按劳付酬”!

3.技术干部的培养,“技术决定一切”!

就是培养了一批高薪阶层,特殊阶层!三大差别不是逐渐接近,而是继续扩大!

(毛:列宁说的阶级斗争是长期存在的,小生产者大量存在会发展资本主义。打倒了的阶级长期存在!这些斯大林

去掉了!达于极点就出了赫鲁晓夫!出差补助问题,是否可以取消?要研究一下。文学稿费可以繁荣文学?我们的

稿费高了,走向反面了!)

各种稿费应当取消一些!“糖衣炮弹”。

花了钱,培养一批资产阶级分子!

学校中阶级斗争也很严重!(毛:一抓就得了!有什么要紧嘛!小学教师也严重不纯啊!隔几年再说啊!)

文化部全部烂掉了,整个单位是资产阶级和封建阶级联合专政。

(点了部长和几位副部长的名字。)

?留用的国民党人员,有名望的;

?所谓“30年代的人物”;

?解放军、解放区培养的一批人。

(毛:我有责任,讲了一篇空话,延安座谈会,投有去抓过!)

赛福鼎:

特殊情况是民族问题,宗教问题。

修正主义在新疆进行颠覆,我有反颠覆的斗争!

干部中修正主义者分两类:?苏联的钉子;?勾结苏联的(不少是苏侨),并未退出苏籍,实际是苏联的情报员。

中央工作会议全体会议

1964年12月28日,下午3时

罗瑞卿:

1.军队要进行这次革命,要保卫这场革命;

要分期、分批地参加四清,但不能太多;

军队蹲点并不太好,蹲连队也较容易,过硬的是农村。

“年年月月要复古(古田会议)。”

军队也要向地方学习,学习一切好的东西。

解放军不是一切都好!调出来的人也不一定都好!

“凡是不好的都退回来。(毛:不一定退了!可以留在地方改造!)

军队中也有阶级斗争、有和平演变!如:高级军事学院;政治学院不讲政治,讲合二而一,单干风!西安电讯工程

学院,夺权已夺回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尖端也不少!责任在哪里,首先怪我!

2.有少数同志舒舒服服地“演变”了!比什么都可耻!有一家人烂掉了的!子女问题教训很大,干部子弟学校很

坏!北京就有一个相当大的干部,要与跳舞学校学员结婚。究竟是干什么!坏人利用婚姻法!严格要求干部管好子

弟!

3.意志衰退,小病大休养的人不少!怕苦、怕死!

除其他原因外,原因:

?薪水太高,军龄薪金不好,是学苏联;

?军衔牌牌副作用大,不好;(注:1965年5月,三届人大常委九次会议通过了《关于取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衔制

度的决定》,全军统一佩带全红领章)

?往城市、住营房脱离群众;

?不打仗不好!“能经住和平的考验”。

军队四清主要是搞机关、上面,而不在连队!

卫生部门宣传“养生之道”太多!

大批青年知识分子,出身不好的,要有政策:主要是看本人的表现、立场如何,要谨慎又要严肃。

家属问题,同地主、资本家女儿结婚的约有10%-30%!

地方军工要办,各大区各省都有报告,经、计委已派小组下去过:?地方军工厂;?为军工厂服务的,归谁出钱,

中央?地方?要学大寨精神,又要钱又要枪。

陈毅:

能否把中央、主席的作风带到各级党委会?

根本问题是党──核心!建立民主作风是很困难的。

谢富治:

“自以为是,不以为非”,我们党组讨论过!

现在国内形势好,国内阶级斗争也找到了一些门路,此时主席提出警告,不要自以为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对高级干部的管,是件大事!要管严些,自觉性不够,完全靠自觉不够,要有点强迫才行。

(毛: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压迫着我们,要搞掉我们!)

公安系统下面烂的很多,做了许多坏事!

对坏人包庇、对好人打击!

对领导人失掉了什么,公安机关就劳师动众地去破案,而对人民生命财产则不注意。医院是为少数人服务的,公安

机关、工会也是为少数人服务的,问题很严重!

公安机关的整顿不能等待!个别的要杀人!

封锁消息是害了人的。监督是多方面的,应分点权。

基层党委的权也不能过分集中。“决心不算大,下水还不深。”

?集中训练积极分子两月,百分之二十的工人;

?集中力量搞工厂一级的工作,相当于生产队级。

毛泽东:

没有多的讲,这个文件(二十三条)行不行?第一条,性质问题,这样规定可不可以?有三种提法,前两种较好,

还是第三种较好?我在常委会谈过,也跟几位地方的同志谈过,恐怕还是以第三种提法较好。(按:文件的第一条

“运动性质”:“几种提法:1.四清和四不清的矛盾;2.党内外矛盾的交叉,或者是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的

交叉;3.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后一种提法较适当,概括了问题的性质。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

当权派。”)因为我们这个运动,它的名称就叫做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不是叫做什么四清四不清教育运动,不是什

么党内外矛盾交叉,或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交叉的教育运动。

一九六二年,北京一个月,北戴河一个月,搞出一个公报(八届十中全会公报),就是讲要搞阶级斗争,要搞社会

主义,不要搞那个资本主义。六二年上半年吹单干风,还有“三自一包”、“三和一少”,刮得可凶啦!“单干

风”,邓子恢是一个,还有几位也吹。有些同志听进去了,还有的听了不答腔,不回答问题。

讲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矛盾多年了,有些同志听进去了,还有许多同志没有听进去,我印象很深刻。在邯郸、上

海、杭州,六月底回到北京,以后到石家庄,转到济南,那时,没有一个地方同志谈形势好,就是军队几个同志说

今年形势比去年好。我直接听到的是许世友(南京军区司令员)、罗瑞卿,间接听到的是杨得志(济南军区司令

员)、韩先楚(福州军区司令员)。问可不可以华东局会议上讲话。这么大的资格,中央委员、省委委员,还发生

敢不敢讲话的问题,可见形势严重。在上海,五月的空气就说形势不好。六月底,我到济南,小谭(谭启龙,山东

省委第一书记)、周某,还有一位同志忘了名字,只隔了一个月他们就眉飞色舞,说形势很好。因为六月割了麦

子,神气了。

为什么在北戴河我要讲形势?因为那时有人说,“不包产到户,要十年八年才能恢复。”搞社会主义还是搞资本主

义?这是一种阶级斗争。所以提出“有没有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为什么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这就

是搞阶级斗争。

因此政治局常委觉得,大家讨论了也觉得,第三种提法较妥,较为适当,概括了运动的性质。重点是整走资本主义

道路的当权派。只要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还可以干下去。陈毅同志就是当权派。只要你搞社会主义,当权

派还可以当下去。(周总理:在幕后的一句不要。)勾掉。这样就是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在幕前的有在幕

后的,也有上面的,也有下面的,XXX、XXX就是属于“此外”的。(周总理:在“在外认识不清”后面还要加

上检查不力加“还有一些当权派对同级和下级检查不力”)检查不力也是认识不清,认识清就检查力了,加“检查

不力”。

 

此外就是十六条,工作态度。(按:文件规定:“好话,坏话,正确的舌,错误的话,都要听。特别是那些反对的

话,要耐心听,要让人把自己的话讲完。”)要讲点民主咧!天天是讲民主,天天不讲民主。有些同志要别人讲民

主,自己就不讲民主了!比如军队就是三大民主。那时遇到困难打不开堡垒,将军没有办法,就只好找战士、班长

开会大家想办法,这就是军事民主。政治民主,就是官兵平等,大家有批评和自我批评,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经济民主是管伙食,一个连战士都要管伙食,不能光叫事务长管。现在管不管,一个连有文书、上士、司务长。文

书叫师爷,识几个字了不起。

说好话是爱听的,问题是坏话,七千人大会是我讲过几句话,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吗?偏要摸,老子就偏要

摸”。后来改了,认为不大文明!所谓“老子”是指工人、农民、下级干部,不是指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疮疤

不好揭啊!正确的话、错误的话都要听。讲得正确的话要听,讲错了你也得听下去,批评错了,有什么问题呢?你

自己是正确的,人家批评错了,责任在批评者,你为什么不让他讲?批评正确的要爱听。自己正确,人家批评的错

了的,那更好听嘛。还有一点特别是那些反对的话、难听的话,要耐心听,很困难,要让人家把自己的话讲完,也

很困难。我就遇到这样的事,它就是那么长,米少水很多,尽是稀饭,我受了这样的责难很多,讲了两个钟头还没

有出题目。我问:同志你有什么困难要我帮忙啊!此人就是XXX。另外,还有一些同志尽是训人,讲了两个小时还

是训人,问他几个问题也不答复。他们是专门训人的,长篇大论讲下去,不是问答式的,而是训人的,俄国人不是

有宣传和鼓动的区别吗?宣传者,就是许多概念联系起来,一起倒出来。鼓动者,提一个口号,如就讲罢工,没有

那样长篇大论,单问一件事,叫鼓动。XXX同志发现了一个道理。自己评卷。两次打了五十分,两次打零分。我历

来主张讲话不鼓掌,你说的不好,不爱听可以打瞌睡,你养精神,免得受这一次灾难。不爱听课看小说,这是整大

学教授。过去我不爱听课,看小说,先生来查,把课本放在上面。一次来不及,查到了。这也是我的毛病,后来发

明了打瞌睡,这一来整了这些不是交谈式,而是训话式,尽是先生讲,不准学生提问题。有了发的讲义,可以不讲

了。有的出题目让学生自己去做。这次几万字的报告(按:指周恩来12月22日在三届人大一次会议上作的《政府工

作报告》),我说不讲,发给人家看看就算了。后来让了步,因为有些人不识字,或者水平低,我也同意总理照

读,讲了鼓掌也赞成。

工作态度不要使人怕。在同志中间,不要使人怕。在敌人面前,要使他怕。你在同志中间那么凶,使人怕,那不

行。我说,有鬼,不然为什么怕你呀?凡使人怕的,他大概是道理比较少一点。此点过去军队是使人怕的,他打

人、骂人、关禁闭三种办法,就是道理少,此外别无办法。......对逃兵,逃个算了吧!为什么要逃?无非是在你这

里受了气,混不下去,我说,一不抓,二抓回来了请他吃一顿猪肉。说你逃是有道理的,我对不起你,承认错误,

请你吃肉,你要逃还可以逃,不能用打人、骂人,对逃兵的办法,更不能用枪毙,让他逃,他积极性不高,留在这

里没有好处。现在不捉逃兵了吧?(XXX:逃的不多了。)我看让他逃,不要捉,至于逃到外国,搞回来也可以,

其他也不要紧 ?无非是逃出去骂我们一顿,骂我们的很多,赫鲁晓夫、肯尼迪都骂,都不是中国人,不是中国人

骂我们的也很多么?傅聪逃出去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说是好事,这些人你在国内有什么用?外交系统逃了人,斗争

是要的,但逃了也不要紧!其实让修正主义收容几十万也不要紧,你收容多了我赞成,去吃你的黑面包,节省我们

的粮食。

我就讲两个问题,别人有话就讲吧。

(XXX:第十三条,干部任期问题,两年选一次,只能连任一次,五、六年多了一点。)(XXX:是否改为一般

连任时间不超过四年。)从五年改为四年,这是指一般的。有那么种好人,如陈永贵,群众不让他走,怎么办?还

可以连选连任。(总理:XX同志意见,对干部看待问题,要鼓励他们交代问题,揭露问题。)改为:对于有错误

的干部,要采取严肃、积极、热情的态度,鼓励他们交代问题,揭露问题。还有工作方法的第七条,在“这种地

方”的后面加“或者民兵组织不纯的地方”。

我是没有话了。如果要还讲几句,就是请你们回去找党章看一下,宪法第三章也看一下,那是讲民主自由的。有一

本书,叫《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第一百页到一百零四页,你们去看一看。不要犯法呀,自己通

过的,又不遵守。又有一本书,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章的第一条,这个条文叫第八十五条,中间讲

到,“在法律上一律平等”。然后第八十七条讲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

威的自由。’比如我们这些人算不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如果算的话,那么有没有言论自由?准不准许我们和你

们讲几句话?有没有出版自由?现在文化部它就只许那些人有出版自由。这个出版机关,我看得整顿一下,许多抓在

坏人手里。集会自由,譬如我们现在这个河北厅不是在这里集合吗?这叫集会吧?不算呀?(周恩来答:算集会。)还有

结社。现在我们要结社,就是要把那些四不清太严重的人弄出去,要结一个共产党。要把支部整顿好,把基层党委

整顿好,把各级党委也整顿好。这叫结社。谭震林说的那么多集团,太分细了可能出毛病!会脱离群众。游行、示

威,早几天我们不是在天安门搞过游行示威吗?那是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刚果。我是历来赞成对于我们官僚主义者

举行示威的。五七年,成都学生要到北京请愿,中途被搁,有人害怕,我就不赞成!雅安、杭州有几个学校要上街

游行示威,被捉住了。是反革命,游行示威就暴露了自己。对官僚主义游行示威我看有好处。群众实在忍不住了,

是整官僚主义。有好处!胆子小啊!怕人游行示威,写标语。结果都证明,凡游行示威了的地方,那个学校就搞得

好一些。总而言之,坏人闹事越大越好。小了不能暴露,大了就露了,使我们警觉起来!现在反革命他不闹了,他

可聪明了。

同志们有话没有?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要耽误你们的时间,我又变成个官僚主义者。

12月28日,“十七条”经过多次修改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正式发出。中央工作会议按原定计划在这一天闭会,与会的

省委书记们也都陆续返回本省。

工作会议后,江青请陶铸夫妇在人大小礼堂看《红灯记》,开演前毛泽东在休息室接见了陶。毛问陶:“你们的会

开完了吗?我还没参加呢就散会啦?有人就是忘我的头上拉屎尿!我虽退到二线,还是可以讲些话的嘛!”毛又问

陶:“你们开会的人是不是都已经走了?”“有的走了。”“告诉他们走了的赶快回来!”看《红灯记》时,江青

对陶说:“有人反对京剧改革,我就是要搞京剧改革!”(据曾志回忆录)

1964年12月29日

晚间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等约西北小组全体同志谈四清问题,十一时完。

邓:要约束一下,划到10%的户数并不见得有利。

刘:6、7、8%户数为好,一面严,一面才能宽!

邓:底财,过去没有搞过的底财应当搞出来,但要注意不要搞过了,不要吊打!

浮财大家都看到的,不成问题。

彭:土改时地主是明的,反动分子也是暴露的,现在四不清分子是隐蔽的,靠调查研究,不能去逼!逼出来的也不

可靠,也可能逼不出来。

刘:少戴帽子可以分化。

退出来的东西分给贫下中农,他们是欢迎的,高兴的!

刘:留口粮的命令,各地都没有行通,上面并不知道。东北此次下去实行留460,而去年是实际留800斤,这就同群

众对立起来了,因此你们不要去规定口粮,实际要不少于去年,否则不能进行社教。注意!

12月31日,中央办公厅通知各地,“十七条”停止下发,并自行销毁。中央工作会议又在1965年元旦以后继续召

开。

1965年1月3日,刘少奇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继续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

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

(1965年1月3日晚)

一些负责人汇报了运动开展的情况。当河北省委负责人汇报到保定地区新城县的试点情况时,毛泽东打断说:

有同志提出打歼灭战,怎么打?集中了一万五千人,搞一个小县,二十八万人口,搞了几个月还搞不开。学习文件

四十天,不进村。我看是搞了繁琐哲学。我不赞成这种学习,到农村去可以学嘛。二十几岁的大学生,光是学文件

怎么学得进去?有成绩没有?那个文件,一天就读完了。第二天议,议一个星期就下去。在农村里去学嘛,向贫下

中农去学嘛。我跟前的一个警卫员写信来说,学了四十天文件,根本没有学懂。下去两个礼拜之后,才弄清了一些

问题。听说还有好多怕,怕扎错根子,怕住错人家,怕干部捣鬼。怕这个,怕那个,那怎么行?

你一个新城县,二十八万人口,下去一万五千人,还说人少了。哪里来这么多的人?哪里要这么多的人?我看是人多

了。你只依靠工作队,为什么不依靠那个县的二十几万人?比如二十八个人中有一两个是坏的,还有二十六七个是

好的嘛。为什么不依靠这些人?如果依靠好了,我看十几个人就行了。可能十几个人不行,但我们革命从来不是这

么革的。你一万五千人扎根串连,什么扎根串连!冷冷清清。一两万人,搞一个小县,倾盆大雨,几个月搞不起

来。

我看,一进村就宣布几条,开门见山。一条是对社员宣布,我们不是来整你们的,我们是整党、整干部队伍,不是

整社员。除了漏划的地富投机倒把分子和严重的反革命分子外,开门见山,交代一句。什么小偷小摸通通赦免了。

向社员说明,你们之间有什么要说的,你们自己去谈,我们不听你们读。对干部也要宣布来意。小队、大队、公社

干部,无非是大、中、小、无。多吃多占有多的,有少的也有没有的。贪污几十、百把块、两百块的,你们自己讲

出来,能退就退不能退群众批准拉倒!你只有这么一点嘛,吃掉了,拉成大粪了讲出来,群众会放你过关。讲出来

没事,不讲就有点事了其他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大的怎么办?坦白退赔好的,不戴帽子,千把块的也可以赦免。表

现好的群众同意的,还可以当干部。我看进村个把月就可以开大会。在县上开。一个小队来个队长、来两个贫下中

农代表,大队来个大队长、支部书记,公社来个社长、党委书记。话不要讲长,半个钟头就够了。

毛泽东问陶铸:你们不是开过万人大会吗?湘乡就开过万人大会。你冷冷清清依靠工作队几个月搞不开。工作队有

些人是做官的,没有经验,不会做群众工作的是大多数。通县塞了两万多地搞了一年多搞不开。这样搞法,我看要

一百年。在通县的,据说教授不如助教,助教不如学生。书读得越多就越蠢。扎根串联,冷冷清清,这个空气太浓

厚了。这样集中力量打歼灭战,我看歼灭不了敌人。现在这个搞法同我们过去搞的不一样。一个县,一两万干部。

不依靠群众,几个月群众起不来搞不开。我看方法要改。贫下中农开会,通通去,包括漏划的地富在内。宣布几

条。不要照双十条一条一条那么去念。

干部会、贫下中农会可以在大队开。湖南开了贫下中农大会,粮食就增加了二十多亿斤!冷清地访贫问苦,看不出

好人,真正的好人要在斗争中才能看出来。不要冷冷清清地去扎根,不要有一点毛病就不要。硬找,越找越少,越

找越难!越发动不起来,越窄!

有人讲:扎根串联能找到真正可依靠的贫下中农,开会就更好。

毛泽东:你扎扎到里头去了。真正的领导人要在斗争中才能看出来,你在访贫问苦中看得出来?我不相信。

刘子厚插话:我们开始扎了一下根。

毛泽东:你怎么扎法?怎么串联?你去发展他嘛,去搞群众运动嘛,去领导群众起来斗争嘛。群众要什么,你就搞

什么。在斗争中他们会选出自己的领袖来。四清,要给群众讲清楚,是清干部,清少数人不清社员。有不清者清

之,无不清者不清。没有虱子就不要硬找。没有虱子能够找出虱子来?学四十多天文件,搞繁琐哲学。我历来反对

这样学。我看这是个迷信。要开大会搞斗争。地、县、社三级开大会搞斗争,而不是读文件。

谢富治搞6000人的工厂(沈阳冶炼厂),就依靠了5000人。为什么不依靠5000人,而依靠工作队的500人?只有一

个人就行了,部长能靠5000人还不能发动群众吗?

训练班就是斗争会。

过去我们一拿起枪就打仗,有胜有败,要打才会,不打不会!为什么不以大队或公社为中心搞训练班?在训练班中

就可以揭露材料,暴露问题。

许多同志不会搞群众运动,当年粤汉铁路一个党员也没有,也能发动斗争。四大教程,谁在打仗时去翻书咧?!听

贫下中农的,就是发动群众。

要革贪污盗窃、投机倒把分子的命。要搞大的,小的要刀下留人。反革命分子也要整那些最坏最厉害的。解放一

批!有进有退。

周恩来:刚才陈毅同志说张茜学了两个月才进村。

毛泽东:越学越蠢!反人家的右倾,结果自己右倾。我历来反对学文件。一个文件几个钟头就看完了,要再学,你

带下去学嘛。一是不要读文件,二是不要人多,三是不要那样扎根串联。一去就开会,有事就开,无事就散。开会

不要长,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要让群众去搞。不相信群众只相信工作队不好。第二个十条太长了太繁了。(注:

前十条1万字,后十条2万字,二十三条5千字)书太厚就没有人读。文章太长就没有人看。不要搞繁琐哲学。

人不要太多,人下去是要工作的!人不要多,文件不要太多,开会不能太长!

读书多了,愈读愈蠢,教授不如学生,有些人下去是妨碍四清的。一个谢富治的经验(训练班),一个是河南的三

结合,一个是湖南全省贫下中农代表会议;另一个是河北新城搞了几十天还搞不开的经验!

总之要依靠群众,不要依靠工作队!谁叫人少了就砍去一半,再叫再砍。通县人太多了(注:北京市委派了2万人搞

“万人会战”),我看5000人很够了。

会议最好是以大队为单位开。人少了不行。

一是不要读文件,二是不要人多,三是不要那样扎根串连。

运动搞几年的,尾巴就很大!

提出搞到1967年是防止急躁的!

要求过分彻底就不会那样彻底。

当权派少数人是混进来的,大多数是可以争取改好的,搞到群众是不会满意的,不能靠人海战术!

工作队不能“清一色”,各样人都要有才行。

干部交流,新人来了,群众就敢于讲话了。新党委、社长来人,就敢于讲过去的问题。

杀不能太多,不要太快,放在后面处理。

刘少奇:(1)现在这种作法,是不赞成的!(2)三依靠不对,但也不能依靠工作队;不能揭,一揭就漆黑一团。

邓小平:方法问题很重要,我赞成主席的意见。我们一些大干部,如中央局书记、省委书记蹲在一个小队、大队,

太长了不一定有利。至少要着眼一个县,还有你的全省嘛,全局嘛。蹲点的经验并不一定全面。现在蹲下去了,是

好的。现在要慢慢上来管广一些,这也是可以搞快一些的方法。陷到里面出不来,就不好了。

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

(1965年1月5日下午)

毛泽东:第二个十条太长,学了40天自己记不得。再改时要砍掉一半,留下要点,简明扼要。这又不是著书立说,

搞理论。我听说有六怕,一怕扎错根,二怕沾干部等,所有六怕,都是怕右倾来的。怕右倾成为一种框框。还是江

苏那句话,有啥反啥,有多少反多少,有右反右,有左反左。现在问题是工作队人数很多,按兵不动,人海战术。

现在,有些人好像马克思主义都是对别人的,对自己就一点马克思主义都没有了。完全否定一切,不是一片漆黑

嘛!干部贪污几十元,百把元,几百元的还是多数嘛!千元以上的不多嘛!有百分之七八十是好的是可以争取的。

王光美去的那个大队,我数来数去上千元的只有四人,没有第五个人嘛!我没有什么讲了,就是因为王光美讲新城

县那么多人,搞不开,她去了才搞开。通县也搞不开。我的娃娃在那里搞四清,讲教授比助教差一点,助教比学生

差一点。读书越多越蠢。这些人不但不搞四清,还阻碍四清。越搞细越搞不开。

宋任穷讲到现在形势一年比一年好,毛泽东说:在人代会上讲的一片光明,在工作会议上讲的一片黑暗,对不起头

来嘛!

当陶铸问:这次革命是否还是要三结合。毛泽东说:不能越搞越不信任这些人了。四种人不论哪一种人,就是烂掉

的,也要区别对待。

有人提出运动的时间是不是要缩短一些,毛泽东说:时间问题,全国六七年搞完不要改了,可以提早。这句话写上

去是为了防止急躁。事实上,一个单位只有几个月就行了。你还是教育嘛。搞运动首先是依靠群众,再就是依靠放

了包袱的大多数干部,第三才是依靠工作队。工作队也要依靠前两者。一个县二十八万人,总要依靠二十几万人才

能搞起来。

当陶铸谈到形势的新特点时,毛泽东说:七届二中全会指出,国内主要矛盾是资产阶级同无产阶级、资本主义同社

会主义的矛盾那个时候还没有修正主义。八大一次会议、二次会议都是这样说的,杭州会议制定十条,一直都是搞

社会主义,整个运动是搞社会主义教育。怎么来了个四清与四不清的矛盾,敌我矛盾与人民内部矛盾的交叉?哪有

那么多交叉?什么内外交叉?这是一种形式,性质是反社会主义嘛!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清政

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明太祖也搞过,他搞扩大化了。

中央工作会议期间,朱德、贺龙等人曾找过刘少奇,希望他顾全大局,要谨慎,要尊重毛泽东。会议结束后,刘少

奇主动找毛泽东谈话,作了自我批评。(王光美审读《刘少奇年谱》时的谈话记录,1994年6月20日。)

一月六日,与会的省委书记陆续又来到北京。中央工作会议继续进行,主要是分组讨论,修改“十七条”。毛泽东

的两次讲话在各小组进行了传达。杨尚昆在一月六日的日记中写道:“现在看来,有些问题是比较明白了,但还不

是全都明白了!还得再听听,看看。总之问题是较大的,不只是方法问题。”

“十七条”修改工作加紧进行,由邓小平、彭真、陈伯达负责。杨尚昆一月八日的日记中写道:“今天小组会休

会,由小平、彭真、伯达同志等拟文稿。我于晚间看到了文稿,已变为二十四段,有较大修改,整个精神完全变

了!”九日又写道:“今天上下午均在北京饭店讨论新的纪要稿,已改为二十四条,主要的问题都逐渐明白了!”

从九日起,分组讨论新的纪要稿。一边讨论,一边修改。

一月十一日,毛泽东将华东组八日讨论的意见批给刘少奇阅。华东组提出,第二个十条可以不要,只要修改、充实

“十七条”就行了。此外还提了一些具体修改意见,比如说要加上“不能否定蹲点,也不能否定过去调查研究的方

法”。

一月十三日下午三时半,刘少奇召集了一个党内生活会,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参加会议的有:周恩来、邓小平、

彭真、贺龙、陈毅、罗瑞卿、陈伯达、李井泉、李雪峰、刘澜涛、宋任穷、谢富治、王任重、魏文伯、李葆华、谭

启龙,共十七人。刘少奇对大家的发言作了记录并委托陈伯达把每天生活会的情况向毛泽东汇报。

王任重当天日记的标题是“难忘的一天”。他写道:“党的领袖和他们领导下的干部在一起开党的生活会,进行批

评和自我批评,这在全世界党的历史上也是少见的。”(王任重日记,1965年1月13日。)

1965年1月13日

毛泽东同一些省区的负责人谈话说:去年10月,我在北京讲过,如果北京搞修正主义你们地方怎么办?是不是当蔡

锷起义,打倒袁世凯?我总感到要出问题。我讲了以后,一路上从天津到南京,经过许多地方都没听到反应。

毛泽东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1965年1月14日下午)

文件定了,那就无事了嘛,会就可以散了。开了一个月,反复了一次。我放了一些炮,现在问题也解决了。党内搞

社会主义没有经验,我也没有呀。现在这些经验(指“二十三条”)还不是大家创造的吗?很集中地反映到中央。

现在这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从八届十中全会开始的。一九六三年五月杭州会议搞了十条。为什么只隔了三个

月,九月北京开会又搞出一个十条?只有三个月,有那么多经验?第二个十条条文繁了,有些内容,就是文件太长太

繁。前冬去春经验比较多些。特别是少奇同志去年夏天那篇讲话(指刘少奇1964年8月1日在中央各部门负责干部大

会上的讲话),使得中央、各省都下去蹲点。我说根本上好,不然不去,就是不那么全面。不能说大部分错了,只

能说小部分不完全。这个文件(23条)比较好,但到底好否,要经过实践证明。

这次又来总结经验,是因为前年下半年,去年一整年,特别是有一百一十万工作队下去,在战线上有几怕,怕群

众,怕根子扎不好,怕右倾,怕犯错误。过去历来行之有效的开大会向群众讲明来意也不搞了,这次搞秘密工作

了,就是不大张旗鼓了,就是有好多怕。一百一十万人搞那样多的怕,怎么得了。群众对我们有批评,很多批评

嘛。看了这个文件比较好一些,但是还要实践证明。同时,我又怕少奇同志讲的话不灵了,又不去蹲点了。再就是

不要搞大轰大嗡。现在这个规定要惹干部了。不要怕干部,都来。开会讲要点,不要那么繁琐。根子就在运动中看

出来。这个文件里扎根串连没有了,因为这样扎,究竟何年扎出来,扎多少年也不成。

归根到底,我们中央工作成绩多一点,错误少一些。 ?你这个文教,我说在延安放了一通空炮,讲了一篇空话,

二十几年了,没有抓,你怪陆定一、沈雁冰?我没有抓,你们也有责任。总而言之,放了空炮。但你只要不触及全

面问题,只是解决个别问题,枝枝节节,修修补补不行。自从说文化部改为帝王将相部,要赶下乡去,说用一个团

不行,用一个师把他们赶下去以来,灵了些。不用兵也可以,这是极而言之。真正动口,不必动手。对章罗联盟也

没有使用兵力,何况对文化部呢?天天讲社会主义,搞成修正主义,这么多党教育了我们,苏联党教育了我们。创

造性的马克思主义者(指赫鲁晓夫)被别人打倒,书也收了,像也收了。

对中央关于正确处理工交企业中班组长同工人关系问题的通知稿的修改

(1965年2月13日)

在这次运动中,应当放手发动群众,发扬批评和自我批评,团结大多数(包括车间级、工厂级及其以上)干部,只

整那些顽固不化的坚决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极少数人。

会见斯诺的谈话纪要

(一九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斯:我有一个问题想提出来,即你什么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必须把刘少奇这个人从政治上搞掉?

毛:那就早罗。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三条发表。二十三条中间第一条就是说四清的目标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

的当权派,当场刘少奇就反对。在那以前,他出的书黑《修养》不触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国民党。

斯:是新版吗?(按:1962年8月1日出新版)

毛:老版。说不要夺取政权,共产党不要夺取政权的。当个共产党不夺取政权干啥啊?!

毛泽东论民主、自由与人权

毛泽东

  中国缺少的东西固然很多,但是主要的就是少了两件东西:一件是独立,一件是民主。这两件东西少了一件,

中国的事情就办不好。(《新民主主义宪政》,1940年2月20日)

  关于人民权利。应规定一切不反对抗日的地主资本家和工人农民有同等的人权、财权、选举权和言论、集会、

结社、思想、信仰的自由权,政府仅仅干涉在我们根据地内组织破坏和举行暴动的分子,其他则一律加以保护,不

加干涉。(《论政策》,1940年12月25日)

  在政治权利方面,是一切抗日的地主资本家都有和工人农民一样的人身权利、政治权利和财产权利,但又防止

他们可能的反革命行动的两重性的政策。(《〈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1941年3月、4月)

  陕甘宁边区所实行的是革命的三民主义。 ?就目前来说,革命的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就是要打倒日本帝

国主义;其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就是要为全国一切抗日的人民谋利益,而不是只为一部分人谋利益。全国人民都

要有人身自由的权利,参与政治的权利和保护财产的权利。全国人民都要有说话的机会,都要有衣穿,有饭吃,有

事做,有书读,总之是要各得其所。(《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说》,1941年11月21日)

  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

人、垄断一切的权利。共产党是为民族、为人民谋利益的政党,它本身决无私利可图。它应该受人民的监督,而决

不应该违背人民的意旨。它的党员应该站在民众之中,而决不应该站在民众之上。(《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演

说》,1941年11月21日)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要求是适当的,并且是最低限度的。 ?要求取消一切镇压人民言论、出版、集会、结社、

思想、信仰和身体等项自由的反动法令,使人民获得充分的自由权利; ?要求保障教职员生活和学术自由;要求

保护青年、妇女、儿童的利益, ?实现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使青年和儿童得到有益的学习;要求改善国内少数

民族的待遇,允许各少数民族有民族自治的权利;要求保护华侨利益,扶助回国的华侨; ?(《论联合政府》,

1945年4月24日)

  自由是人民争来的,不是什么人恩赐的。中国解放区的人民已经争得了自由,其他地方的人民也可能和应该争

得这种自由。

  人民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思想、信仰和身体这几项自由,是最重要的自由。在中国境内,只有解放区

是彻底地实现了。(《论联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

  根据信教自由的原则,中国解放区容许各派宗教存在。不论是基督教、天主教、回教、佛教及其他宗教,只要

教徒们遵守人民政府法律,人民政府就给以保护。信教的和不信教的各有他们的自由,不许加以强迫或歧视。

(《论联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

  国民党区域剥夺人民的一切自由。中国解放区则给予人民以充分的自由。(《论联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

  解放区内,除汉奸分子和反对人民利益而为人民所痛恨的反动分子外,一切公民不分阶级、男女、信仰,都有

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1947年2月1日)

后:在做了这些以后,中国人民就在帝国主义面前站立起来了。 ?我们是愿意按照平等原则同一切国家建立外交

关系的,但是从来敌视中国人民的帝国主义,决不能很快地就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我们,只要一天它们不改变敌视的

态度,我们就一天不给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以合法的地位。(《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

的报告》,1949年3月5日)

  中国必须独立,中国必须解放,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作主张,自己来处理,不容许任何帝国主义国

家再有一丝一毫的干涉。(《在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上的讲话》,1949年6月15日)

  对于人民内部,则实行民主制度,人民有言论集会结社等项的自由权。 ?这两方面,对人民内部的民主方面

和对反动派的专政方面,互相结合起来,就是人民民主专政。

   ?对于反动阶级和反动派的人们,在他们的政权被推翻以后,只要他们不造反,不破坏,不捣乱,也给土

地,给工作,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在劳动中改造自己,成为新人。(《论人民民主专政》,1949年6月30日)

  美国确实有科学,有技术,可惜抓在资本家手里,不抓在人民手里,其用处就是对内剥削和压迫,对外侵略和

杀人。美国也有“民主政治”,可惜只是资产阶级一个阶级的独裁统治的别名。美国有很多钱,可惜只愿意送给极

端腐败的蒋介石反动派。现在和将来据说很愿意送些给它在中国的第五纵队,但是不愿意送给一般的书生气十足的

不识抬举的自由主义者,或民主个人主义者,当然更加不愿意送给共产党。送是可以的,要有条件。什么条件呢?

就是跟我走。(《别了,司徒雷登》,1949年8月18日)

  原来美国的所谓“国际责任”和“对华友好的传统政策”,就是干涉中国。干涉就叫做担负国际责任,干涉就

叫做对华友好,不干涉是不行的。艾奇逊在这里强奸了美国的民意,这是华尔街的“民意”,不是美国的民意。

(《别了,司徒雷登》,1949年8月18日)

  艾奇逊说:“中国人口在十八、十九两个世纪里增加了一倍,因此使土地受到不堪负担的压力。人民的吃饭问

题是每个中国政府必然碰到的第一个问题,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政府使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 ?”

   ?“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政府使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吗?西北、华北、东北、华东各个解决了土地问题的

老解放区,难道还有如同艾奇逊所说的那种“吃饭问题”存在吗?美国在中国的侦探或所谓观察家是不少的,为什

么连这件事也没有探出来呢?上海等处的失业问题即吃饭问题,完全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国民

党反动政府的残酷无情的压迫和剥削的结果。在人民政府下,只消几年工夫,就可以和华北、东北等处一样完全地

解决失业即吃饭的问题。

   ?根据革命加生产即能解决吃饭问题的真理,中共中央已命令全国各地的共产党组织和人民解放军,对于国

民党的旧工作人员,只要有一技之长而不是反动有据或劣迹昭著的分子,一概予以维持,不要裁减。十分困难时,

饭匀着吃,房子挤着住。已被裁减而生活无着者,收回成命,给以饭吃。国民党起义的或被俘的,按此原则,一律

收留。凡非首要的反动分子,只要悔罪,亦须给以生活出路。(《唯心历史观的破产》,1949年9月16日)

  中国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中国人民站起

来了》,1949年9月21日)

  由外国帝国主义欺负中国人民的时代,已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而永远宣告结束了。(《三大运动的伟大胜

利》,1951年10月23日)

  1?共产党对宗教采取保护政策,信教的和不信教的,信这种教的或信别种教的,一律加以保护,尊重其信仰。

今天对宗教采取保护政策,将来也仍然采取保护政策。

  2?分地的问题,与宗教问题有所不同。在汉人区域已经分了土地,这里对宗教仍然是保护的。少数民族地区分

不分土地,由少数民族自己决定。西藏地区,现在谈不上分地,将来分不分,由你们自己决定,并且由你们自己去

分,我们不代你们分。(1952年10月8日毛泽东在接见西藏致敬团时的谈话)

  共产党实行民族平等,不是压迫、剥削你们,而是要帮助你们,帮助你们发展人口,发展经济文化。人民解放

军进入西藏,就是要执行帮助你们的政策。开始进去的时候不会有帮助,三、四年之内也不可能有多的帮助,但以

后就能帮助你们的,那是一定的。如果共产党不能帮助你们发展人口,发展经济和文化,那共产党就没有什么用

处。(1952年10月8日毛泽东接见西藏致敬团时的谈话)

  帝国主义侵略者应当懂得:现在中国人民已经组织起来了,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抗美

援朝的伟大胜利和今后的任务》,1953年9月12日)

  这是确实的,我们的制度就是不许一切反革命分子有言论自由,而只许人民内部有这种自由。我们在人民内

部,是允许舆论不一律的,这就是批评的自由,发表各种不同意见的自由,宣传有神论和宣传无神论(即唯物论)的

自由。 ?但是在国际国内尚有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的时代,夺取了国家权力的工人阶级和人民大众,必须镇压一

切反革命阶级、集团和个人对革命的反抗,制止他们的复辟活动,禁止一切反革命分子利用言论自由去达到他们的

反革命目的。(《驳“舆论一律”》,1955年5月24日)

  中国的情况是:由于人口众多、已耕的土地不足(全国平均每人只有三亩田地,南方各省很多地方每人只有一

亩田、或只有几分田),时有灾荒(每年都有大批的农田,受到各种不同程度的水、旱、风、霜、雹、虫的灾害)和经

营方法落后,以致广大农民的生活,虽然在土地改革以后,比较以前有所改善,或者大为改善,但他们中间的许多

人仍然有困难,许多人仍然不富裕,富裕的农民只占比较的少数,因此大多数农民有一种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积极

性。 ?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社会主义,再无别的出路。这种状况的农民,占全国农村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

这就是说,全国大多数农民,为了摆脱贫困,改善生活,为了抵御灾荒,只有联合起来,向社会主义大道前进,才

能达到目的。(《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1955年7月31日)

  西藏几年来有进步,每年都有进步,西藏今后是会发展的,人口要发展,财产要发展,文化教育也要发展。宗

教学校也可以办,几十年后西藏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变。

   ?你们有自治权,各民族的事自己管,就像新疆维吾尔人的事情自己管一样。汉人只能帮助,不能代替他们

管理。 ?我国有一百多种少数民族,各民族的事情都归自己管。(1955年10月23日毛泽东接见西藏参观团时的谈

话)

  汉人里面也有信佛教的。土改以后他们信,社会主义以后还会有人信。对于宗教信仰,政府是不干涉的,也不

能随便取消的。(1955年10月23日毛泽东在接见西藏地方参观团成员拉鲁次旺多吉时的谈话)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是促进艺术发展和科学进步的方针,是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文化繁荣的方针。艺

术上不同的形式和风格可以自由发展,科学上不同的学派可以自由争论。利用行政力量,强制推行一种风格,一种

学派,禁止另一种风格,另一种学派,我们认为会有害于艺术和科学的发展。(《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

题》,1957年2月27日)

  我们的国家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这个专政是干什么的呢?专政的第一

个作用,就是压迫国家内部的反动阶级、反动派和反抗社会主义革命的剥削者,压迫那些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破坏

者,就是为了解决国内敌我之间的矛盾。例如逮捕某些反革命分子并且将他们判罪,在一个时期内不给地主阶级分

子和官僚资产阶级分子以选举权,不给他们发表言论的自由权利,都是属于专政的范围。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广大

人民的利益,对于那些盗窃犯、诈骗犯、杀人放火犯、流氓集团和各种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坏分子,也必须实行专

政。专政还有第二个作用,就是防御国家外部敌人的颠覆活动和可能的侵略。 ?在人民内部是实行民主集中制。

我们的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宗教信仰等等自由。我们的宪法

又规定:国家机关实行民主集中制,国家机关必须依靠人民群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必须为人民服务。我们的这个

社会主义的民主是任何资产阶级国家所不可能有的最广大的民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

年2月27日)

  所谓有公民权,在政治方面,就是说有自由和民主的权利。但是这个自由是有领导的自由,这个民主是集中指

导下的民主,不是无政府状态。无政府状态不符合人民的利益和愿望。(《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

1957年2月27日)

  实际上,世界上只有具体的自由,具体的民主,没有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在阶级斗争的社会里,有了剥

削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自由,就没有劳动人民不受剥削的自由。有了资产阶级的民主,就没有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

的民主。有些资本主义国家也容许共产党合法存在,但是以不危害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为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

容许了。要求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的人们认为民主是目的,而不承认民主是手段。 ?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

民主属于上层建筑,属于政治这个范畴。这就是说,归根结蒂,它是为经济基础服务的。自由也是这样。(《关于

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2月27日)

  在人民内部,民主是对集中而言,自由是对纪律而言。这些都是一个统一体的两个矛盾着的侧面,它们是矛盾

的,又是统一的,我们不应当片面地强调某一个侧面而否定另一个侧面。在人民内部,不可以没有自由,也不可以

没有纪律,不可以没有民主,也不可以没有集中。这种民主和集中的统一,自由和纪律的统一,就是我们的民主集

中制。在这个制度下,人民享受着广泛的民主和自由;同时又必须用社会主义的纪律约束自己。(《关于正确处理

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2月27日)

  这种所谓两党制不过是维护资产阶级专政的一种方法,它绝对不能保障劳动人民的自由权利。(《关于正确处

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2月27日)

  我们的目标,是想造成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

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以利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较易于克服困难,较快地建设我国的现代工业和

现代农业,党和国家较为巩固,较为能够经受风险。(《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1957年7月)

有资产阶级的民主,就没有无产阶级的民主,有无产阶级的民主,就没有资产阶级的民主,一个消灭另一个,只能

如此,不能妥协。更多地、更彻底地消灭掉资产阶级的民主,无产阶级的民主就会大为扩张,这种情况在资产阶级

看来,就叫做这个国家没有民主。实际上这是兴无产阶级民主,灭资产阶级民主,无产阶级的民主兴起来了,资产

阶级的民主就被灭掉了。

---毛泽东

社会主义民主的问题,首先就是劳动者有没有权利来克服各种敌对势力和它们的影响的问题。像报纸刊物、广播、

电影这类东西,掌握在谁手里,由谁来发议论,都是属于权利的问题。如果这些东西由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这些少数

人来掌握,那么绝大多数迫切要求大跃进的人,在这些方面的权利就被剥夺了。如果电影掌握在右派分子手里,人

民又怎么能够在电影方面实现自己的权利呢?人民内部有各个派别,有党派性。一切国家机关,一切部队、一切企

业、一切文化教育事业掌握在哪一派手里,对于保证人民的权利问题,关系极大。掌握在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手里,

绝大多数人民的权利就有保证了;掌握在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或者右派分子手里,它们就可能变质,人民的权利就不

能保证。总之,人民自己必须管理上层建筑,不管理上层建筑是不行的。我们不能够把人民的权利问题,了解为国

家只由一部分人管理,人民在这些人的管理下享受劳动、教育、社会保险等等权利。

毛泽东(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二十三章谈话)

这本书很多地方一有机会就讲个人物质利益,好像总想用这个东西来引人入胜,钱能通神。这本书没有体系,可是

在这点上却有体系。他们说,这个问题和个人物质利益有关,那个问题也和个人物质利益有关。似乎离开了个人物

质利益,就什么事也办不成。试问达尔文的进化论是物质鼓励出来的吗?这样强调个人物质利益原则,反映了他们

相当多的经济工作人员和领导人员的精神状态,也反映了他们不重视政治思想工作。在这一种情况下,不靠他们的

所谓物质刺激,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各尽所能,按劳分配,前一句话是讲要尽最大的努力来生产。为什么把这

两句话分割开来,总是片面地讲物质鼓励呢?在他们那里,唯物主义者就成为不战斗的了。

毛泽东(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二十六章谈话一节)

毛泽东赞扬鲁迅的一段鲜为人知的话

  文/朱正

  吴江先生的《毛泽东1957年谈鲁迅事》一文(见《同舟共进》2003年第8期)中,引用了毛泽东1957年3月10日在

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中同新闻出版界代表的谈话中的一大段。这段话是吴江先生从他多年前在干校时写的

读书笔记中抄下来的。(编者注:为读者阅读方便,特将吴江笔记中的这段话引出,见文末附录。)他大约没有注意

到,这篇讲话已经编入《毛泽东文集》第七卷正式发表了(1999年人民出版社出版),这一段引文见第262至第263页

(见文中右图)。对照来看,《文集》中的这段话比吴江笔记中的文字显得更整饬,例如,“未学通”《文集》作

“没有学通”,“他的杂文方面很多”,《文集》作“他的杂文写的方面很多”就都是。还有,《文集》本中有

“板起面孔办报不好”一句,是吴江读书笔记中没有的。这些都是《文集》本的好处。可是另一方面,《文集》本

也有删削,这在传递的信息量方面,就不免有点损失了。吴江先生的引文中有这样一段:

  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人家说他是封建余孽,说他不行。我的同乡成仿吾他们,对他就不好。国民党压他,我们

上海的共产党员也整他,两面夹攻,但鲁迅还是写。

  在《文集》中,上面用黑体字排印的这几句完全被删去了,却很是可惜。这里,话虽只有几句,却涉及鲁迅生

平的两件大事。一件是成仿吾他们对鲁迅不好,就是说1928年关于革命文学的论战中,创造社、太阳社对鲁迅的攻

击。毛在这里点了成仿吾的名,是很恰当的。郑伯奇在《略谈创造社的文学活动》一文中回忆说:

   ?大家感觉到有联合起来,发动一种新的文学运动的必要。以后鲁迅先生由广州来到上海,蒋光赤、段可情

和我便同去见鲁迅先生,提出联合行动的意见。鲁迅先生大为赞成,建议恢复《创造周报》,他愿意积极参加。当

时郭沫若同志已由潮汕潜回上海,完全同意这个主张;但成仿吾同志和在日本的同志们另有不同的意见,这个计划

就无形地打消了。 ?成仿吾同志(从日本)回来以后,创造社就开始了新的工作。原有的《创造月刊》从第七期

起,面目一新,大力提倡无产阶级文学。一九二八年一月,另发行了一种综合性理论刊物《文化批判》。 ?

  大家都知道,这《文化批判》一创刊,即对鲁迅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郭沫若化名杜荃,在《创造月刊》中发表

攻击鲁迅的文章,题目就叫《文艺战线上的封建余孽》。

  毛泽东说的这话,表示他不赞成郭沫若、成仿吾当年对鲁迅的态度,在那一场论战中,他是支持鲁迅的。毛说

的第二件事,“我们上海的共产党员也整他”,说的是“左联”的党员领导人周扬他们同鲁迅的关系,这关系,用

鲁迅自己对冯雪峰的说法是:“这两年我给他们摆布得可以!”今年6月间,在档案中发现了鲁迅于1936年7月17日

写给在苏联的杨之华的一封信,谈到他因为拒不参加文艺家协会而遭到“国防文学”派攻击的事,愤慨地说:

   ?所遇事情,无不倭支葛搭,所谓小英雄们,其实又大抵婆婆妈妈,令人心绪很恶劣,连写信讲讲的勇气也

没有了。今年文坛起了一种变化,但是,招牌而已,货色依旧。

  今年生了两场大病。 ?其间有一时期,真是几乎要死掉了,然而终于不死,殊为可惜。当发病时,新英雄们

正要用伟大的旗子,杀我祭旗,然而没有办妥,愈令我看穿了许多人的本相。

  从这信中也可以看出鲁迅对“整他”的那些“上海的共产党员”的反感有多深了。毛的这些话,表明他的同情

和支持是在鲁迅这一方,而对于“我们上海的共产党员”对于鲁迅的态度颇不以为然。

  和《新民主主义论》的泛论不同,毛说的这话是就两件具体的事情(而且都是鲁迅与共产党员的关系问题)表示

了支持的态度,那分量就更重了,这应该看作毛泽东赞扬鲁迅最重要的“语录”。《文集》中给“整理”掉了,多

可惜。幸好吴江先生从他的笔记本中“发掘”出来,公之于世。这事不论是对鲁,还是对毛,都应该记一功。

  附录:

  报上的文章,“短些,短些,再短些”,是对的;“软些,软些,再软些”,要考虑一下。不要太硬,太硬了

人家不爱看,可以把软和硬两个东西结合起来。文章写得通俗、亲切,由小讲到大,由近讲到远,引人入胜,这就

很好。板起面孔办报不好。你们赞成不赞成鲁迅?鲁迅的文章就不太软,但也不太硬,不难看。有人说杂文难写,

难就难在这里。有人问,鲁迅现在活着会怎样?我看鲁迅活着,他敢写也不敢写。在不正常的空气下面,他也会不

写的,但更多的可能是会写。俗语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鲁迅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彻

底的唯物论者。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彻底的唯物论者是无所畏惧的,所以他会写。现在有些作家不敢写,有两种

情况:一种情况,是我们没有为他们创造敢写的环境,他们怕挨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本身唯物论没有学

通。是彻底的唯物论者就敢写。鲁迅的时代,挨整就是坐班房和杀头,但是鲁迅也不怕。现在的杂文怎样写,还没

有经验,我看把鲁迅搬出来,大家向他学习,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杂文写的方面很多,政治、文学、艺术等等都

讲,特别是后期,政治讲得最多,只是缺少讲经济的。鲁迅的东西,都是逼出来的。他的马克思主义也是逼着学

的。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人家说他是封建余孽,说他不行。我的同乡成仿吾他们,对他就不好。国民党压他,我们

上海的共产党员也整他,两面夹攻,但鲁迅还是写。

  (来源:北京日报作者: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