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产阶级世界观和资产阶级世界观的斗争
陈伯达
我们全党现在正在进行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就思想意识上说来,这场斗争,是无产阶级世界观和资产阶级世界观的斗争。
在党的总路线的旗帜下出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把我们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推进到一个新阶段,全国人民都为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胜利而欢欣鼓舞。为什么这时候在我们党内却有少数人打起了反对党的总路线、反对大跃进、反对人民公社的旗子,站在同党和人民相对立的地位呢?
我们必须从阶级斗争的现象来看待这个问题。
马克思列宁主义向来告诉我们,无产阶级专政并不是阶级斗争的终结,而是阶级斗争在另一种形式下的继续。只要资本主义制度在世界上还没有完全灭亡,只要阶级还没有完全消灭,只要资产阶级思想影响还存在,那末,就还会有阶级斗争。资产阶级不但要采取各种办法反抗社会主义革命,而且要采取各种办法破坏社会主义建设。资产阶级反抗社会主义的斗争,不能不影响我们党内的一些不坚定分子。党内有些坚持资产阶级世界观、顽强地保存资产阶级意识的人,在阶级斗争表现尖锐的某种时机,就往往要从无产阶级政党内部来进行反对党的路线活动。这次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活动,不是别的,正是反映了资产阶级对社会主义的反抗。
现在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有不少是在民主革命中带着资产阶级要求加入党的。他们实际上是党内的资产阶级革命家,他们从来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是马克思主义的同路人。就是说,他们虽然在组织上已经入党很久,但在思想上还没有入党。他们虽然在口头上也带着一些马克思主义的词句,但总是同马克思主义格格不入,在实际上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当然,我们党内有很多人在参加党以前,也抱着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而在参加党的时候,也还带着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意识,有的很浓厚,有的少一点。但是其中大多数在革命的斗争中,愿意接受党的改造,抛弃了他们原有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而接受了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就不是这样,他们一直没有接受改造,还是用他们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来对抗无产阶级世界观。
每个共产党员,不管他的马克思主义水平怎样,加入党的第一条,就是要接受党的纲领,包括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可是,就作为资产阶级革命家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来说,他们有没有接受党的纲领呢?由于他们没有放弃自己原有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所以,他们就不能接受党的最高纲领,不能接受无产阶级专政的纲领;即使对于党的最低纲领,也只能接受那些合乎资产阶级革命家所需要的部分,而不能全部接受。在实际上,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从资产阶级世界观出发的资产阶级纲领。
右倾机会主义者提出的同党的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相对抗的纲领,说来说去,不外两条:第一条,反对党的领导;第二条,反对群众运动。反对党的领导,反对党的政治挂帅,就是否认无产阶级的领导,否认革命专政,否认无产阶级专政。对于群众运动,他们中间有些人在民主革命时期就曾经惊惶失措,经常给群众运动泼泠水;现在,他们对于社会主义的群众运动,特别是对于我们的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更加表现惊惶失措,以致不惜进行种种的攻击和污蔑。反对党的领导,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就不可能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反对党的领导和群众运动相结合,就不能够充分发扬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和首创精神,就不能够高速度地发展我们的社会主义经济。所以,实质正是这样: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活动,是在灭亡中的资产阶级向我们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事业,进行的一种绝望的进攻。
不论在民主革命阶段或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马克思主义者总是把党的纲领问题集中到根本的一点,即集中到政权的问题,而政权问题就是阶级专政的问题。正如毛泽东同志指出的,在民主革命阶段,中国共产党纲领的集中点,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几个革命阶级的专政;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中国共产党纲领的集中点,是以人民民主专政为形式的无产阶级专政。而我们的民主革命的专政无产阶级革命的专政,都是要通过无产阶级政党即通过共产党的领导来实现的。这些是中国无产阶级的革命纲领。
在我国,一九五七年资产阶级右派向社会主义发动了猖狂的进攻,他们进攻的矛头集中在党的领导上。国际间的现代修正主义者也说什么“无产阶级专政制度是‘无党制度’”。他们的目的都是要取消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从而取消无产阶级专政,取消社会主义事业。右倾机会主义者在反对党的领导这一点上同资产阶级右派和现代修政主义者是一样的。
右倾机会主义者说,他们并不是不要无产阶级专政、不要社会主义,他们只是不喜欢加强党的领导而已。但是,每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知道:各种政党是各种不同阶级利益的集中代表者。任何阶级都是要通过自己的政党和领袖实行自己阶级的专政,无产阶级也是这样。列宁老早驳斥过那种所谓“是党专政,还是阶级专政?是领袖专政,还是群众专政”的荒谬提法。在我国民主革命时期,我们党就一直认为,国民党的“以党治国,一党专政”,是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专政,是一小撮极端反动的剥削阶级对于全体人民的专政。我们党从来把推翻国民党的“以党治国,一党专政”,同推翻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专政,当做一件事,而不是当做两件事。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我们的革命,就是要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推翻国民党的“一党专政”;是要代之以无产阶级为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代之以无产阶级专政,这就是全体人民,我国绝大多数人,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对于少数剥削者,对于极少数人的专政。这种革命专政,必须通过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即通过共产党的领导来实现。不通过共产党的领导,就不可能有真正的胜利和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专政不是别的,就是共产党担负国家的领导权。我们怎么能够把党的领导同阶级的专政分开呢?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没有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无产阶级专政,我国人民怎样能够推翻国民党的一党专政,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而把民主革命进行到底呢?又怎样能够再进一步地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而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呢?又怎样能够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新中国,领导人民创造幸福生活,开辟将来共产主义的新天地呢?否认共产党对于革命和革命专政的领导,也就是否认无产阶级专政,否认社会主义,否认人民的一切,这一个道理是很清楚的。
在一九五七年,有些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曾经举起什么“自由”啊,“平等”啊,“博爱”啊这些旗子来反对社会主义。我们党内有些右倾机会主义者也很欣赏“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他们生活在二十世纪的革命的中国,而思想却留在十八世纪的法国。他们信奉的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代的所谓“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认为民主革命要实现的是这种口号,社会主义要实现的也是这种口号。这是完全不懂得什么马克思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而且对于各国革命的历史,也完全无知。
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代所提出的“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实质是什么呢?难道这些口号的实质不就是为了追求资产阶级本身的利益吗?不是为了保护和扩大资产阶级的私有财产吗?资产阶级当时提出这些口号,一方面是为了反对封建贵族的特权,而另一方面,正是要求自己在劳动人民面前享有绝对的统治权。资产阶级的所谓自由,实质上不过是要求有剥削雇佣劳动的自由,有做买卖的自由,有掠夺殖民地的自由;而在另一方面来说,就是劳动者只有被剥削的自由,就是殖民地人民只有被掠夺的自由。资产阶级的所谓平等,在实质上,不过是要求买卖的平等,要求他们有剥削雇佣劳动的平等;而对劳动人民来说,他们只有在被剥削这一点上是平等的。资产阶级的所谓博爱,在实质上,不过是要求把他们的剥削的触角能够无限制地伸张到一切他们可能达到的地方,要求尽量地扩大他们的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而对于被剥削被压迫的人民来说,则是要求他们向资产阶级的剥削感恩戴德。
马克思说过:“劳动力的榨取者,在还有一块筋肉,一根脉管,一滴血可以榨取的限度内,是决不会放手的。”①难道资产阶级所谓“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口号的实质不就是这样吗?
马克思主义者向来承认“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口号在法国资产阶级领导革命的时候,具有反封建的进步意义,但是,又不断地指出了这些口号的极大欺骗性。马克思主义者不但不会把这些口号列入社会主义纲领,而且也不把它们列入民主革命的纲领。布尔什维克在俄国民主革命阶段的纲领即最低纲领是:推翻沙皇制度,建立工农民主专政的共和国,没收地主土地,实行八小时的工作制。大家知道,中国共产党在民主革命阶级的纲领是:推翻帝国主义统治,推翻封建制度,没收官僚资本,建立以无产阶级为领导和几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共和国,等等。总之,不论是在俄国或中国的民主革命阶段,马克思主义政党都没有把“自由、平等、博爱”这些口号作为纲领。并且,不只中国和俄国,凡是民主革命还没有完成的国家,只要那里有马克思主义政党,他们也都不会把这些口号当作纲领,而总是把那种合乎本国人民群众要求的具体斗争目标当作纲领,把人民夺取政权的问题当作纲领。到了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当然更不能把“自由、平等、博爱”这样的口号当作纲领。列宁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经济和政治”中曾说:“搬弄关于自由、平等和民主的笼统词句,实际上等于盲目背诵那些反映着商品生产关系的概念。用这些笼统词句来解决无产阶级专政的具体任务,就无异完完全全转到资产阶级的理论和原则立场上去。”②
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已经基本完成,但是,有一部分资产阶级分子还一直留恋着他们那种所谓“自由企业”、“自由经营”,农村一小部分富裕农民也仍然留恋着过去那种可以雇工、可以做投机买卖的“自由”。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对于这些资产阶级分子和富裕农民的感情和想法很欣赏,并且往往成为他们在党内的集中代言人。当着党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取得了伟大胜利,显然注定了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和个体经济制度要最后灭亡的时候,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用资产阶级的“自由”观来反对社会主义,他们代表了谁的利益是很明显的。
平等的概念也是一样。恩格斯说得好,“无产阶级平等要求的真实内容,都归结为废除阶级的要求。任何超越于这点之外的平等要求,都必须要流于荒谬。”③我们的一些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所说的平等,在实际上也就是资产阶级所说的平等,他们所要求的,也就是富人和穷人平等,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平等。这种说法历来是资产阶级为着保留他们的剥削制度和他们的特权,而对于群众的欺骗。
马克思早已驳斥过许多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者”企图利用“阶级平等化”的口号来减弱和掩饰阶级的对立。当他同巴枯宁斗争的时候,曾经指出:照字义了解起来,阶级平等化就是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这样固执地宣传的“资本与劳动的调和”。①十月革命以后,列宁不断地拆穿了那些资产阶级代表人和叛徒们用自由平等的口号欺骗人们的伎俩。他说:“工人和农民作为劳动者是平等的,但饱腹的粮食投机者和挨饿的劳动者是不平等的。”②在驳斥叛徒考茨基那一套“平等”胡说的时候,列宁这样指出:“剥削者不能同被剥削者平等。这个真理考茨基很不喜欢,但它是社会主义的最重要的内容。另一个真理是:在一个阶级剥削另一个阶级的可能性没有完全消灭以前,决不能有真正的事实上的平等。”③
在地主资产阶级统治的社会里,统治阶级绝不会给被压迫的人民以平等;被压迫的人民的任务是要推翻剥削阶级的统治,而不是要求什么“阶级的平等”。在以无产阶级为首的人民大众经过革命取得政权而反动阶级成为专政的对象以后,在已经成为国家主人的人民大众和已经被打倒的反动阶级之间,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平等。社会主义革命的任务是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建设社会主义,彻底消灭阶级,也不是要求什么“阶级的平等”。在这时候,要求“阶级平等”不过是那种不甘心于灭亡的剥削阶级的一种叫嚣。资产阶级右派发出了这种叫嚣来向社会主义进攻,而右倾主义者则在党内响应这种叫嚣。
即使在阶级消灭以后,在社会主义完全实现以后,要完全消除任何不平等,也是不可能的,这种提法也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恩格斯说得好:“‘消除一切社会的和政治的不平等’这句用以代替‘消灭一切阶级差别’的话,也是很成问题的。在各个国家、省份甚至各个地方之间,在生活条件方面总是要存在某种不平等,这种不平等将来可以减少到最低限度,但永远不可能完全消除。……把社会主义社会当作平等乐园的观点是个与‘自由、平等、博爱’这一旧口号有联系的片面的法国观点,——这个观点作为一定的发展阶段在当时当地曾是正当的,但是现在这个观念则像以前社会主义学派的一切片面性一样应当克服下去,因为它只能引起混乱,并且因为现在已经有了阐述这个问题的更精确的方法。”④
右倾机会主义者满脑子堆了那些资产阶级的观念,他们在我们的队伍里面,实际不上以资产阶级革命家的身份进行活动,而不是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身份进行活动的,不是以马克思主义者的身份进行活动。他们虽然是党员,但是,由于他们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同无产阶级世界观是对立的,由于他们怀抱着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在平常的时候,他们总要闹别扭,常常不遵守党的纪律,不照顾党的团结和大局,而一遇到大的紧急关头,一遇到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起来公开反对党的正确领导。
现在的一些右倾机会主义者,他们和党从来就存在着原则的分岐。在民主革命时期,这种分歧主要地表现在革命方法上。但是,到了社会主义革命时期,问题已经不是革命方法上的分歧,而是要不要革命的分歧;在社会主义革命基本完成以后,是还要不要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的分歧。毛泽东同志和党中央坚定地领导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而相反,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却在实际上要使资本主义制度复辟,要为资本主义制度复辟开辟道路。
当一九五七年资产阶级右派向我们进行猖狂进攻的时候,毛泽东同志这样指出过:“修正主义,或者右倾机会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潮,它比教条主义有更大的危险性。修正主义者,右倾机会主义者,口头上也挂着马克思主义,他们也在那里攻击‘教条主义’。但是他们所攻击的正是马克思主义的最根本的东西。他们反对或者歪曲唯物论和辩证法,反对或者企图削弱人民民主专政和共产党的领导,反对或者企图削弱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取得基本胜利以后,社会上还有一部分人梦想恢复资本主义制度,他们要从各个方面向工人阶级进行斗争,包括思想方面的斗争。而在这个斗争中,修正主义者就是他们最好的助手。”①毛泽东同志这个指示说明了: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为什么右倾机会主义是我们党内的主要危险,为什么我们必须对于右倾机会主义进行严肃的不调和的斗争。
这次我们全党正在进行的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斗争,它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命运,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的命运,因此,必须认真进行。要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首先必须把这次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进行得彻底。一切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不应该在离开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们该是到猛回头的时候了。认真接受毛泽东同志和党的教导,接受同志们的帮助,彻底改造自己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回到党的总路线上来,这是他们的出路。而一切共产党员在这场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中,在这场保卫党的总路线的斗争中,也要下决心进一步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进一步提高自己。我们的革命是不间断的,我们的思想革命更不应当停顿。彻底批判资产阶级世界观,建立和巩固无产阶级世界观,这是我们经常的任务。
(一九五九年第二十二期《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