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刘泮溪
【期 号】195501
【总 期 号】29
【页 码】16
【正 文】
最近展开的关于“红楼梦”的讨论，不仅是古典文学史上的问题，也是整个文艺科学范围内的问题，是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在文艺科学中的具体表现。五四以来，现代中国文艺科学中的主导思想和倾向，虽然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是在古典文学史的研究范围内，毫不讳言，是最脆弱的一环，它在相当大的幅度上，受着以胡适为首的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所支配，这表现在俞平伯对红楼梦的研究上，就更为具体而明显。这种恶毒的影响一直到解放后还在持续着，还在继续用各种方式，向广大人民散布毒素。因此如何肃清资产阶级文艺理论思想在古典文学研究中所长期散布的毒素，如何巩固马克思主义文艺科学的阵地，使它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伟大的上层建筑的作用，是我们刻不容缓的事情。
资产阶级的文艺理论思想，在俞平伯的红楼梦研究中，表现在那些方面呢？如庸俗的社会学观点，形式主义的比较，为考证而考证，主观主义、兴趣主义的研究，把文学真实和历史真实混同起来，忽视艺术的典型，宣扬自然主义，调和阶级矛盾，抹杀文学的政治意义等，这些都是在建设马克思主义文艺科学过程中，需要不断对资产阶级文艺理论思想斗争的中心问题。自从李希凡蓝翎发出了反击的第一枪后，已陆续有不少同志加以揭发，我现在只就几点来表示我的意见。
一种文学艺术，总是具有社会作用的，它不是为反动统治阶级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伟大的古典现实主义作品红楼梦，正因为它揭露了官僚地主阶级内部的腐化丑恶以及统治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矛盾，用贾宝玉林黛玉等的典型人物形象，向封建礼教发出了抗议，这就使它对人民发生了伟大的教育意义，尽管作者在主观思想方面具有落后的成分，可是由于他对社会现实作了正确描写，遂使这部作品发生了积极的客观社会效果（这种效果不一定为作者意识到）。资产阶级的“新红学派”则力图抹杀红楼梦这种伟大的社会意义，不是把它缩小到作者家庭生活实录的狭窄主题上去，便是把书中人物比作象棋中的棋子，是一种偶然的凑合，任凭作者主观摆布，认定红楼梦是由作家兴会所至而产生的空中楼阁，甚至强调了其中的色空观念，想把读者引导到否定人生、否定爱情的幻灭道路上去。资产阶级的“新红学家”来这样曲解红楼梦，来这样在广大读者群中散布思想毒素，难道我们还能默不作声！
我们研究文学遗产的目的，是在吸取它那民主性与现实主义的精华，来帮助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文化。从这种爱国主义的目的要求出发，应该发掘出哪些是值得吸取的精华，哪些是必须批判的糟粕。在中国古典现实主义的文学传统中，最优秀的作品是那些言词“过火”的作品，锋芒毕露的作品，怨怒愤激的作品，而不是持中、温厚、模棱两可，“怨而不怒”的作品。因为剥削阶级不让人民生活下去，那些具有正义感而倾向人民的文学家的作品，又怎能不愤激不怨怒呢！他们所反映的正是人民的心声，这应该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优良传统。鲁迅先生研究文学遗产，是到处发掘这种优良的成分的，他曾经批判过那种专门割裂古典作品中“静穆”、“飘飘然”的章句，而忽视作品积极意义的御用文人的谬论，他发现了唐末“罗隐的谗书，几乎全部是抗争和愤激之谈”，在隐士皮日休和陆龟蒙的文集中，也有锋芒毕露的作品。甚至明末的小品中，也“并非全是吟风弄月，其中有不平，有讽刺，有攻击，有破坏”。水浒无疑更是愤激之书，红楼梦也何尝“怨而不怒”！作为今天的一个古典文学研究家，应该尽量发扬这种优秀传统，丰富广大读者的精神食粮才对，可是这种愤激的气氛，却引起了俞平伯的不满，于是除了诬蔑水浒传以外，并阉割了红楼梦的积极的一面，以主观的意图把它装扮成便于个人解脱的色空的安乐窝，这怎能不惹起革命青年的愤激！
解放以来，文学研究者都学习过马克思列宁主义，不少人在学习、研究当中，获得了一定的效果。俞平伯虽然也是学取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一些词句，可是在他的红楼梦研究中，却处处表现出反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他在“红楼梦简论”中，谈到红楼梦的传统性与独创性时说：“……自然它不是东拼西凑，抄袭前文，乃融合众家之长，自成一家之言。所以必须跟它的独创性合并地看，才能见它的真面目。若片面地，枝节地只从字句上的痕迹来做比较，依然得不到什么要领的。”在本文的结尾又说：“我们应该用历史的观点还它的庐山真面，进一步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艺理论来分析批判它，使它更容易为人民所接受，同时减少它流弊的发生。考证研究工作都配合着这总目的来活动。我们必须对我们的伟大文学天才负责，我们必须对广大的人民负责”。我们看看这些话和他对红楼梦研究的内容实质是多么的不相称！我们从俞平伯对红楼梦研究的结果当中，看不出他“对我们的伟大的文学天才负责”的地方在那里，也看不出他“对广大人民负责”的地方在那里。因此我敬告广大的读者群众，对这种研究家所放的这类花枪要随时警惕，要随时揭发！
总之，通过“新红学家”对红楼梦研究的问题，充分说明了资产阶级文艺理论思想的反动本质，以及它对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危害。这种反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思想，不会仅仅表现在个别人物身上，不会仅仅表现在古典文学研究范围当中，它是带有普遍性质的，不过有程度上的不同而已。尤其我们这些在旧大学里长期待过的人，谁也难保不和它有一些瓜葛，像我个人也曾受到一些影响。为了提高我们的教学质量，为了提高科学研究水平和人民文化水平，就必须和这种反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思想展开毫不容情的斗争，把马克思主义的旗帜插在整个文艺科学的阵地上，插在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研究的阵地上。