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达戚本禹关锋接见首都红卫兵第三司令部同学时的讲话

陈伯达戚本禹关锋1966.10.25

〖10月25日,北京师范学院、政法学院、林学院、农机学院等院校的部分红卫兵战士,就《红卫兵不怕远征难》这篇社论的发表去问《人民日报》社。下午,陶铸在国务院接见了这些同学的代表,晚上陈伯达、戚本禹、关锋同志于《人民日报》社接见了这数百名红卫兵战士并讲了话。〗


陈伯达讲话


刚才那位同学提得对。《人民日报》在党中央领导下工作,同时又能够受到群众监督,就可以办得好些。党中央领导与群众意见相结合,报纸才能办好。最近一个多月我没到《人民日报》来,今天下午我才看了《红卫兵不怕远征难》这篇社论。写得还可以,看得下去。但有缺点。是一篇看得下去的社论,只是写得不周到,不完全。同学们可以提出质问,质问是有道理的。发这篇社论不是《人民日报》编辑部的意思,是中央的意思。表达得好不好是另一回事。

中央赞成步行串联。这不是简单的方式方法问题。步行,比坐火车汽车对你们的锻炼,对你们的将来,对你们的前途,都有很大好处。你们现在还很年轻,知道的事情还很少。你们有很大的优点,对政治敏感。但是,变成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还要有一个过程。这过程就是熟悉社会,熟悉群众,熟悉阶级斗争。

我有几个孩子,我也对他们有意见。他们就只是上学,没有接触群众,即使书读得多,文章写得通,但和群众、社会没接触过,顶好不过是个书呆子,对社会无用;不好,还可能变成对社会有害的人。

毛主席说:文化大革命就是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中央批评过去派工作组的办法,指出路线错误,原因就是它要包办代替,压制群众。文化大革命是触及灵魂,改换人们头脑的大革命,怎能包办代替呢?群众不同意包办代替,于是压制就来了。我讲的话,你们记下来,对大家贴我的大字报可能有用处,影响有多大不一定。

步行,有很大好处,可以经过千山万水,看到群众种种生活,听到群众语言、群众意见。可以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接近工农群众,使你们晓得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不同的意见。各种不同的意见都代表不同的社会思潮。你们就可以用脑子想一想,考虑、判断。电灯,有电源。过去点油灯,要有菜油、煤油、花生油。你们接触到许许多多意见,得到许许多多养料,将来就可以变成灯光。如果不提倡你们走这一步。我们领导文化革命就可能是有缺点的,后代会批评我们,将来会责备我们。你们都年轻,为什么不到社会大熔炉中去锻炼呢?去吸收养料呢?你们读过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就明白了。毛主席说:中国的革命的文学家艺术家,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必须到群众中去,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现在你们搞政治或其它学问,假如你不是准备当书呆子,而是准备当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不管搞哪一行,都要懂得群众,懂得社会。如果《人民日报》办得有什么不好的话,就因为他们懂得群众,懂得社会少了。

你们记录我的话。我准备你们给我贴大字报。我们年纪不小了,大字报攻一攻有好处。我说话很蹩脚,不好听,不要录音。高兴记就记。记错了也不要紧。可能记错了,或者记的比我说的好,也是可能的。

我劝大家还是可以接受《人民日报》社论的意见,准备步行。步行的结果,好处,将来你们会知道的。可能有不好的地方,你们可能很累,有的病倒了,找不到医生,甚至有的在路上病亡也有可能。这是很难避免的。要避免各种意外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坐火车也可能要碰车,坐飞机也可能摔下来。不要在步行中发生了困难,就埋怨《人民日报》社论。

主要是让大家能接触社会,接触群众。毛主席就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先当群众的学生,后当群众的先生。"毛主席的文章,每篇都是经验的总结。你们都读了毛主席的文章。要知道,每一篇文章都考虑了,总结了各方面的经验。你们步行,就让你们学习毛主席走过的路。毛主席走过的路,我们照样去走。(鼓掌)

这样,发生了一个问题:社论一发表,你们要批判的人都走了,这怎么办?不过,根据我所知道的一部分材料,你们想要批判的人,早就走了。他到处串,他搞了一些材料,你们就可能辩不过他。谭力夫讲话我看了,这是一篇大毒草。(鼓掌)你们要学会批判这种文章。要批判得好,就要接受经验,脑子里要有油水,芝麻油也好,花生油也好……。他现在还有市场,有人跟着他走。还有没有?(还有!)你们如果不能把谭力夫批判倒,你们还搞什么革命?走路,就是叫你们学习毛主席的榜样,熟悉我们的社会,熟悉千百万群众,熟悉我们的伟大祖国的各个方面。这样,你们就有丰富的材料,可以结合毛泽东思想写文章了。对不对?(对!)谭力夫走在你们前面了。他是坐火车走的。坐火车不算高明,步行才算高明。(鼓掌)

我们过去小时候尝过很多苦头。你们现在走路出去,也可能尝到苦头,可能不会太多。我们那时候的苦头想起来很难过。现在,社会变化了,革命了,群众翻身了,这是在另一个条件下接触社会,你们可以比我们得到更多丰富的经验。

他们走就走了嘛!你们要批判的人早走了。最近几天走的,也是抢火车的,并不是步行的。这不能怪《人民日报》社论。

北京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策源地、模范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首都。你们在步行这一点上,也要作全国的模范。(鼓掌)

有的同学提出不同的意见,很好。赞成有不同的意见提出来。你们可以批判我的。我讲话就是准备被人推翻的。你给我提意见,我给你提意见,互相提意见,这是正常的,这样才能进步。

你们到工人农民中去,工人农民给你们提意见,你们不要生气。说的不对,你们听了记下就行了。也可能说的对,你们认为不对。我多年前去农村,有的人和我意见不一样,我认为是对的,他们认为不对。土改时我在北方,也有不同的意见。我认为这些群众的意见对,他认为那些群众的意见对。这并不妨碍我的工作,反使我思想提高一步。因为有人反对我,我就要想一想,把思想提高一步。群众中有各种不同意见,都要听,要分析。毛主席告诉我们:要学会分析。有不同意见,有矛盾,才要分析。群众不是一个意见,有各种意见,这就是矛盾,就要分析。不一定就马上想得通。所有老百姓的话,意见,都要听下来,记下来。前两年,我那机关有些同志去农村搞四清,我对他们讲过一些话,最后向他们提出,要准备两个笔记本:一个记问题,一个记群众语言。群众说的话比我高明得多。我的话就是毛主席在《反对党八股》里说的那样:象个瘪三,就是群众语言太少了。当然,也不能说我的话一点群众语言也没有,我从小在乡下生长的。我说的是土话,但我如果完全说土话,你们一句也听不懂。你们可以弄两个本子,记一大堆群众的话。

(有人问:我们同意步行串联,可是现在是不是时候?我们学校几千人剩下几十个人,再走就剩几千外地学生了。)

我劝你们也走,你们回来再搞批判。步行去,步行回来。一九六四年,我在天津参加四清运动。我同天津的同志谈到,我要走路回北京。他们说,你不要给人家造成困难,造成灾难,人家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我说,我是普通老百姓,做那么多准备工作做什么?结果,还是没走成功。说我年纪大啦,他们不赞成,我也没办法。你们能够步行,比我们幸福。他们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其实,走了,身体就好了。可惜没有说通。

现在我来说服你们,不知道说得通说不通?

(有人问:学校空了,反对路线何时批判?)

破四旧,批判资产阶级反动思想,是长期的事情。你们走半年回来还不晚。

(有人说:批判没有对象,都走了。)(有人问:北京的学生都走了,外地的人还来干什么?)

你们都走了,到了外地,他们就在那里和你们联合起来,不一定来北京了。运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有人问:走光了怎么办?外地同学要见毛主席怎么办?)

到那时,就进行另一种部署。外地要来还可以来,北京的总不会完全走光的,不可能。有的走了,还会回来的。

(有人问:走多久?)

你们愿意走多久?可以走三个月,可以走半年,也可以走一年。

批判资产阶级思想,破四旧,是长期的。一定要到群众中去了解,有什么要批判的。这样,你们的文章就可能多种多样了。破四旧,破什么?那么大的天地,四旧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去破?知道了,了解了,才能破。

你们担心个人走的路程,时间不一样,回来的时间不一样,如何斗批改,揪黑帮?你们步行,就是准备大斗大批大改,有力量地斗,有力量地批,有力量地改。不只是改自己学校里的。你们的脑袋要武装起来,按毛主席的指示,就是要到群众中去,从群众中吸取力量。

(有人问:有没有假红卫兵,修正主义红卫兵?)

前些时,我接见外地来的一批学生,说有执行毛主席路线的红卫兵,有执行修正主义路线的红卫兵。不是说有的红卫兵组织就是修正主义的。这个问题,有人要把我揪出来斗,这没有什么。有些红卫兵,如谭力夫、方立功(三十一中的),他也叫红卫兵,这还不是假的?这是个别的,少数的,一小撮,他们是在败坏红卫兵的名誉。他(方立功)没收了什么人的财产,当成自己的,有两辆汽车,开车司机归他管,有两个男秘书,两个女秘书,录音机、照象机、摩托车。这种人也叫红卫兵?我原来是说一些红卫兵是执行修正主义路线的,被修正主义路线蒙蔽的。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修正主义红卫兵"。对于一般红卫兵的组织,不要分真假红卫兵。我补充,纠正我原来的说法。可以吗?(可以!)

(有人问:有的红卫兵的红字可以加引号吗?)(有人说:不赞成陈伯达的意见!对一切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对红卫兵也要一分为二。)

我们要把受蒙蔽,影响的红卫兵争取过来,不要歧视他们。

有的红卫兵组织,是暂时被错误路线控制的。其中绝大多数同学还是好的,想革命的。我们要搞垮那个错误的控制,不是搞垮哪个红卫兵组织。你说他是修正主义红卫兵,他就顶起来了。参加了那个红卫兵,就说他们变成了修正主义的,这不大好,他心里很难受,就难争取他了。见了面,就说你们是修正主义的,只有我们是毛泽东思想的,这样两派对立,不好。要争取他们,让他们觉悟,使他们认识控制他们的人是错误的。这样,我们的队伍不是扩大了吗?队伍大了好,还是小了好?(大了好!)

我更正原来的说法,那容易引起误会。现在有些人贴我的大字报,是有道理的。有为我辩护的,我感谢;有批评我的,也感谢他们。这不是折衷主义吗?不能说是折衷主义。这是群众观点,是对待广大群众的态度问题。

我们的思想,只能是毛泽东思想,用毛泽东思想统一全国的红卫兵。用毛泽东思想统一起来的红卫兵是无敌的。(鼓掌)

(又有人说:队伍大了好,但要注意质量。)

那是对的。不能要方立功那样的人进来。同时,要让他改过。

(有人说:他们不敢触及灵魂,不承认错误。)

慢慢来,不能性急。没有韧性,就争取不了多数。我经常说,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就要认真,刻苦地学习毛泽东思想。你们在长征过程中,随时随地与毛泽东思想结合,就会进一步领会毛泽东思想。对不对?(鼓掌)

有的在这里对我鼓掌,出去还会贴我的大字报。我对有些人是不是赞成的话还抱怀疑态度。

(有人问:照你这样说,文化大革命要搞多少年?)

我也不能预料。就思想斗争说,是复杂的,长期的。不能想象,几个月,人的脑子就革命完了嘛!过多少时间,等你们回来后,斗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了反动学术权威,改了学制,建立了新的课程,是不是文化革命就完了呢?不是。《人民日报》的社论中说过:资产阶级革封建主义思想的命,革了几百年,无产阶级要革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思想的命,可以快些,因为这是一个广大的群众运动。资产阶级是少数人搞思想革命,是一个剥削阶级反对另一个剥削阶级,不可能象我们这样搞。我们可能快,快得多。可能几十年,可能上百年。

要是上百年,就泄气了?不搞了?(大家说:一定搞彻底!)

批判资产阶级,破四旧、立四新,是长期的事情。有的同志要把旧书烧了,这能不能解决问题?书烧了,脑子里思想还是资产阶级、剥削阶级思想。书,不要随便烧掉。也不要很多人都去看古书。少数人看看,批判,当作肥料,当作批判对象。有人说:鲁迅劝青年不要读古书,可是他自己读了很多古书。鲁迅读古书都是拿来批判的,把毒草拿来一个个批判。他批判得有力量,很知道毒草的害处。

(有人问:总理说过放假半年,现在推翻了吧?)

(有人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运动的规律,有些是我们预见不到的。有些发展情况,预见不到。原来提出文化大革命,就没有估计到红卫兵运动。红卫兵一出现,毛主席就看到这个伟大的苗头。(鼓掌)那时,他支持红卫兵时,红卫兵还很少。一下子,全国都发展起来了,震动了整个社会,整个世界。

从几个月的经验看,对运动不能划个框框。步行,回来,估计明年秋天,差不多,可能上课了。学校的课程怎么搞?我的孩子高中毕业要上大学,学文科,我不赞成。我说,你要学文科,就下放劳动去。(鼓掌)在劳动中同样可以把文科学好,学得更好,有把握地学好。如果不参加劳动,就想搞这文科那文科,脱离社会,脱离群众,现在口头革命,将来还可能变成修正主义。

将来学校怎么办,大家可以研究。我们现在学校的学制,基本上还没有摆脱资产阶级学制的框框。社会主义学制怎么搞?就是靠文化大革命中创造一个新的学制。(鼓掌)

苏联就是按照资产阶级学制,培养了多少修正主义分子!国家变了颜色!我们采用另一种学制,进步会更快,学习得更快更好。我说的是自然科学技术方面。文科就更要破除过去的学制。

我说的不是命令式的意见,是和你们商量,探讨怎样创造一种新的学制。

毛主席告诉我们亦工亦农,亦学亦兵。他提出这个方向,我们要在实践中具体化。毛主席希望我们在实践中创造一个模范出来。(鼓掌)

你们是不是想很快把运动搞完,赶快上课?这是个群众运动。个人的有些想法,是会被冲垮的。你们当中有人想很快上课,这也是很自然的。不上课,也要学习。要把毛主席著作读通。把毛主席著作从头到尾抄一遍。字写清楚些。赞成不赞成?(鼓掌)

(有人提:"怀疑一切"的口号对不对?)

我的意见,有问题,可以怀疑,可以批判。如果:"怀疑一切",是指对一切事物都要思考、考虑、思索、加以分析,那是对的。把怀疑一切变成否定一切,就不对了。这样说是不是好一些?毛主席在《学习和时局》中说:要善于使用思想器官,善于思索。经过思索,有的肯定,有的否定。没材料,思索也是空的。没有油,灯就不亮。你们可能是几百盏灯,社会主义的灯,无产阶级的灯。没有油,灯光就没有了,灯就不亮。所以,你们要接触社会,接触群众。这样,象毛主席告诉我们的,就能得到大量的材料,就有思索问题的原始源泉。不然,你们就不会运用毛泽东思想。


你们在作记录,可能有人准备出我的大字报。我是一个解放了的人,没关系。有人记的可能和我的意思不一样,我也不辩护。我有讲的自由,你们有记的自由。我在马列学院上课,他们都在记。我上课从来没有讲义。我说:你们记了些什么?我收了来看,每本都是不一样的。各种版本不一样,哪一个做标准?

(这时,一部分去中南海回来的学生代表提出来:还有些问题要单独谈一谈。)

有什么话就一起谈,不要单独谈。

有些问题,不要希望我一个个回答。你们去思考、思索、讨论、比较。

毛主席告诉我们,要学会分析事物的方法。你们自己解答自己的问题,比较好些。我可能解答错了,可能解答得一塌糊涂。解答对了,也是硬灌的,填鸭式的,不符合文化革命的方针。要自己教育自己。毛主席的正确路线同错误路线的争论,主要就在群众问题上:是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还是工作组或一个单位的负责人包办代替?硬压制?要自己革命,自我革命,自己教育自己。

很多问题,我就这样答复,就完了。

我来,是向你们请教的,是做你们的学生。(鼓掌)

(有人问:这篇社论的效果如何?)

我看社论还可以,但有个缺点:没有讲到两条路线斗争。可以再补写一篇社论。

(有同学称陈伯达同志为首长)

我不是首长,我是老百姓,我们都是同志。(鼓掌)

(有人问:出去对本单位的斗批改有没有影响?)

为了把本单位斗批改搞好,出去走一趟有好处。到处看看,听听,就是受到些折磨,也有好处。

《人民日报》有群众监督是件大好事,可以接受群众的批评。要说明,提倡长征,是中央提的意见。估计有积极效果。不要倾城而出,可以分期分批走,也可以不走。

(有人提出:《人民日报》十月二十二日的社论,是同《红旗》十三期社论抵触的。)

二十二日社论有缺点,没有提到两条路线斗争。我是《红旗》杂志总编辑,十三期那篇社论的题目是我定的。我并不是要用这篇社论取消那篇社论。不是要让北京的牛鬼蛇神舒舒服服的,不斗。不是让全城全校都走。社论里没有这个意思。

(有人说:要看效果!现在大多数已经走了!)

是坐火车走的,不是步行走的。外地来京的一百五十万人,要走走不了。北京近几天走了几万人,是坐火车走的。你们调查研究还没有到家。把学校空了都归罪于这篇社论,这是不公道的。毛主席要我们实事求是。我赞成再写一篇社论补充这一篇。不然。纠缠下去,纠缠不完。唐平铸同志告急,我来是想当"解放军",解放他们的,现在解放不了自己了。

欢迎大家提意见。我代表《人民日报》接受大家的批评。要允许补充、改正的机会。

有人说发表这社论"有阴谋"。我认为是没有阴谋的。

我倒是劝大家不要抢火车到外边去。步行出去,我赞成。不一定全校都走。要有计划,可以留一批在学校。也可以都不走。不坐火车,对外地学生也有很大好处。

(有人宣读大字报,仍然说这篇社论是"大阴谋"。)

社论有疏忽之处。我代表《人民日报》接受大家的批评。大家对《人民日报》提意见,是好的。这给《人民日报》编辑部一个警告:要有高度警惕性。党的机关报,稍有疏忽都是不好的。大家批评是有道理的。可以要求再写一篇补充这一篇。不能因为这一篇文章就判成死罪,那样就不能再写文章了。

我没想到对这件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抵触。这证明你们政治敏感比我高。

《人民日报》社论,只是建议,谁不同意,可以不照做。

(有人发言,仍然说这篇社论与党中央的精神不符。有的还说《党的阳光照亮了文化大革命的道路》、《向工农兵学习》都是错误的,是贯彻反动路线的。)

阴谋是没有的,疏忽是有的。我这样说不是包庇他们。我和他(指他身边的唐平铸)过去也不是熟人,是五月三十一日晚上到《人民日报》来接办《人民日报》,才认识的。

《人民日报》社论是起了好作用的。要分辨好作用和缺点。不能抓住某一些缺点,就说六月一日以后一系列社论集中表现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要打倒。(有这样一张传单)如果要打倒,首先要打倒的是我。那些社论都是我经手的。我不反对批评,也不批驳,把传单留下来,作为经验。

传单说要造《人民日报》的反,说六月一日以来的《人民日报》社论集中表现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六月一日以来《人民日报》是代表反动路线的?我怀疑这个传单。可以怀疑吗?要提高思想,提高警惕。

今天的事,不能怪同学们,要怪《人民日报》本身有缺点。看他们什么时候补过吧!(有人喊:明天就要!)来不及。有些问题,要容许人家有考虑的余地。"最后通牒"这种方式不一定很适当。红卫兵提了很多好建议,有的已经接受,还有许多我们正在研究。

(有人说:《人民日报》的人不让我们上楼,为什么文化大革命中还有这样的框框?为什么见报社的负责人这么难?)

我要告诉大家,办报是件苦差事。他们天天要快天亮了才能睡觉。又要办报,又要接见你们,忙不过来。你们对《人民日报》有意见,可以写信。都拥进来,报就不好办了。写信,怎么尖锐都可以,骂人也可以。不要拥到这里来。这样拥,报就不好办了。

(北京师范学院一同学谈一天来在《人民日报》的经过情况,谈了一部分,关锋、戚本禹同志来到。因伯达同志要开会,平铸同志有工作,由关锋、戚本禹接替他们接见群众。伯达同志说:就谈到这里吧,把他们两个也解放了吧!大部分同学同意,鼓掌欢送。

他们刚走出会议室门,师院一同学又用扩大器喊:"要求关锋、戚本禹两同志回来听我们汇报情况!"有一些人鼓掌。关、戚就又转回来。师院那个同学讲完以后,有些不同意见的同学发表了意见。又有几个同学谈了一些情况,说伯达同志讲的话前后不一致,又提出疑问,再次要求中央明确表示意见:提倡步行串联,是不是中央意见,这样文化大革命究竟如何进行?戚本禹同志讲了话。)





戚本禹:





关于出去串联问题,你们可以讨论一下,自己应考虑留多少,走多少,我看问题不是那末严重。这篇社论(《红卫兵不怕远征难》)有缺点,没有提到两条路线的斗争,可以再写篇社论。

我们很赞成现在有一批革命派同学到外地去。我到外地去了一次,在火车上听社论。目前,有些省斗争很艰苦,空气很不好。你们在北京,北京的形势大好,你们从少数派变成多数派了(有的同学不同意这种说法,说他们在学校里还是少数派)。你们的形势反正很好!外地斗争很艰苦,我去过一些学校,我也到外地去过,去几个学校开了几个座谈会,外地斗争很艰苦,希望去一些人把北京的经验,北京的革命精神带到外地去。我希望北京的同学能够有组织地分散到各省去。把中央的精神、十六条和十三期社论带下去,会起到促进作用。你们到那里要先作学生,不要先当先生。

在学校里不要叫他们(指原来保工作组的──记录者注)保皇派了,他们是受蒙蔽的。他们出去也好。我在外边问了一个出外的同学,我问他是哪一派,他说是保工作组的。我问:你现在还保不保了?他说不保了。他们在外边是炮轰派。我问他:你在外边是炮轰派,怎么在学校里是保?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想过,他说:要考虑。我觉得他们这样出去有好处,那会使他们变成你们的战友。在外边受围攻,反革命的围攻出革命的左派。

(关锋同志插话说:没有反革命的围攻就没有革命左派)

坐火车不坐火车不是绝对的。我们提倡步行,提倡走路,过艰苦生活,这是中央提倡的,是毛主席的意见。现在有一种倾向性错误,有的革命干部子弟,象谭力夫到那儿先住招待所。还有的要坐飞机,这是修正主义的一套。我们要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另外有的地方资产阶级当权派用火车票控制同学,压制革命派,不给车票。不给车票我们就走路。兰州的同学就是这样,汪峰不给车票,他们就走,要向中央反映情况,我们知道了,就打电话派火车。(关锋同志插了一句:走路就是革命。)

一方面可以锻炼自己,另一方面可以冲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阻力,有的青年没车票就没办法了。你们在北京守着中央,可以到处找中央文革,找陶铸,找总理,你们可以到处闯,大闹天宫,那天到天安门,你们不是冲过了金水桥吗?我是很赞成的,保卫毛主席嘛!

不让出来,不给车票,他们就自己走,这种革命造反精神好得很!走路一方面锻炼自己,一方面冲破资产阶级当权派的封锁。在地方上不让坐火车,他们就没办法,毛主席指出,让他们步行。你们在北京,象北航的、政法的,有事就到中央,中央文革,甚至可以冲上天安门前的金木桥,你们不是冲上去了吗?

《人民日报》社论写出了一些艰苦奋斗的精神。陈伯达同志说,社论有缺点,要重写一篇社论补充。我同意这个意见。重写一篇社论,就是你们造反的功劳。你们回去根据情况研究一下,可以走一批留下一批。(有的同学说:已经走光了。)你们不要给我施加压力,你们组织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你们还可以控制,你们是有能力的,是有办法的,怎么会都走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