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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一年下半年是国际形势出现重大转折的时期。苏德战争、太平洋战争是在靠近下半年或在下半年发生的。从此,中国不再是单独对日作战,而是和其他同盟国一起对日作战了。国际关系中的诸种因素,也对中国内部产生更大的影响。 苏德战争在六月二十二日爆发。这场战争的突然爆发是出人意外的。中共中央和毛泽东迅速作出了反应。战争爆发的第二天,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个决定,提出要建立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七月上旬,毛泽东致电周恩来,强调指出:“不管是否帝国主义国家,凡反法西斯者就是好的,凡助法西斯者就是坏的,以此来分界限”①,作为处理对外关系的基本准则。 同年十二月八日,日本突然偷袭美国在太平洋的主要海军基地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英、美立即对日宣战。美国同德、意之间也相互宣战。国民党政府在中日战争已进行了四年多以后,这时才正式对日本宣战,同时对德、意宣战。这样,反法西斯的国际统一战线形成了,中国国内的国共关系也得到进一步的缓和。 尽管如此,中国共产党和它所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军民面对的局势依然十分严峻。从一九四○年开始,在日本侵略军的残酷扫荡和国民党顽固派的严密封锁下,敌后抗日根据地和陕甘宁边区已出现严重的经济困难,到一九四一年进入极端困难时期。 陕甘宁边区是中共中央所在地,是各抗日根据地的总后方。比起其他根据地来,这里所处的是比较和平的环境,推行各种政策可以比较从容。因此,毛泽东用了很多的精力来研究和指导陕甘宁边区的工作。他这样做所考虑的,远不只是陕甘宁边区这一个局部的问题,而是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各根据地内应该实行怎样的政策。他说:“边区的作用就是做一个榜样给大家看”②,边区人民的任务是“提高自己,帮助别人”③。 毛泽东对边区的工作一向十分看重。他认为这是关系到中国共产党能否团结人民、坚持抗战的根本问题。不管在什么地方,离开当地人民群众真心实意的支持,坚持抗战也好,建设根据地也好,都是谈不上的。 一九三八年四月,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一个抗战建国纲领,标榜“三民主义暨总理遗教为一般抗战行动及建国之最高准绳”,并且提出“组织国民参政机关,团结全国力量,集中全国之思虑与识见,以利国策之决定与推行”。④但国民党自己从来没有认真这样做过,甚至背道而驰。只有毛泽东领导陕甘宁边区却认认真真地做起来,并且超过了那个纲领的要求。林伯渠回忆道:“国民党临时代表大会通过的抗战建国纲领,一经传达到我们这里时,我们马上就召集各种会议,最后召集了群众大会,进行了一个热烈的讨论。不仅通过了决议拥护这个纲领,而且事实上,这个纲领,在我们边区的条件之下,是已经实现了的。”⑤ 一九三九年初,陕甘宁边区召开第一届参议会。它是人民普选产生的。参议会经过民主选举,选出高岗为议长、张邦英为副议长,林伯渠为边区政府主席,高自立为副主席。会议还制定出“陕甘宁边区抗战时期施政纲领”。毛泽东在这次会上提出边区的建设方向是要成为“抗战的堡垒”和“民主的模范”。他还提出一九三九年边区的施政方针是:大大发展国防经济,发展农业、手工业,改良人民生活;发展国防教育,办初级的高级的学校,开展识字运动,使边区人民大大提高文化水准;大大推进国防的民众运动,加强军事训练。这是毛泽东对边区建设的初步设想。毛泽东指导下的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开辟了根据地民主政治的新局面,朱德评价说:“在中国,由议会选举政府,决定施政方针,边区是第一个”。它实际上成为后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雏形。 一九四○年,随着新民主主义理论的提出,在有了这样明确的指导思想后,毛泽东就把陕甘宁边区做为一个“试验区”。他在这年三月初的边区党政联席会议上明确地提出:“边区的方向,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方向。”他以很大的力量,指导边区政府将新民主主义政治、经济、文化的基本原则,根据边区的环境和条件,加以具体化。边区中央局副书记、陕甘宁边区政府秘书长和政府党团书记谢觉哉在日记中写道:“毛主席粗枝大叶的新民主主义论,在边区就要把它细针密缕起来。”“这不是一件易事,要求中央更加注意边区,要求在边区工作的同志更加努力”。⑥为此,毛泽东对边区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研究,并在新民主主义理论的指导下,进一步考虑边区的各项施政方针。一九四一年五月一日,中共陕甘宁边区中央局发布了经中共中央政治局批准的《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这个纲领的大部分重要内容是毛泽东审阅初稿时重新改写的。它共有二十一条,明确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坚持的团结、抗战、进步的总方针,而且对边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法律、知识分子等方面规定出具体政策,为边区人民勾画出一个美好的建设蓝图。 这个《纲领》中,值得重视的是在政权建设方面规定贯彻“三三制”原则。它写道:“本党愿与各党各派及一切群众团体进行选举联盟,并在候选名单中确定共产党员只占三分之一,以便各党各派及无党无派人士均能参加边区民意机关之活动与边区行政之管理。在共产党员被选为某一行政机关之主管人员时,应保证该机关之职员有三分之二为党外人士充任。共产党员应与这些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不得一意孤行,把持包办。”⑦ “三三制”的原则,毛泽东在一九四○年就已经提出,中共中央专门发了党内指示,但是这样地以“法”的形式将它确定下来,还是第一次。关于什么是新民主主义社会,毛泽东在同时期的另一篇文章中更明确地写道:“判断一个地方的社会性质是不是新民主主义的,主要地是以那里的政权是否有人民大众的代表参加以及是否有共产党的领导为原则。因此,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政权,便是新民主主义社会的主要标志。”⑧ 对各项政策的规定,毛泽东都考虑得很仔细,很慎重。他对《纲领》进行修改时,关于改进司法制度、厉行廉洁政治、减租减息和部分交租交息的土地政策、调节劳资关系、实行合理的税收制度、推行消灭文盲政策等条款,都是他重新起草的。关于厉行廉洁政治这一条,也是引人注目的。它强调“严惩公务人员之贪污行为,禁止任何公务人员假公济私之行为,共产党员有犯法者从重治罪”,同时提出“实行俸以养廉原则”。 五月八日,《解放日报》发表的社论评论道:“这个纲领所确定的团结抗战的总方针以及各方面的正确政策,都是我党对边区人民及全国各抗日阶层各抗日团体以及友党友军坚决实行的郑重诺言。这样的施政纲领,正是全边区人民和全国人民所深切盼望的,这是真正保护一切抗日人民利益的纲领,是保护和调节各抗日阶层各抗日党派利益的纲领。近年来,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民主政权颁布过不少正确的、内容丰富的施政纲领,但均不如此次陕甘宁边区中央局向选民所提出的施政纲领完善。”⑨ “三三制”原则提出后,许多干部思想不通,担心“会削弱共产党的领导”,担心会失去“流血牺牲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建立的政权”⑩。毛泽东认为有必要做一些说服工作。十一月六日,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开幕,通过施政纲领是这次会议的重要议题。毛泽东在开幕式上有针对性地阐述了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的原则和意义。他说:“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各项政策,都是为着团结一切抗日的人民,顾及一切抗日的阶级,而特别是顾及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以及其他中间阶级的。共产党提出的使各界人民都有说话机会、都有事做、都有饭吃的政策,是真正的革命三民主义的政策”。“这样的政策我们叫做新民主主义的政策。这是真正适合现在中国国情的政策”。 为什么要实行这样的政策?毛泽东继续说:“中国社会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社会,无产阶级和地主大资产阶级都只占少数,最广大的人民是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以及其他的中间阶级。任何政党的政策如果不顾到这些阶级的利益,如果这些阶级的人们不得其所,如果这些阶级的人们没有说话的权利,要想把国事弄好是不可能的。”他强调:“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⑾ 为改变第一届边区会议选出的边区政府负责人全部是中共党员的状况,毛泽东提议:“这次参议会选举边区政府正副主席时,两个副主席中要有一个是由非党的进步人士充当。”⑿根据这个原则,第二届边区参议会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出高岗为参议会议长,绥德县的开明绅士安文钦为副议长,林伯渠为边区政府主席,米脂县的开明绅士李鼎铭为副主席。选出的边区政府委员十八人中,中共党员人数有七人,超过了“三三制”的规定,德高望重的老共产党员徐特立马上申请退出,按得票多少的次序,改由一名非党人士递补。 毛泽东的真诚态度,深深感动了许多中间人士。会议的第二天,李鼎铭对人讲:“昨天毛先生讲的几句话,真教我五体投地。他说我们的施政纲领与三三制,下面工作的人,还做得不够,他们仍旧掌一种闭门主义,不肯信任别人,把持包办,一意孤行。我想毛先生是共产党的最高领导人,他竟然把下面情形说得这样清楚,说得这样透彻,真是绝顶聪明。”⒀他后来还对人说:“我原本不愿出来做事的,是受到毛主席在参议会上的演说的感动才出来的,在党外人士有职有权的鼓励下出来的。”⒁一位七十九岁的老人李丹生议员在大会闭幕时代表全体议员发言,称赞中共“诚所感人”,并希望“说到做到,以信义昭示天下,则天下都是你们的”。⒂ “三三制”的实行,使边区新民主主义的政权建设发展到一个新阶段,成为全国最进步的地方。“这里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化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磨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⒃毛泽东自豪地说:现在全国要办新民主主义,有没有一个样子呢?我讲已经有了,陕甘宁边区就是模范。这也是新中国面向世界的形象。一位外国朋友说:“到中国不到延安看不到新中国。”⒄ 陕甘宁边区的建设对其他抗日根据地也产生了巨大的示范作用。从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回到延安的彭德怀这样评价:“这个边区给全国,给敌后做了很多事情,把革命的三民主义,也是新民主主义在陕甘宁边区认真实现了,对全国来说有很大的启示作用,因为这是国民党人几十年讲要实现的三民主义,而实际上没有做。对敌后所有解放区亦有很大的帮助,这里的许多经验介绍给敌后解放区,使他们的民主建设得到更快的、更顺利的进行,对坚持战争准备反攻有好处。”⒅ 在指导边区工作中,毛泽东关心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干部之间的团结。陕甘宁边区是在刘志丹、谢子长、高岗等创建的西北革命根据地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中央红军到来后,边区在中共中央直接领导下迅速地扩大发展起来。但大批外来干部的涌入也带来一些矛盾,有一些外来干部看不起本地干部,甚至说“陕北人只能建立苏区,不能当红军”⒆,引起本地干部的不满。这是一个值得严重注意的问题。本地干部同当地的民众有着长期的血肉联系,如果不能团结好本地干部,也就不可能在当地人民中深深地扎下根来。毛泽东发现这个问题后,立即予以纠正,做了大量的耐心的协调工作,他把重点放在教育外来干部上,要他们像看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看待本地干部,主力部队要帮助发展地方武装,加强相互之间的团结。 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中共中央政治局把原有的边区党委改成中共边区中央局。规定除军事活动须经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批准外,边区党政各部门工作和军队的日常工作都统一于边区中央局领导下。中央局书记是高岗,副书记是谢觉哉,常委有萧劲光、高自立、张邦英、王世泰、刘景范。中央还决定由这年春天从苏联回国的任弼时代表中共中央负责指导边区工作。毛泽东虽然很忙,但对边区工作中的重大问题管得还是很多。不久,中共边区中央局又同中共西北工作委员会合并,改为中共西北中央局。边区党政军领导的统一与团结的加强是陕甘宁边区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仍得到巩固和发展的重要保障。 正当陕甘宁边区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向前发展时,边区遇到的困难也愈来愈明显,主要反映在财政经济问题上。毛泽东这样写道:“最大的一次困难是在一九四○年和一九四一年,国民党的两次反共磨擦,都在这一时期。我们曾经弄到几乎没有衣穿,没有油吃,没有纸,没有菜,战士没有鞋袜,工作人员在冬天没有被盖。国民党用停发经费和经济封锁来对待我们,企图把我们困死,我们的困难真是大极了。”⒇ 对这种局面的出现,毛泽东早有思想准备。抗战刚转入相持阶段时,他就意识到:“长期抗战中最困难问题之一,将是财政经济问题,这是全国抗战的困难问题,也是八路军的困难,应该提到认识的高度。”(21)困难一露头,毛泽东就在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八日召开的后方军事系统干部会上讲话中说:我们现在钱虽少但还有,饭不好但有小米饭,要想到有一天没有钱、没有饭吃,那该怎么办?无非三种办法,第一饿死;第二解散;第三不饿死也不解散,就得要生产。我们来一个动员,我们几万人下一个决心,自己弄饭吃,自己搞衣服穿,衣、食、住、行统统由自己解决,我看有这种可能。(22)接着,又提出通过生产运动来解决和改善边区军队和人民的穿衣吃饭问题。(23)不过那时边区财政收入还有海外华侨、国内民主人士和抗日团体的捐款,以及国民党发给八路军的军饷的节余部分,取之于民的赋税负担是很少的。 到一九四○年秋,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时,国民党停发八路军军饷,并对抗日根据地实行经济封锁,边区的外援全部断绝。与此同时,边区内遭受了严重的旱、病、水、雹、风五大灾害的侵袭,灾情几乎波及每一个县。陕甘宁边区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地区,只有一百四十万老百姓,土地也比较贫瘠,要保证供给军队和机关学校人员的衣食需要是有困难的。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响亮地发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萧劲光回忆:“一天,毛泽东同志把林伯渠、高岗和我找去,对我们说:我们到陕北来是干什么的呢?是干革命的。现在日本帝国主义、国民党顽固派要困死、饿死我们,怎么办?我看有三个办法:第一是革命革不下去了,那就不革命了,大家解散回家。第二是不愿解散,又无办法,大家等着饿死。第三靠我们自己的两只手,自力更生,发展生产,大家共同克服困难。他的这段话,既风趣,又易懂,像一盏明灯,一下子把我的心照亮了。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回答说:大家都会赞成第三种办法。毛泽东同志听了,笑笑,接着说: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这是我们的唯一出路,是打破封锁、克服困难的最有效最根本的办法。”(24) 一九四一年是克服边区财政经济困难关键的一年。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用了许多时间来研究和确定解决边区财政经济问题的方针和具体办法。毛泽东认为:就现实状态,即不发生大的突变来说,经济建设一项乃是其他各项的中心,有了吃穿住用,什么都活跃了,都好办了。并把解决财政经济问题看作是“学习治国”。 为了统一对财政经济工作的领导,中共中央决定由林伯渠、朱德、任弼时、李富春、高岗组织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以林伯渠为主席(25)。中共中央除每星期召开一次政治局会议外,增加了书记处工作会议,由在杨家岭的政治局成员毛泽东、任弼时、王稼祥、王明、张闻天、陈云、凯丰七人组成。在这一段时期内,政治局或书记处的会议几乎每次都要谈到财政经济问题。毛泽东还请周恩来、董必武将重庆的经济书籍“尽力搜集寄来”(26)。 最初,党内对如何解决财政经济问题存在着不同的意见。任弼时、朱德以及边区中央局的一些负责人主张采取积极发展的方针。具体办法主要是:整理税收和发展生产,发展生产的资金主要依靠军队组织人民运盐和增发边币。林伯渠、谢觉哉担心这些作法会加重人民负担,因此主张把解决困难的基点放在节约和拖欠党政军的经费上,不赞成增发边币。盐的产运销在政府管理下实行自由贸易。 毛泽东赞成积极发展的方针。他提出要实行新的政策,立即投资生产事业,主要是投资盐的生产。他提出一个怎样对待边区的资本主义经济的重要政策问题,说:各种垄断的办法必须立即改变,不要妨碍私利,要实行贸易自由政策,过去实行以公营事业吞并私人事业的政策是不对的。对边区发展资本主义不要害怕,过去党内反对发展资本主义的口号,今后改用反对贪污腐化。(27) 在这个时期中,毛泽东下大力气对财政经济工作进行了研究。他在致谢觉哉的信中写道:“近日我对边区财经问题的研究颇感兴趣,虽仍不深刻,却觉其规律性或决定点似在简单的两点,即(一)发展经济;(二)平衡出入口。首先是发展农、盐、工、畜、商各业之主要的私人经济与部分的公营经济,然后是输出三千万元以上的物产于境外,交换三千万元必需品入境,以达出入口平衡或争取相当量的出超,只要此两点解决,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而此两点的关键,即粮盐二业的经营。”“今年之仅仅注意公业投资未能顾及私业投资,是由于等着公营事业救急的特殊情况,由此产生的害则是与民争利(垄断)及解决不了大问题。明年决不能继续这个方针,仅有盐业投资是明年应该继续的,而其他公营的农、工、商业则只当作必要的一部分继续下去。”要把盐作为例外,因为边区北部盛产食盐,盐的收入是边区政对除公粮外的最大收入,盐的外销占边区对外出口的百分之九十。“盐的第一个好处是解决出入口平衡问题。出入口问题一解决,则物价、币价两大问题即解决了。”(28) 为什么要实行这些政策?毛泽东这样回答:“首先是根据于革命与战争两个基本的特点,其次才是根据边区的其他特点(地广,人稀,贫乏,经济落后,文化落后等)。”“边区有了今年经验,明年许多事都好办了。”(29) 为了统一党内的思想,中央政治局委托毛泽东找林伯渠、谢觉哉、任弼时、朱德等谈话,沟通意见,解决分歧。(30)毛泽东采取“先做个别商讨,然后再开会议,较为有益”(31)的办法,做了许多耐心细致的工作。 林伯渠、谢觉哉都是党内德高望重的长者,深受毛泽东的敬重。为了说服这两位老同志,毛泽东多次登门拜访,常常谈至深夜。凡是这两位老同志提出的问题,毛泽东都要请边区中央局去核实情况,做出答复。林伯渠、谢觉哉也非常信任毛泽东。谢觉哉说:“毛泽东同志从不轻臧否人”,所以愿意同他谈心里话,单在一九四一年七、八月间,谢觉哉写给毛泽东的信就达数万言(32)。对林伯渠、谢觉哉的每一封来信,毛泽东都“过细地读了”,并且及时写了回信。他在一封信中说:“事情确需多交换意见,多谈多吹,才能周通,否则极易偏于一面。对下情搜集亦然,须故意(强所不愿)收集反面材料。我的经验,用此方法,很多时候,前所认为对的,后觉不对了,改取了新的观点。客观地看问题,即是孔老先生说的‘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你三日信的精神,与此一致,盼加发挥。此次争论,对边区,对个人,皆有助益。各去所偏,就会归于一是。”还说:“事情只求其‘是’,闲气都是浮云”,“求达‘和为贵’之目的”。(33)毛泽东曾恳切地向林伯渠表示,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说:“我虽不能为你分忧,但人事调整方面可多少帮你的忙”(34)。 无论在谈话或书信中,毛泽东对解决边区财政经济的几个具体问题都坦率地讲了自己的意见,并十分注意听取林、谢二位老同志的意见。他在给谢觉哉的一封信中,恳切地说:自己提出的论点,“如你及林老觉得有错误,即祈毫不客气,一一指正,以归一是”。 关于党内在财政经济问题上产生争论的原因,毛泽东认为主要是由于缺少经验,对没有做过的事,谁也难以说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应该加强调查研究,多掌握第一手材料。他说:“凡人(包括共产党员)都只能根据自己的见闻即经验作为谈话、做事、打主意、定计划的出发点或方法论,故注意吸收新的经验甚为重要,未见未闻的,连梦也不作。”(35)他要求负责起草财经纲领的陈正人多听取边区政府银行行长朱理治、财政厅厅长南汉宸、建设厅厅长高自立、八路军总后勤部部长兼政委叶季壮及粮食局、贸易局的意见,因“他们是实际经手人员,从他们收集各方面确实的材料与意见,起草的东西方更准确”。(36)毛泽东还为高克林的《鲁忠才长征记》写了按语。高克林采访城关区副区长鲁忠才等人后所写的这个调查报告,记述了城关区第一次运盐的经过,讲到不少过去不曾遇见过的新情况和新经验。毛泽东号召大家向高克林学习,“把那些‘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作风扫掉”。 八月十三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会议同意毛泽东所提方针:“根据革命与战争两个基本特点,边区应从发展经济与平衡出入口,以解决人民生活与政府财政两方面问题。规定:发展经济应以民营为主,公营为辅,平衡出入口,增加盐的运销,以官督民运为主,自由运盐为辅。”在六次会上,毛泽东还强调,在革命与战争的环境下,部分的强制性负担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37)。 毛泽东这些细心观察并研究了实际工作中积累的新经验后提出的意见,终于基本上统一了几个月来党内对如何解决边区财政经济问题存在的不同认识。 粮食问题,这时是边区经济工作中最急迫需要解决的问题。 最初,边区各部门的用粮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征粮,征收的对象主要是地主和富农,中农负担很轻,贫农全无负担;另一个是靠边区政府拨款采购。一九四○年,外援断绝后,边区政府已没有足够的财力购粮,只能全部依靠征粮。一九四○年所征收的公粮,供应到一九四一年三月时,在部分地区已出现断粮现象。不久,各地粮食供应普遍发生恐慌。政府先后买粮一次,借粮两次,才勉强支撑下来。为了保证一九四二年的供给和归还一九四一年的借粮,中共中央与边区政府经过再三研究,决定一九四一年征粮二十万担。这当然是不得已的,但比一九四○年征收的公粮九万担增加了一倍多,是抗战以来边区征粮数字最高的一次。群众深感负担过重,普遍出现不满情绪。 一九四一年六月三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召开县长联席会议,讨论征粮问题。天正下着大雨,会议室突然遭到雷击,延川县代县长李彩云被电击死(38)。事后,一个农民便说:老天爷不睁眼,咋不打死毛泽东?保卫部门要把这件事当作反革命事件来追查,被毛泽东制止了。这个农民的话引起了毛泽东的深思:一个农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它反映我们工作中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毛泽东后来谈到这件事时说:“一九四一年边区要老百姓出二十万石公粮,还要运输公盐,负担很重,他们哇哇地叫。那年边区政府开会时打雷,垮塌一声把李县长打死了,有人就说,唉呀,雷公为什么没有把毛泽东打死呢?我调查了一番,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公粮太多,有些老百姓不高兴。那时确实公粮太多。要不要反省一下研究研究政策呢?要!”(39) 为了减轻老百姓的负担,毛泽东抓了两件事。一是号召积极开展以农业为中心的大生产运动;二是实行精兵简政。 党、政、军、民、学参加的大生产运动是从军队开始的。当时,朱德首先提出“屯田军垦”的建议,得到毛泽东的支持。一九三九年秋从华北调回陕甘宁边区担负保卫党中央和保卫边区任务的第一二○师三五九旅,在旅长王震率领下开赴荒无人烟的南泥湾,开荒生产,很快成为生产战线上的一面旗帜。经过几年艰苦奋斗,南泥湾的面貌发生深刻变化,成为“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的“陕北江南”。一九四三年九月,毛泽东到南泥湾视察时,看到他们取得的成就,非常兴奋,他说:“困难,并不是不可征服的怪物,大家动手征服它,它就低头了。大家自力更生,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了。目前我们没有外援,假定将来有了外援,也还是要以自力更生为主。”(40) 在军队的带动下,机关和学校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毛泽东和中央以及地方各部门负责人都带头开荒生产,交公粮。毛泽东在杨家岭窑洞对面的山沟里,开垦了一块长方形的地,种上蔬菜,一有空就去浇水、拔草。通过大生产运动,边区实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目标。单单一九四一年和一九四二年两年中,军队和机关学校靠自己动手而获得解决的部分,占了整个需要的大部分。毛泽东说:“这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未有的奇迹,这是我们不可征服的物质基础。”它不仅支持了艰苦的抗战,而且积累了经济建设的经验,培养了一批干部,这是不能拿数字来计算的无价之宝。 在这个时期中,毛泽东还要求边区政府全力支持农民发展生产。他认为农民富裕起来了,才能有力地支持抗战。西北局和边区政府根据毛泽东的指示,采取了三项措施:第一,制定优待移民、难民的政策,鼓励他们开荒生产;第二,开展减租减息,调动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第三,倡导劳动竞赛,表彰劳动模范。这些措施推动了群众性的大生产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涌现出大批劳动英雄。农民获得实际好处后,更加把自己的命运同共产党、八路军紧紧地联在一起。 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毛泽东号召开展变工互助,把农业劳动力组织起来。毛泽东后来总结这样做的好处是:“在农民群众方面,几千年来都是个体经济,一家一户就是一个生产单位,这种分散的个体生产,就是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而使农民自己陷于永远的穷苦。克服这种状况的唯一办法,就是逐渐地集体化;而达到集体化的唯一道路,依据列宁所说,就是经过合作社。”毛泽东强调:组织起来,“这是人民群众得到解放的必由之路,由穷苦变富裕的必由之路,也是抗战胜利的必由之路。每一个共产党员,必须学会组织群众的劳动。”(41) 边区只有很少的一点工业。毛泽东认为,它的数目虽小,意义却非常远大,是最有发展、最富于生命力、足以引起一切变化的力量。他在给博古的一封信中写道: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基础是工厂与合作社(变工队在内)而不是分散的个体经济,是机器而不是手工,“这是马克思主义区别于民粹主义的地方”。“现在的农村是暂时的根据地,不是也不能是整个中国民主社会的主要基础。由农业基础到工业基础,正是我们革命任务。”(42) 精兵简政这个“极其重要的政策”是党外人士、不久担任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的李鼎铭提出来的。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在陕甘宁边区二届一次参议会上,李鼎铭等提出有关财政问题的提案,建议“政府应彻底计划经济,实行精兵简政主义,避免入不敷出经济紊乱之现象”。还提出了五项具体实施办法。这个议案提出后,曾产生争议。有些人担心这会使边区在遭到敌军进攻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挡。毛泽东看到李鼎铭等的提案后非常重视,他把整个提案抄到自己的本子上,重要的地方用红笔圈起,并在一旁加了一段批语:“这个办法很好,恰恰是改造我们的机关主义、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对症药”。(43)毛泽东后来说:“‘精兵简政’这一条意见,就是党外人士李鼎铭先生提出来的;他提得好,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采用了。”十二月,中共中央发出精兵简政的指示,要求切实整顿党、政、军各级组织机构,精简机关,充实连队,加强基层,提高效能,节约人力物力。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陕甘宁边区先后进行三次精简,取得很大成效。 中共中央下决心实行精兵简政的主要原因,毛泽东当时是这样说的:“敌后的严重的必然趋势就是缩小。敌后变化是突然的,在事变后再干就被动,故要主动和定出办法”,(44)“在目前,战争的机构和战争的情况之间已经发生了矛盾,我们必须克服这个矛盾。敌人的方针是扩大我们这个矛盾,这就是他的‘三光’政策。假若我们还要维持庞大的机构,那就会正中敌人的奸计。假若我们缩小自己的机构,使兵精政简,我们的战争机构虽然小了,仍然是有力量的;而因克服了鱼大水小的矛盾,使我们的战争的机构适合战争的情况,我们就将显得越发有力量,我们就不会被敌人战胜,而要最后地战胜敌人”。(45)依据这种分析,毛泽东强调精兵简政是克服困难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政策”。 为了切实贯彻中共中央关于精兵简政的精神,毛泽东多次致电华北、华中各抗日根据地,要求他们下大决心实行彻底的精兵简政,否则“弄到民困军愁,便有坐毙危险”。(46)在这期间,为了加强陕甘宁边区的领导,他派原中央西北工作委员会秘书长李维汉到边区政府工作,希望他到任后,团结内部,在执行党的各项政策中带个头,自觉承担起试验、推广、完善政策的任务。(47)毛泽东还为陕甘宁边区等抗日根据地的精兵简政工作制定出具体原则和办法。他强调:这一次精兵简政,必须是严格的、彻底的、普遍的,而不是敷衍的、不痛不痒的、局部的。在这次精兵简政中,必须达到精简、统一、效能、节约和反对官僚主义五项目的。毛泽东的一系列指示和部署对边区和其他抗日根据地的精兵简政工作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是毛泽东常爱说的一句成语。到一九四二年底,陕甘宁边区人民经过艰苦奋斗在经济上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在这几年的精心探索中,毛泽东对经济工作也积累起比较丰富的经验。十二月,他为西北局高干会提供的《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的长篇书面报告就是这些经验的总结。 为了写好这篇报告,毛泽东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请李富春、南汉宸等协助收集整理了有关粮食、税收、贸易、金融、财政、供给等方面的大量材料,并告诉他们:每个材料“要说政策、说工作,是向广大的干部说话,使他们看了懂得政策的方向,懂得工作的作法。在说政策说工作时要批评错误意见,批评工作缺点,使他们有所警惕。每样要有点历史,有点分析,又有一九四三年应如何作法。”(48) 在报告中,毛泽东着重批评了那种离开发展经济而单纯在财政收支问题上打主意的错误思想,指出:“他们不知道财政政策的好坏固然足以影响经济,但是决定财政的却是经济。未有经济无基础而可以解决财政困难的,未有经济不发展而可以使财政充裕的。”“忘记发展经济,忘记开辟财源,而企图从收缩必不可少的财政开支去解决财政困难的保守观点,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关于人民负担问题,他批评了那种不顾战争需要、单纯地强调政府应施“仁政”的错误观点,写道:“为了抗日和建国的需要,人民是应该负担的,人民很知道这种必要性。在公家极端困难时,要人民多负担一点,也是必要的,也得到人民的谅解。”同时,他还批评了另一种错误观点,就是“不顾人民困难,只顾政府和军队的需要,竭泽而渔,诛求无已”。他说:“我们一方面取之于民,一方面就要使人民经济有所增长,有所补充”,“使人民有所失同时又有所得,并且使所得大于所失,才能支持长期的抗日战争”。他总结起来说:“我们党的正确的口号,这就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在公私关系上,就是‘公私兼顾’或叫‘军民兼顾’。”(49) 毛泽东特别强调认真做好经济工作在全局中的极端重要性。他指出:“我们不是处在‘学也,禄在其中’的时代,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去‘正谊明道’,我们必须弄饭吃,我们必须注意经济工作。离开经济工作而谈教育或学习,不过是多余的空话。离开经济工作而谈‘革命’,不过是革财政厅的命,革自己的命,敌人是丝毫也不会被你伤着的。”针对某些人轻视经济工作的态度,毛泽东还指出:“食之者众,生之者寡,用之者疾,为之者舒,是要塌台的。因此,大批的干部必须从现在的工作或学习的岗位上转到经济工作的岗位上去。而各级党部、政府、军队、学校的主要负责同志必须同时充分地注意经济工作的领导,要调查研究经济工作的内容,负责制订经济工作的计划,配备经济工作的干部,检查经济工作的成效,再不要将此项极端重要的工作仅仅委托于供给部门或总务部门就算完事。”(50) 这篇报告同毛泽东后来起草的《开展根据地的减租、生产和拥政爱民运动》、《组织起来》等文章是中共中央领导陕甘宁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工作的基本纲领。 兼任西北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的贺龙在西北局高干会上讲了这样一段话: 毛泽东“真正实际解决了边区当前最重大的问题(假若没有饭吃,一切工作都无从说起),他比我们负责领导财经工作的任何同志,更懂得边区情况(因为他有正确的研究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是马列主义经济学在边区的具体运用,是活的马列主义经济学(不是能读《资本论》不懂边币的经济学),他不是夸夸其谈的提出一般的方针与任务,而是对于每个问题都经过周密的调查研究,总结了过去的经验教训,实事求是的确定今后能做应做的事,并详细指出如何实现的办法(开荒、移民、水利、纺织合作社、运盐、调剂劳动力均有极生动模范的例子),他解决了摸索几年的众说纷纭的许多财经问题上的原则问题,实际问题。他明确地指出了边区经济与财政的大道,提高了全体人民的信心。他真正能使我们克服困难,渡过难关去争取抗战胜利。他不仅解决了边区的经济问题财政问题,并且给各个抗日根据地和全国都提供了解决问题辉煌的模范的例子。”(51) 贺龙的这段讲话,恰当地说出了毛泽东领导边区建设、战胜严重经济困难的重大历史贡献,也描述出了他在工作中那种严格尊重客观实际、耐心倾听各种不同意见、在实践中细心观察、对复杂情况从多方面进行分析、经过慎重研究后果断地作出判断、使问题得到妥善解决的优良工作作风。 ① 毛泽东致周恩来的电报,1941年7月6日。 ② 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第一次会议的发言记录,1939年1月。 ③ 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党代会上的讲话,1939年11月14日。 ④ 《中国国民党历次代表大会及中央全会资料》(下),光明日报出版社1985年10月出版,第485、486页。 ⑤ 林伯渠:《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上的工作报告》,《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资料选辑)》,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1985年1月编印,第113页。 ⑥ 《谢觉哉日记》(上),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版,第310页。 ⑦ 《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版,第76页。 ⑧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785页。 ⑨ 《解放日报》,1941年5月8日。 ⑩ 刘景范:《回顾陕甘宁边区政府工作》,《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回忆录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10月版,第143页。 ⑾《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08、809页。 ⑿毛泽东在中共中央书记处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记录,1941年11月10日。 ⒀《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资料选辑)》,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1985年1月编印,第242、379页。 ⒁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4月版,第523页。 ⒂《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资料选辑)》,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1985年1月编印,第242、379页。 ⒃《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718页。 ⒄《谢觉哉日记》(下),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版,第564页。 ⒅彭德怀:《在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第二次大会上的讲话》,《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资料选辑)》,中共中央党校科研办公室1985年1月编印,第438页。 ⒆《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4月版,第149页。 ⒇《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92页。 (21)毛泽东为《八路军军政杂志》创刊撰写的发刊词,1939年1月2日。 (22)毛泽东在后方军事系统干部会上的讲话记录,1938年12月8日。 (23)毛泽东在延安党政军生产动员大会上的讲话记录,1939年2月2日。 (24)《萧劲光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7年5月版,第298、299页。 (25)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1941年6月8日;8月27日。 (26)毛泽东致周恩来、董必武的电报,1941年3月。 (27)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41年3月5日。 (28)《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76、177,186、187页。 (29)《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76、177,186、187页。 (30)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1941年8月6日。 (31)毛泽东致谢觉哉的信,1941年8月6日。 (32)《谢觉哉日记》(上),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版,第336页。 (33)毛泽东致谢觉哉的信,1941年8月5日。 (34)《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70页。 (35)毛泽东致谢觉哉的信,1941年8月22日。 (36)《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84页。 (37)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1941年8月13日。 (38)《谢觉哉日记》(上),人民出版社1984年4月版,第314页。 (39)《毛泽东在七大的报告和讲话集》,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4月版,第143、144页。 (40)王恩茂:《南河湾精神永远激励我们奋勇前进》,《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回忆录卷,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10月版,第209页。 (41)《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931页。 (42)《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238、239页。 (43)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4月版,第502页。 (44)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42年7月29日。 (45)《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82页。 (46)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42年7月29月。 (47)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4月版,第499页。 (48)《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209页。 (49)《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891—894页。 (50)《毛泽东著作选读》(下),人民出版社1986年8月版,第565、566页。 (51)贺龙:《整财问题报告大纲》,《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10月版,第307—308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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